莲叶

年
·莲叶

     1,

      我家的年来得早一些。

     2,

      因为离得近， 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一家都是在婆家，娘家过年，很温馨的感觉。

      年岁渐长，从前年开始，我也开始准备年饭，接两边的亲人到我的小家过年。

      老公那边弟兄三家，我这边弟弟一家，舅舅一家，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共二十多人，满满两大桌齐聚一堂，欢声笑话，真正是热闹的。

      我一般是腊月二十八接他们来玩。

      为了这餐饭，我往往要从前一天就开始准备。买菜啦，收拾啦，各色小事，琐碎而繁琐，不过，心情愉悦，做起来也是轻松的。

    3,

      年三十的一大早，我还躺在床上听鸟鸣，耳边就传来妈妈在厨房忙活的声音。她和弟弟说话，有切菜的声音在案板上响起。不再睡懒觉，起床，梳洗，拖地，再来到厨房，还没进去，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是年的香味吧。不禁绽开笑容，走了进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帮妈妈。

     妈妈看见我，说，端菜上桌吧，已经好了。

     门口，鞭炮已经散开，挂在高高的竹竿上。爸爸在一边烧纸钱，女儿和侄子看着他做着这些，满脸好奇。风吹来，四散的烟灰飞舞，我的意念里似乎真的看见祖先们相约而来，和我们一起团聚。

    妈妈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念叨着祖先，神仙，佛祖，祈祷着他们保佑全家平安吉祥。

    我微笑着，也附和着妈妈说着吉祥的话。（我也不清楚，自己从哪年开始附和妈妈的话语了。每个女人大约在不知不觉里都会变成这样子么？）

     弟弟笑：“年年给他们寄这么多的钱，也不知他们收到没有？”

     “肯定收到了。别看你看不见，其实，他们早就等在这里了。阴间阳间是一样的，都在过年呢。”妈妈说。她信佛，信神，常说“人眼不见天眼见”的话。

    我也信。

   4，

    所有的菜品上齐，满满的一大桌。

    年饭是要等祖先们吃过之后我们才可以开始吃的。

    弟弟和老公给祖先们敬酒，上茶，我在旁边盛饭，弟媳妇把筷子摆放到碗上面。妈妈说这样他们才可以吃到。

    孩子们安静地站在旁边看我们做这些。

    安安小，一个劲儿地问：“给谁吃呀？怎么不见他们呢？”

    “他们就坐在这里呢，和我们一起过年。”爸爸说。

    我们笑。安安看我们，也笑。

    祖先们，你们吃得好吗？我想，你们应该能吃好。

    4，

    在妈妈家吃过团圆饭，随后，老公就带着我们赶往孩子大伯家。

    大女儿要我穿昨天买的新风衣。我说着明天穿吧，她已经给我拿了过来。

    穿就穿吧，已经是年了。

    妈妈笑我还像小孩子每年在过年的时候都要赶着买新衣服。我说是的，过年的时候不穿件新衣服，我总觉得不像在过年呢。

    安安也要穿新衣服，我说“你明天……”还有半句话自己忍了回去。我是大人都想穿，更何况是七岁的她？

   5，

   老公发动车子的时候，我发现春联还没贴上。

   老公赶忙去老舅那边弄了米汤来贴春联，我也帮忙。

   “春回大地春光好，福满人间福气浓。”

    学了一年的书法，在过年的前夕我写下了这幅春联。端详着自己亲手书写的春联，有满足的意味在心头溢开。

    安安也写了几幅，送给了几家至亲。她问我：“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我写的春联？”

   “因为你写得好呀。”我这样说。其实，我知道，亲人们更多的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一种鼓励。

   6，

   终于可以出发。

   直奔大伯家。

   长长的鞭炮已经挂起，公公做着和爸爸一样的事，在一个瓷盆里烧纸钱，不用说，这是寄给这边的祖先们的了。

   小叔子一家在看电视，婆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看见我们来了，她说着“哎呀，可把你们等来了。”

   电脑开着，我坐到电脑前，胡乱敲打起字来。

   这是带着年味的字吧？这些字散发着年的香味么？

   7，

   又坐在了团圆饭的桌前。

   说实话，真正是吃不下的。

   吃不下也得吃。

   端起碗，舀一碗汤，轻轻慢饮，和亲人们说话，或是听他们说话。

   此刻，只要你坐在桌子前，你就享受着幸福的滋味，感受着浓浓的亲情。

   8，

   屋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屋内，轻言慢语里，我们说着一年的絮语。

   我的眼前，是一张张熟悉的，温厚含笑的脸在烟火的禅味里，落满年的韵致！

  想在这里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莲叶恭祝朋友们阖家欢乐，万事顺遂！

  朋友们，春节好！天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