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异梦二十五

个人日记

         旱情越来越严重,村里的官井水位下降,大多数自家院子没井的人家吃水成了困难,只有到一道沟大掌柜家的菜园子井里挑水,路虽不远,但去挑水的都是些妇女和娃娃,一个人挑不动担子,得两个人抬一桶。一大早上三娃子和他妈就出村抬水,吃了一个多月野菜,他妈腿都肿了,用手一压一个坑,又是小脚抬水很吃力,抬到半路就要坐在地上歇歇,三娃子妈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扯下顶在头上的粗布帕帕,擦着脸上的虚汗,打算缓一口气再接着抬。婶婶,你腿脚不方便我给你帮忙抬,三娃子妈一抬头,看见一个半大孩子站在她面前,这个娃她和三娃子都认识,是常在村子里要饭的小叫花子,嘴很乖人也干净,三娃妈还给过他一点菜疙瘩呢,这娃礼行也大,不管给多给少都爬到地上磕头。三娃妈也实在的抬不动就说,你给婶婶抬到屋里,婶给你点菜疙瘩,婶你是个好人,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说实话,我是个女娃,出门要饭的时候我婆把我的头发剪了,为了路上方便的,我告诉你你可不敢给人说,还有我名字叫二怪。以后我天天给你家抬水,你有了给点吃的,没有了我到别人家要点,等我几天要不下饭,快饿死得时候你再给我一口,我以后长大了一辈子都不忘你的好处。三娃子和他妈都仔细一看,果然这娃长的秀气,有几分像女娃,不像其他叫花子又脏又臭的,也不招人讨厌,看到是个孤女的份上,三娃妈心软就答应了。
      从此后二怪就经常给人帮忙抬水,这家给一口那家给一口,多少能混个半饱。给三娃子抬水时间长了,两个娃也熟悉了,二怪常说她家的事,说她妈和大领着两个兄弟逃荒去了,家里丢下她和婆两个人,开始她陪着婆在近处讨饭,后来近处要不到吃的,就离乡背井越走越远,后来她婆死在外乡,就留下她一个人了,她家在北岸子旱源上,地土少收成差,平常年景到青黄不接的时候都出去讨饭,她从五六岁上都经常和婆要饭,走过很多地方。三娃子是个老实娃,平常话也少,但他喜欢听二怪给他说话,掏到鸟蛋煮熟了,有时候偷偷给二怪一个,也经常找二怪玩耍,有一次二怪说,三娃哥,我以后给你当媳妇吧,我看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你也不嫌弃我是个要饭的。三娃子脸刷的就红了,这事得听大人的,我做不了主。话刚说完撒腿就跑了。怀里像揣了只兔子,心彭彭的跳。
      虽然害羞,三娃子还是忍不住找二怪玩,村里娃娃笑话他和要饭的亲近,他也不在乎,打到鸟和二怪到村外烧着吃,有一次他爬上老爷庙的房顶, 给二怪拔房上的酸溜溜吃。老房子顶上瓦缝里,长着一种叫酸溜溜的植物,叶子像老鼠尾巴,吃起来酸酸的,二怪没要到吃的,饿的不行的时候,三娃子就上房给他拔,看到二怪狼吞虎咽的吃,三娃子感到心里很舒服。有时候也从家里给她带一点豆饼,二怪说他,三娃哥,你以后不敢把家里的豆饼偷偷给我了,你妈知道了会打你的,也不让你找我耍了,我虽然是个要饭的,但我饿死都不会偷人家东西的。
    可是没过多少天,村里出了大事,一夜之间,有十几户人家都丢了粮食,三娃子家丢的最多,一斗刚磨好的豆饼不见了。村子里没有贼,村子里以偷人东西为最可耻,不要说粮食,就是谁家树上结的果子,也没有娃娃偷。这一定是外来的贼,人们怀疑是村外那些要饭的干的事,先踩好点,然后天快黑时混进村子藏好,半夜翻墙偷了粮食藏到身上,等一大早人们开城门抬水,再一个一个混出去,人们怀疑那个常给人抬水的二怪就是这伙贼的探子。 

文章评论

曲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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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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