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春天 (校园情感小说)
个人日记
原文刊发《未来作家》1991.1 获第二届未来杯全国大中学生文学创作大奖赛高中组一等奖 ……………………………………………… 山上的积雪融化了。 冰冻的小河苏醒了。 又是春光旖旎,纸醉金迷的时节。 循着潺潺的流水声,谢斌又来到河滩边。 曾经,这是他和倩漪常来的地方。 沿着河岸,他缓慢地走着,好像在寻找一件失落的东西。 “通”有人向河心扔了一块石子,水面上随即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好看的波纹一层一层地向四周扩散,一直扩到他心里。 他急切地寻声而望。 对岸的石头上坐着一位穿学生装的,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隔着河岸,他看不清她的相貌,只看见她俏丽的身姿,齐耳的朴素短发,飘动的红沙巾。 “倩漪”,他失声叫道。 奇怪的是,对岸的女孩依旧若无其事。谢斌这才想起,倩漪一年前就离他而去了。刚才的那个女孩很像倩漪,是的,象极了。……………………… 去年这个时候,谢斌接任了高二(1)班的语文课,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倩漪的。 , ,, 倩漪是语文科代表。这女孩最初就给谢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女孩每节语文都特别专注,那时而转动的眼睛里满是钦佩和虔诚。 每当他触到那双目光,讲起课来就特别用劲儿。这个表面看上去很文静而沉默少言的女孩,总是把她该做的工作做得一丝不苟,又总是那么端庄,那么善解人意。 她的课堂笔记很整齐,很详细,每次测试的语文成绩最佳,作文也写得不错。谢斌清楚地记得开学的第一周的作文题,全班只有她写得最好,不仅语言优美而且构思巧妙,表达独特。他给她打了最高分,在文后批了“传阅”二字。 那次,他定的作文题目是《想》, “童年的时候,想有一个会眨眼的布娃娃;少年的时候,想有一只属于自己的抽屉;青年的时候……。” 他记得她开头是这种写得,他是酷爱文学的,他觉得这实在是一棵好苗子,他下决心和她谈谈。 课后,他把她叫到办公室,谈了他的看法,并指出文章的不足。 她始终专注地听着,那双眼睛在不时地转动,尽管那转动是缓慢的,却在思索,也似在分辩他高论中的真伪。 作文谈完了,倩漪忍不愿离开,她站起身翻看着他桌上的几本诗集,她的薄而细长的手在书页间不停转动,手背里的青筋象叶片中的叶脉,纤细而清晰可数。 “老师,我想和您谈谈诗。”声音柔极了,有些恳求。 “诗?好好。”他连声应道。 倩漪对谢斌很有好感,她喜欢听他讲课,她觉得他是所有教过她的语文老师中知识最渊博的,每节语文课她都认真听讲,随着他的话题,不断的思索。有时候一整天没语文课文,她便觉得茫然所失。 他们开始谈论诗。 。 从普希金到海涅,从歌德到泰戈尔,从惠特曼到艾里略特,从聂鲁达到徐志摩、戴望舒、艾青…… … … … … … 以后,她常和他谈诗,而且谈散文,谈小说。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一个周末,他们相约来到小河边。 “老师,这是我写得一组诗,你给我看看。” 她离他很近,没有任何脂粉香味,只有纯洁少女才会发出的淡淡幽香。 他翻开第一首,顿时眼前一亮。 敲 小巷弯弯曲曲 没有窗 没有门 我用一把生锈的钥匙 敲击这厚厚的墙… 他又翻开一首:《友谊》 是宇宙划过的流星 各自走它的轨道和终极 是命运使我们相遇撞击 绽放出友情的光亮。 …, 她望着他,想起他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给她讲写作文的技巧,想起他亲自到图书馆借来作文辅导材料为她讲解,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闯入她心房,她极力转移视线。 “老师,您瞧对岸。”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岸边开满了许多红的、黄的、白的、紫的野花,一团团,一簇簇,为荒凉的田野增添了无限春色。 “老师,您等着。”她轻盈地跳起来,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子走过对岸。她穿着白底的方口黑布鞋,她说她不喜欢高跟鞋。 “我要走了,弯弯的小河…”是她优美的歌声,甜甜的,柔柔的。 “走?”尽管是歌词,却把他吓了一跳,他怕她象河水一样飘然离去。 “老师,您看。”她兴奋地举着一束花,孩子似的笑着。其实,她只有十七岁,本来还是个女孩子嘛。 “倩漪,花是供人欣赏的,你把它摘下来,很快就会枯萎的。” “老师,我反对您的看法。”她一脸顽皮:“有诗说:花开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开的时间很短,如果你不去摘,等别人摘了去,岂不对着空枝后悔?” 他心里一动,转头去望她,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慌慌的低下头。 夕阳西坠了,那么红,那么美,红得象火、象血,美得像少女羞红的脸庞。 他不禁细细地打量起她来:她穿了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外套,齐耳的短发,有些稀疏,有些淡黄,淡淡的眉,长长的睫毛,眼睛不十分大却是端正而温柔的。她的脸玉一般的白,小小的鼻子微微翘起,嘴巴是一个完美的弓形。 他听到了他清晰而紧张的心跳声,仿佛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轻薄少年。 她抬起头来,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他无力地垂下头来。… … … 夜风凉凉地轻拂着,空旷的河滩上寂静无声,只有日夜流淌的小河在低泣,像一个凄苦无助的少女。 倩漪静静地坐在河边,将一只纸船放入河中,随着激流,纸船打了几个转,很快就被淹没了。 她心里很乱,好长时间了。 她听到了学生宿舍里的欢笑声,要是过去,她总在其中,可近来,她常常躲开她们来到小河边。 她的视线又停在了那间垂着淡绿色窗帘的单身宿舍上,多少天了,她很想走进去,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他说,而少女特有的矜持与自尊使她举步又止。 “倩漪”,好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谢斌站在了她面前。 “老师,您早出来了?我以为您在屋里…”她觉得他好象看出了她心中的秘密。 “屋里闷得慌,出来走走。”其实,上完课以后他一直没进屋。一想起家,他就感到烦,烦的要命。 朗朗的明月遥遥地斜挂在高高的天空上,发射着盈盈的,溶溶的光华,朦胧的月色给宁静的夜增添了一份诗意。 沿着河岸,他们徘徊了好久。 “老师,您…成家了吗?”终于,她颤声问道。 “嗯,”想到自己不幸的婚姻,他有些伤感。 “哦”月光下,她的脸突然苍白起来。 他听见她轻轻呻吟了一声,摇晃着像要跌倒,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他真想拥抱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月亮不忍看这情景,悄悄地躲进了云层。 … … … 夜,很静了。他们彼此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 刚才,他向她讲了他的家,他的识字不多的农村妻子。 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含辛茹苦将将他抚养成人,供他上了大学,又给他娶了媳妇,新娘是父亲在世时给他定下的。那时,他还不想结婚,可又拗不过盼孙心切的母亲,他娶了她,第二年,他的儿子亮亮刚出世,他就被调到县城一所中学任教。他说他很少回家,他不愿意听她碟碟不休地重复家务琐事。他烦,他恼,他的生活象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涟漪。 “老师,那您为什么还不结束这种…不幸呢?”听完了,她沉重而迟疑地问,声调中充满了关切。 “离婚?在乡下,难那,人们会说我是陈世美…” “您就情愿这样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会给两个人都带来痛苦。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啊!”她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珠。 “倩漪,你怎么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从我见到您,老是忘不了您,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极力想把您从心里抹去,可,总是办不到……” “倩漪,我也是……,但是想到你还小,我就……” “谢斌,”不知为什么,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们第一次拥抱了。 眼睛在默默地凝视着,传递着心灵的默契。 … … 午后,春光很明媚。 校园的甬道两旁,开满了淡黄的野玫瑰花,它们的主干很细,整个树高也不过两米,干枝向四周极力延伸,像一只只倒挂的雨伞,成群的蜜蜂正嗡嗡嘤嘤的忙碌着。倩漪对这儿很熟悉,这是通往谢斌住处的必经之路,往常她总爱走近前闻那淡淡的幽香。可今天,她走得很匆忙,她觉得她有责任帮助他,帮助他结束不幸,走向新生活。 可是,走着,走着,她忽然诧异地放慢了脚步,她听到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吵嚷声。 “珍,别这样,让学生听见影响多不好啊!” “你怕丢人那就别提,我偏要嚷嚷,你,你还有点良心吗?你常年不在家,你知道我在家里是怎么过得吗?为了让你在外面安心工作,有什么苦,什么累,我都忍着,实指望和你……,你现在地位高了,就看不上我这个农村女人了,是不是?你说呀,说呀……”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了,也别离婚了,你们离婚了,我怎么办啊?呜,呜,爸爸,求求你别和妈妈离婚了,爸爸……” 倩漪的心象被什么击了一下,一个劲地下沉…… 她鼻子一酸,急忙跑开了。 第二天,谢斌走进办公室,看到桌上有张纸条。 谢老师: 我走了,为了您的家,为了亮亮。 昨天我才知道,大嫂是爱你的,她是个好妻子,你要用心去爱她,关心她,以前你们不和,是因为你不理解她,当您理解了她就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不要忘了,理解是爱的别名。 祝:你们幸福! 学生:刘倩漪 “倩漪,真是个好女孩!”谢斌喃喃自语着,眼睛湿润了。 … … 转眼,秋天到了,这一天,谢斌收到了来自S市的一封信。
文章评论
心梦园
作家[em]e179[/em][em]e183[/em]
冰水芙蓉
老师:分别一年了,你还好吗!自从离开您,我就转入另一所中学。我很快让心平静下来,努力攻读,终于成功了,现在,我已是S市师大的学生了,毕业后让我们共同为教育事业奋斗吧!
冰水芙蓉
爱,是每一个世俗之子的权利,只是这种权利应为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所允许,保持精神上的,而不是肉欲上的自由,才是高尚的呀。世上除了婚姻家庭就没有更高尚的友谊了吗?让我们打破封建束缚,建立高尚的友情吧。
冰水芙蓉
秋日的河水更增添了几分成熟,清澈如镜的水面映出了高远的晴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漾开来,漾开去,一齐向着远方一一不知道源头的地方奔流而去…
冰水芙蓉
日志已超过五千字,不允许再写,后面的内容只好省略。
人正年少
[em]e100[/em][em]e177[/em]
人正年少
您真棒[em]e179[/em][em]e179[/em][em]e163[/em][em]e163[/em]
冰水芙蓉
枫林小桥的评论怎么丢了?
2970729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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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opypttsoqznen
[em]e204[/em][em]e175[/em][em]e195[/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