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的小家

（一）

去年有段时间写《小院记》，然写到第七篇就停了。

过了年后，一直在写读书笔记。专心于一件事，似乎其余的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五月生日后，阿莲去书店淘书。在书架上遇见苇岸的《大地上的事情》，便欣然买下。近三五日，阿莲一直钻在这本书里。对于苇岸，参加市里一些论坛活动，才得以了解。去年富阳报周末副刊上有一期整个版面刊登了一些读书笔记，就是写他的。人活在世上，必须处理好三组关系：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人、自然、生命，所有周遭的东西，都与自我发生着各种各样的联系。感觉苇岸就在不断地观察中，审视着大地上的所有，思考着与周遭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思考，秉着平等的眼光，带着人性的温暖。

自读了他的《大地上的事情》，忽然间，觉得自己与《小院记》又关联了起来。苇岸这本书，很成功地帮把我的视角拉回了小院。小院无言，包容着我的漠视。还是问候一下吧：哈罗，凤仙花、狗牙齿、含笑、紫色吊兰、绿萝、铁树、文竹、黄金万两，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肉肉植物、偶尔前来串门的猫猫狗狗们，久违了！

（二） 
    今年春上，母亲家的两只母猫都生产了。那只养了十多年的老虎纹猫，只生了一只小猫咪，没几天小猫咪就不见了。是被老鼠咬死，还是被母猫背到何处，不得而知。后来，侄女回老家，拍了一堆照片发在微信里。我打开一看，原来另外一只母猫生了五只小猫，活蹦乱跳地馋人眼睛。
    清明节去祭拜父亲，我也捎带着童心泛滥，与小猫咪晤面。不料，两只花猫已被新主领走。听说他们就爱母亲家的猫咪，说温顺乖巧。还有三只小猫，淘气玩耍着，实在可爱。阿莲把它们放在竹篮垫旧衣服的窝里，把小猫摆成各种姿势拍照。母亲告知，生这五只小猫的母猫已经不在了。在小猫还没睁眼的时候，猫妈妈就失踪了。老虎纹猫，在这几只小猫崽面前，该是外太祖母的身份。它见几只小猫没了娘，竟然主动承担起养育的责任。几只小猫全都到它的身下吮吸奶水。老猫不急不躁，如大地之母。母亲则拿出我们孝敬她的牛奶，一口一口地喂，帮衬着老猫，喂大了五只小猫。
    如今，乡村常有兔子夹，或放老鼠药的，猫猫要生存也何其难耶。
    某日放学回家，夕阳还在小院里徘徊着脚步。一只毛色更黑暗的虎纹猫，躺在绿可木上晒太阳。听到我走上台阶的脚步声，它警觉地起身，从我们葡萄架的栅栏斜格子缝窜出去，我喵喵唤了两声，它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与我对望。
    农村有种说法，家里进狗富贵，进猫不祥。我不会计较这些，更不会伤害于它。只是那只虎纹猫，或许只记住了人类对它的厌弃。

（三）

昨晚，趁着推拿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就忙着给花草们浇水。

小院的花草，当初是我把它们一个个请进来。有时总是会怠慢了它们。在冷月那拿回的一种肉肉植物，我也叫不出名。我给它配了漂亮的陶瓷花盆，还从花鸟市场买来营养土填满种下。上两周还见着长出了枝丫，满是欣喜。昨天竟发现叶子软塌塌，甚至有些发黄。我仔细察看，结果那花儿竟整株被我提了起来，毫不费劲。我朝根部一看，糟了，根须几乎全没了，上面蠕动着好多白色的东西。是虫！我的心刷拉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侍弄花草，其实并不简单。不施肥，不浇水，不防虫防病，任它自生自灭，哪会有惊喜给你？看着那棵肉肉，心儿有些痛。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是在讲台前，管理晚自习。看着中考倒计时只有十多天了，可是眼前的某些孩子，不做作业，玩着小动作；不看复习资料，坐在位子上发呆。他们对前途毫无目标，毫无冲劲，不知道他们的心，究竟被什么“虫”吞噬了？他们与那株肉肉植物，又有何区别？
    想到此，心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