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之俺们村儿

个人日记

王朔先生在《动物凶猛》的开头中写道:“我羡慕那些来自农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个故乡可能是个穷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
俺来自农村,俺爸、俺妈包括俺祖上都是农民,至于俺是农多少代,这个真没算过,似乎很久远。
俺家在建湖东南角的一个偏僻、幽静的农村,这里的人们仍然保留着远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关于俺们村儿,俺前年写过几句“春华秋实田间忙,风雨频频涨河塘。淡月轻云寻星辰,夜深人静闻蝉鸣。勤鹅懒鸭戏水间,唯有公鸡觅食忙。多彩蝴蝶舞枝头,桂花落地香满堂。”
写的不咋地对不对?呵!今儿心情好,咱就闲侃几句俺们村儿里的事儿。
建湖,属江淮平原里下河地区。这里一马平川,这里水网稻田地,这里紧靠东南沿海的黄海边。别看我开头用“俺”、“咱”,我们这儿其实不这么说话的,这里旧时属淮阴府,所以一直沿用的是江淮官话。怎么讲呢?就是普通话里一声发四声的音比较多,而盐城市里则是一声发三声的音比较多,所以都说盐城市里的人是“大帽子”而建湖这里的人是“小帽子”。南蛮北侉中帽子,这是本地人自我调侃的话语。还有人说“帽子”比较刁,有“帽刁、帽刁”这一说。呵,有些偏颇,其实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
我们村儿离建湖有六十里,离盐城有七八十里,所以就算改革再怎么改,发展再怎么发,跟俺们村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整个村子往上往下排也排不出几个能人义士,数来数去好像就抗日那会儿出了个英雄。其实,说起苏北新四军,真的没几处出彩的地方,那本名著《红日》写的还是在涟水刘老庄一带跟鬼子干了几场硬仗的事儿。别的,真的不好说,整个就一散兵游勇,游击、游击,游的多击的少,或是光游不击。我们村儿这位英雄好像说是送情报的,为躲避鬼子跳河里淹死了。
说起河,这里的人家都是临水而居的,大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孩子去河边玩儿,所以这里的孩子基本都会游水。俺虽然生性胆儿小,但也自学成才了泳技——狗刨式。泳技咋样呢?这么跟你说吧,掉河里淹不死也上不来的那种。介于我这种糟糕的泳技,那次去村东头梨果园“借”梨,俺只能站在岸边放哨的份,因为环梨果园四周有很宽的护林河,想吃梨必须得游过去才行。可是,即便是俺在那儿放哨最后还是被看林场的人给发现了,我们被撵的四处逃窜,吓了个半死。
记得有一次,俺家下蛋的老鸭莫名其妙的瘫了,妈妈就命俺去找一种灰色的青蛙,俗称土田鸡。找几只回来后,活的给瘫掉的老鸭灌下去,两只一吞,老鸭便拍打着翅膀跑了起来,很神奇。不过,是什么道理我至今没搞得懂,只知道老人们都这么干。
小时候村里的路不好走,下雨天就很泥泞,那时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是船。逢集的时候,人们就摇着船去赶集,连带新娘也是船。记得老舅跟舅妈结婚的时候就是船开到码头上,然后人们再一件嫁妆一件嫁妆的往岸上搬。以前物质匮乏的时候村里人结婚就兴“三转一响”,后来逐步加到与大城市“接轨”。
在村里,农闲的时候男人们都出去打工赚钱,留下三八六零儿童团,农忙的时候男人们再回来帮忙,而今只剩下六零部队了。每次回去心情都不一样,总觉得眼前的村变了,物是人非,变的其实是人。
这些年城市化进程加快,村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如果再下去几十年不知道俺们村儿会不会还在?呵,了不起的改革,了不起的城市化进程……真了不起。读过一位诗人写的一段话很是感触“欲望遍地流淌、寻找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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