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听涛

春已临，湖城却依旧清冷。三月的湖城一如既往地固执地坚守着它本有的特性，它像个任性的孩童，有时喜笑颜开，有时眯着眼睛打个盹，有时一连数日都阴沉着脸，有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娇滴滴的姑娘，没完没了地下着小雨。“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所以生活在湖城的人们三月里依旧厚装紧裹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今天携子回了趟村里，路上应答了儿子五花八门的问题，问关于春天的事儿时，我讲了一个关于春天的故事……，儿子不觉间睡着了，看来这个故事实在是太长了。
一路的油菜像发了疯似的一夜之间长得好高，个个亭亭玉立的，偶尔也能见到几棵耐不住寂寞的油菜先开放了。
由省道进村儿有一段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车在这里行驶一点平原的优势都没有，听说造这条路的人已经逮起来了，那个解恨呐。
妈妈知道我们回去很开心，早早地就在屋后的那棵光秃的老银杏树旁等了，这次回去感觉妈妈的头发花白了许多。中午，妈妈挥舞着菜刀、锅铲，很娴熟地做着做了几十年的淮扬菜。吃饭时我啥也没说，就“吭哧、吭哧”地吃着，品尝这熟悉的味道，妈妈的味道。饭后，见几个准备上班的妇人在桥头闲谈了几句便散了，甚是感怀，昔日众妇人桥头话家常已一去不复返了。妈妈说，虽说生产队几十户人家，平日里却看不见个人影，工作的工作，搬迁的搬迁，离世的离世……。仿佛这个村子一下子老了许多！
下午，去镇上购物时路过镇上的那所中学，斑驳的墙壁似乎还残留着我当年的脚印，会心一笑。整个校园的每一寸土都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某位刺头学生为显示自己的存在找老师单挑，为确立自己老大的地位而约架，为展示自己的能力而约会，抽烟、喝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凝固在那个时空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以前初三的语文老师“大炮”，向其微笑致意，他先愣了一下，然后也咧着他那能把人说的头皮发麻的大嘴回敬微笑。可能回过头他会想：“尼玛，谁呀？跟老师打招呼也不下车的，早知道让他多罚几遍《海燕》的。”
回城时妈妈依旧站在老银杏树旁目送着我们，在村口的拐角处，我回头看看，妈妈还站在那儿，如我每次回来时一样。
在颠簸的小路上，我有幸遇到了当年六(二)班班花小娟，我没上去打招呼，只是偷偷地瞄了几眼，跟在学校那会儿一样。小娟有些黑了，不再像当年一样爱笑了，青春的痕迹却永远留在了小娟的脸上，整个给人的感觉就俩字“韶华”。
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村儿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了，出现在眼帘的是林立的高楼。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多少次了，只是觉着每次回来都挺感慨的，可能上了岁数的、酸不拉几的老男人都这样吧！呵。疯狂奔四的岁数，工作、家庭两头烧，已没了昔日的豪情了。可能对于这个岁数的老男人来说，比发财、受器重还要重要就是那份推卸不了的责任，承上启下，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