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共鸣

         一段虚幻的感情结束，无疑会勾起些许陈年往事；一桩并不牢固的婚姻飘零，也会引发过去难忘的记忆。

    我的初恋，应该说算不得初恋，是在上个世纪“计划生育”轰轰烈烈开展年代，异想天开索求的。那时，农村每个大队【现在改称村】都有一个妇女主任，主要工作，配合上级计划生育“结扎”、“上环”的育龄妇女动员、落实、监督等事宜。农村人较封建，这项工作很不好做。

    当时我家与公社卫生院【现在改称乡】比邻，农村话儿叫前后院。由于房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所以就成了各大队争先恐后占据、利用的营地。主要是利于术后妇女的观察、护理。

     其中有个大队与公社卫生院相距三十余里，每次组织安排各类妇女“响应号召”时，都会费尽很大周折，才能收到一点微微了了的成效。因此常受到批评和通报。这个大队是姥姥家所在地，当然，母亲在迎来送往各大队“驻扎”人员时，就会格外给予关照。这个大队妇女主任年龄不大，人很随和，也许农村孩子的缘故，很能干，因此口碑很好。

    原来总是习惯于走马灯似地各大队轮流转换“驻扎”，从没上眼打量过这个很年轻的妇女主任。说实话，那时虽说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可是对男女婚恋、感情之事，没有半点来电反应。

     对那个妇女主任有初步印象并产生“非分之想”的追求，完全缘于一次无意中听到母亲和那个大队“术后”妇女闲谈时，对那个女孩的夸奖、赞誉。尤其母亲一句“谁家要娶到这样的闺女做媳妇，那可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更刺激我要向她发起有生以来，第一次胆大妄为的求爱进攻。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那个“当官”女孩正式进入我的视线。之后便向她发出了迫切的求爱信号。

    她不是太漂亮，但也不是难看的那种女孩。细高挑的身材，穿着得体，言谈举止，无不透着农村女孩特有的朴实与稳重，要不怎么会被任用到大队做妇女主任呢。一张典型的瓜子脸，甚是眉清目秀，一双会说话的单眼皮眼睛，给我留下难以忘却的爱恋印象。那时幻想，如果能娶她做老婆，真是福分。很得意，准备看好机会“下手”。

     慢慢和她话多起来，接触机会也多起来。每当那个大队“响应号召”的妇女康复撤离时，心里就莫名有了一种失落。有时甚至盼望那个大队再多些没“响应号召”的妇女，这样她就能经常来家里“驻扎”。别的大队都做完了，再与她接触也就更显清净，自由空间也就越大。

     一次那个大队很长时间没有“响应号召”的动静，心里不免暗自生急。又不好打听，只能欲眼望穿，独自隐忍煎熬。有一天终于按耐不住心里憋闷，便问正在忙于农活的母亲，那个大队的“计划生育”完事了咋地，怎么不见她们来了呢？母亲惊诧地看着我，说“计划生育”的事都到末尾的时候了，哪还会有那么多人?

母亲的话提醒了我，这时才明白，我错过了“征服”她的机会！

    父亲从事邮政工作，公社分片投递员都很熟，因此和他们打得火热。于是心生一计，给那个女孩写信，托投递员叔叔转达。接触那个女孩很长时间，却不知她姓甚名谁，又不好问母亲，只好在信封上写了XX大队妇女主任收的字样，便交给了包片投递员。投递员叔叔诡秘地看了一眼，愉快地装进邮袋。其实信里只有一句话：你们那儿的“计划生育”指标完事了吗？之后就是苦苦盼望邮差的回音。杳无音信，失落之极！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最后一批“计划生育”人员又来了。于是，我千方百计把握机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争取短时间内，一定把她“搞定”。除了极尽能事地帮她打理一切事情外，还抽空问她收到信没有。她大方地回答说收到了。之后她问我写信有事吗？我支支吾吾说没啥事，就是问问你们啥时候来。

    日子一天天流过，和她的接触“还停留在一般的同志关系”上，不免让我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有天晚上一夜没睡，趴在简陋的床上，给她写了正式的求爱信。言词很真切，也很诚恳，只是写完后不知该怎么交给她，一时犯了难。第二天下午放学时，看到妹妹回来，便有了送信的办法。如此这般授意后，让妹妹晚上把信交给那个单眼皮妇女主任。妹妹送完信回来告诉我，她当面看完信，说明晚让我去她那里谈。我一阵耳红心跳，等待明天的到来。

    给她送完信，我象做了一件莫大的亏心事，一天没敢在家呆，竟跑到邮局看了一天报纸、杂志。

    晚上终于来了。又让妹妹去联系接头时间的事。不一会儿妹妹回来，说现在就可以过去。随后三步变作两步奔她临时办公室走去。

 她腼腆地看了我一眼，说，来了。我应言嗯了一声。完了局促不安地坐在靠门后的床沿儿上。

两人相向而坐，沉默无语。不知该怎么开口，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我凭借脸壮，大胆地问她，看过信怎么想的？她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问，那你看我和你合适吗？她说，我怕配不上你，你家条件那么好，你又那么有社会威望【顶风臭四十里的混人之行】，让我不敢想。我把母亲和别人唠嗑时说的话和她学了一遍。她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什么好，只是尽力在做一些事情。她表示愿意与我相处，只是要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

   初次与女孩单独相约，得到她如此回答，当然喜不自禁。所以没过多停留，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到家里。回到家妹妹问成功了吗，我说，差不多，可能从今天以后你就有嫂子了。母亲和家人也因此知道我的恋爱情况。

    之后往来信件【那时电话不方便】并没持续多久，她说父母坚决反对与我继续来往，理由是我的【声名】太响，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是初恋的初恋因“叛逆狂野”而告终。

这也是当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荒唐之举，若干年后想起，觉得很丢人，因为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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