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美丽 》 中 志异小说 短篇
个人日记
常见美丽 中 志异小说 短篇
大伙刚在工棚里换好了衣服，班长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说：“趁干活前，我说几句。咱们一再强调：安全第一，安全重要！可昨天，大个小组的小戴被砸伤啦。我一早去院里查看过了，这不是咱们的工具，也可能是住户倒房子时掉在这里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们在下边干活的，不管天多么热也得戴上安全帽。昨天这钳子就是顺着小戴的安全帽滑下来的，砸在他手上，这要是不戴安全帽砸在他头上，这就是大事故。别说你们各小组有没有奖金，就是咱全班在队里这半年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你们在上面干活的一定注意，别随便往下掉东西，需要往下撂东西时，一定有人看着，下面没有人时再撂。昨天这是砸了咱们自己的人，要是伤了院里的人，你们说咱们怎么交代？别说扣奖金，就是受处分也不行!”
班长刚讲完，大个就问：“小戴歇几天？”
班长说：“大夫说啦，两天不能上班。”
大个有些为难地说：“那俺小组少个小工还能凑付{青岛当年的方言，就是将就的意思}要是少了壮工就没法干活啦。”
班长说：“咱们现在是一个萝卜顶一个窝，一个闲人也没有。我先给你们顶一天，明天再说。”说完大家出工棚进院去干活了。
班长正在院门外，人行道边上的砖剁前，往小车斗子里装砖。队部秘书小梁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下自行车告诉班长，队里通知：叫各班班长马上到队部开会。说完他上车了走了。班长答应着，瞅瞅四处没有闲人，他正在为难。一回头，就见常建利推着小车走到了砖剁前。班长还没开口，建利就说：“我刚才在门洞里都听见了，你去吧。这两天小戴的活我替他干。”
班长有些为难的说：“两个组的壮工活，太累了小常！”
“没事。”
“好吧，我只要是不忙，就过来给你搭把手。”说完班长就去工棚推自行车走了。
建利两手快速地往班长刚才推的小车斗子里装着砖。
院里，大个、小董在二楼的走廊上着急的等着。建利推着一车砖跑进了院里，他放下小车就朝上喊：“大个！我给你们把砖扔上去？”
大个说：“班长哪？”
“开会去啦，你们组的活我替小戴干。”大个、小董几乎同时说：“好，你往上扔吧，俺两人接。”
建立开始往上扔砖。大个一块，小董一块，没多会竖着尖的一车砖扔完了。小董说：“建利，好啦。等会你再给送两车泥来。”建利推车转身出院，给自己组推泥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楼上小董说：“哎，大个，你别说，这家伙干活就是又好又快。你看他往上给咱们扔砖的那个高度，方向，正好让你接在手中。你想想，小戴给咱们扔砖，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偏了，就是歪啦，光掉地上摔碎那些，浪费多少？”他两人往屋里倒着砖，小董继续说：“他刚才推那一车砖，得顶别人推帽两车的{帽，青岛方言，就是够多的意思。}。连推过来加扔上来，我刚才看了看表，不到二十分钟。这要是咱们戴顺田，也就能干他的一半。”
常建利给自己小组把砖、泥都推进来，弄好了，就把小车放在一边，点上支烟，坐在小车把上抽着。这时，就听楼上王兰英喊：“小常！要泥啦！”建利擦把汗，起身推车就出了院。
太阳火热的照着。中午于大姐把饭熥好了，她是老职工，一直在这里给大家中午熥饭，统计各组每天完成的定额量。工棚里，大家各自来拿各自的饭。有的回自己干活的地方吃，有的在墙根吃，也有的在工棚里吃。
于大姐和张师傅坐在和灰机边上，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说起小戴被砸伤的事，于大姐说：“论长相，咱班这些小青年数小戴好看，浓眉大眼，还留着小胡子，有些野性美。不过就是有点不着调！歪心眼多。特别是和大个在一块，不干点好事。叫他坏人坏自己，活该！还是靠着常建利干活让人顺心。唉，要是咱年轻时碰上了，先弄到手。”
张师傅笑了：“小于，都老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于大姐说：“张师傅，今年过年你上老班长家啦？”
张师傅说：“初三去的，我每年都去。”
于大姐说：“我和班长初二就去了，队长也在那里。”
张师傅：“唉，想想真快，明年我也退休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于大姐：“可不是，再过十年多我也退了。”
张师傅：“人不仅混，那时候，你还是扎着辫子的小嫚。”
于大姐：“可不，班长和队长，当年就像常建利他们现在是的，小伙子。”
张师傅：“老班长丁师傅的两个徒弟真给他争脸，一个给咱当班长，一个在队里当队长。”
于大姐：“小丁也行，从七七年顶替了丁师傅，也像老班长当年一样能干。没几年就干出了‘丁铁桶’小组来。不过那孩子就是有点结巴，口才比他爹差多啦。要不班长都想培养他以后接着干班长。”
张师傅：“头几年，我看班长不是看好大个了吗？”
于大姐：“大个，干活挺好，就是爱占便宜，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特别爱占女孩子的便宜，不管什么话，只要从他嘴里出来，都是那种味！”
张师傅：“那王兰英就愿意和他们一个组。”
于大姐：“以前，他们组老是第一，每月奖金最多，小王图这个。你看大个那个头，抹得跟狗舔的似的，自己孩子都好几岁了，总是色眯眯的瞅着好看的女人，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厚着个脸皮吹的像什么都懂似的。”
张师傅快吃完了，就问：“小于，班长还没回来吃饭？”
于大姐吃着饭说：“我给他捂在锅里，他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吃。”说着话班长回来了，他问：“你们还没吃完？” 班长下了车子，支好车子，正准备去工棚里拿饭，于大姐说：“你在这里一等，我给你拿去。”说着去了工棚。
于大姐拿回饭，他们边吃饭边说话。班长说：“张师傅，你明年就退休，队长说叫先安排好人员变动问题。张师傅你看谁适合接着做你这工作？”
张师傅说：“我这个活又苦又累，没有愿意来的。”
于大姐说：“叫小常来，他干一点问题也没有。”
班长说：“不行，小丁肯定不能放。再说，树个典型也不容易，不能拆他们‘丁铁桶’组。”接着班长朝着张师傅说：“张师傅，要不老陈他们五小组**********”班长还没说完，于大姐就把话接过去了：“他们五小组，净一帮今天腰痛，明天腿痛，后天腚痛泡病号不愿意干活的人。你看看他们组长老陈，三十多了，整天抱着本书，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当年还是七零届分在咱们这里的，也不爱干，整天的混，到现在还没有老婆。”
张师傅说：“你叫他来干这个，他肯定干不了。”
班长说：“把他们组拆了，过来两个人干这活。”
张师傅说：“那样，两个人干我一个人的活，要是没了奖金，他肯定有情绪，最后还是不爱干！”
班长说：“唉，现在的人，这他妈的是怎么啦？我六四年进咱们这里，那时候没有奖金，礼拜天青年团义务劳动，大伙干得是热火朝天！后来文革期间，咱们这里没有武斗，照样干活，也没有奖金，干得一样好。你看现在，没有奖金干劲就没有了。”班长吃好了饭，把饭盒往边上一放，点上一支烟说：“今天开会队长又讲了，像这些具体的小问题，班里一定自己解决好它。上边局里要求下边，以后搞承包要搞得更具体，咱们下边队里也做了具体的要求，每个班，每个组，每个组具体到包修几家都要定下来。”
于大姐说：“唉，说说容易，五小组这都是些老包袱了，当班长也不容易******************。”
班长抬头看着天说：“天阴上来啦，天气预报真准，说下午有雨。队长叫咱们越是这好样的天，越要注意安全。”
于大姐说：“可不是，光顾说话啦，没注意，刚才天还好好的，这什么时候就阴下来了。”他们一起进了工棚。
天下起了小雨，一直下了半拉过午才停下，眼看快要五点了，大家收拾收拾干活的工具，从各家里出来，往工棚去准备下班。
建利收拾好了自己组干活的那家屋里和门外，对面尽角上那家一个老太太，拎着水桶到水龙上接水，这是要做晚上饭的时候了。下雨下的，院里的地又黏又滑，老太太家的门口，更是被雨水冲的坑坑洼洼，老太太小心的往水龙这边走着，建利过来说：“大娘，地滑，小心点，我给你接吧。”
建利给大娘接满了一水缸水，大娘感激的不得了，要留他在她家吃饭，建利告诉她，马上就下班回家了。建利说：“大娘，问你点事。”
大娘看着建利，建利说：“你们对面朝着马路那面有门的住家户，第三家是谁家呀？”
大娘说：“唔，你说的是老郑家，文革期间他是皮件厂的造反头头，那时候，他下了班常提溜着一只老黄，院里的人告诉他，这东西不能打。他说是别人打死的，他拿回来治病，也不知道治什么病。后来，他那屋晚上净闹怪事。文革后期，他家搬走了，他的同事又搬来住。可是到了晚上还是闹怪事，没到两年，把他的同事也吓得不敢在这里住了。后来，这屋就空了好几年，这是他们单位的房了，到现在一直锁着。”
听大娘说完了，建利从自己干活的屋里拿过一桶泥、几块砖和瓦匠工具，然后，给大娘把门口找平了，垫好了，又抹上水泥，在旁边搭上一块木板说：“大娘，门口，我给你弄好啦，你要是出来就踩着木板走，过一、两天就干了，你再走。以后就不怕下雨了。”
大娘感激的：“小常，这叫你出这个力，你在这里吃饭吧，要不，多过意不去！”
建利还没说话，小高进院朝这里喊：“小常，到处找不着你，又上茅房啦？快，班长要趁下班前开个小会。”
第二天上午，院里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建利把一车泥推到院里楼梯边，然后用小桶一桶一桶的给大个他们组往楼上送。小戴进了院，他看着建利替他干活的背影，心里有些感触。他上前拍拍建利的肩头说：“小常，这两天多亏你啦！以后，你要是有事什么的，我一定帮你干。”
建利擦擦脸上的汗说：“看你说的，咱都在一起干了两年多了，有难处，大家互相照应，这也是应该的。”
小戴掏出烟来，一看建利忙得倒不出手来，就把两只烟放在自己嘴里，一下子点上，然后，把一只直接放在建利嘴上：“小常，你真是好哥们，从今以后咱们两人比着干，也互相照应。”说完，小戴把建利倒出来的空车，扶起推走，去推砖去了。建利也回自己组，推过自己的车子来到砖垛旁。他一看，前边的小戴手背子上，还包着胶布，拿砖还有些吃力，就过来说：“不行，你就再歇两天，别强挺着，我再给你顶两天。”
小戴说：“不要紧，手稍微还有点痛。”
建利说：“这样吧，我给你装好了车，你光推回去就行了，等会我给往楼上扔。”
小戴一歪头，谁也没看出来，他的眼圈红了。唉，到底是老爷们，心里真受感动了！但不愿意让人看见。
建利把砖扔上来以后，大个、小董接完了砖回屋了。小戴上楼来，准备往屋里倒砖。
这时，就听屋里王兰英和另一个女小工说：“你看人家小常，把咱们这装泥的铁盒子放得正合适，你来回的挖泥，地上，道上一点也掉不了。”两个小工正说着，小戴搬着砖进来了，她们赶紧住了口。
小戴说：“不用怕！我都听到了。小王，你记住，我以后一定和小常一样，甚至比他还好！”
放好了转，小戴接着说：“这次通过这件事，我从心里佩服！咱平常也没少给他使坏，可人家就像不知道似的，从来不计较。这次他给我装车，我从心里感激。他给我装的又多又好，每次，他都给我先装好了，再给他自己装车。和人家相比，咱他娘的做的，那算些什么事！”大个、小董看着戴顺田一声也没吱声。
中午，吃过饭，休息了。小丁和另一个瓦匠小韩在下棋。建利在吹口琴，小高、小刘两人在研究前几天晚上刚学来的舞步，一边跳着。
二楼上，大个他们组正围在一起打扑克，小董脸上还挂了纸。这把牌刚打完，小戴一看手表：“大个，快到点啦，我先下去给你们预备泥、砖去。”说着，起身出屋就下了楼。
那几个人也起身拾掇好了，各就各位，就要开始干活了。正这时房主来了，他有四十多岁，据说在厂里跑供销，很会来事。他说：“师傅们，我中午抽个空回来看看，一会还的回单位。你们受累啦！你们多费心。”他指着窗台下边说：“这里。”又指着吊铺边上说：“还有这里，给我好上弄弄。”说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条烟，掰开，一半递给大个，一半递给小董说：“先抽着，过些天还有好的。”回头又对王兰英说：“女同志不抽烟。”就从衣袋里掏出糖来说：“哪，吃几块糖甜甜嘴。”说着，把糖递给了王兰英和另一个小王嫚。
大个咳了一声说：“他妈的！这几天嗓子不好。”
房主赶紧说：“天开始热了，上火，我这几天也是。明天中午去云南路共和楼饭店，正宗青岛啤酒、海鲜。到时候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他走了。
大个看着他的背影说：“明白人！要不，这窗台就差一酒瓶。”
小董笑着说：“吊铺这里，就差一条烟。”
王兰英插嘴说：“倒霉！你们怎么这样坏？”
大个：“你不坏，你还吃糖？”
“这不都是跟你们学的！”王兰英回了大个一句，就一边吃糖一边和另一个女小工说：“哎，王嫚，这人真不愧是跑供销的，给的全是上海产的高级奶油糖。”是呀，那年代，不像现在，物资紧缺，供不应求。跑供销的手眼通天，能弄到很多连当官的都弄不到的东西。当年上海的奶油糖，一般人，常年都见不到。
这时，就听搂下小戴喊：“王嫚，把小桶给我送下来！”
王嫚拿着小桶在走廊上看看下边没有人，‘嗵’一下子就扔下来了。小桶落地蹦了个蹦，歪歪扭扭又转了几圈，最后扁扁油油的歪在那里。
小戴说：“你就不能送下来，看，都磕扁了！”
王嫚说：“不要紧，咱们这些东西，都是最有名的牌子，和你一样，抗遭牌的！”小戴正要反唇相讥，班长正进院了，一看说：“这是谁撂的？”
小戴赶紧说：“不是撂的，是给我我没接好掉地上啦。”
班长说：“你不用说，我都看见啦，这么扔，小桶还有个不坏？一会，下班就开个会。以后咱们的工具也都有严格的制度，不能随便说说就去领。以后再有不安工作要求损坏的工具，就自己陪！”楼上，王嫚吐吐舌头，悄悄地回屋了。
有时候，人生就像这小铁桶，有的被摔打得瘪瘪玥玥，还没少用它装灰装泥。而好的小桶，还舍不得用，用得也仔细，还小心的护着它。这真是破桶子破摔呀！好不说这些啦，接着写小说。
大娘买了苹果，刚从院外回来，老远就看见建利在和灰机前往小车斗子里装泥。她进院来到水龙前，把苹果洗干净了，这时就见建利推着车了跑进了院，大娘赶紧过来，给建立苹果，建利不要，大娘跟了过来，到住户门口，给建利塞了衣袋里两个。建利说：“大娘，你吃吧，我干活。”
门里小高看到了，笑着说：“人家大娘给你的，快拿着吧！”
建利说：“谢谢大娘！”
大娘看着小高她们：“这两个嫚，哪，你们也吃。”说着就把苹果弟给她们。
小高笑着说：“我们不要，大娘。”
大娘说：“我刚才在水龙洗干净了，吃个吧。”
又拿过两个说：“里边的师傅也吃吧。”小丁他们也接过苹果：“谢谢大娘！”
大娘走了。小高说：“大娘来给你送苹果吃，你昨天用咱们的泥、砖给她把门口砌好了，大娘过意不去，你真会赚好人。”说着笑着看着建利。
建利说：“咱们班长不是说，要是给人方便，就是多用些材料也不要紧。再说，我看她那天因为下了雨，从门口到水龙就和过雪山草地似的，真不容易。咱年轻，体会不出人老了是个什么样，看看那天我帮她提溜水，在咱们是举手之劳，可她感激的。我心想：一个人老了，也许真的不容易。再说，楼下这几家反正也是咱们小组包了，我不过是先给她修好了呗。”
小高说：“要是谁给你做丈母娘，真是烧高香啦。”
建利：“去去，就瞎说！我是看到老太太一个人，不容易，怪可怜的！”
小高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女儿，给你当干妈吧？”
建利：“去去，净在那里胡说！谁要是叫你给当丈母娘，那一天的还不得烦死？”
“你个破嘴！小常，我还没结婚，你就丧门我{丧门，青岛老方言，就是咒人的意思}生女孩？我看你以后就当老丈人！”
建利说：“我以后生儿子、生女儿都一样，只要是好就行。”
小高说：“说也是。我们家姐五个，俺奶奶，不等俺姐妹下了班，她老早就把饭给俺做好了。我们都怕她累着，可看她看着我们说着话吃饭她心里可高兴了。其实，不管男女好就行，就是俺王林他家哥几个都生的女孩，就想我们以后结了婚，最好是生个男孩。”
建利：“以前我下乡时，听房东一个老爷子说过，老了孤单，老了难！”
这天中午，刚把嗵好的饭拿回来，坐下还没吃，老远的就看见老太太用包袱拿着几个包子来了。小刘、小高朝老太太看着，小高说：“看，小常，你干娘又来给你送包子了。”
建利说：“别瞎说，什么干娘！我就是看她不容易，捎着给她干点活，老太太怪可怜的。”说着，老太太过来了，一个人一个大包子，大家客气了几句，就接了过来。老太太包的包子又好看又好吃，咬一口香喷喷的！小刘说：“大娘，看你客气的。”她一指建利说：“他就是这样的人，爱帮人家干活。”吃一口包子，小高接着说：“大娘，你愿意，让他给你当干儿子吧？”
大娘一听感动了：“呀！我哪有那福分哪！我们家你大爷死得早，我又没有孩子。以前自己能干，也没觉得有难处。现在年纪大了，有时候真的感到很不方便，真想身边有个人。有时候，电灯泡坏了，我都够不着换上。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得多好呀！”说着，老太太掉眼泪了。
小刘、小高赶紧说：“大娘，我们和你说着玩，你看你，别难过呀。”
建利说：“大娘，要是你真的需要，我就给你当干儿子。”接着叫了一声：“娘！”大娘再也控制不住了，心一酸，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了。
女孩子心软，一看大娘这样，小高、小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过来把小手绢递给大娘。
晚上，建利依床头看着看着书，睁不动眼了，伸手关上灯，转身躺好了，就要入睡了，就觉得眼前一阵清凉，好像又不困了。他想：要不就再看会书，想着就想伸手去开灯。可恍恍惚惚的眼前像是有人，还是穿着一身黑的女子，好像是常建梅？他还在看，常建梅笑了：“是我。”
建利说：“喓，又是你呀？”
建梅说：“这几天够累吧？我帮你搬砖。”说着，帮着建利搬砖。建立一看，呀，是在工地上。
建利一边往车上装着砖一边说：“哎，正好想问你，我找到了那家门口有两颗白菜的，和你说的一样。可我问院里的大娘，大娘说，那是空屋，因为以前晚上常闹怪事，没人敢在那里住啦，一直锁着。”
建梅说：“不是那家。你天天在我家门口干活，真有点笨呀！”说完笑了。
建利还要问，建梅说到点啦。建立一看手表，可不，快七点了。心想：这不是在工地上吗？就是到了点也不要紧，还想问她。这时，他真的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还在床上。抬头一看，真的快七点了，赶紧起身，穿衣下床。
2015年4月于青岛
大伙刚在工棚里换好了衣服，班长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说：“趁干活前，我说几句。咱们一再强调：安全第一，安全重要！可昨天，大个小组的小戴被砸伤啦。我一早去院里查看过了，这不是咱们的工具，也可能是住户倒房子时掉在这里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们在下边干活的，不管天多么热也得戴上安全帽。昨天这钳子就是顺着小戴的安全帽滑下来的，砸在他手上，这要是不戴安全帽砸在他头上，这就是大事故。别说你们各小组有没有奖金，就是咱全班在队里这半年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你们在上面干活的一定注意，别随便往下掉东西，需要往下撂东西时，一定有人看着，下面没有人时再撂。昨天这是砸了咱们自己的人，要是伤了院里的人，你们说咱们怎么交代？别说扣奖金，就是受处分也不行!”
班长刚讲完，大个就问：“小戴歇几天？”
班长说：“大夫说啦，两天不能上班。”
大个有些为难地说：“那俺小组少个小工还能凑付{青岛当年的方言，就是将就的意思}要是少了壮工就没法干活啦。”
班长说：“咱们现在是一个萝卜顶一个窝，一个闲人也没有。我先给你们顶一天，明天再说。”说完大家出工棚进院去干活了。
班长正在院门外，人行道边上的砖剁前，往小车斗子里装砖。队部秘书小梁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下自行车告诉班长，队里通知：叫各班班长马上到队部开会。说完他上车了走了。班长答应着，瞅瞅四处没有闲人，他正在为难。一回头，就见常建利推着小车走到了砖剁前。班长还没开口，建利就说：“我刚才在门洞里都听见了，你去吧。这两天小戴的活我替他干。”
班长有些为难的说：“两个组的壮工活，太累了小常！”
“没事。”
“好吧，我只要是不忙，就过来给你搭把手。”说完班长就去工棚推自行车走了。
建利两手快速地往班长刚才推的小车斗子里装着砖。
院里，大个、小董在二楼的走廊上着急的等着。建利推着一车砖跑进了院里，他放下小车就朝上喊：“大个！我给你们把砖扔上去？”
大个说：“班长哪？”
“开会去啦，你们组的活我替小戴干。”大个、小董几乎同时说：“好，你往上扔吧，俺两人接。”
建立开始往上扔砖。大个一块，小董一块，没多会竖着尖的一车砖扔完了。小董说：“建利，好啦。等会你再给送两车泥来。”建利推车转身出院，给自己组推泥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楼上小董说：“哎，大个，你别说，这家伙干活就是又好又快。你看他往上给咱们扔砖的那个高度，方向，正好让你接在手中。你想想，小戴给咱们扔砖，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偏了，就是歪啦，光掉地上摔碎那些，浪费多少？”他两人往屋里倒着砖，小董继续说：“他刚才推那一车砖，得顶别人推帽两车的{帽，青岛方言，就是够多的意思。}。连推过来加扔上来，我刚才看了看表，不到二十分钟。这要是咱们戴顺田，也就能干他的一半。”
常建利给自己小组把砖、泥都推进来，弄好了，就把小车放在一边，点上支烟，坐在小车把上抽着。这时，就听楼上王兰英喊：“小常！要泥啦！”建利擦把汗，起身推车就出了院。
太阳火热的照着。中午于大姐把饭熥好了，她是老职工，一直在这里给大家中午熥饭，统计各组每天完成的定额量。工棚里，大家各自来拿各自的饭。有的回自己干活的地方吃，有的在墙根吃，也有的在工棚里吃。
于大姐和张师傅坐在和灰机边上，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说起小戴被砸伤的事，于大姐说：“论长相，咱班这些小青年数小戴好看，浓眉大眼，还留着小胡子，有些野性美。不过就是有点不着调！歪心眼多。特别是和大个在一块，不干点好事。叫他坏人坏自己，活该！还是靠着常建利干活让人顺心。唉，要是咱年轻时碰上了，先弄到手。”
张师傅笑了：“小于，都老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于大姐说：“张师傅，今年过年你上老班长家啦？”
张师傅说：“初三去的，我每年都去。”
于大姐说：“我和班长初二就去了，队长也在那里。”
张师傅：“唉，想想真快，明年我也退休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于大姐：“可不是，再过十年多我也退了。”
张师傅：“人不仅混，那时候，你还是扎着辫子的小嫚。”
于大姐：“可不，班长和队长，当年就像常建利他们现在是的，小伙子。”
张师傅：“老班长丁师傅的两个徒弟真给他争脸，一个给咱当班长，一个在队里当队长。”
于大姐：“小丁也行，从七七年顶替了丁师傅，也像老班长当年一样能干。没几年就干出了‘丁铁桶’小组来。不过那孩子就是有点结巴，口才比他爹差多啦。要不班长都想培养他以后接着干班长。”
张师傅：“头几年，我看班长不是看好大个了吗？”
于大姐：“大个，干活挺好，就是爱占便宜，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特别爱占女孩子的便宜，不管什么话，只要从他嘴里出来，都是那种味！”
张师傅：“那王兰英就愿意和他们一个组。”
于大姐：“以前，他们组老是第一，每月奖金最多，小王图这个。你看大个那个头，抹得跟狗舔的似的，自己孩子都好几岁了，总是色眯眯的瞅着好看的女人，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厚着个脸皮吹的像什么都懂似的。”
张师傅快吃完了，就问：“小于，班长还没回来吃饭？”
于大姐吃着饭说：“我给他捂在锅里，他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吃。”说着话班长回来了，他问：“你们还没吃完？” 班长下了车子，支好车子，正准备去工棚里拿饭，于大姐说：“你在这里一等，我给你拿去。”说着去了工棚。
于大姐拿回饭，他们边吃饭边说话。班长说：“张师傅，你明年就退休，队长说叫先安排好人员变动问题。张师傅你看谁适合接着做你这工作？”
张师傅说：“我这个活又苦又累，没有愿意来的。”
于大姐说：“叫小常来，他干一点问题也没有。”
班长说：“不行，小丁肯定不能放。再说，树个典型也不容易，不能拆他们‘丁铁桶’组。”接着班长朝着张师傅说：“张师傅，要不老陈他们五小组**********”班长还没说完，于大姐就把话接过去了：“他们五小组，净一帮今天腰痛，明天腿痛，后天腚痛泡病号不愿意干活的人。你看看他们组长老陈，三十多了，整天抱着本书，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当年还是七零届分在咱们这里的，也不爱干，整天的混，到现在还没有老婆。”
张师傅说：“你叫他来干这个，他肯定干不了。”
班长说：“把他们组拆了，过来两个人干这活。”
张师傅说：“那样，两个人干我一个人的活，要是没了奖金，他肯定有情绪，最后还是不爱干！”
班长说：“唉，现在的人，这他妈的是怎么啦？我六四年进咱们这里，那时候没有奖金，礼拜天青年团义务劳动，大伙干得是热火朝天！后来文革期间，咱们这里没有武斗，照样干活，也没有奖金，干得一样好。你看现在，没有奖金干劲就没有了。”班长吃好了饭，把饭盒往边上一放，点上一支烟说：“今天开会队长又讲了，像这些具体的小问题，班里一定自己解决好它。上边局里要求下边，以后搞承包要搞得更具体，咱们下边队里也做了具体的要求，每个班，每个组，每个组具体到包修几家都要定下来。”
于大姐说：“唉，说说容易，五小组这都是些老包袱了，当班长也不容易******************。”
班长抬头看着天说：“天阴上来啦，天气预报真准，说下午有雨。队长叫咱们越是这好样的天，越要注意安全。”
于大姐说：“可不是，光顾说话啦，没注意，刚才天还好好的，这什么时候就阴下来了。”他们一起进了工棚。
天下起了小雨，一直下了半拉过午才停下，眼看快要五点了，大家收拾收拾干活的工具，从各家里出来，往工棚去准备下班。
建利收拾好了自己组干活的那家屋里和门外，对面尽角上那家一个老太太，拎着水桶到水龙上接水，这是要做晚上饭的时候了。下雨下的，院里的地又黏又滑，老太太家的门口，更是被雨水冲的坑坑洼洼，老太太小心的往水龙这边走着，建利过来说：“大娘，地滑，小心点，我给你接吧。”
建利给大娘接满了一水缸水，大娘感激的不得了，要留他在她家吃饭，建利告诉她，马上就下班回家了。建利说：“大娘，问你点事。”
大娘看着建利，建利说：“你们对面朝着马路那面有门的住家户，第三家是谁家呀？”
大娘说：“唔，你说的是老郑家，文革期间他是皮件厂的造反头头，那时候，他下了班常提溜着一只老黄，院里的人告诉他，这东西不能打。他说是别人打死的，他拿回来治病，也不知道治什么病。后来，他那屋晚上净闹怪事。文革后期，他家搬走了，他的同事又搬来住。可是到了晚上还是闹怪事，没到两年，把他的同事也吓得不敢在这里住了。后来，这屋就空了好几年，这是他们单位的房了，到现在一直锁着。”
听大娘说完了，建利从自己干活的屋里拿过一桶泥、几块砖和瓦匠工具，然后，给大娘把门口找平了，垫好了，又抹上水泥，在旁边搭上一块木板说：“大娘，门口，我给你弄好啦，你要是出来就踩着木板走，过一、两天就干了，你再走。以后就不怕下雨了。”
大娘感激的：“小常，这叫你出这个力，你在这里吃饭吧，要不，多过意不去！”
建利还没说话，小高进院朝这里喊：“小常，到处找不着你，又上茅房啦？快，班长要趁下班前开个小会。”
第二天上午，院里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建利把一车泥推到院里楼梯边，然后用小桶一桶一桶的给大个他们组往楼上送。小戴进了院，他看着建利替他干活的背影，心里有些感触。他上前拍拍建利的肩头说：“小常，这两天多亏你啦！以后，你要是有事什么的，我一定帮你干。”
建利擦擦脸上的汗说：“看你说的，咱都在一起干了两年多了，有难处，大家互相照应，这也是应该的。”
小戴掏出烟来，一看建利忙得倒不出手来，就把两只烟放在自己嘴里，一下子点上，然后，把一只直接放在建利嘴上：“小常，你真是好哥们，从今以后咱们两人比着干，也互相照应。”说完，小戴把建利倒出来的空车，扶起推走，去推砖去了。建利也回自己组，推过自己的车子来到砖垛旁。他一看，前边的小戴手背子上，还包着胶布，拿砖还有些吃力，就过来说：“不行，你就再歇两天，别强挺着，我再给你顶两天。”
小戴说：“不要紧，手稍微还有点痛。”
建利说：“这样吧，我给你装好了车，你光推回去就行了，等会我给往楼上扔。”
小戴一歪头，谁也没看出来，他的眼圈红了。唉，到底是老爷们，心里真受感动了！但不愿意让人看见。
建利把砖扔上来以后，大个、小董接完了砖回屋了。小戴上楼来，准备往屋里倒砖。
这时，就听屋里王兰英和另一个女小工说：“你看人家小常，把咱们这装泥的铁盒子放得正合适，你来回的挖泥，地上，道上一点也掉不了。”两个小工正说着，小戴搬着砖进来了，她们赶紧住了口。
小戴说：“不用怕！我都听到了。小王，你记住，我以后一定和小常一样，甚至比他还好！”
放好了转，小戴接着说：“这次通过这件事，我从心里佩服！咱平常也没少给他使坏，可人家就像不知道似的，从来不计较。这次他给我装车，我从心里感激。他给我装的又多又好，每次，他都给我先装好了，再给他自己装车。和人家相比，咱他娘的做的，那算些什么事！”大个、小董看着戴顺田一声也没吱声。
中午，吃过饭，休息了。小丁和另一个瓦匠小韩在下棋。建利在吹口琴，小高、小刘两人在研究前几天晚上刚学来的舞步，一边跳着。
二楼上，大个他们组正围在一起打扑克，小董脸上还挂了纸。这把牌刚打完，小戴一看手表：“大个，快到点啦，我先下去给你们预备泥、砖去。”说着，起身出屋就下了楼。
那几个人也起身拾掇好了，各就各位，就要开始干活了。正这时房主来了，他有四十多岁，据说在厂里跑供销，很会来事。他说：“师傅们，我中午抽个空回来看看，一会还的回单位。你们受累啦！你们多费心。”他指着窗台下边说：“这里。”又指着吊铺边上说：“还有这里，给我好上弄弄。”说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条烟，掰开，一半递给大个，一半递给小董说：“先抽着，过些天还有好的。”回头又对王兰英说：“女同志不抽烟。”就从衣袋里掏出糖来说：“哪，吃几块糖甜甜嘴。”说着，把糖递给了王兰英和另一个小王嫚。
大个咳了一声说：“他妈的！这几天嗓子不好。”
房主赶紧说：“天开始热了，上火，我这几天也是。明天中午去云南路共和楼饭店，正宗青岛啤酒、海鲜。到时候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他走了。
大个看着他的背影说：“明白人！要不，这窗台就差一酒瓶。”
小董笑着说：“吊铺这里，就差一条烟。”
王兰英插嘴说：“倒霉！你们怎么这样坏？”
大个：“你不坏，你还吃糖？”
“这不都是跟你们学的！”王兰英回了大个一句，就一边吃糖一边和另一个女小工说：“哎，王嫚，这人真不愧是跑供销的，给的全是上海产的高级奶油糖。”是呀，那年代，不像现在，物资紧缺，供不应求。跑供销的手眼通天，能弄到很多连当官的都弄不到的东西。当年上海的奶油糖，一般人，常年都见不到。
这时，就听搂下小戴喊：“王嫚，把小桶给我送下来！”
王嫚拿着小桶在走廊上看看下边没有人，‘嗵’一下子就扔下来了。小桶落地蹦了个蹦，歪歪扭扭又转了几圈，最后扁扁油油的歪在那里。
小戴说：“你就不能送下来，看，都磕扁了！”
王嫚说：“不要紧，咱们这些东西，都是最有名的牌子，和你一样，抗遭牌的！”小戴正要反唇相讥，班长正进院了，一看说：“这是谁撂的？”
小戴赶紧说：“不是撂的，是给我我没接好掉地上啦。”
班长说：“你不用说，我都看见啦，这么扔，小桶还有个不坏？一会，下班就开个会。以后咱们的工具也都有严格的制度，不能随便说说就去领。以后再有不安工作要求损坏的工具，就自己陪！”楼上，王嫚吐吐舌头，悄悄地回屋了。
有时候，人生就像这小铁桶，有的被摔打得瘪瘪玥玥，还没少用它装灰装泥。而好的小桶，还舍不得用，用得也仔细，还小心的护着它。这真是破桶子破摔呀！好不说这些啦，接着写小说。
大娘买了苹果，刚从院外回来，老远就看见建利在和灰机前往小车斗子里装泥。她进院来到水龙前，把苹果洗干净了，这时就见建利推着车了跑进了院，大娘赶紧过来，给建立苹果，建利不要，大娘跟了过来，到住户门口，给建利塞了衣袋里两个。建利说：“大娘，你吃吧，我干活。”
门里小高看到了，笑着说：“人家大娘给你的，快拿着吧！”
建利说：“谢谢大娘！”
大娘看着小高她们：“这两个嫚，哪，你们也吃。”说着就把苹果弟给她们。
小高笑着说：“我们不要，大娘。”
大娘说：“我刚才在水龙洗干净了，吃个吧。”
又拿过两个说：“里边的师傅也吃吧。”小丁他们也接过苹果：“谢谢大娘！”
大娘走了。小高说：“大娘来给你送苹果吃，你昨天用咱们的泥、砖给她把门口砌好了，大娘过意不去，你真会赚好人。”说着笑着看着建利。
建利说：“咱们班长不是说，要是给人方便，就是多用些材料也不要紧。再说，我看她那天因为下了雨，从门口到水龙就和过雪山草地似的，真不容易。咱年轻，体会不出人老了是个什么样，看看那天我帮她提溜水，在咱们是举手之劳，可她感激的。我心想：一个人老了，也许真的不容易。再说，楼下这几家反正也是咱们小组包了，我不过是先给她修好了呗。”
小高说：“要是谁给你做丈母娘，真是烧高香啦。”
建利：“去去，就瞎说！我是看到老太太一个人，不容易，怪可怜的！”
小高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女儿，给你当干妈吧？”
建利：“去去，净在那里胡说！谁要是叫你给当丈母娘，那一天的还不得烦死？”
“你个破嘴！小常，我还没结婚，你就丧门我{丧门，青岛老方言，就是咒人的意思}生女孩？我看你以后就当老丈人！”
建利说：“我以后生儿子、生女儿都一样，只要是好就行。”
小高说：“说也是。我们家姐五个，俺奶奶，不等俺姐妹下了班，她老早就把饭给俺做好了。我们都怕她累着，可看她看着我们说着话吃饭她心里可高兴了。其实，不管男女好就行，就是俺王林他家哥几个都生的女孩，就想我们以后结了婚，最好是生个男孩。”
建利：“以前我下乡时，听房东一个老爷子说过，老了孤单，老了难！”
这天中午，刚把嗵好的饭拿回来，坐下还没吃，老远的就看见老太太用包袱拿着几个包子来了。小刘、小高朝老太太看着，小高说：“看，小常，你干娘又来给你送包子了。”
建利说：“别瞎说，什么干娘！我就是看她不容易，捎着给她干点活，老太太怪可怜的。”说着，老太太过来了，一个人一个大包子，大家客气了几句，就接了过来。老太太包的包子又好看又好吃，咬一口香喷喷的！小刘说：“大娘，看你客气的。”她一指建利说：“他就是这样的人，爱帮人家干活。”吃一口包子，小高接着说：“大娘，你愿意，让他给你当干儿子吧？”
大娘一听感动了：“呀！我哪有那福分哪！我们家你大爷死得早，我又没有孩子。以前自己能干，也没觉得有难处。现在年纪大了，有时候真的感到很不方便，真想身边有个人。有时候，电灯泡坏了，我都够不着换上。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得多好呀！”说着，老太太掉眼泪了。
小刘、小高赶紧说：“大娘，我们和你说着玩，你看你，别难过呀。”
建利说：“大娘，要是你真的需要，我就给你当干儿子。”接着叫了一声：“娘！”大娘再也控制不住了，心一酸，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了。
女孩子心软，一看大娘这样，小高、小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过来把小手绢递给大娘。
晚上，建利依床头看着看着书，睁不动眼了，伸手关上灯，转身躺好了，就要入睡了，就觉得眼前一阵清凉，好像又不困了。他想：要不就再看会书，想着就想伸手去开灯。可恍恍惚惚的眼前像是有人，还是穿着一身黑的女子，好像是常建梅？他还在看，常建梅笑了：“是我。”
建利说：“喓，又是你呀？”
建梅说：“这几天够累吧？我帮你搬砖。”说着，帮着建利搬砖。建立一看，呀，是在工地上。
建利一边往车上装着砖一边说：“哎，正好想问你，我找到了那家门口有两颗白菜的，和你说的一样。可我问院里的大娘，大娘说，那是空屋，因为以前晚上常闹怪事，没人敢在那里住啦，一直锁着。”
建梅说：“不是那家。你天天在我家门口干活，真有点笨呀！”说完笑了。
建利还要问，建梅说到点啦。建立一看手表，可不，快七点了。心想：这不是在工地上吗？就是到了点也不要紧，还想问她。这时，他真的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还在床上。抬头一看，真的快七点了，赶紧起身，穿衣下床。
2015年4月于青岛
文章评论
我本平凡
一句温情的问候、一声真诚的祝福，缱绻在彼此的心灵里，守望在文字的流转里。愿心情留香，岁月静好！
雪花飄漂
大赞！[em]e163[/em]
绵绵细雨
问候江河大哥好，每每看到你的文章都很高兴，故事情节引人入胜！
绿柳
好的，拜读美文！[em]e100[/em]
云在空中飘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现实生活与梦境相互勾勒，这小说真的是太美 了！！！问好江老师[em]e157[/em][em]e157[/em]
冰心
很久没过来读老师的小说了，写得真好。把人物们刻画的活灵活现的，期待更精彩的下文[em]e177[/em][em]e176[/em]
娴淑
老师的小说总是给人以真实、朴素之感，对人物的刻画活灵活现，包括人物的对话等，同样的一件事在老师的笔下描绘的有声有色，耐人寻味。
心若莲花开
拜读美文！[em]e163[/em]
细雨潇潇
朴实的文字内容却生动，也特别有悬念。
小丹麦田
好奇好友的题材来自哪里？真好！[em]e100[/em]
红叶
我转到空间，慢慢欣赏。江河老师，谢谢你写的这么好的文章。
蓦然回首
静候精彩的下文！[em]e160[/em]
蓦然回首
静候精彩的下文！[em]e160[/em]
张老太
常建利吃苦耐劳乐于助人的行动，得到大家的好评，也教育了小戴。愿小常好人好报，早日找到常建梅，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张老太
喜欢你引人入胜的文字，百读不厌！[em]e179[/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