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3）——母亲篇个人日记

杂谈（3）——母亲篇

个人日记

1、
从去年冬天开始母亲行动不便，我和儿子搬到她屋起，我的觉就被她一次一次的起身打乱成七凌八落，好在我有倒头就睡的本事，换作别人恐怕早已崩溃了。可这几日，我却醒来便睡不着了，往事如电影般一幕一幕回放。小时候多好，母亲就是大大的遮阳伞，为我们遮风挡雨。而现在我成了她的依靠，搀扶她走向幸福的未来。（ 2013、7、15）
2、
母亲终于出院了，10天，我和儿子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整晚都睡不好，可小家伙却赶也赶不走。我回去做饭，就留他一人看护母亲，叫护士叫医生包括上厕所，他都游刃有余。大家都夸他懂事象个小大人。我也看在眼里，虽说没表扬他，但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
这一次病好，母亲就没有自己走过路。（13、7、18）
3、
带母亲去洗澡，老板居然不想让我们进，真是的，鄙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主，难道你们就不老了吗？

（13、9、21）

4、
早上，当家的煮牛肉丸吃，母亲一起床就闻到了，却问：“我的羊肉汤呢？”当家的反问，没有羊肉汤呀。我知道母亲又装迷糊，她是想喝羊肉汤了。当家的答应母亲下班回来给她带。中午我包饺子，就把这茬给忘了。谁知道1点钟当家的带回了热腾腾的羊肉汤。公众表扬一次，以此为鉴，再接再厉。（13、11、20）
5、
天气真正的转寒，母亲的腿是越发的走不成路，一层一层的棉衣把原来就庸肿的身体包裹成个圆球。这一年里母亲的境况不尽人意，一下子老了许多。近几日老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一顿饭能吃上一个小时，一遍一遍的问今天几号了，是不是该领钱了，，，有时候烦了也嚷嚷她，便逢人就说闺女厉害，可恶。

唉，孝字岂是一笔写成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从此刻起自己要由说话方式上改变，母亲啊，快点好起来吧。（13、11、22）
6、
寒冷的冬天，当你在温暖如春的暖气房里，你是否想起你的父母也一样可以暖和过冬；当你坐在饭店大快朵颐的时候，你是否想起你的父母也一样三餐无忧；当你和朋友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你可想起你的父母也一样有人陪伴不寂寥。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打过电话送上问候？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去看你的父母？抽空常回家看看，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真是见一次少一次了。(写给姐姐及那些不常回家的人) （14、1、11）
7、
今天，母亲如愿以偿的洗了澡。这个在于我们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母亲叨叨了一个冬天。在刚刚入冬的时候，我带她洗了一次，那时母亲还能走路，我一个人还行。我打电话给姐要她一起带母亲洗澡，不是没空，就是天不好，就这么点事让母亲等了又等，今天终于了却。其实有些时候，儿女们抽一点点时间，足矣。（14、1、21）
8、
许是天气渐暖的缘故，母亲这些日子起夜的次数少了，虽然又新添了夜说，但在我的说教下也慢慢的没了。每日里能坐在轮椅上被我推上一圈，成为她一天中重要的“课程”。以前的三餐饭都是我一勺一勺的喂，现在我给她换成小碗，已经可以自己慢慢吃了，象小孩子一样给她围好嘴布，尽管一边吃一边漏，尽管我不停的给她收拾不停的吵吵，但她的这一点进步已经省了我不少的时间和力气。
由于眼花心浑，老是爱说些乌有的事情。起床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说是被子里有鸽子或是鹦鹉，更甚至说有个孩子，叫人哭笑不得。我也大声地吵她，不让再胡说，可依然如故。不知道母亲此刻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一晚居然说，不知道我叫什么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问了几遍终于记起。母亲说她害怕忘了我叫什么，就一直想一直想，就记不起了。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一夜无眠。
对于孩子般的母亲，我有时也严声厉语，总是觉得百般无奈与委屈，可母亲承受的岂是我所能体会的。愿此后，心平气和，一切安好。（14、4、10）
9、
今儿下午母亲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还是没力气，虽然声音还是很低，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昨一整天母亲神色不清，处于迷糊状态，我不停的叫也不应声。事出村里的公告栏，凡65岁以上老人免费体检。我看见时已是最后一天。8点准时推母亲上人民医院检查，一项一项母亲都不达标，血压低，心律不齐，抽血时居然扎了两次抽不出血，医生说是贫血了。看着母亲瘦小的胳膊，我的心猛地一疼，眼泪就溢出了眼框。母亲的一日三餐一直都和我们一样，因母亲的牙齿还好，也不挑食，我从未给母亲单独加过额外的餐食，饭量稍有减少也未重视，理由缘于她不运动，吃太多怕不消化。
被旁人称赞孝顺闺女的我居然让母亲营养不良，真真的不该啊。心里的内疚油然而生，小时候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从不舍得自己多吃一口，而现在她说想吃什么总是一拖再拖。
检查回来的路上，母亲看见西瓜想吃，因我推着轮椅，没办法拿，没有买。下午母亲就一直迷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我就一直叫她，内心的恐惧就像小时候姐姐每次气母亲，母亲便说要离开一般，幼小的我每每都要睡在床外面看着母亲，担心母亲不见了。
今一早就推着母亲去会上买了西瓜，看着精神稍好一点的母亲吃着西瓜，我的焦虑少了许多。打电话给表妹要她约个主任医师，下星期带母亲上郑州再看看，希望母亲快快好起来吧。

（ 14、5、21）

10、
今儿带母亲去省医再看看，前几日的检查除去血压低，心律不齐，其他的指标还可以。从昨起母亲的精神大好，嗜睡没了，可接踵而来的是一遍一遍有力的叫喊声。一整晚，不是起夜就是盖被子，唉，，，，，，我的一夜好觉被打乱的七零八落。天渐明，母亲倒睡踏实了，睡吧睡吧，十点的车跟得上。希望这次郑州行一切安好！

（14、5、26）
11、
我是最不能去医院的人，因几年前姨住院的经历，因儿子幼小体弱多病，因母亲这一病不起，我的心脏再不能承受一丁点的意外打击。因为无知所以惧怕。原周二的行程计划被妹的电话打乱提前，慌张的整理和安顿儿子。坐上车的那一刻才消停下来。医院的等待是最熬人的，我和母亲、当家的在住院部整整等了两个小时等来姗姗而来的妹和她的朋友，一起见过主任医生，原打算看过当天返还的。主任的一句再查查吧，我的心就瞬间提了起来。一张一张单子的填写，我一项一项的预约。以前给姨看病的一幕幕重现，一路小碎步的跑着，可检查都已排到了两天以后。妹说既然来了，就安下心好好检查，好吧，那就沉着气，队先排着，活动找人的事交给妹。第一天就这么慌张度过。
第二天，为了不麻烦表弟妹，我和当家的决定坐公交去医院。6：30准时出发，还是好人多啊，在大家的帮助下顺利乘车。7：30排队抽血。8：00吃早餐。空档的时间，决定给当家的看看腰椎，妹联系好直接找医生，省下排队挂号的步骤，可医生的检查单又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就医的必须，那就重来一次交费，预约排号。唉，耐心，耐心。下午，母亲做磁共振。
第三天，母亲的化验单一项一项出结果，当家的一项一项的检查。我就像只梭子一样楼上楼下的穿梭着。
第四天早上，拿母亲所有检查看医生，还好，较两年前的片子进展不大，指标基本达标，开药拿药。下午，当家的看医生，也无大碍，5分之4腰椎轻微突出，医嘱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开了贴敷的，口服的。心终于一点一点落下归位，这次就医行程总算完结。
第五天，回家。（14、6、1）
12、
郑州的印象每个片段中都有姨的影子，角角落落，粒粒尘埃。一转身仿佛她仍在那里，不曾离开。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院落，却已物是人非。除去冷清，失落，还有什么？
而母亲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13、
从母亲不能自理，母亲的洗澡成为我最大的难题。虽然母亲已经瘦去很多，但我一个人还是有些吃力。冬天的时候洗澡的次数微乎其微，因为天冷害怕母亲着凉。但姐姐的大驾是三番五次的催促，还有澡堂老板的冷眼与拒洗，都是我最为头痛和厌恶的。一整个冬天我都是给母亲干洗头发，一遍一遍的用毛巾擦干净。
夏天的到来，方便了许多，每天的擦洗是必不可少，但终究没有冲澡来的畅快。姐姐说好歇班了来给母亲洗澡，等了两个歇班也没等来她的踪影，于是决定不再给她打电话。约好朋友帮着给母亲洗澡。一早就忙着包饺子招待朋友，可等到12点也无音信，让儿子打电话询问，却说有事不来了。唉，母亲的洗澡问题真是比登山还难啊。姐姐的不问，朋友的爽约，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吧。
下午，午睡起，我把黄藤椅放好，水温调好，把母亲安置坐好，一点一点的擦洗。母亲安静听话的配合。尽管汗流如雨，尽管衣衫全湿，但这洗澡的重任我已一人拿下，胜利完结。
求人不如求已，终深悟。许是洗完澡后的舒服和困乏，母亲要歇一会，看着慢慢睡去的母亲，心里感慨万千。
母亲啊，您养我年幼，我孝您终老。

（14、6、8）
14、那随风往事
我是从不写父亲的，若有也是一笔带过，不多说半句。因那是我心灵深处的伤，即便年月久远，也触及不得，怕仍有涓涓鲜红渗透出来。要不是凌晨母亲起夜后，辗转无眠。翻看空间，朋友们一篇篇关于父亲的文章。这个六月的平淡周日，与我丝毫无关。

记忆里的父亲也是七岁之前继父的全部。那个视我为宝贝的老同志，溺爱的叫我白闺女。老来有女的他对我的疼爱如同己出。母亲只字未提起及过我的生父，虽然从幼小心存的疑虑一直都在，但母亲的刻意回避，又不忍深究。害怕那尘封在母亲心底的痛被我一触即发。母亲38岁生我，三岁上母亲带着姐姐和我远走他乡。若不是生活的无奈，若不是一个人太过艰辛，若不是亲朋的相劝，若不是为了两个女儿，母亲是万万走不出这一步的。
继父是县城的干部，大母亲十几岁。有儿有女，尚有两个哥哥未有成家。父亲虽是月月吃俸，但也经不起这一大家子的花销。为了父亲的面子，母亲离家前变买粮食和树木的私房都通通贴济。这一点父亲总是亏欠母亲的，直到临终的那一刻，泪眼婆娑，拉着母亲的手不肯放松，喃喃的说，有困难找政府，找村委。这是父亲留给母亲最后的话，也是他认为最有用的话。母亲谨听照办了一辈子。
我自小就是敏感的人，大多来于这特殊的家庭吧。机关大院的孩子总是孤立我，背后也指指点点，甚至于嘲讽。那时我总躲在小屋里深深的哭泣，为何不象別的小朋友一样，有亲生的爸爸呢。那是我一度赌气和烦恼的。每每母亲是不哄劝的。只有父亲，放下领导的姿态，怜爱的叫着，谁惹我家白闺女了，我去训斥他。我便破涕为笑。
记忆里最深的最傲为公主般待遇的是，我因贪玩掉进附近农家的蓄粪池，浑身湿漉漉，臭轰轰。父亲叫了车来去澡堂，我一个人洗了一大池子的水。要知道那时的澡堂洗一次澡，如同下饺子一般热闹。想想也只有那三四年是母亲和我们最为快乐的日子吧。
父亲的最后日子和母亲远在北京就医。我和姐姐被亲戚带看。那时的我刚入学，一句完整句子都写不下来的我硬生生的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后来听母亲讲，父亲看罢揉擦双眼，母亲问却说沙迷了眼。事后与母亲说，若那年我不幸夭折，让他怎对得起母亲啊。
父亲离世后，在诸多帮助下姐姐按子女接班进了事业单位。两个哥哥也在母亲的张罗下相继成家得子。而我一路求学，心高气傲，却终落得无业在家。那个时候，母亲一趟一趟找领导，写申请，怎奈何世态炎凉。大院里的孩子全进了事业单位，唯我，，，
我有在我的小说序里提及我是落寞的公主，原来公主还落魄。当家的有时还调侃，说我是干部子弟，有一身的臭毛病，哈哈，见过劳碌命的千金大小姐吗？

好在日子不停，我们都好好的长大了，让那些心酸往事都随风远去吧！一心向阳，就能看见曙光。（ 14、6、18）
15、
早晨在别人家墙外的花池顺手摘来的小桃花，于饭后，给母亲一一包上(食指除外，据说食指包红要被狗咬的，当年的苏妲己就是十指通红的)。
母亲年轻时素来爱整洁，只要出门走亲戚，即便是布衣旧裳也要洁净如新。姨早年送的镯子也要小心佩戴，可还是意外破碎。母亲的心结就此种下。后来姐姐去云南，回来给母亲带了一只玉镯子，母亲自是喜爱不已。每次戴完都仔细收后，很是小心翼翼。至此后，弟妹们外出旅游带回大小的串珠镯子多个。去年新年，表妹又送母亲一只银镯子。前些日子，大舅家表嫂来看望，给母亲打了个铜镯子，颜色饱满鲜亮，可与金子媲美。现在母亲再不必脱脱戴戴，再不必担心把那玉镯子碎了，她可以天天戴着，想戴那个是那个。
母亲上午小憩，午饭好，我叫母亲起，一床的小桃花包啊，唉，这老小孩一上午没睡，就撸这八个指甲包了。

小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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