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事件

原创

  

                                    彩票事件

   初春的阳光慵懒地铺在大地上,寒意料峭的风儿还时不时的要光临一阵,提醒人们莫忽略自己的存在。山坡上,小路边,枯黄的小草们还没有喝足重生的雨水,不敢冒失的发出新芽来。窗外的小叶榕树上,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这个有些反常的春天。
    
突然,楼上窗户里扔出一个还剩半杯多学生奶的盒子,噗的一下砸在树梢,奶盒在枝桠间翻滚跳跃着下坠,麻雀们吓得四散奔逃,洁白的牛奶顺着树枝树叶往下滴。
    
正在低头批改第二单元物理测试卷的邵正宇老师望了窗外一眼,又接着埋头接着做他的事情。坐在邵正宇对面的关近峰老师忍不住叹了一声:“这是谁造的孽啊,好好的东西就这样天天被糟践,不喜欢吃就报个名不要,为啥要这样暴殄天物,真是不晓得好歹。
         
另一个办公桌的范霞老师接过话头:“这算啥啊,三.九班的一些人下课用牛奶打水仗,挤着对喷呢,一进教室看见桌子和地上白晃晃的一片。”
    
关近峰又叹了一口气:“我们的教育咋的了,培养的不是文明人。搞得老师学生都难受,上课没学生响应,教起书觉得在做无用功。想想学生们也挺可怜的,一天七八节课,枯燥无味的困在教室里,和坐禁闭没多大的区别啊。”
    
邵正宇抬起头,把改完的卷子在手里晃了一下:“真是奇迹了,三.八班的施志浩连续两个单元选择题都是零分,故意做也不一定能做成这样子。”
    
“邵老师,管他那么多,又不是你没尽心,他要创造奇迹有啥办法。再说了,我们老师年终除了把扣在那里的绩效工资当作年终奖金发下来,啥也没有。人家行政部门绩效工资一分没少,年终还发了两万多,找谁说理去?我看那《教师法》就是聋子的耳朵。”范霞老师拿着一份强行订阅的本地报纸,边浏览边说。
    
关近峰一听绩效工资的事就来了精神,扯开架势发表宏论:“大家应该理解,我们老师社会地位不高是有历史和文化渊源的,从我们的祖师爷孔丘开始创业就不吉利,你看他老人家,四处传播他的理念,四处碰壁,吃饭问题都得不到保障,困于陈蔡之间就是例证。再看看流传下来的民间俗话就更能说明问题,‘家有五斗粮,不当娃娃王。‘穷不习武,富不教书。你们看,从古到今的戏文里头,老师从来就没有过光鲜形象。难道这就是传统文化?我想了好久,唯一的出路就是认命吧,亲爱的同行们,凭良心走上讲台,为了国家民族的大利益,我们就委屈委屈自己吧。”
    
大家正在聆听关老师高论的时候,生物老师胡渐书靠在门口,左脚绞着右脚,双手交叉在胸前,等关老师讲完,自己先鼓起掌来:“关师兄,精辟啊。从我们生物学的角度看,社会就是一个生物金字塔,从塔顶越往底层人数应该呈几何级增长,这金字塔才稳定。我们这行业是个庞大的群体,如果把我们的地位升上去了,金字塔结构就会发生畸变,必然就违背了自然法则,也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古话说得好啊‘人到教行,马到驮行’。就算你有日天本事,到了这岗位,蔫了,就算你是千里马,几百斤压在背上,瘸了。我非常赞成关师兄的观点,咱们凭良心上讲台,为了娃娃些,为了我们不被其他民族拉下,不要计较得失,问心无愧吧,让历史去评说我们这一代教师为国家和民族所做的贡献。”
    
邵正宇没有心思听这两人的议论,在心里想:这施志浩同学真是神了,二十五道选择题居然一道都选不对头,上次单元测试也是这样,他这是啥子奇特无比的手气啊。
    
突然,邵老师心头一激灵,从藤椅上站起来,迅速来到三.八班教室门口等着,下课后便把施志浩叫到办公室里。
    
邵正宇老师把施志浩的考试卷子翻检出来,指着前面的选择题问道:“施志浩,你说说看,这是咋回事?两张卷子上一共五十道选择题,你一道都选不正确,是不是你全部都做得起,故意选错误的答案来消遣我?”
    
站在办公桌边的施志浩嘴角动了一下,赶紧回答:“邵老师,咋会啊,我也不晓得为啥,考试时候我也是认真做了的,不知道为啥就全选在背背上。”
    
邵正宇眼里透出威严的光看着对方道:“我就不相信呢,那么合适就一个都选不正确。如果你完全是蒙的,每道题有四个选项,按照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计算,两次总共会有十几道题选正确,运气再不济也要正确七八道。我早看出你不喜欢学这科,眼看就要升学考试了,你好好反思一会,隔会我问你。”
    
上课铃响后,办公室里只有邵正宇和施志浩,邵老师拿出笔和纸放在学生面前:“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估计你也说不出个啥道道来,你在这纸上写一组数字,我分析分析你的心理轨迹是咋回事,写完你就回教室上课。”
    
以为还要挨批的施志浩大喜过望,略略一想,拿起笔在纸上写上1314970,写完放下笔就跑了,他在路上还觉得好笑:邵老师,你晓得我写的意思吗?1314970,一生一世就气你!我看你能分析得出来不?你讲的这物理课我不喜欢。

曾康忠校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接到人事股通知,他评中学高级教师的事黄了。这意外的打击让他一下子回不过神来。他在心里发狠,自己的申报条件完全符合,高评委是看不出有啥问题来的,那问题一定出在下头,是哪个龟儿子背后捅了老子一刀?把老子占用别人教学成绩的秘密透露出去的。不但中学高级教师的职称泡汤了不说,还让自己在高评委那里留下坏印象。
    
当时评职称要申报教学成绩,他是脱产校长,一节课都没上,临到要报成绩就吩咐教导主任王云把邵正宇所教的成绩最好的班填成了他的名字。这事做得非常隐秘,为了更加保险,他们是等到要截止的日子才填的,咋就有人晓得其中的名堂呢?
    
曾康忠把肥胖的身子在椅子上挪了挪,缺少血色的脸皮微微跳动了几下,把有可能告发他的人些在脑子里排查一遍。他先想的是不是教务主任王云背后下他的绊子,想来想去都不大可能,这王云是他的贴心骨干,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中层干部,在教辅资料的回扣上他们是穿连裆裤的,就算姓王的有取自己而代之的图谋,也不会拿这一件整不跨自己的事来做文章。
    
总支书记已经快退休了,常常不在岗,一门心思想的是怎样好好颐养天年,有事打电话他才来一趟,学校的事早没心思管。自己和他没有利益冲突,完全可以断定不是他干的。
    
曾康忠想来想去觉得老同学邵正宇的嫌疑最大,他们一起分配到这个学校,两同学的志向不同,一个处心积虑钻政务,一个兢兢业业搞业务,道不同不相与谋,时间长了,那点同学情谊像疾风中的一缕轻烟,刚刚飘起就被吹得无影无踪。
    
几年下来,他认为自己除了业务能力不如邵正宇以外,其他方面都压邵正宇一大截。再加上方方面面的原因,他们的同学关系越来越淡漠,谁都不在同事面前提起那层关系。
    
他想,这邵正宇是不是从啥渠道知道了自己占用了他的教学成绩,影响他以后晋级资格,嘴上不敢说,心头怀恨,背后向高评委检举。
    
曾康忠越想越觉得邵同学的嫌疑最大,难以控制心头的火气,像下了决心一般,圆圆的手掌在办公桌上狠狠一砸。

施志浩在自己的屋里做完作业,想出来看会电视,父亲施涌涛正瞪着大眼看体彩开奖。施志浩知道父亲醉心于这个,不敢提出换台的要求,就坐在旁边一起看。
    
特等奖的七位数字全部跳出来后,施志浩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记得这组数字就是今天自己在办公室写过的。
    
儿子的异常举动让施涌涛起了疑问,他侧身看着惊讶表情还未完全消退的施志浩说:“咋的了?你娃娃也在买彩票?中大奖了?”
    
施志浩脸上的光彩暗下来,有些木然地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有买过彩票啊,你们给我的那点零花钱哪里安排得到那地方去啊,是今天物理老师要我写一组数字跟他,我好像写的就是这样的数字。”
    
施涌涛一下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儿子说道:“你当真能确定?就是这样一组数字?”施志浩认真想了一下,“爸,我现在肯定就是这组数字,1314970。”
   
“那老师为啥要你去写数字呢?”施涌涛有些兴奋了,“他还叫过其他同学去写过没有?
        
施志浩低下头,脖子根有些红,低声说道:是我连续两次考试的选择题都做得不好,老师可能也觉得奇怪,就叫我写了一组数字。”
    
施涌涛这下子顾不得责备儿子的考试成绩了,又一次急切地问道:“你当真能确定今天写的就是这组数字?可要记清楚啊。”
    
施志浩在父亲灼热的目光笼罩下又极其认真的把当时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再一次肯定地说:“真的就是这样的,我当时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然后把一句话变成一组数字。”
    
儿子的肯定让施涌涛更加的坐不住,他在屋里旋了几圈,打了一个电话,匆匆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在街边的烧烤摊上,施涌涛等来了表弟祝庭龙,两兄弟坐稳当后,来客笑着问道:“你急匆匆的把我叫来,口气和平常不一样,一定有啥事情吧。”
    
施涌涛看看旁边没人,压低声音说:“这事和你承包食堂的那学堂有关系,你说奇不奇怪,今天施志浩被物理老师叫去写了一组数字,刚才开奖了,是特等奖呢。好几百万呢,把我也吓了一跳,你见的世面比我大,又和那学堂有关系,帮我想想,这事该咋整才合适?”
    
祝庭龙也有些意外,问道:“哥,你码实在没有?如果是志浩记错了呢?这可不是小事,不敢乱来的。”
    
施涌涛肯定地说:“我一连问了他几遍,他说那是一句话转换成的一组数字,一定不会记错的。”
    
祝庭龙想问题习惯性地抬头望着天,好想是要从老天爷那里得到什么启示一样,望了一会星星闪烁的夜空,他才低头说:“这事太蹊跷,我们没有真凭实据,没有找这老师摆龙门阵的资格。我看这样,我明天和曾校长说说,他和我是铁哥们,承包食堂的名堂你是晓得的。我看他咋说,下来我们才研究对策。还有呢,这老师叫啥名字?”
    
“我只晓得姓邵。”
    
“姓这的人不多,我问校长就晓得了。”

邵正宇把施志浩写的那组数字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衣兜里,准备放中午学后就去买彩票。第四节课完了,他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刚走到校门口,关近峰开着车过来,在他身边停下,示意他上车,邵正宇也没想啥就坐了上去。
    
刚刚坐稳,妻子方怡梅打电话叫他赶紧回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邵老师感觉不大对头,心急火燎的回到家里,看见方怡梅躺在沙发上流汗,他没敢多想,打完120背起妻子就往楼下跑。

第二天,祝庭龙早早的来校长办公室,曾康忠正在清理桌面,祝老板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根香烟点着,仰头望着天花板吐烟圈。
    
曾康忠知道祝庭龙有事才来办公室,来了也不会有啥好处理的事,多半又是想占点学校的便宜,或者在哪方面为他发财开绿灯,就故意不搭理他,继续做他的事情。
    
等曾康忠忙完,祝庭龙才慢悠悠的问道:“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个老师姓邵?”
   
“有啊,教物理的,你咋突然想起问他来?”曾康忠觉得蹊跷,他要先明白对方的路数才作出应对措施,于是他沉着气,装作随便的口气反问。
    
祝庭龙用无名指弹了一下烟灰,慢悠悠地说道:“这个邵老师才怪得很呢,不好好教书,认真辅导学生,却把学生叫到办公室写数字耍。”
    
曾康忠还不能确定祝庭龙的意图,笑道:“我看你才怪球得很,一大清早来我的办公室说些神叨叨的话。究竟是啥事就明说,我还要去教育局开会,没时间陪你兜圈子。
         
昨天你们的邵老师把我的侄儿施志浩喊到他的办公室,叫娃娃写一组数字,晚上我家乖侄儿看见他写的那组数字得了体彩特等奖。”
    
曾康忠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是不是逗的哦,那么合适啊,中特等奖比遭雷击还难得多,你这是不是做梦做的?”
    
祝庭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我怕是吃多了来找你消饱胀呢,这样的事情还有说起耍的嗦?”
    
曾康忠见状也认真起来:“这事实在古怪得很,你家想咋办嘛。”
   
“就是难办呢,无凭无据的,不好开口呢,才来找你想法子的,你帮看看有没得这方面的法理依据。”
    
曾校长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法,我看国家法律里也未必有这样的处理条款,这事只有你们私下里调节了,你们本地人还怕搞不过一个外地的嗦,不许欺负我的老师啊。”
    
祝庭龙笑了:“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请你帮忙注意一下,看看这邵老师最近有啥异常举动没有。只是那老师死不承认叫学生写过数字,我们难以下手。”
    
正说到这里,曾康忠的电话响了,是邵正宇打来的:“曾校啊,我爱人得病了,县医院叫马上转到省城医院去作进一步检查,我请个假。”
    
曾康忠的嘴角掠过一丝嘲笑:“老同学,放心去,把我嫂子伺候巴适,有啥经济上的困难就跟学校说。”
    
挂了电话,曾康忠对祝庭龙道:“你立即去县医院,看看当真是不是有要转院这回事,我在网上看看昨天晚上体彩的中奖结果,人家说不定硬是去兑大奖的呢。
        
送走祝庭龙,曾康忠马上打开电脑查看体彩开奖结果,看完他把电脑一关,吁了口长气,自言自语道:“想发财,命上又不带。”

几天以后,邵正宇来校长办公室销假,曾康忠热情地请老同学坐下,亲自到了一杯水递过去,问道:“我嫂子的病情是咋样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吧?”
   
“出来了,是子宫内膜息肉,需要及时手术。”
    
曾康忠像是松了口气,看着邵正宇的眼睛说:“老同学,你出去的这些天,你教的重点班的物理课学校叫乐老师代的,现在根据你家里的实际情况,嫂子需要你照顾,难免要分散些精力,学校决定把你的课调整一下,把乐老师的课和你的对调。”
    
很快就毕业考试,辛辛苦苦干了两年,眼看就要见成绩,又是在评高级职称的关键年,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机会是哪年月就难说了。邵正宇是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决定。只见他手里的纸杯子晃了几下,大声说道:“这是啥决定,分明是在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我不同意!”
    
曾康忠早料到邵正宇会有这样的反应,微笑着说:“老同学啊,学校是在为你着想呢,你咋领会不了我们的一片苦心呢?你挎起实验班的重担,家里又有病人要你照顾,你顾得哪头?马上就是升学大考,学校可不敢冒险。”
    
邵正宇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曾校长,你的意思是说我顾家里就不顾学生们?这些年我是咋工作的,教学成绩怎么样,学校里人人都清楚。”
    
曾康忠觉得邵正宇强调教学成绩好就是在打他的脸,就是在暗讽他曾康忠的业务能力差,想到自己泡汤的高级职称,心里自然而然的腾起一股烈焰,在心里痛下决心和邵正宇彻底撕破脸皮。
   
“有学生家长来学校反映,你对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不认真辅导,却叫学生在纸上写些莫名其妙的数字,你这是玄学思想还是封建迷信?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教学成绩如何如何了得,好,现在你去把乐老师的普通班接手过来,教出成绩给我们看看!”
    
乐老师教的是全年级最差的班,维持课堂纪律都难,这是明目张胆欺辱,邵正宇气得不行,气急中伸手想指曾康忠,刚伸到一半就碰在桌上的电脑屏幕背面,曾康忠手疾眼快,假装挡邵正宇伸来的手,用中指和无名指顺势把屏幕往怀里一钩,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屏幕摔了个稀烂。
    
这状况太意外,剑拔弩张的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过了一小会,曾康忠才打破沉默,痛心疾首地说:“老同学,你咋这么干啊,不具备请假手续就离开工作岗位,回来还要砸国家财物。”
    
邵正宇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手出去了。

    曾校长雷厉风行,立即召开校务会。等他的人马聚拢来,曾康忠指着狼藉的桌面说:“大家看看,不假外出,回来还发脾气,故意损毁国家财产。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不在业务上花心思,不努力帮助祖国的下一代健康成长,却要学生写些玄乎乎的数字,这不是一般的问题,这是师德问题!各位,像这样的恶劣行径我们一定要坚决予以回击!不采取严厉的措施就不能刹住这样的歪风邪气我提议校务会马上讨论这事件,对邵正宇这种错误行径予以行政处分,财产损失必须照价赔偿。并且在我们学校以后的晋级条件中加上对这类事件的处罚条款,一有发生,不管其他条件怎样合格,晋级资格一票否决!还有学生家长反映,邵老师对学生学习上存在的问题不是耐心的辅导,而是要学生写些莫名其妙的数字,这是在教书育人吗?这是很不好的苗头,我们一定不能让这样的歪风邪气蔓延,毁坏学校的荣誉。刘校长,你马上拟定一个行政处分方案提交校代会讨论通过。”
    
最后,曾康忠沉痛地说:“为了学校的大局,我只好大义灭亲了,老同学啊,你理解我吗?
         
等大伙出去了,刘副校长才低声说:“曾校,我看我们还是慎重些啊,先声明,我没有为他开脱的意思,他这事可大可小,人家说我们小题大作也不是没有道理。听我老婆说,刚刚上任的邵县长是绵竹人,和邵正宇是同乡,我们不慎重行事,整出事来咋得了。”
    
曾康忠一下没了主意,朝刘副校长挥挥手:“你提醒得及时,很好,这事容我想想才作决断。”
    
第二天,曾校长把政教副主任于发勇叫到家里,郑重吩咐道:“安排你一个特殊任务,你明天就到邵正宇的老家绵竹邵家营,打探清楚新来的邵县长和邵正宇是啥关系,这事一定要严格保密,务必要给我搞清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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