簒阁官方一群第一期作业||篡阁°初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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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喜欢远远这样的女孩——像落雪的冰湖,纯净,深邃,安宁,以一种固执的姿态守卫自己的平和。她冷暖自知,不过冷也透着素净的美好,是一种散淡又新鲜欢愉的美。

  接新娘那天,我又遇见她。
  她脚踝贴着沙发,一只手搭在背包上,运动服沙哑地摩擦了几下。可全身上下还是散发着东方女子的美,如果在古韵年代一定喜欢穿白衣吧。她起来走路,也一定很好看的。她心里像是有温柔的尘埃,纷纷落下,不停息。我直觉她没忘了我,“远远。”我挨着她坐下,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叫她姐姐。不过她毫无芥蒂地朝我笑了,“Hi。”
  “还有需要帮忙的吗?”她稍微抬高的声音里有平和的顺从。我突然良心发现似地站起来,因为主人急匆匆的提着一袋红枣往房间走,连语气也是匆忙的。“哎呀麻烦你们。”主人已经闪身进房间了。我跟着远远,几乎是跑过去。
  她抱着红色粉色的羽绒被在房间里穿行,撒红枣,撒桂圆,把抱枕摆在床头。我看到她一直腾出一根手指,把紧紧挨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挑得远离些。我不明白。
  于是我讷讷地跟在她后面。有她的地方我帮不上忙。
  客人到了,新郎还没到。我们坐在客厅闲聊,知道她也是来接新娘。
  “小丫头上初中?”我看他,小学的音乐老师。“老师好!”我惊讶,答非所问地喊出来!
   然后我突然想到,衣饰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人的举止,即使我穿了米黄色的风衣也吵吵嚷嚷做不到沉静,粉色的运动服却不能让她有一点鲜艳的活泼……这样,素淡到血液里的女孩吧。
   “那你呢?也读书呢?”老师越过我,朝前探着身子问她。“我没有,我是昭昭的同事。”她同样动了动身体,欣然笑着。昭昭是新娘。我短促地呼吸了一下,发现她声音真好听,像一座简约的木质阁楼,又流畅舒展。
  过一会,新郎到了,黑色的花车被光线照得发亮。车上,新郎回过身来,那姿势很别扭。“昭昭让我背她出来,我哪背得动,要是你还轻松点。”远远很瘦。“昭昭怎么算胖,长的不矮。”她吸气,歪着头看他。“一米六,才比你高一点,胖成那样。”新郎无奈,回过身。我错觉他有一声微笑着的叹息。
  花车驶离闹市区,开到老城,周围开始有稀疏的村舍。电线杆暴露在冷空气里,电线乱糟糟地缠着,分隔开天空。那是一条很长的小巷,它几乎让我想起萧红的绝笔,《小城三月》。新娘的家人姐妹都在门外挤着,鞭炮乱响……算了,我绕了个大圈,走过长长的庭院。溜进屋里,新娘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鲜红的苹果。婚纱瀑散开垂到地上,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那种纱裙。
  新娘160。是身高还是体重。我暗暗地叹口气,看着那张面孔微笑,化妆师用心了,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可新娘脸上还是涂着说不出的粗糙。“鞋呢?”新郎挤过人群。自从他下车,应付抢红包,拦门,起哄的一群女孩子和大叔大爷焦头烂额,我看到他礼服的扣子已经让人拽掉了。“天哪,两千多块的皮鞋我第一次穿,让你们踩成这样……祖宗们!”新郎咬牙切齿,不管不顾地喊,似乎忘了他今天才是主角。
  “鞋,这里呢。”整个屋子的空气被洗过一遍。我已经开始怀疑她声音里的安静,清澈,那都是神迹了。“来过来穿鞋。”有人挥挥手对新郎说。他接过鞋走到床边蹲下,给新娘穿。姑娘们忽然相互看了看,又笑又嚷,房间的气氛被她们挑起来。
  我没理其他人,朝窗外望,短暂的几秒远远已经在院子里了,无意识地走了几步。
  到宴会厅,她还是忙前忙后。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着她,好像有种依赖——她让人安心。我看着她,没有过去面对陌生事物的冰冷生硬,她与世界有一层透明的过渡。
  她捏住我的衣服,只找到一把椅子拉着我坐下。婚礼开始了。
  礼台很美。纯白晶莹的幕景 ,左边有旋梯式的烛台,燃着花烛,细小的火苗跳跃。我一直以为鲜红和雪白搭在一起最好看,礼台做到了,还挂着紫色的纱幔。“真漂亮。”我赞美着,自以为很应景。我扭头看她,主持人喜悦的声音里,她嘴唇微张,没说话。目光很深,像被雨水淋湿的明眸,我却感觉那眼神支离破碎地晃动了几下,投在礼台的方向渐渐模糊。我心里一阵凉,像下了薄霜。新郎正抱着新娘喝交杯酒,主持人也添油加醋。于是那红酒洒了。
  至少在我看来,婚礼平淡地结束了。迎亲、送亲的人和新郎新娘在一个房间,她帮着新娘换衣服,我识趣地埋头吃饭。我是个外人。“好了,一对小新人。”穿深红皮草的阿姨插进大家的笑声里,眼神兴奋地说,“ 立哲不错呢。”
  她突然轻快地笑了。“我们昭昭也不错。”那阿姨突然对她有了兴趣,“你对象哪里的?”“他城里的。”“嗯……”那阿姨向后靠,拖长了声音收尾。远远,在一句残缺的回答之后,也静默,整理新娘的纱裙。
  “你要不要吃米饭?”她拿起我的碗,站起来看着我。我点头,脑袋里一阵乱以后突然想到自己没得选择,只好补了句谢谢。“吃饭吃饭。”新娘垂着眼睛,“啪”的一声扎开餐具的塑料膜。“你们快吃哦,都好吃。妈,一会去新家迎亲的还去不去?”“去吧,应该去。”老人说。她把碗放在我杯子旁边,瓷和玻璃的碰撞声。很轻。
  她抱一大堆衣服杂物坐在一边,看着人们给新娘收拾,要送新娘回家了。那场面很热闹。“小丫头帮我拿羽绒服。”新娘的手悬着,我踏了一下地板,伸手接过来。
  上车,司机问我:“你是这家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妈让我来,就来了。”“呵。”司机友善地笑了笑。好吧。我知道她是昭昭的同事,人家安静得很,我这个来蹭饭的倒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害羞。
  窗外景物被拉长的空当已经到楼下。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新家却安静得出奇,人都散了。“拿的衣服怎么这么冷。帮我换一下吧……”新娘抓起她的手。她的黑发在阳光下一闪,门关上了,把阳光也都挡在里面。
  我坐在客厅里,远远打开门,径直朝我走过来。可是她把喜糖盒子碰翻了,红酥散了一桌。
  “远远——”我朝她拉长声音开心地笑。因为我看见,她眼神突然局促尖锐了,牙齿一瞬间全都咬起来,像个小孩子…
  我和主人打过招呼,下了楼。有风径直穿过身体。我想起她和她的“对象”,想起新郎和新娘。一只透明的手从心里拉出锁链,很长很长。
 

文章评论

不得入平生

思维很清晰,构思很好。人物的塑造很不错。但是感情似乎有些单薄,不够有说服力。涉及其他的描写过多,掩盖了文章的主体。对于细节描写不够细致,不能够营造出氛围。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