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哑巴

个人日记

昨日撑伞在街头漫步,迎面走来了一个手提大包小包破烂的拾荒女人,女人淋着雨,头发在额前贴着,脸上透着一股傻里傻气的笑。女人的笑令我好生眼熟,脑子里经过一番高速搜索后,我想起了儿时在外婆家附近见过的那个哑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哑巴容颜苍老了许多呢。
外婆家附近的路边住着一个哑巴,听人说她的男人叫赵云,是开拖拉机的。哑巴的男人长啥样我没见过,但我猜想那一定是个老实或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否则他是不可能讨个哑巴做媳妇的。哑巴家的房后长有一棵大柏树,站在去外婆家的路上隐约可见柏树前哑巴家的石窑。哑巴的石窑是三孔,是五孔?是独立成院还是就那么孤单一孔在柏树前座着,因为没有亲自去房前看过,因为自幼惧怕憨子的关系,始终无从定论。记忆中唯一一次与哑巴的接触是表哥结婚的那晚家里放电影的时候。外婆家放电影的那晚来了好多带凳子前来观看的大人和小孩,因为和表弟年龄相当,那时只知道贪玩、凑热闹的我们就在人窝里蹿来蹿去着。忽然我们看到了门前桐树下坐着的哑巴,调皮捣蛋的我们就想捉弄一下看电影的她。背对着我们的哑巴只顾自的看电影,我们不知道不会说话的哑巴能不能看的懂影幕上放映的内容,哑巴的表情却是全神贯注,一动不动的。神情专注的哑巴丝毫没有在意背后我和表弟在一点一点的用棍子捅她,我们捅一下她没有动弹,我们再捅,捅来捅去不堪其烦的她终于回头了,我们却早已溜之大吉了。感觉如此捉弄哑巴并不过瘾的我们随后又想出了一个更好玩、更刺激的鬼主意。外婆下屋的地上平时是放有许多电缆线的,我和表弟趁外婆不注意溜进下屋用小刀割去一段就又跑出了院子。我把偷出的电缆线往我们之前玩过的小木棍上绑好后递给了表弟,接下来就看他的了。胆大心细的表弟小心翼翼的靠近哑巴后,趁其不备就把凉乎乎、滑溜溜蛇一样的电缆线搭在了哑巴的脖劲上。待哑巴感觉异样,用手去摸时电缆线早已在棍梢被表弟抽回了。感觉自己看电影的大好心情被人破坏后,异常愤怒的哑巴朝身后的人影里呜里哇啦表达了一通后就操起小凳扭脸走人了,哑巴走了,我和表弟那晚之后的电影却看的索然无味了。自此,再去外婆家玩,我没有在门前的小路上看到过哑巴的身影。又后来听表弟说哑巴的男人拖拉机翻沟了,翻沟也就翻沟了,于年少的我们又有啥干系,表弟的话语像刮风一样在我幼小的心里来去无影着…
岁月悠悠,转眼间我和表弟已迈入了而立之年,昨日在街头望着我们儿时捉弄过的哑巴,望着雨中哑巴那苍老的容颜,我的心头是深深震颤的,我在心里说:哑巴,当年,我们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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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几

时光悠悠,儿时无愁,一路狂赶,不觉白头,无知不罪,感恩有酬,良心发现,宜多绸缪,同情弱者,愿世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