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
一个落尽繁华却依旧灿烂如初的女子,
在平淡无声的日子里,拿一支素笔写写描描。
白落梅,原名胥智慧。
栖居江南,文字清淡。简单自持,心似兰草。 、
一个凌霜傲雪,拣尽梅枝的女子。
凭一支素笔,写尽山水风情,百态人生。
没有风华绝代,只有岁月静好。
读者盛赞其文“落梅风骨,秋水文章”。
几场梅雨,几卷荷风,江南已是烟水迷离。
小院里湿润的青苔在雨中纯净生长。
这个季节,许多人都在打听关于莲荷的消息,以及茉莉在黄昏浮动的神秘幽香。
不知多少人会记得有个女子,曾经走过人间四月天,
又与莲开的夏季有过相濡以沫的约定。
一个人,一本书,一杯茶,一帘梦。
有时候,寂寞是这样叫人心动,也只有此刻,世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
凉风吹起书页,这烟雨让尘封在书卷里的词章和故事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独倚幽窗,看转角处的青石小巷,一柄久违的油纸伞,遮住了低过屋檐的光阴。
时光微凉,那一场远去的往事被春水浸泡,秋风吹拂,早已洗去铅华,清绝明净。
以为历经人生匆匆聚散,尝过尘世种种烟火,应该承担岁月带给我们的沧桑。
可流年分明安然无恙,而山石草木是这样毫发无伤。
只是曾经许过地老天荒的城,在细雨中越发地清瘦单薄。
青梅煎好的茶水,还是当年的味道;而我们等候的人,不会再来。
后来才知道,那一袭素色白衣的女子已化身为燕,去寻觅水乡旧巢。
她走过的地方,有一树一树的花开,她呢喃的梁间,还留着余温犹存的梦。
有人说,她是个冰洁的女子,所以无论人世如何变迁,她都有着美丽的容颜。
有人说,她是个理智的女子,不管面临怎样的诱惑,最后都可以全身而退。
她叫林徽因,出生于杭州,是许多人梦中期待的白莲。
她在雨雾之都伦敦,发生过一场空前绝后的康桥之恋。
她爱过三个男子,爱得清醒,也爱得平静。
徐志摩为她徜徉在康桥,深情地等待一场旧梦可以归来。
梁思成与她携手走过千山万水,为完成使命而相约白头。
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痴心不改地守候一世。
可她懂得人生飘忽不定,要学会随遇而安。
所以,当爱情接踵而至时,她会做短暂的停留,又义无反顾地离开。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又无比的优雅,那时候,仿佛连一声珍重都是多余。
她让每一次转身都成隔世,又让每一次相逢都成永远。
她总是那样洁净,任凭世事万象丛生,她的内心始终山明水秀、一清二白。
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
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
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执念,便可寂静安然。
愿每个人在纷呈世相中不会迷失荒径,可以端坐磐石上,醉倒落花前。
如果可以,请让我预支一段如莲的时光,哪怕将来某一天加倍偿还。
这个雨季会在何时停歇,无从知晓。
但我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今生只作最后一世
落叶空山,寒枝拣尽。
在这个秋意阑珊的午后,采一束阳光,读几卷诗书,日子陶然忘机。
走过山长水远的流年,以为世事早已面目全非,生出许多无端的况味。
原来有一种岁月叫慈悲,因为它懂得,在这寥廓的人间剧场,
一个人要从开场走到落幕,是多么不易。
所以它如此宽厚,让尝尽烟火的我们,依旧拥有一颗梨花似雪的心。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民国就是一场散去的戏,曾经锣鼓喧天的倾城故事,
早已淹没在落落风尘中,不知所往。
那个被光阴抛掷的女子,又从远年的巷陌,款款走了出来。
她着一袭素锦旗袍,穿越民国烟雨,走过季节轮回,
那散落一地的,是薄荷般清凉的记忆。
我是喜欢张爱玲的,喜欢一个人,无需缘由,不问因果。
喜欢她年少时的孤芳自赏,喜欢她遭遇爱情后的痴心不悔,
亦喜欢她人生迟暮的离群索居。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风起云涌的上海滩,不费吹灰气力,便舞尽了明月的光芒。
浮沉几度,回首曾经沧海,她最终选择华丽转身,远去天涯。
清绝如她,冷傲如她,从不轻易爱上一个人,亦不轻易辜负一个人。
民国男子多如星火,却偏偏有那么无情的一颗点亮了张爱玲。
人生的相遇,是一件多么美丽的事,
而我们却总要为美丽,扮演一个深情与无情的角色。
胡兰成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忘记许下一生的诺言,
而张爱玲却要为一段爱情负责到底。她为他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这朵花,开错了时间,在他背离的那一刻,她甘愿独自萎谢。
之后,张爱玲亦遭遇过一段缘分,那个叫桑弧的导演,给了她风轻云淡的相逢。
只是她再不肯为茕茕光阴,而低眉垂袖了。
再后来,她又邂逅一段异国爱情,和一个叫赖雅的老者,执子之手,相濡以沫十一年。
但潋滟红尘,终究没有给得起她要的那份现世安稳。
也许爱情,一定要将你伤到无以复加,才可以看得清醒明透。
胡兰成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
她无需经历多少世事,这个时代的一切自会与她来交涉。
她不美丽,却能够以任何一种姿态倾城。
就是这个传奇女子,和月亮结下了一世情缘,生于月圆之日,死于月圆之时。
民国的月亮早已下沉,而她的故事却永远不会结束。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
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
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
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
世间曾有张爱玲,世间唯有张爱玲,只是这个人早已隔了风雨时空。
纵算我们穷尽人海,也不能再与之相遇。
因为她只有一生,她不会转世,亦不会依附在某个人或某种物的身上。
但我们却会永远记住,这个让人珍爱的女子,这个不会老去的灵魂。
所以,你寻她,她在这里;你不寻她,她也在这里。
水寒江静,月明星疏。在散场之前,我竟落下泪来。
也许我们都该持有一颗良善的心,把今生当做最后一世,
守候在缘分必经的路口,尊重每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要知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要修多少年的缘分!
时光无涯,聚散有时。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踏光阴而行,折一笠风,一袖月,走进沙漠,找寻前世的乡愁。
拣尘埃装入行囊,将故事寄去天涯。
一个人,独对千山,在岁月干枯万年的河床里,忘记繁华。
昨日尘缘,于风沙中开始模糊不清。
且喝一杯叫承诺的酒,等待有缘人,携一片记忆来相认。
烟花一样寂寞的女子,月光一样骄傲的女子,沙漠一样荒凉的女子。
在撒哈拉踽踽独行,邂逅一幕幕预约的风景,因为有过前盟旧誓,迟早都要兑现。
问一声南飞的大雁,那些爱过的人,一去不回的时光,是否别来无恙?
她打沙漠归来,洗去一身尘埃。
走过万水千山,看过天地洪荒,已是世事洞明,波澜不惊。
如果有一天,你在红尘某个街巷,遇见这样一个女子。
她身材高挑,散着长发,带着一种繁华落尽的沧桑,一种意兴阑珊的美丽。
那么,请记得,她的名字叫三毛。
她这一生,都在流浪,都在拾荒。
也曾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好的男子。他为她笑傲风云,她为他红颜尽欢。
却也因了这段初恋,从此流浪远方,挑风担雨。
她与荷西,是被命运设下的一局棋,起落之间,输赢已定。
他们曾经用六年时间错过,又用七年时候来拥有,后来,再用一生时光来别离。
这期间,还有许多来历不明的男子,遭遇许多浓淡相宜的情缘。
痛过,哭过,承诺过,失信过。
哪怕在她迟暮之时,还期待年近八旬的民歌大师王洛宾,可以给她一根生活的拐杖。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故事,都成为她生命里擦肩而过的风景。
无论是刻骨铭心,还是轻描淡写,结局处只仓促收尾,生生做了戏文章节。
人生缘分无法预知,我们不知道,打身边走过的人,谁是旧相识,
下一个转弯路口,又会与谁遇见。
尽管,三毛在行途中不断演绎聚散离合,
但那些住进过她心里,甚至与她共枕过的人,都相继而去。
她只是立于光阴水岸,为过客践行的女子,
而最后目送她背影的,则是白发苍颜的父母。
世间有太多的错过和遗憾,三毛就是带着这种残缺的美,一个人徒步天涯。
她的世界,也曾有过良辰美景,有过锦瑟华年,却没有地老天荒。
爱情于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幻觉,禁不起日月消磨,在晚风薄暮中渐行渐远。
三毛的故事,无须杜撰,不必虚构,她的人生就是一部不可复制的传奇。
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在尝尽烟火幸福之后,满足地死去。
她选择亲手这段自己的生命,是为了给将来的日子,留下一段如梦如幻的空白。
而活着的人,在寻觅中叹息,在感动中泪垂,猜测着一个永远也不能知晓的谜底。
岁月原本不会相欺,
是我们支付了太多的美好,又不愿平和对待,所以才有了诸多的不如意。
人其实不必和时光争夺,因为有一天,时光依旧锋利如初,
而我们已经清淡如水,从容似风。
卸下半生行囊,把人世风尘关在门外,简约活着,温暖相依。
从今后,你是锦瑟,我为流年。
唐诗风月总关情
荷花暮雨,杨柳西风。季节总是趁人不备时,悄然徙转。
就像那个遥的大唐,已被如流的光阴,封存在古老的岁月里。
行走在盛世的你我,做个大唐的过客,也是不能。
曾几何时,缘分成了一条神奇的河流,让今人和古人,可以在书里相,梦里相知。
江山历经无数次的更迭,过往的喧嚣与繁华,都已岑寂。
自然之景,人间情爱,诗词曲赋,却得以长存。
许多人,应当都做过那样的梦。
梦见自己回到唐宋时代,用一首诗换壶酒,一阕词换一座城。
梦见古道扬尘,长亭折柳;梦见泛舟江湖,纵放歌。
梦见月下采莲,红袖添香;梦见琵琶弦上,相思如雨。
只是流光情,还来不及读完那卷诗书词章,品完那盏细雨春茶,就已老去。
这亦是光阴的馈赠,给原本寻常的日子,添了几许柔情,
几笔冷韵,只需一首唐诗,或者一首宋词,就足矣诠释我们多风多雨的人生。
渺如微尘的生命,却可以演绎无数的起落悲欢。
每一段缘分,都有平每一个故事,都有韵脚。
多少人,期待着放下无常世事。
只在微雨阑珊的午后,清朗明净的下,默念一首诗词。
岁月荏苒,物转星移,就连不可更改的历史,都不清。
可那些文人诗客,就如同一个个占卜家,可以预测今人的命和心情。
曾经的怅惘,成了今日的追忆。昨天的风物人情,又被谁改写?
都,浮生若梦,醒后风烟俱静,一切如初。
可匆匆跋涉的时光,何曾愿意有片刻的停留。
我们想要的宽容与安稳,就那样在不经意间支付给了。
李白诗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苏子说:“但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遥挂在中天的那轮满月,是否真的可以古老的誓约。
可为什么,那些熟悉的人事,总是渐行渐远。
若是镜花一场,自当从容作别,无须不舍。
我总说,读过唐诗宋词,心有种被打扫过的清凉与平静。
此刻,千古华,薄如微尘。远处是绿水青山,近处则是锦词妙句。
后来,才明白,们一直所期待的地老天荒,其实并不遥远,就在一首诗内,半阕词中。
我们,沉迷烟火,忽略了太多。 山长水远,沧海难渡。
多少春风秋月的诗情,渔樵冷暖的故事,都成古今闲话。
人间万事,只不过是这午后长廊转角处的一道屏风。
而那册世人反复翻阅的唐诗宋词,千百年来,它的端然大气,婉约柔软,始终一。
尘世种种,于我们,有太多诱惑。
喜好诗词,痴绝山水,是为了在茫烟火中,
寻一处清凉,得以淡然心性,平和安宁。
尝遍百草,只为得一味真药;穿越千山,只为找寻一个归人;
读书万卷,只为获取一经典。
今生所愿,则是看一场姹紫嫣红的春光,
读一卷赏心悦目的诗词,做个洗尽铅华的女子。
愿所有世人,放下执念,清白一世。愿与草木,随而安。
岁月匆流,曾经的那本《恍若梦中一相逢》,经过修缮,再次出版,
名为《花开半季,情暖三生》。
千古风月,以此为记。
很多年前,喜欢席慕容的诗。
那时候总是会期待,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头,与某个有缘人,可以有一段清澈的相遇。
也许后来真的有了,也许真的携手走过红尘陌上。
直到某一天,我们又孤独到将彼此忘记。
流年日深,许多事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们总说,如果没有遇见你,或许日子过得有些平淡,但是却宁静安好。
这人间的因果宿命,早有安排,
而每个人,都有一本定制好的命册,不容得你我随意删改。
我们都应该相信,世间万物,皆有情缘。
哪怕顽石劣土,枯草朽木,只要给予阳光雨露,给予慈悲关爱,
无不让人感受到自然造化的神奇,以及上苍赋予它们的使命。
所以在西藏,我们都愿意认同那些信众的说法,相信每一只牛羊都有情感、
每一株草木都有灵魂、每一片流云都有眼泪,
而山川河流、飞禽虫蚁,都有其不可言说的佛性与尊严。
仓央嘉措,亦是万物之中的一粒微尘,但他却是一粒让众生感动的微尘。
捧读他的情诗,就像是与一场伤感的温柔相遇,
我们被柔软的爱深深砸伤,却一往无悔。
每一天,都有人跋山涉水将他寻找,只为一厢情愿的诺言。
每一天,都有人为他点燃一盏酥油灯,在佛前长跪不起。
仿佛必须要以这样痴情的方式,才可以换得一次擦肩,一个回眸。
却不知,仓央嘉措这个人间活佛,早已幻化为尘,
只为与众生,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
而我们,再无须守在某个荒芜的渡口,或是日落的菩提树下,痴痴地将他等待。
既是听信因果,当知人生缘起缘灭,来来去去,离离合合,不可强求。
流水一梦,遍地春远。
搁笔之时,写下一首小诗,不是为了淡淡送离,也不是为了刻意将谁记起。
只是在浅色光年里,想要宽容地珍惜。
世事苍茫浩荡,愿人世间万物生灵,都可以随遇而安。
也许有过去
也许只有
在回忆里才能再见你
红尘如泥
而我在最深的红尘里
与你相遇
又在风轻云淡的光阴下
匆匆别离
也许我还是我
也许你还是你
也许有一天
在乱世的红尘里
还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那时候
我答应你
在最烟火的人间沉迷
并且
再也不轻易说分离
我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前因的,已经记不得。
我曾无数次地想象,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是伶人?是诗客?是绣女?
直到有一天,我走进禅林古刹,与佛祖邂逅,
才知道我的前世,一定是佛前的一盏油灯。
因为当我点燃它的那一刻,就明白此番相遇,是久别的重逢。
前世的我,在殿堂潜心修炼,不为成佛,不为修仙,只为今生可以幻化为人,
也学山林里的千年白狐,和某位书生或者凡夫结一段尘缘。
佛说,五百年的修炼,才换来今生的擦肩。
每一天,我都与许多路人匆匆擦肩;每一天,我都与众生结下不解的宿缘。
我知道,只需凭借一朵微笑,一个回眸,就可以找到那个和我缘定三生的人。
我是有幸的,有幸在今生可以用如流的笔墨,写下历代高僧禅意的故事,
无须浓墨重彩去描摹,只是轻描淡写地诉说。
我相信他们的魂灵,会在宁静的夜晚,踱步来到我的窗前,
只是迟迟不肯惊扰我的尘梦。
也曾去寒山寻访僧踪,也曾去佛国求取心经,也曾采折一枝莲荷,
并暗自认定它是我前世相思过的那一朵。
小的时候,我以为佛是无情的,出家的人要离尘隔世,了却一切情缘。
后来才恍然,佛是深情的,他把情感给了众生,把淡漠留给了自己。
许多高僧,虽然可以参悟命运的玄机,却也不能更改已经编排好的宿命。
他们和我们一样,要不断地经受转世轮回,只为终有一天,可以达到涅槃的境界。
而耽于凡尘的你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乘一叶兰舟,放逐到莲开的彼岸。
所谓从善如流,就是这般,我今天的去路,也许就是你明日的归途。
有一天如果我们在奈何桥上相逢,请一定不要忘记,曾经在红尘共有的那一段苍绿流年;
不要忘记,曾经相伴跪蒲,在佛前许下的那段灵山旧盟。
多少姹紫嫣红,都被菲薄的光阴给无端辜负;
多少赏心乐事,都被莫名地关在寻常院落里。
既然留不住青春,错过了昨天的那枝花,又怎能再错过今朝的这壶茶。
我深信,我和这些高僧,生生世世都有着不能割舍的缘分。
我就像轮回道里一缕飘逸的游魂,在他们参禅悟道的故事里,修一段菩提的光阴。
我的世界,从此简单而宁静,淡淡的荷香,淹没我对凡尘最后一点渴望。
一次次看着他们飘然远去的背影,我没有站在原地守望,
蓦然转身,以为走过几世,未来的岁月还是那么漫长。
我在佛慈悲清澈的眼神里,看见经年如水的约定,看见不可回避的脉脉深情。
我是这样的无意,在一扇半开半掩的轩窗下,
让禅意的文字,盛开在许多个宁静的夜里。
不是为了给某个故事,埋下深沉的伏笔,只为了在众生的心底,栽种一株菩提。
请相信,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也许我是你前世一直无法破解的棋局,你是我今生永远不能猜透的谜底。
纳兰容若:一朵佛前的青莲
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座有了年岁的城墙,用无数个青翠的日月堆砌而成。
日子是一砖一瓦,生命是一梁一柱。城墙里,因为生活,因为情感,而充盈丰满。
人生是什么?是在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于古老的庭院衔泥筑巢;
是在清凉的夏季,看满池莲荷,寂寞地在水中生长;
是在风起的深秋,看一枚落叶,安静地赶赴美丽的死亡;
是在落雪的冬夜,看一尾白狐,遁迹在荒寒的山林。
无论时光走得有多远,来时的路,去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
不会因为朝代的迁徙而变更。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许多生命都微小如沙砾,我们可以记住的,真的不多。
王谢堂前燕犹在,帝王将相已作古,沧桑世事,谁主浮沉?
俯瞰烟火人间,万物遵循自然规律,在属于自己的界限里,安稳地成长。
人的生命,与万物相比,真是渺若微尘。
可我们还是应当记住一个名字,一个叫纳兰容若的名字,记住他的《饮水词》。
伫立在光阴的路口,随历史的风,倒向流淌,
去寻找一段三百年前的青梅旧事,打捞一场深沉如海的清朝遗梦。
他生在王公贵胄之家,高贵的血液铸就了此生无上尊荣。
本是烈火烹油、繁花著锦,可他偏思冰雪天地、三秋落叶。
他拥有富贵奢华,却渴慕布衣清欢;他处红墙绿瓦,却思竹篱茅舍;
他食海味山珍,却思粗茶淡饭。
纳兰容若的前世,是一朵在佛前修炼过的金莲,
贪恋了人间烟火的颜色和气味,注定今生这场红尘游历。
所以他有冰洁的情怀,有如水的禅心,有悲悯的爱恋。
纳兰容若的一生,沿着宿命的轨迹行走,不偏不倚,不长不短,整整三十一载。
在佛前,他素淡如莲,却可以度化苍生;
在人间,他繁华似锦,却终究不如一株草木。
他自诩是天上痴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
他用三十岁的年华,陪伴在永远十九岁的爱妻身边。
草木黄尘下,他们拥有一间用感情垒砌的幸福小巢。
不是很宽敞,却很舒适;不是很明亮,却很清幽;不是很华丽,却很安逸。
不需要多少装饰,只要一壶佳酿和一卷《饮水词》,
因为那位风流才子,纵是归入尘土,也不忘诗酒敬红颜。
尘世的暖,可以透过黄土的凉,传递给他们一缕清风、一米阳光、一剪月色。
还有整个秋天的红叶,足够捂热他们的寒冷,重新点燃曾经那段薄浅的缘分。
他深情若许,又终究辜负了,梦里江南的另一位绝代佳人。
岁月无边,人生有涯。
让我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拥有自己可以拥有的,珍惜自己能够珍惜的。
不要让似水年华,匆匆擦肩,不要辜负,这仅有的一次人生。
纳兰容若的《饮水词》,还被万千世人搁在枕边,伴随月亮一起吟诵。
纳兰容若喜欢的莲荷,还长在渌水亭畔,那满池的荷花应该有三百岁了。
三百年,一生一死,一起一灭,看过凡尘荣辱,知晓世情风霜。
就让我们静静地听它讲述,曾经有一个叫纳兰容若的才子,
一段若只如初见的开始,还有秋风悲画扇的结局。
清秋时节,披一件黄昏的云裳,游江南园林,见池中莲荷,落尽最后花朵。
新月孤舟,残荷枯梗,有如一段老去的爱情,老去的故事。
想起李义山之句:留得残荷听雨声。
此间诗韵,让凉薄的心,迟来的梦,亦有了一种无言的美丽。
繁华关在门外,独我品尝这一剪,清净时光。
念及纳兰词《临江仙·寒柳》,低眉提笔,和韵一阕《临江仙·秋荷》,聊以为寄。
绿阔千红无处觅,缘何只遇凋残。
一声诗韵锁窗寒。由来舟不系,因果总相关。
本是云台清净客,相逢怎在秋山。
来时容易去时难。任凭风做主,长伴月儿弯。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秋天了,
窗外,兰草淡淡,就像清简的日子,像午后长廊里一缕微风。
依稀记得宋朝有个女词人,在秋天,佐一杯记忆的酒,在窗下独饮。
写下一段,人比黄花瘦的心事,托付给流年照料。
喜欢读简约的宋词,喜欢写安静的文字。
如同喜欢将一杯茶,喝到无色、无味;喜欢将凝重的岁月,过到单薄、清新。
其实往事早已苍绿,在时光的阡陌上,
我们依旧可以邂逅一朵含露的花,一片水灵的叶,和一株青嫩的草。
带着洁净的心,翻读一卷宋词,会发觉,每一阕词,都会说话;
每一个字,都有情感;每一个作者,都有故事。
在深邃无涯的书海里,我们都是一叶漂浮的小舟,
永远不知道此岸和彼岸的距离有多远。
只是凭着一种感觉,寻一处适合自己的港湾,做着短暂盼停泊。
也许你和我,有一段缘分,才会相逢在今生的渡口,
一起投宿在宋朝,某个不知名的客栈。
从此,就可以将年华,以及年华长出的记忆都安放在一册书里,安放在淡淡的徽宣上。
多年以后,像观看一部古老的影片,依旧黑白分明,情节如初。
佛说万物皆有情。在有情的岁月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世俗给你我的,不过是一件或朴素、或华丽的羽衣,
我们可以装扮得更加妖娆,也可以褪去所有的光环。
做一个明心见性的人,以清醒自居,以淡然自持,
这样才可以,更好地放下执念,让不舍得,成为舍得,让不快乐成为快乐;
也让一无所有,成为所有。
我的前世是佛前一朵青莲,因为没有耐住云台的寂寞,贪恋了一点儿凡尘的烟火。
所以,才会有今生,这一场红尘的游历。
于是,那些有性灵的物象,总是会如约而至。
比如,一只鸟儿多情的目光,一朵花儿洁白的微笑,一首宋词婉约的韵脚。
而我们,只须用这些纯净的爱,平凡的感动,打理简单的年华。
时光的纸笺,在秋天清凉地铺展深深浅浅的记忆,刻下的不是沧桑,而是落叶的静美。
有人在路口守望,是为了等待,一个可以相随的身影,慰藉孤独的灵魂。
文字原本就无言,那些被记录的足迹,像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我们依旧用单纯的眼睛,企盼错过的可以重新珍惜。
其实这不是我孤单的心语。
只要静下来,你就可以看到,宋词里,一个个字符在月光下安静地盛开。
多么像一个深情的女子,想念一个还不懂得爱她的人。
她却愿意傻傻地走进他的心底,在里面柔软地呼吸。
在无处躲藏、不能回避的时候,他们相拥在一起。
交换季节的杯盏,是为了今后那么漫长的岁月。不再相离。
将心种在宋词里,无须眼泪来浇灌,无须情感来喂养,
在某一个春天的清晨,就可以看到那条落叶的山径,已经开满了清芬的花朵。
我们把书捧在手心,幸福的气息,就这样盈怀。原来相思,可以这么的甜蜜。
既然缘分让我们相聚在一起,不要再来来往往,让彼此擦肩,好吗?
无论是,冷和暖,悲和喜,我们一起走未走完的路,过未过完的日子,好吗?
就这样,一起穿过千年前,幽深的长巷,
叩开朱红的门扉,那锈蚀的铜环,分明还有温度。
我知道,里面藏着一个朝代的梦想和性灵,
尽管,你我不能抵达他们生活的深处,却可以看尘土飞扬,听草木呼吸。
因为,我们用了足够多的真心。
不曾奢望做归人,在来时的路上,我们采撷了一片白云,
是为了让自己,可以轻盈地回去。
听夜莺婉转的歌唱,那美妙的声音,虽然有些淡淡的哀怨,但不会轻易诉说别离。
坐在白月光下,翻开一卷宋词,耐心地教清风识字。
斟一盏梅花酒,不舍得一饮而尽,让芬芳,缓慢地,从唇齿间滑过,再落人心底。
如果你愿意,就陪我,一起安静地,将清宁的书简读完。
一切都很无意,我只是一个误入宋朝的女子,
在散着墨香的词卷里,发出不知所以的感叹。
搁笔之时,折一枝青梅给平凡的你,给平凡的我。
有一天,如果我们下落不明,只听它吐露一段简单的烟云旧事。
清秋时节,日子疏淡,自题一首《临江仙》,聊以为寄。
临江仙
淡淡秋风微雨过,流光瘦减繁华。
人生似水岂无涯,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
还忆经年唐宋事,心头一点朱砂。
相逢千里负烟霞,空山人去远,回首落梅花。
美丽的风景,似乎总在远方。
于是,许多人选择在这个季节,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渡船去赏一湖春水。
一路风尘,赴时光之约。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有人将故事背负肩上。
他们都在寻找那个属于心灵的原乡,
可匆忙之间,又忘了来路
文章评论
江南
[em]e183[/em]谢谢姐姐。。。我转了
简单
书点不开?
中秋
[em]e100[/em] [em]e191[/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