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

个人日记

       昨日坐车回娘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就在车的前方,车像是行走在一条金光大道上。极目远望,白雪覆盖的原野也泛着金光,像是金银在相互辉映,远处的村庄在斜阳中升起了袅袅炊烟,一家、两家。。。。。。那么亲切,那么温馨,不由得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记忆中农村 这个时节正是家家杀年猪的时候,不是这家就是那家烟囱整天炊烟不断。记得那年家里杀猪,大人们早早就忙里忙外,弟弟们也不谙世事,在外面看热闹,而我听到猪被捆绑起来时那撕心裂肺的嚎叫,那种好像预知死亡的来临而做的垂死挣扎,深深刺疼了我的弱小的心,不敢靠前,一个人躲在里屋暗暗伤心,竟偷偷拿起爸爸的香烟点起来,贪婪的吸着,或许是骨子里有着对烟酒的天然容纳吧(其实思想上对烟酒是非常非常抵触的),竟没有向别人那样第一次吸烟呛得咳嗽,却觉得烟的味道是那么馨香,这种淡淡的清香味冲淡了我的对猪的怜悯,当厨房里传出肉香时,便忘记了那种忧伤,早已和弟弟们一道抢先品尝起来,那种见证了猪成长历程的对猪的不舍的感觉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
      不知为什么每到黄昏时看到炊烟总能加剧对家的思念。小时候就总有那种淡淡的忧伤。记得那次去姥姥家,尽管离得不太远,但晚上却不能回去了,于是就站在姥姥家院里,望着家的方向 ,看着晚霞笼罩着家在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对家的思念之情油然升起。想着家里奶奶这时候也在忙活着做饭了,竟然流泪了。所以炊烟就是想家的味道。
       记得那次盛夏时节,暑假里和同学去摘菱角,那时成片的稻田地中间会有许多的池塘,由于那时的人们的经济意识还很薄弱,这些池塘还没被利用,自然的生长着许多的水草、菱角、各式野花。。。。。。那菱角肥肥大大、两头尖尖。肉是那么白皙、细腻,就像藕面。贪婪的摘着,忘了时间,当听到田地里响起蛙声一片的时候(那是还没有除草剂之类农药,青蛙、蛤蟆随处可见),太阳已经落山,回望家的方向,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和同学疾奔回家,看到自家的炊烟似乎已闻到奶奶的饭菜的香味了。那是的炊烟就是饭菜的味道。
       小时候很得益于爷爷的重视教育的思想。尽管爷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大字不识,却对教育非常重视, 当他听老师说你的孙女学习好时,我在家里的地位明显上升,本来就被宠爱的我更是不侍活计,那时像我这么大的女孩都要帮家里干活,做饭喂猪,挖野菜喂鸭,耧草。尽管家里不需要我去耧草,可为了能和伙伴们一起玩,就不顾奶奶的劝阻,去了,人家搂了很多,我的自然很少。又是炊烟在晚霞中升起时候,爷爷来找我,说把奶奶训斥了一通。爷爷背着我楼的草,我在后面跟着,一老一小在晚霞的余晖中走向炊烟缭绕的村庄。那时炊烟就是爷爷的疼爱。只可惜爷爷未能等到享受孙女的回报就早早去世,剩下的只是炊烟中对他的深深怀念。
      奶奶对我也是宠爱有加,弟弟们很是嫉妒,就连妈妈也表示不满。但那时的大家庭是长辈说算的。奶奶不干农活,掌管全家的伙食。奶奶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即使是普通的白菜萝卜也能做出可口的味道。她老人家一辈子从没误过饭时,一家人只要一回家总是饭菜摆到桌上。只要升起炊烟,总有奶奶的身影。尽管她老人家活到百岁,却不辍劳作,甚至在她90多岁时还能帮妈妈做饭,帮我照看孩子,可我回报她的却很少很少。
      或许是人之将老,更愿意忆起童年。炊烟穿起了整个童年的回忆,许是年少无知,只对吃有得天独厚的爱吧。
     前几年还能在市里看到平房,闻到炊烟的味道也是常事。婆婆家就有大锅,她时常贴一锅玉米面饼子,当炊烟消失,揭开锅盖,香喷喷的饼子味道溢满整个街道,她就送给这家,送给那家。那时的街坊就如那炊烟,那么亲近,那么友好。如今已很少能看到平房了,就连山沟的平房也被开发,处处是高楼林立。人们仿佛是生活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仙境好是好,只是少了人气。偶尔闻到煤烟味竟也是那么亲近!
     近几年经济条件甚好的亲属们都纷纷到农村去买房子置地。每到这个时节纷纷买猪宰杀,有的是在农村雇人饲养,就为了能吃到放心肉,也是图个乐呵,爸爸吃了这家又去那家,很是羡慕,想当年他是那么强烈地希望我们能走出农村,改变命运。才几年竟变故到羡慕农村的好。可见人的欲望无止境。人生就是追逐一个又一个梦想,当梦想达到时也不过如此。
      或许等到心无挂牵之时,我也会到农村置一处房产,养猪喂鸡,栽花种菜,也将炊烟冉冉升起,吸引远行的晚辈们的脚步,也让炊烟成为他们向往的一道风景。人生最终都将回归大地,回归原始 。不是吗?
     希望再见炊烟升起。

文章评论

闲云野鹤

暖暖的情,暖暖的意,暖暖的文字暖暖的心......!

甜蜜星空

车在乡远路,夕阳映雪原。炊烟升袅袅,往事忆绵绵。欢乐与亲情,缠绵原始间。等闲无事日,归野自炊烟。————拜读《炊烟》感言 你的炊烟写的真好。勾起了我对我家乡炊烟的无限思念。[em]e160[/em]

摇旗呐喊

也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村庄,那是存在于记忆里的,却不能回到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