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墨云舒

 

 

五

后来，孬蛋已经完全把菜花当成了他的小情人，用他得来的不义之财，买这买那的，别有用心地打造着菜花。弄得阿萍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也使菜花感到一些最初的甜美和喜悦。菜花有时想想，真的有点儿受宠若惊。

大约过了半年，菜花由一个美丽的村姑，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位都市的时尚女郎。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配鞍，狗配铃铛跑的欢。这个夏天到来的时候，菜花把满屋、满院，充满了诱人的新气象。只要她不开口讲话，你绝不会感觉出这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少女。她在夏日的阳光下，释放出无限的青春诱惑，去挑战男人的视觉和女人的醋劲儿。

黑丝的神秘诱惑、白丝的高贵典雅、网眼的热情奔放，丝袜成为了她刺激男人最有效的武器。

镂空的针织衫，若隐若现中展示出优美身段，针织的面料，露肩的造型，都散发着女人味和甜美感。

清爽的小短裤，泡泡袖公主衫，加上一双拉伸腿部线条的高跟鞋，高度抢眼掠心。

尤其，夏夜里的诱惑。当然，只有孬蛋独享，更有孬蛋独忍。人生很多事，需要忍；很多欲，需要忍；很多情，需要忍。忍，有时是环境和机遇对人性的社会要求，有时则是心灵深处对人性邪魔的一种自律。

然而，孬蛋缺少的就是这种自律，就是这种忍受。

每当孬蛋起夜时，来回经过菜花的床边，看到睡梦中的菜花，穿着或黑或白或粉色的性感内衣，横躺竖卧，风骚无限。香肩美腿，火辣身材，挑逗姿势，浮想联翩。无不让他欲罢不能。

那一天是个周末，阿萍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晚上也没回来。菜花和孬蛋独处一室，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带着这种感觉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两人各自睡下。

夜色很美好，月光透过窗帘，洒在菜花的身上，此一来使菜花带上了极其诱惑的美丽。她下意识地拉过来一个小床单，盖在身上，把美丽保护起来。

睡在里屋的孬蛋，在黑暗里想着美好的夜色和美丽的月光，神秘的笑了。他的笑，显出了几许怪异和某种淫欲。这不奇怪。

夜渐渐地静了下来，静得如同睡美人一样的菜花。这宁静本身就是一把利剑，它可以刺破一切坚硬的东西。

此时，孬蛋感到有些尿意，又好像不是。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相思鸟，把春闹。”闹得他有了起床的欲望，这欲望且越来越强烈。强烈的欲望驱使他来到菜花的床边，开始欣赏这美丽的月光和月光里的菜花。

不知道菜花何时蹬开了保护美丽的小床单，使美丽的酮体在美丽的月光下，更加美不胜收。也让孬蛋一览无遗。孬蛋立刻感到菜花的与众不同，与阿萍的不同。且不同得这么奇特，这么优秀。优秀得让他一时不忍心下手。孬蛋的优点真是不多，因此这点就显出一些难能可贵来。这在别人那里几乎算不上什么，而在孬蛋身上却显山露水。其实，这也算不上孬蛋的优点。充其量是他久经沙场练就的本能。面对到手的美食，他不会狼吞虎咽地一口吃下。他要细嚼慢咽，慢慢的品味，去享受嚼咽的美好过程。这也许是他和阿萍多年演练出技巧，此刻，正好用在菜花的身上。

孬蛋站在菜花的身边，慢慢蹲下身子，一边轻轻地把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用指尖和指肚来回交替有规律地按摩她的头皮。一边将嘴凑近她的耳朵，轻舔、吹气、亲吻、吸吮，并将舌尖伸入耳洞，轻搅慢摇。引得菜花玉体轻颤，翻身侧卧又回还。这样一来，对孬蛋而言，正是“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顿时，平添了几多意外之喜。他随将亲吻向下延伸，从颈项，到锁骨，再到山沟沟。但他没急于攀山、登峰。而是，向下去爱抚那丰满诱人的臀部。当孬蛋忍不住要钻山洞，占山头时，菜花亦是春梦正浓，欲望临近引爆点。导致一切防线，攻破自如，血染战场。

有人说，一个男人如果能准确找到一个女人身上的性敏感地带，并有效刺激，能让她抛开羞涩，欲罢不能。何况，菜花是在芬芳春梦中，成全了孬蛋。孬蛋把菜花像打一眼水井一样，心想事成地竣工了。

这是孬蛋的骄傲，也是孬蛋的乱伦，更是孬蛋的可耻。他将这样一位美丽的还没完全成熟的小姑奶奶，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当然这是迟早的事。但对于菜花来说，这么早的一个开始，将会影响她的一生。

她本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她只想改变命运。因为，她不甘心待在村里继续受穷，抱着她的梦想来到城里。可是，出来了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允许她有梦想的。当她还没来得及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时候，爱情对她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往往，人生关键的选择，只有几步。尤其，当人年轻的时候。

有时候刚完成一个选择，又得进行另一个选择。有时在开头选择对了，在第二步却可能选择错。有时做了不适合自己的选择，到最后一个选择前，却走上了另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上。这就是属于菜花的故事。

菜花许久、许久地躺在睡梦里，躺在月光下，在她有一点清醒的时候，感到了快活后的疼痛，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事实，并不像美梦一样的美好。于是，便立刻下了床，顺手抡起案板上的一把菜刀，朝着身边这个不孝的孙子砍了下去。这时，得意后的孙子，正在寻思如何收拾胜利的战场。却见刀光一闪，扑面而来，吓得不由翻滚下床，闪过菜刀，惊魂未定地说：

“我的小姑奶奶，你要干啥？”

“你个贼孙子，毁了姑奶奶。姑奶奶就要你的命。”菜花说着再次抡起菜刀。

孙子一个漂亮的躲闪，菜刀再次砍个空。没等菜刀再举起，已被孙子夺了过去，扔在地上。这时，小菜花并被大孙子死死地抱着，不停地求饶。

“求姑奶奶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姑奶奶说到哪里，孙子擎受到哪里。”

孬蛋这话是真心的。却真心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传说：

“在非洲大草原上长着一种色彩绚丽、芳气扑鼻的野花，许多路过的飞虫经不住这种诱惑，扑上花蕾，拼命的吮吸花蜜，结果被花分泌的黏液粘住，然后被悄悄合拢的花瓣吞食。”

六

那事过后，孬蛋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一些意想不到的，不知所措的，让他头疼的问题。头疼的是他这位看似温柔可爱的小姑奶奶，但骨子里却是那么任性，任性得那么野蛮。因此，他对姑奶奶必须有个交待，必须有个安排。而这交待和安排却不由自己，要全凭姑奶奶的意思进行交待和安排。否则，非出人命不可。

对于菜花来说，她认定干完那事后，她就是孬蛋的人了，这个想法很强烈。强烈的想法源自古老的传统。在她的家乡，女孩那件好东西，只能在第一次使用时才是最可珍视的。因此，她顾不上合适，还是不合适；顾不上家里同意，还是不同意。尤其顾不上年龄、插足、乱辈分，还是遭人耻笑，嚼舌，落骂名了。反正菜花决定了。菜花决定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她会不顾一切的去实现它。比如这次进城，本来父母是不同意的。不同意的原因是过去村里出去过两个女孩，一个给人家当了二奶，一个吸毒、卖淫，最后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被判了十年徒刑。可菜花却说：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绝不会做出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儿。”

菜花无论怎么说，父母都是不同意。最后，菜花以死相逼，才吓得父母不得不答应。

应该说，孬蛋答应菜花这种安排，是有一定困难的。困难在于母亲一定会反对的，困难在于妻离子散，困难在于捉襟见肘的经济收入，困难在于他把菜花已惯成了高消费的生活习惯。可是，再大的困难，也抵不上自己的命值钱。要是命没了，才是真的啥都没有了。

这里，我想借用一句古诗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管后来孬蛋是如何走上穷途末路的，可眼下对孬蛋来说总算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时，一帮狐朋狗友找到他，说有一桩大生意问他做不做。做成了，后半生的吃穿都不成问题。孬蛋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桩生意让他完成得这么顺利，顺利得如同对菜花的处女地的开垦，没费什么劲儿就使她献出贞操。

这是一种好心情，抱着一个好心情做事，什么事都会做好的。

常言道，好事成双。当孬蛋拿到那笔可观的钱时，正好碰上有人急着出售一套两居室的楼房。孬蛋神不知鬼不晓地买下了这套房子。当然，只有菜花知道，且买在了菜花的名下。这是孬蛋的聪明之举，也是孬蛋的正确决策。日后，得到了证明。

有了房子，孬蛋像有钱人，或是有权人那样开始金屋藏娇了。菜花也辞去了他家保姆的差事，做起了专职准太太。每次孬蛋老鼠一样的进入这套房子，都把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奶奶，弄得山呼海啸，紧紧地抓着孬蛋，在他怀里狂乱游荡，同时忍不住大声喊叫：“我三十岁的大孙子呀！”

孬蛋的经验和技巧，每一次都让菜花领教得目瞪口呆。每一次狂欢，菜花都感到又有一个菜花诞生了。

十七岁的菜花拥有一块美好无比的土地，丰饶、肥厚、流油。孬蛋又如此勤奋地耕种，很难不长出一个新的菜花，或是一个新的孬蛋来。事实，后来菜花不负美好，下了个双黄蛋。两个小孬蛋，一前一后你挤我扛地争抢着出生了。争着要看他们这位年轻美丽漂亮的小妈妈，抢着要见他们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小妈妈。

当妈妈后的菜花，一刻也等不及了，逼着孬蛋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孬蛋只好休了阿萍，从此阿萍领着臭臭，孤儿寡母住在大杂院里，再也没见过孬蛋的身影。

对于菜花也是好景不长。两个儿子不到半岁，孬蛋却因一桩更大的生意翻了船，受到政府的管制。当政府调阅了孬蛋的档案卷宗后发现，孬蛋曾在几次严打中，中奖。抓赌，被抓过；扫黄，被扫过。这次又是团伙盗窃汽车的主谋，且拔出萝卜带出泥，以前几起汽车盗窃案都跟他有关。数罪并罚加上屡教不改，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