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与虎子

个人日记

一、
小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卖各种糖果瓜子的,有卖香粉胭脂的,各种五彩风筝,琳琅满目,使人眼花缭乱。
翠儿和虎子常到这里乞讨,连年的干旱已让他们难以生存,为了活下去,翠儿把自己唯一的大辫子剪了,然后去卖了几十块钱,这几十元钱对她来说就是雪中送炭,这点钱能给妹妹买到最爱吃的芝麻烧饼,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翠儿娘一直以来身体不好,一到冬天,严重的哮喘病要花去昂贵的药钱。翠儿爹一直以山上炸石为生。那一年,爹炸石出事了,炸断了左腿,剩下的日子只有靠翠儿来支撑这个家。
翠儿很懂事,小小年纪就担负家里责任,这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于是这个文静瘦弱的村姑比别人看起来要懂事的多。
虎子,是个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吃啥都壮实的小伙子。他和翠儿都是夏柳村人,只因虎子爹娘早早去世,虎子就跟着年迈的爷爷艰难度日。爷爷岁数大了,虎子也成了一家之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有一天,爷爷说:“虎子,爷爷老了,如果有一天走了,你可咋办啊?”
虎子说:“爷爷你不会走的,有我虎子在,爷爷就有饭吃!”虎子语言逗得让爷爷呵呵笑了。
虎子是个讲义气的小子,每逢碰见有人欺负翠儿,他马上挺身而出,三拳两脚的把人踹跑,他时常把讨到的食物送给翠儿吃。翠儿不舍得吃,想给妹妹留着然后悄悄的藏在衣襟里,后来翠儿饿晕了,倒在回家的路上,虎子发现之后,把翠儿背回了家,然后把自己的那份食物给了翠儿,自己装作吃饱的样子。翠儿知道虎子一天没吃饭了,她深情的望着憨憨的虎子,心里暗藏着一份感动,黑黑的眼睛忍不住的湿润了。
村庄夜晚漆黑微凉,只看见天上的一弯月牙,月牙的光浅浅的看不到一丝光明,翠儿想着今后的日子,眼泪已在肚子里转圈圈了……
二、
虎子和翠儿渐渐的长大了,翠儿出落的亭亭玉立,杏核眼,小嘴巴红如樱桃,长长的大辫子留在一边,花粉衣衫的衬托,顿时象出水芙蓉般的水嫩。恰到好处的身材,让人看了剩下的只有嫉妒了,翠儿长的实在是俊俏极了。
虎子,也长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结实憨厚,自从爷爷去世以后,虎子就把翠儿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除了每天出工干活,还要上山拾柴,割草。
翠儿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虎子,虎子的勤劳,善良,仗义!这些已经让饱受生活苦难的翠儿心动了。
正当翠儿在为之感动时,镇里帖告示面向全镇招兵,虎子也报名参军了,各项都符合验兵条件。
几日过去了就在虎子要离开村子时,翠儿止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扑在虎子的怀里大哭出来,她不知道虎子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虎子会不会忘了自己,更不知道以后没有虎子的日子,她该如何度过?想着想着,翠儿拉着虎子的衣袖,恋恋不舍注视着他。
虎子抚摸着翠儿的脸庞,喃喃道:“翠儿,我喜欢你!我是最疼翠儿的人,你等着我啊……”
两人抱头痛哭出来,远处接新兵的汽车都在鸣笛,翠儿知道虎子哥就要走了,即使自己再难过,也是留不住着虎子的。她松开了他的衣袖,轻轻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虎子快步跑着上了汽车,当虎子在转过头看翠儿时,只见翠儿挥动的那个红色的纱绢,那纱绢是虎子送给翠儿的定情之物,霎那间,翠儿任纱绢在风中肆意的摆动,,黄沙肆意飞扬任泪水迷失了翠儿的眼睛……
翠儿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等着虎子哥回来,无论多久无论自己再苦再难。

又是一个春天来了,本以为村上的老槐树再也不会在这个季节绽放,可是今春它竟然奇迹般的开花了,春色满花,香气四溢,瞬间迷人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自从虎子走了之后,翠儿每天魂不守舍,俏丽的面容一下憔悴了许多。她不仅为虎子匆忙的离去而忧伤,更为他们今后的相处而发愁,他怕虎子这一走会把自己给忘了。虽然,他知道虎子是真心真意的爱着她,可是,女人毕竟是多愁伤感的,这时的翠儿对自己惭惭失去信心,于是她翘首期盼,她期待着心爱的虎子哥早点回来看她!她每天牵挂着他,想着他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也许,唯独思念是她最幸福的事了。
就这样日子在一天天度过,转眼一年过去了,村里来了个外乡来的后生,白白净净的像一个书生,说是在村里的那所荒废的学校办一个养鸡场,需要两个工人给食堂做饭。
翠儿和同村姑娘春香一块去鸡场应聘,翠儿刚进门就被书生那火辣辣的眼光盯住了,翠儿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羞涩的眸子急忙转移了方向。她是故意躲开书生尖锐的目光,那盯着让人喘不过气的眼神,此刻,翠儿心里只有他的虎子哥,任何男人都不会走进她的心灵她的世界的。
那书生见自己失态故意转开话题道:“你们好啊,你们是?”
春香答道:“我们过来看看,你这食堂不是需要做工的吗?”
书生看看她俩,心中有种按耐不住的喜悦,答道:“需要,我们这急需后厨工人!”

从他的眼神里翠儿感觉到了一种犀利,这种犀利的目光始终在左右着她的心跳,一直没停止过。翠儿内心踌躇着,到这个所谓的鸡场来做工,是一件错的事还是正确的事?翠儿内心中一直犯着嘀咕……
四、

对于翠儿来说,这段时间就是痛苦的煎熬着每一分钟。书生的大献殷情让翠儿更加的反感他,对他,翠儿只有躲避和冷淡,对他,更无感情之谈。
书生每天都要来厨房来一次,甚至若干次,不管有没有事。他心里在想,只要能看到翠儿的那黑黑的眼睛,还有那条诱人美丽的大辫子,他就有一种特出的冲动。他好想亲自为翠儿梳头,也好想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头黑黑的如瀑布般的长发,仅这些他就满足了。
书生不是个坏人,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这么多年了,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真正动心过,自从见过翠儿那一面,他动真情了,那颗火红的心不停的在跳动,特别是在看到翠儿来到鸡场之后,他更是满怀欣喜,翠儿的纯朴美丽触动了他,让这个看似风流侃谠的男人,已经开始暗自单恋了……
这时候的虎子自从当兵之后,也无时不刻得在思念翠儿,每次让识字的一个同乡人给翠儿写信,可翠儿不大识字,接到信之后让春香念,每次春香读完信件,翠儿对虎子呢思念更加强烈。即使这样,翠儿也很愿意,她希望和虎子的爱情能天长地久,她更想让人们知道,她今生的最爱的人是虎子哥,谁也无法代替和充当!
这就是翠儿,一个痴情地美丽的姑娘,她深爱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深爱着她,他们彼此间就这样的默契的深爱着,互相都不放弃!
五、
有时候,坚贞不渝的爱情往往在现实中显得比较脆弱。海誓山盟之中也有片片的支离破碎。
在部队的两年虎子表现的很优秀,积极向上,努力学习文化知识,。两年后,虎子又继续留在部队,这对翠儿无疑就是个残酷的打击。翠儿在内心深出开始出现猜疑,她知道虎子有自己的理想目标。
第三年的那个春天,翠儿不在给虎子写信了,虎子每个礼拜都要给翠儿写信,可是翠儿一直不回信。虎子着急了,他不知道翠儿为何不给回信,也不知道她的内心世界是如何的混乱?他在部队里如此良好的表现也是在为翠儿着想,他想能有一天,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别无祈求。
再说翠儿,自从接到虎子来信之后,她并没有一丝感动,反而觉得虎子在部队在服役几年,对她来说是个心事,她害怕几年后的虎子,不是当年的那个憨厚的虎子,她害怕她们之间存在的生疏与隔阂会让他们内心越来越远。总之,翠儿一直心情忧郁。
在一边的书生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天,书生给翠儿和春香同时买了一件花裙子,他小心翼翼的把它递给翠儿说道:“翠儿,你试试,你穿一定好看!”
翠儿无奈的看了春香一眼,春香呵呵说道:“翠儿,我们谢谢老板啊!是好看有呀,我们快试试!”
翠儿狠狠的瞪了春香一眼,说道:“要穿你穿去,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六、
春香穿上了书生送来了裙子,顿时间像换了一个人,白白的皮肤,红的小脸儿,单眼皮儿,淡淡粉裙里掩饰不了她自身的秀气。
春香高兴的在翠儿跟前蹦跳着,说道:“翠儿,真的好看,你穿上肯定像个仙女一样!快别想这么多了,就当老板给我们的奖励啊!”
翠儿回过头看了书生一眼,只见他望着远方,深沉不失稳健!
翠儿是个姑娘,她也喜欢那漂亮的花裙子,可是,这件裙子她坚决不能要,即使春香看不出书生对她的仰慕之情,她也坚决不接受他送给她的任何礼物,翠儿是个很理智的姑娘,这一点她非常明白。
书生知道翠儿一直回避他,心里很失望,他知道翠儿心里只有她的兵哥哥,可是,每次一见到翠儿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和感动,他感觉到自从见到翠儿之后,那莫名的欢乐不时的从心中泛出,只要见到她,他就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骏马,欢快的在宽阔的草原中自由驰骋,难道这就是爱情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开始爱上了这个姑娘,在内兴心中有种欲望,那就是想占有她,只有占有她,他才会有机会跟翠儿永远的在一起。书生的这个邪念在脑子一闪而过,此时,他不觉得这是邪念,他更觉得是,只有他才能让翠儿跟自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不是那个在军营里那个莽撞的虎子。翠儿的身世书生一直都知道,他为这个可怜的姑娘难过,更为她的虎子而气愤,他始终认为虎子不爱翠儿,既然爱她为何不两情相守,一走多年难道抽不出时间来看翠儿吗?书生的疑问一直在脑子里游弋着。

话说这一天,鸡场生意红火,近日订单日益增多,书生是眉开眼笑,发布消息;鸡场员工的工资都开始上涨,并且每个节假日都有休息日。
翠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暗暗欢喜,她脑子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一放假就要到军营里去看虎子!翠儿的喜悦之情当然逃不过书生的眼神,他在为此事踌躇策划着^

下午,书生下了通知,邀全体员工到镇上的“福华酒家”预订喜宴,7点时分,翠儿略施粉黛,眉梢暗藏秀气,那一头乌发飘飘然的,丰腴的胸脯被衣服紧紧裹住,此时,书生看到翠儿不禁垂涎三尺。
翠儿和春香一起和姑娘们喝了一些酒,酒的度数很高,没过几杯翠儿就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了,她只依稀记得,春香她们把自己送到了书生的车里,也依稀记得有人在撕扯着她的衣服,然后疯狂的吻着她的唇和脖颈。此时,翠儿如一滩烂泥,欲喊无声欲哭无泪……

清晨,阳光明媚,翠儿醒了,她看到身边的书生轻轻的酣睡着,她没有哭闹、责骂,当然更没有泪水。她起来穿上的衣衫,把长长的发丝高高盘起,显然,像个美丽温柔的新娘。
她似乎知道这就是命,她无奈的在镜子里呆滞的看着自己,这是翠儿吗?那个曾经为着心爱的虎子哥,守着贞操的姑娘,还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姑娘吗?忽然,翠儿看到镜中的自己,感觉到阵阵恶心,翠儿用拳头向镜子里的自己砸去!“铛—啪—”只听见玻璃的粉碎声和翠儿呜呜的哭声……

书生闻声起来,只见翠儿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滴,他心疼的大喊道:“翠儿,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说完立即把翠儿送到村卫生所包扎,此时的翠儿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翠儿的心好像都死了,她不想说话只是表情让所有人看了都害怕。
书生大声喊道:“翠儿,你是我的最爱的女人,我要娶你!你说话啊,翠儿!”
书生摇晃着翠儿,翠儿此时依然是面无表情!翠儿不语,她很清醒,她不想说话,此时她就想让自己消失,消失在这个村庄,消失在这个曾经生她养她的故土。她没有怨恨没有语言,这种举动正是让书生所担心的。
第三天,虎子从部队回来了,英姿飒爽。他一到村里就看到村民们异样的眼光,好心的人们给虎子讲了翠儿出事了。
虎子拔腿就跑到鸡场,看到鸡场的书生正愁眉苦脸的蹲在槐树下,虎子二话没说,冲上去三拳两脚的劈头盖脸的把书生一顿暴打。
只听见书生求饶道:“虎子,你听我说,我是要娶翠儿结婚的,可是她根本就不理我,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欢她,可是她不理会我走了”
虎子瞪着眼睛问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告诉我告诉我翠儿到哪去了?”
书生泪眼迷离的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啊都是我的错呀”
虎子听完之后顿时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地上。
这时的翠儿已坐上南去一列火车上,遥望着家乡的那棵老槐树,她内心安然平静,她不再想什么,也不在做什么。她只想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休憩,那里胜似天堂,没有肮脏瑕疵,只有纯洁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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