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

        应姐姐之邀，我们两家，于“十一”长假，结伴探访大鸿寨。

        因是近途，行程相对轻松。上午九点左右，我们驶上了永登高速，路上车辆不多，视野很开阔，车子轻驰，音乐流淌。孩子们叽叽喳喳，快乐如鸟，在他们眼里，郊外的一切都是新鲜：村落，土岗，一草一木一朝阳，都和市区有别。

        进入禹州境内，顺着路牌的指向，我们很顺利地驶入鸠山，直奔目的地。将车停靠在指定区域，一行人带着吃的，玩的，向大鸿寨进发。
                    
         
        大鸿寨又名卧佛山，海拔1156米，因黄帝重臣大鸿氏在此筑寨安民而知名。远远地，就望见了景区的大门 -------牌坊形建筑，高屹，恢宏，古香古色，流光溢彩。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从大门到山脚，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因为是以游玩为目的，所以我们没有乘坐观景车，而是选择了近道徒步。气候宜人，游客络绎，平添了不少行途乐趣。曲折的山道，盘旋蜿蜒，像一条灰色的带子，将右侧的山峦与左侧的农田清浅划开，寂寥的田野里，穿插着不少果树，甚是醒目，其中柿树居多，果实丰硕，一旁的老乡说：味很正，纯天然。许是验证，许是诱惑，在一摊位前，我们不约而同地驻足，乡农极淳朴，热情地搬过小板凳，另有一张漆色斑驳的矮方桌上，摆放着一筐洗好的柿子。“尝尝吧，很甜的”，孩子们早已是迫不及待，我也顺手拿起一只，轻轻咬开，甘甜，爽口，皮薄，核小，断然是超市里所不及的。临走，询价结账时，老乡显得很拘谨：自己种的，随便给。再三追问，方出价：三毛一个，一语未竟，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这么便宜啊！
                              

           别过老乡，我们继续前行，不时有风拂面，有叶成蝶，孩子们回归了天性，一会儿捉蜻蜓，一会儿逮蚂蚱，忙得不亦乐乎。那一刻，忽然在想，人与自然的关系，原是这般微妙，这般默契：倘若，无了眼前美景，便无了吸引向往；无了我们的奔赴，便无了此地的相处，那样，这里的秋，只能算是四季的秋，是画卷，是枉然，所有的一切，也只会是静寂，是落寞，包括身边飒飒的风，萧萧的叶，肃立的林以及清瘦的水。
 
        正分神处，忽觉眼前一亮，一抹绿色挡道，是竹林！如一群清秀的少女，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似欢迎，更似等待，修长、碧绿的枝干，纤柔飘逸；谦逊、低垂的叶片，婆娑迷离。竹虚心有节，坚韧向上，此处相遇，可是一种启迪？一种激励？
                       
            
             穿过竹林，不多远，便是山脚了------登山即从那里开始。山不高，却陡峭，台阶窄，坡度大，要想坚持到底，非容易之事。但游玩的心情总是高涨的，飞翔的，因此，眼前的山与水，云和石，此时此刻，都是陶醉。攀爬伊始，大伙信心盈满，有说有笑地拾级而上，孩子们还时不时地朝向空旷的山谷里呐喊，一声声迟缓而遥远的回音，仿佛穿越了数千年。十月的天，还不是太凉，不一会儿，姐姐和我就开始气喘吁吁，汗湿衣襟，只好停顿歇息，岂不知，爬山更需韧劲，越多滞留，越觉疲惫，反复数次之后，终因热情殆尽，体力不支而妥协。仰望，似乎道无止境，回首，却又不见来踪，询问从上面返回之人，只道：快了，没多远了。一阵惊喜，几许动力，孩子们更是兴奋，跃跃欲试，仿佛下一步就是山顶。

             越往上，山路越崎岖，坡度越陡峭，最窄处只能同时容两人通过，而此时的我俩，早已被远远地落下了一大截，既无心看风景，更无力再攀登，终于坚持到跑马场处（一个坡名），不堪劳苦，止于半途。这是一片难得的空旷地，由于开阔，聚集了不少游客，或拍照，或小憩，一阵风掠过，捎走些许疲惫，带来几分惬意。抬眼去寻，几人已无踪影，只有羊肠一般的山道仍在延伸，如沧桑的皱纹嵌刻在大山额头，仍有人上上下下，去追寻岁月的痕迹；俯瞰足下，白云弥漫，薄雾缭绕，朦胧能辨得山下的房舍荷塘，车来车往；而左山右林，更体现了动与静的遥相呼应：只见左侧的山群连亘，起伏延绵，虽称不上巍峨竣秀，却仍不失挺拔高耸，一块块横空突兀的巨石，诉说着它们对自由的向往，对天空的仰望；与其相对的右边，是一处低洼的树林，林子里落叶堆积，铺成一张柔软舒适的地毯，而无数的松果，就安静地睡在上面；亮亮的小山椒，悬挂在秃裸的枝桠上，串成灯笼，随风起舞；怒放的野菊花，肆意与衰草之间，渲染于萧瑟之上，一半失意，一半舒意，最是秋意。
                          

              约莫半个小时，四位男士从山顶成功折返，一脸的自豪（特别是孩子）！原来，此处距顶峰也就寥寥，而姐姐和我，恰恰擦肩了这样的一步之遥，最终未能领略“一览众山小”。有人说：成功的关键是耐心，一步一步坚实地走下去，也许暂时看不到未来，但如果能坚持，辛苦终有回报。而我们，未能善终，没有胜利，成了孩子们的笑柄。

              下山途中，仍有微微憾意：白云之巅，鼎峰之上，那些涌动的云海，轰鸣的松涛，一定，与我们中途所看到的不一样。

                此次我们来的时间尚早，未能赏到遍山红叶的妖娆，老乡说：等过了第一场霜降，才算是大鸿寨真正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