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朵雪花都张扬着疼痛
个人日记
冬雪,是一幅画,是一首诗,也是一首歌。洋洋洒洒的,用冰冷用执着演绎着尘世间的是是非非与分分合合;飘飘洒洒的,用浪漫用灵魂诉说着美丽,感慨和遗憾;简简单单的,用淡墨用渲彩勾勒着季节,流年和岁月。冬雪,其实也是一种温暖,因为经历,因为思索,因为沉寂。雪,一直在下,每一朵雪花,都张扬着曾经的疼痛……
——前言
( 一)
程思铭做梦也不会想到,十年前妻子离家出走的那个飘雪的日子,会成为他和妻子缘分走到尽头的里程碑。
那是十年前的农历腊月二十八日,离2005年的春节只有两天的时间,程思铭的妻子却不见了。思铭清楚地记得,那时是刚过了立春时节,却看不到一丝春天将要来临的迹象,天空中飘洒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把天地间连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已经一天了,妻子没有回来,程思铭开始还以为,妻子又像前两次不告而别那样,回了娘家,或者去了那个要好的姐妹家里,可那都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了争执,发生了摩擦,妻子耍小性子,出去小住几天,等气消了就会自己回来的。可这段时间自己和妻子没有矛盾啊,况且已经是腊月二十八,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她能到哪儿去呢?
已经是晚饭过后,还是不见妻子回来,打她电话又老是关机。满怀疑惑的程思铭,先是拨打了妻子做小时工那家主人的电话,而对方却说,他的妻子胡伊曼昨天已把工钱算清,今天压根就没有去上班。他又打电话询问了妻子平素不错的几个姐妹,也都说没有她的消息。这时候程思铭的内心才焦急起来,赶忙往200多里外的老家打电话,而自己的母亲和岳母给自己的答复,均是没有见胡伊曼回老家。
程思铭懵了,他不知道妻子去了哪里,难道会是像电视上说的,遭人绑架了?想到这里,思铭赶忙一瘸一拐地去到卧室,打开衣柜才发现,妻子的衣服全不见了。程思铭猛然一惊,他赶忙从柜子的顶层拿出一个皮包,那是他们家里放现金的地方,可是当他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一分钱都没有。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前两天刚领到的工资和年终奖金全部放在里面的,怎会不见了?他不由得双手抖动起来,而又心存侥幸地把皮包最里面一层拉链拉开看时,什么也没有,原来放在里面的十五万元存折也不翼而飞了。天哪,程思铭跌坐在哪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知道,妻子这次肯定是有预谋的出走,这一走,恐怕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了。让程思铭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居然会做的这么绝,不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还把五年前单位赔偿给他的十五万元工伤抚恤金也全拿走了,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的一条腿换来的啊。
程思铭退役后,被分配到离家200多里外的一个铁道部做了一名铁道工人,负责铁路的检修工作。出事的那天傍晚,他和另外一名工人被临时派去一个火车站外检修栈道,正当他蹲在那里埋头工作时,却被一列从站内倒行出的火车碾压在了下面,当轰隆的火车过去,机警的他赶忙拼力滚出了栈道,因为他清楚,倒出去的火车马上就会返回来。
当他滚出火车道,爬起来时,看到了自己的一只脚还留在栈道里,他知道,火车已经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一条腿,他残废了,而此时的他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几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必须赶快自救。他拼力爬向放工具的地方,摸索到一盘铁丝,就毫不犹豫地往血肉模糊的右大腿根部上用力缠绕,他明白,必须在救援车到来之前采取自救,不让大动脉失血过多,这样的话,他起码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程思铭的命是保住了,而他却永远失去了右腿。手术后的病床上,摸着自己被截肢的残缺身体,他的大脑也像那条失去右腿的裤管一样,空荡荡的,让人悲凉至极。他一遍遍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他看到自己那只穿着四十三码运动鞋的右脚,悲凉地躺在幽暗的栈道上,然后被呼啸而过的火车碾压而过……每当这时,他就会大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来,床前,是妻子充满恋爱的目光和温柔的爱抚。
铭,不怕,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自从他住进医院以来,妻子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这句话给了他最大安慰和鼓励,让他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望着在病床前不离不弃,日渐憔悴的妻子,他暗暗发誓,有这样好的妻子,是我程思铭的福气啊,我以后一定要让我的妻子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医院手术后不久,单位的几位领导来看望他了,他们在带来慰问的同时,还带来了一张信纸,上面有他们提前撰写好的300多个字。
他们坐在病床边,语重心长地说,小程啊,你辛苦了,我们代表党,代表单位来慰问你了!事情呢已经这样了,听话就是好同志,你只要照着这张纸上的字抄写下来,抄一个字呢给你500块钱,你想抄多少,就抄多少。要是都抄完呢,单位就给你十五万。等你出院后呢,不用上班了,工资再涨一级。你爱人不是没有正式工作吗?也可以到单位食堂来上班。等两个孩子长大了,单位也负责给安排工作……
程思铭颤微微地接过那张薄薄的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的大体内容就是说,一切都是自己违规操作造成的,和单位领导没有任何关系。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那天临时派他去干活的队长,他碰上了一双严厉的眼神,又看看一级比一级高的领导,个个眼里流露出凛冽的神色,懦弱的他欲言又止了。
——前言
( 一)
程思铭做梦也不会想到,十年前妻子离家出走的那个飘雪的日子,会成为他和妻子缘分走到尽头的里程碑。
那是十年前的农历腊月二十八日,离2005年的春节只有两天的时间,程思铭的妻子却不见了。思铭清楚地记得,那时是刚过了立春时节,却看不到一丝春天将要来临的迹象,天空中飘洒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把天地间连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已经一天了,妻子没有回来,程思铭开始还以为,妻子又像前两次不告而别那样,回了娘家,或者去了那个要好的姐妹家里,可那都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了争执,发生了摩擦,妻子耍小性子,出去小住几天,等气消了就会自己回来的。可这段时间自己和妻子没有矛盾啊,况且已经是腊月二十八,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她能到哪儿去呢?
已经是晚饭过后,还是不见妻子回来,打她电话又老是关机。满怀疑惑的程思铭,先是拨打了妻子做小时工那家主人的电话,而对方却说,他的妻子胡伊曼昨天已把工钱算清,今天压根就没有去上班。他又打电话询问了妻子平素不错的几个姐妹,也都说没有她的消息。这时候程思铭的内心才焦急起来,赶忙往200多里外的老家打电话,而自己的母亲和岳母给自己的答复,均是没有见胡伊曼回老家。
程思铭懵了,他不知道妻子去了哪里,难道会是像电视上说的,遭人绑架了?想到这里,思铭赶忙一瘸一拐地去到卧室,打开衣柜才发现,妻子的衣服全不见了。程思铭猛然一惊,他赶忙从柜子的顶层拿出一个皮包,那是他们家里放现金的地方,可是当他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一分钱都没有。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前两天刚领到的工资和年终奖金全部放在里面的,怎会不见了?他不由得双手抖动起来,而又心存侥幸地把皮包最里面一层拉链拉开看时,什么也没有,原来放在里面的十五万元存折也不翼而飞了。天哪,程思铭跌坐在哪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知道,妻子这次肯定是有预谋的出走,这一走,恐怕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了。让程思铭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居然会做的这么绝,不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还把五年前单位赔偿给他的十五万元工伤抚恤金也全拿走了,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的一条腿换来的啊。
程思铭退役后,被分配到离家200多里外的一个铁道部做了一名铁道工人,负责铁路的检修工作。出事的那天傍晚,他和另外一名工人被临时派去一个火车站外检修栈道,正当他蹲在那里埋头工作时,却被一列从站内倒行出的火车碾压在了下面,当轰隆的火车过去,机警的他赶忙拼力滚出了栈道,因为他清楚,倒出去的火车马上就会返回来。
当他滚出火车道,爬起来时,看到了自己的一只脚还留在栈道里,他知道,火车已经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一条腿,他残废了,而此时的他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几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必须赶快自救。他拼力爬向放工具的地方,摸索到一盘铁丝,就毫不犹豫地往血肉模糊的右大腿根部上用力缠绕,他明白,必须在救援车到来之前采取自救,不让大动脉失血过多,这样的话,他起码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程思铭的命是保住了,而他却永远失去了右腿。手术后的病床上,摸着自己被截肢的残缺身体,他的大脑也像那条失去右腿的裤管一样,空荡荡的,让人悲凉至极。他一遍遍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他看到自己那只穿着四十三码运动鞋的右脚,悲凉地躺在幽暗的栈道上,然后被呼啸而过的火车碾压而过……每当这时,他就会大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来,床前,是妻子充满恋爱的目光和温柔的爱抚。
铭,不怕,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自从他住进医院以来,妻子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这句话给了他最大安慰和鼓励,让他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望着在病床前不离不弃,日渐憔悴的妻子,他暗暗发誓,有这样好的妻子,是我程思铭的福气啊,我以后一定要让我的妻子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医院手术后不久,单位的几位领导来看望他了,他们在带来慰问的同时,还带来了一张信纸,上面有他们提前撰写好的300多个字。
他们坐在病床边,语重心长地说,小程啊,你辛苦了,我们代表党,代表单位来慰问你了!事情呢已经这样了,听话就是好同志,你只要照着这张纸上的字抄写下来,抄一个字呢给你500块钱,你想抄多少,就抄多少。要是都抄完呢,单位就给你十五万。等你出院后呢,不用上班了,工资再涨一级。你爱人不是没有正式工作吗?也可以到单位食堂来上班。等两个孩子长大了,单位也负责给安排工作……
程思铭颤微微地接过那张薄薄的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的大体内容就是说,一切都是自己违规操作造成的,和单位领导没有任何关系。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那天临时派他去干活的队长,他碰上了一双严厉的眼神,又看看一级比一级高的领导,个个眼里流露出凛冽的神色,懦弱的他欲言又止了。
他接过队长递过来的笔,手抖动着,在另一张信纸上,一笔一划地抄写着那些早已编写好的字。屈辱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的眼里涌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那两张信纸上,润湿了上面那些黑蓝的字迹。
就这样,单位在他出院后给了他十五万元钱。这笔钱,他和妻子一直留着,原先是想再积攒一些买套房子的,如今却被妻子一分不剩地卷走了。
好狠的心啊!程思铭把握紧的拳头砸在茶几上。茶几上放着的一个杯子被震倒,轱辘着摔碎在地板上,杯子里面的剩茶水泼洒出来,沿着茶几向地板上滴落。程思铭的心也随着这茶水在一滴一滴向下跌着。
胡伊曼,你不是说,永远不离开我吗?怎么才过了短短五年,你就践诺了?你天天叫喊着,受够我了,受够我了!难道你真的忍心抛下我,抛下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去和你所谓的情人远走高飞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走就走吧,还带走了家里的所有钱财,难道你不想我和孩子们活下去了吗?就算对我恨之入骨,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要了吗?真是天下最毒女人心呐!
程思铭怒冲冲地想着,然后,去柜子里找出半瓶喝剩下的酒,就这样独自一人,感叹着,自斟自饮着,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承认妻子离家出走的事实,他想醉过去,一觉醒来,又能看到妻子在家里一边唠叨,一边忙碌的身影。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从沙发上醒来,才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妻子依然是踪迹全无,杳无音讯。
就这样,单位在他出院后给了他十五万元钱。这笔钱,他和妻子一直留着,原先是想再积攒一些买套房子的,如今却被妻子一分不剩地卷走了。
好狠的心啊!程思铭把握紧的拳头砸在茶几上。茶几上放着的一个杯子被震倒,轱辘着摔碎在地板上,杯子里面的剩茶水泼洒出来,沿着茶几向地板上滴落。程思铭的心也随着这茶水在一滴一滴向下跌着。
胡伊曼,你不是说,永远不离开我吗?怎么才过了短短五年,你就践诺了?你天天叫喊着,受够我了,受够我了!难道你真的忍心抛下我,抛下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去和你所谓的情人远走高飞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走就走吧,还带走了家里的所有钱财,难道你不想我和孩子们活下去了吗?就算对我恨之入骨,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要了吗?真是天下最毒女人心呐!
程思铭怒冲冲地想着,然后,去柜子里找出半瓶喝剩下的酒,就这样独自一人,感叹着,自斟自饮着,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承认妻子离家出走的事实,他想醉过去,一觉醒来,又能看到妻子在家里一边唠叨,一边忙碌的身影。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从沙发上醒来,才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妻子依然是踪迹全无,杳无音讯。
程思铭不得不开始面对这个事实。
十岁的小女儿前几天放寒假后,就提前回老家找爷爷奶奶,等着过新年了,而十三岁的大女儿去她初中同学家小住两天,说要在一起写写作业,姑娘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是要找朋友分享一下的,可她最迟三十日下午也要回来,他们说好,大年初一早上全家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年的。程思铭不知道,当女儿回来,看不到妈妈会有什么反应?自己该如何给孩子解释。想到这些,程思铭更加像热锅上的蚂蚁,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焦虑。
他想拨打平时和妻子要好的几个闺蜜的电话问一下妻子的行踪,可翻遍了电话薄,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居然没有保存一个和妻子关系密切好友的电话。他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想了老半天,才记起曾经去过妻子一个女友家里,无奈的他决定去那个女人家问一下。
出得门来,踩在吱吱呀呀的雪地上,才发觉,装了假肢的右腿在雪地里行走是多么艰难和危险的一件事,当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犹豫着停下来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只有一张揉皱了的薄薄的毛票,他苦笑着向出租车司机挥了挥手,让车离去。
自己以前出门是从来记不得带钱的,每次都是妻子陪着或者唠叨着把钱塞给他,这些心事,自己从来不用操。可这几年来,自己操什么心呢?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呢?
这些年,他的腿残了,而心也跟着残了。
他不能容忍那些体格健全的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那“咔咔咔”的皮鞋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像在故意刺激着他的听觉神经;他也不愿意去鞋店,看那些腿脚健全的人,在哪里不厌其烦地把一双双新鞋试来试去;他更不愿意家里的电视机播放体育频道,那一个个运动员,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有两条健美的大腿。妻子和女儿在他的面前,走路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出什么声音,让他歇斯底里,暴跳如雷。他甚至不再和妻子过夫妻生活,他难以想象,失去一条腿的自己,要如何赤身裸体地完成和妻子的做爱,那一定是非常丑陋不堪和及其尴尬的一件事情,所以,他压根就不愿去尝试!
他在妻子那位平素来往甚密的好友家里,看到了那女人躲闪的目光,和支支吾吾的话语。
思铭,别找了,就是找回了人,恐怕也找不回心了。
这是他临离开出门时,那个女人送给他的一句话。这句话就像这飘着雪花的鬼天气,没有一点温度,让程思铭寒凉到心底。
当程思铭步履蹒跚地返回家里时,已经是很晚了。一下午的徒步奔走,假肢与肢体的不断摩擦,使得他痛苦万分。艰难地回到家里,他把假肢卸下来,就在床上重重倒下去,疲惫的他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大口大口地窜着粗气,心情懊恼而气愤。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他赶忙摸出来,打开看时,居然是妻子胡伊曼发来的一条信息:
十岁的小女儿前几天放寒假后,就提前回老家找爷爷奶奶,等着过新年了,而十三岁的大女儿去她初中同学家小住两天,说要在一起写写作业,姑娘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是要找朋友分享一下的,可她最迟三十日下午也要回来,他们说好,大年初一早上全家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年的。程思铭不知道,当女儿回来,看不到妈妈会有什么反应?自己该如何给孩子解释。想到这些,程思铭更加像热锅上的蚂蚁,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焦虑。
他想拨打平时和妻子要好的几个闺蜜的电话问一下妻子的行踪,可翻遍了电话薄,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居然没有保存一个和妻子关系密切好友的电话。他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想了老半天,才记起曾经去过妻子一个女友家里,无奈的他决定去那个女人家问一下。
出得门来,踩在吱吱呀呀的雪地上,才发觉,装了假肢的右腿在雪地里行走是多么艰难和危险的一件事,当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犹豫着停下来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只有一张揉皱了的薄薄的毛票,他苦笑着向出租车司机挥了挥手,让车离去。
自己以前出门是从来记不得带钱的,每次都是妻子陪着或者唠叨着把钱塞给他,这些心事,自己从来不用操。可这几年来,自己操什么心呢?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呢?
这些年,他的腿残了,而心也跟着残了。
他不能容忍那些体格健全的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那“咔咔咔”的皮鞋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像在故意刺激着他的听觉神经;他也不愿意去鞋店,看那些腿脚健全的人,在哪里不厌其烦地把一双双新鞋试来试去;他更不愿意家里的电视机播放体育频道,那一个个运动员,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有两条健美的大腿。妻子和女儿在他的面前,走路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出什么声音,让他歇斯底里,暴跳如雷。他甚至不再和妻子过夫妻生活,他难以想象,失去一条腿的自己,要如何赤身裸体地完成和妻子的做爱,那一定是非常丑陋不堪和及其尴尬的一件事情,所以,他压根就不愿去尝试!
他在妻子那位平素来往甚密的好友家里,看到了那女人躲闪的目光,和支支吾吾的话语。
思铭,别找了,就是找回了人,恐怕也找不回心了。
这是他临离开出门时,那个女人送给他的一句话。这句话就像这飘着雪花的鬼天气,没有一点温度,让程思铭寒凉到心底。
当程思铭步履蹒跚地返回家里时,已经是很晚了。一下午的徒步奔走,假肢与肢体的不断摩擦,使得他痛苦万分。艰难地回到家里,他把假肢卸下来,就在床上重重倒下去,疲惫的他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大口大口地窜着粗气,心情懊恼而气愤。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他赶忙摸出来,打开看时,居然是妻子胡伊曼发来的一条信息:
思铭,我走了,这次我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回到你这个恶魔的身边了。
也许,你要骂我,用最毒的语言诅咒我,但我再也听不到了。请你不要找我,我已经有了爱我,心疼我的人,而且他为了和我在一起,已经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了,我不能对不起他。这几年,要不是他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关心我,鼓励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程思铭,这怨不得我,你就是个变态的恶魔,自己身体残缺了,却嫉妒健全人的生活,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照顾你,可是,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呢?我每天上班回来,家里没有一口热水,不要说吃到一口热饭了,而你却整天无所事事,怨天尤人。为了照顾你和家里,我只能辞掉你们领导照顾我的食堂工作,去做小时工,我有多么辛苦多么艰难你知道吗?回到家里还得任你指东划西,忍受你恶魔般的坏脾气。知道吗?你一发脾气,我和孩子都是那么的紧张,因为你除了砸东西还打人。为了你的身体,为了孩子们,这些我都忍了,可你想过没有,做为一个女人,我得不到自己应该享受的关心和疼爱,五年了,我孤枕冷被,夜夜凄凉,而冷漠的你却从不温存我一下。我多么希望你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夫妻间的温暖和欢爱,可是,几年来你连抱我一下都没有。我也曾向你靠近,却被你一次次推出,呵斥我是荡妇,不要脸的贱货。程思铭,我也是个女人啊,五年前,你出事时,我才刚刚30岁,我为你守了五年活寡,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已,又不是失去了男人的本能,我看你不但是身体残缺,而心也不健康了。本来,我还念及夫妻多年的旧情,想伺候你一辈子,但再想想,还有几年,我就40岁了,我不愿再与一个身体和心灵都不健全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总是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我要为了自己,好好活我的后半生。对不起了,思铭,家里的钱和存折我都带走了,因为他为了我闹离婚,而落得净身出门,我们要生活,需要钱,再说,我在你面前辛苦这么多年,这点钱也是我应得的,你每个月还有工资,我相信你不会让两个女儿受苦的,好聚好散,等过完年咱们就离婚吧!
看完这条短信,程思铭大叫一声,把手机往地上狠狠摔去。手机“嘭”地一声,在地板上弹跳了起来,又呈抛物线形状摔向一边。程思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又呜呜地哀嚎着,声音低沉,压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屋外的雪花还在大朵大朵地静静飘落着,想是要把世界都粉饰成一片雪白。
大年三十的早上,从噩梦中醒来的程思铭感觉头重脚轻,当他正准备习惯性地叫老婆时,才想起,妻子已经离家出走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撕裂般地又一次疼痛起来。翻身坐起,在床边摸到假肢自己套上。下了床,附身拾起昨晚摔掉的手机,才发现,这老式的诺基亚只是屏上有几道裂纹,居然还能正常工作。程思铭苦笑了一下,老伙计,你够结实的,能经得住摔打!
傍晚,大女儿从同学家回来了。不见了妈妈的她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看到黑着脸的爸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些年来,在这个家里,她早已学会了忍耐,不想惹爸爸生气,发脾气。
外面已经响起了别人家喜迎大年夜的爆竹声,可程思铭的家里一片冷清。他把女儿叫到面前,以少有的低沉语气问,妞妞,你身上有钱没,今天是大年夜,家里什么菜也没有,爸爸想带你去外面吃。
和女儿说这些话时,他感觉自己的脸在隐隐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好几年不上班了,但单位的人都还熟悉,也许随便和那个工友张个嘴,也会先借给他几百元救急的,但他哪能在过年刚发了工资和年终奖金时,就和别人借钱呢?这让他的那张脸往哪里放呢?
爸爸,刚才坐公交时,我只剩下五角钱。
女儿掏出了她的五角钱,她看到爸爸在口袋里摸索半天,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是一角钱。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爸爸,不敢问爸爸的身上怎会只有一角钱。
妞妞,去小买部买袋方便面,爸爸给你煮方便面吃。程思铭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他感觉胸口憋闷的难受。
女儿犹豫3了一下,但还是拿着钱,出去了。一会儿买回来一袋本地产的价值六角钱的“思圆”方便面。程思铭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个鸡蛋。
他第一次给女儿做饭,居然是最廉价,最没有营养价值的方便面,里面卧着两个鸡蛋。
他端出来对女儿说,妞妞,今晚就委屈一下,明天爸爸带你回奶奶家过年,想吃什么都有!
懂事的女儿,已经猜出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小声说,爸爸,你吃吧。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妈妈去哪里了?
让你吃,你就吃!爸爸不饿!程思铭瞪了女儿一眼,大声吼道,你的妈妈不要我们了,她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走了,别再在老子面前提她!
女儿把嘴附在碗边,低垂着眼帘,慢慢地往嘴里巴拉着方便面,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到碗里,她不敢抬头,怕爸爸看到自己满脸的泪水和听到自己压抑的呜咽声。
那是一个好难过的大年夜!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程思铭带着女儿坐火车回到了C市,因为工作关系,他乘坐火车是不用出钱的。又从火车站步行十几里路到了汽车站,一路上,都是瘦弱的女儿用力搀扶着一米八的他,在雪路上艰难跋涉。
也许,你要骂我,用最毒的语言诅咒我,但我再也听不到了。请你不要找我,我已经有了爱我,心疼我的人,而且他为了和我在一起,已经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了,我不能对不起他。这几年,要不是他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关心我,鼓励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程思铭,这怨不得我,你就是个变态的恶魔,自己身体残缺了,却嫉妒健全人的生活,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照顾你,可是,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呢?我每天上班回来,家里没有一口热水,不要说吃到一口热饭了,而你却整天无所事事,怨天尤人。为了照顾你和家里,我只能辞掉你们领导照顾我的食堂工作,去做小时工,我有多么辛苦多么艰难你知道吗?回到家里还得任你指东划西,忍受你恶魔般的坏脾气。知道吗?你一发脾气,我和孩子都是那么的紧张,因为你除了砸东西还打人。为了你的身体,为了孩子们,这些我都忍了,可你想过没有,做为一个女人,我得不到自己应该享受的关心和疼爱,五年了,我孤枕冷被,夜夜凄凉,而冷漠的你却从不温存我一下。我多么希望你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夫妻间的温暖和欢爱,可是,几年来你连抱我一下都没有。我也曾向你靠近,却被你一次次推出,呵斥我是荡妇,不要脸的贱货。程思铭,我也是个女人啊,五年前,你出事时,我才刚刚30岁,我为你守了五年活寡,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已,又不是失去了男人的本能,我看你不但是身体残缺,而心也不健康了。本来,我还念及夫妻多年的旧情,想伺候你一辈子,但再想想,还有几年,我就40岁了,我不愿再与一个身体和心灵都不健全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总是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我要为了自己,好好活我的后半生。对不起了,思铭,家里的钱和存折我都带走了,因为他为了我闹离婚,而落得净身出门,我们要生活,需要钱,再说,我在你面前辛苦这么多年,这点钱也是我应得的,你每个月还有工资,我相信你不会让两个女儿受苦的,好聚好散,等过完年咱们就离婚吧!
看完这条短信,程思铭大叫一声,把手机往地上狠狠摔去。手机“嘭”地一声,在地板上弹跳了起来,又呈抛物线形状摔向一边。程思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又呜呜地哀嚎着,声音低沉,压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屋外的雪花还在大朵大朵地静静飘落着,想是要把世界都粉饰成一片雪白。
大年三十的早上,从噩梦中醒来的程思铭感觉头重脚轻,当他正准备习惯性地叫老婆时,才想起,妻子已经离家出走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撕裂般地又一次疼痛起来。翻身坐起,在床边摸到假肢自己套上。下了床,附身拾起昨晚摔掉的手机,才发现,这老式的诺基亚只是屏上有几道裂纹,居然还能正常工作。程思铭苦笑了一下,老伙计,你够结实的,能经得住摔打!
傍晚,大女儿从同学家回来了。不见了妈妈的她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看到黑着脸的爸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些年来,在这个家里,她早已学会了忍耐,不想惹爸爸生气,发脾气。
外面已经响起了别人家喜迎大年夜的爆竹声,可程思铭的家里一片冷清。他把女儿叫到面前,以少有的低沉语气问,妞妞,你身上有钱没,今天是大年夜,家里什么菜也没有,爸爸想带你去外面吃。
和女儿说这些话时,他感觉自己的脸在隐隐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好几年不上班了,但单位的人都还熟悉,也许随便和那个工友张个嘴,也会先借给他几百元救急的,但他哪能在过年刚发了工资和年终奖金时,就和别人借钱呢?这让他的那张脸往哪里放呢?
爸爸,刚才坐公交时,我只剩下五角钱。
女儿掏出了她的五角钱,她看到爸爸在口袋里摸索半天,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是一角钱。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爸爸,不敢问爸爸的身上怎会只有一角钱。
妞妞,去小买部买袋方便面,爸爸给你煮方便面吃。程思铭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他感觉胸口憋闷的难受。
女儿犹豫3了一下,但还是拿着钱,出去了。一会儿买回来一袋本地产的价值六角钱的“思圆”方便面。程思铭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个鸡蛋。
他第一次给女儿做饭,居然是最廉价,最没有营养价值的方便面,里面卧着两个鸡蛋。
他端出来对女儿说,妞妞,今晚就委屈一下,明天爸爸带你回奶奶家过年,想吃什么都有!
懂事的女儿,已经猜出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小声说,爸爸,你吃吧。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妈妈去哪里了?
让你吃,你就吃!爸爸不饿!程思铭瞪了女儿一眼,大声吼道,你的妈妈不要我们了,她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走了,别再在老子面前提她!
女儿把嘴附在碗边,低垂着眼帘,慢慢地往嘴里巴拉着方便面,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到碗里,她不敢抬头,怕爸爸看到自己满脸的泪水和听到自己压抑的呜咽声。
那是一个好难过的大年夜!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程思铭带着女儿坐火车回到了C市,因为工作关系,他乘坐火车是不用出钱的。又从火车站步行十几里路到了汽车站,一路上,都是瘦弱的女儿用力搀扶着一米八的他,在雪路上艰难跋涉。
当程思铭和女儿坐上通往县里的公交车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他们一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他和女儿的小手一直紧紧地拉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支撑着彼此。他舔着干裂的嘴唇,疼惜地看着有气无力的女儿,小声安慰道,坚持一会,到家就好了!女儿强忍着泪水,却回过脸,给他一个牵强的微笑,没事的,爸爸,我能挺得住!
在车上,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妈妈,我带着妞妞回来过年了,可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汽车大概一小时后到,您带着钱到县汽车站接我们,把车钱给了人家司机。
妈妈在电话里什么也没有问,只说,孩儿啊,妈知道了,知道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这就去车站接你啊!
挂了电话,程思铭把脸扭向车窗外,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一路的颠簸,一路的不易,却让程思铭生出无端的感慨,哼,你胡伊曼以为拿走我家里所有的钱,就断了我的后路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去死?我才不会!我程思铭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你瞧瞧!我要你为你今天的做为后悔终生!
汽车依旧在雪路上艰难行走,雪花还在不停地飘洒着,漫山遍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二)
也许是闰了一个九月的缘故,2014年的冬天好像来到早了一点。大街小巷都呈现出一片萧瑟的冬日气氛。人们穿起了臃肿的羽绒服,就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急急地来,急急地去。寒冷的风裹挟着一些枯叶和尘沙,扑打在那些形色匆忙的路人脸上,更让人加快了行走的步伐。看来,这鬼天气是在蕴育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天气,生意自然也不好做。胡伊曼在一家摆满家具的店里,擦拭着那些新到的家具。她现在B市的这家家具城里做销售员,店里没有生意时,就帮着搞搞卫生,一来,老板看到她做事勤快,也不至于因为年龄大的缘故辞退她,再者,也可排遣一下心中的郁闷。可毕竟年龄不饶人,已经44岁的她明显感觉常常胸口憋闷,有些力不从心。可她不做这样的工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能去干什么呢?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从年龄,还是容貌,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优势,老板能留她在这里工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新潮又没有工作的小姑娘多的是,满大街都可以一抓一大把,人家的小嘴巴又能言善辩,老板自然是喜欢年轻漂亮的靓妞,就是站在店里,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但老板娘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狐媚子小姑娘,说她们太飘,心自然不在店里,倒是年龄大点的稳重,实在。胡伊曼来应聘时,就让她留了下来,和另外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负责店里的销售,捎带干些卫生。那小姑娘每天穿着十公分的恨天高,在店门口就像等情人一般左顾右盼,向外不住地张望,要不就是抱着手机滴滴滴地聊的火热,哪有心思做卫生。胡伊曼自然也不见怪,小姑娘正是青春洋溢,鲜花盛开的季节,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大,自己哪里能和她一般见识,应该多多包容才是。
一想起自己的女儿,胡伊曼的心就不由地一缩,是啊,十年了,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怎能不想?她倒是去看望过几次,小女儿见着妈妈还激动万分,抱着不肯撒手,每次分手都哭的眼泪汪汪的。可大女儿就不同了,她居然是那么的冷漠,淡然地看着她,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孤傲地上翘,不喊一声妈妈。 这样的态度让胡伊曼感觉彻骨地寒凉。
她知道女儿记恨妈妈,怨恨她在十年前的那个春节的前夕,抛弃了他们父女三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和别人私奔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个万家灯火喜庆团圆的节日,他们父女是如何过来的,孩子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才不理她的,可是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可她能和孩子解释什么?能说自己当初难以忍受丈夫的变态行为吗?能说她的爸爸五年来不给自己一点爱的温暖,自己得不到性的滋润吗?能说自己早已移情别恋,和她的爸爸之间也没有了爱的牵连吗?孩子肯定不会理解,她只知道,她的妈妈残忍地抛弃了他们。
十年来,胡伊曼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呢?当初,她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着那个对自己说,会疼爱呵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走了,三十四岁的她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就像押赌注一样投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可谁又能够想到,她居然输的那么惨。
那个男人带着她去了她很向往的大城市,北京,说要去做一宗发大财的生意。他们在一家豪华酒店欢度了几天“蜜月”后,就联系到那个男人在北京的朋友,朋友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很偏远荒凉的楼里,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外地来发财的“朋友”。他们一个个想打了鸡血似的,在激情昂扬地演说着,不断热烈地为彼此鼓掌。个个脸上透着光彩,眼里露出希翼的光芒。
他们进去后,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不但被强行收去手机,还稀里糊涂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了这个所谓的组织。然后就是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演讲,一起做着一个月挣到一亿的美梦。
不久,他们的美梦就破灭了,十几万投进去,没有收获一分钱,更不要说挣到一个亿。几个月后,他们的传销窝点被公安查封,还被拘留了一个礼拜。出来后的他们两个相互埋怨,相互指责。曾经的信誓旦旦,甜言蜜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化为灰烬。那个发誓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抛下她彻底消失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到了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的地步,流落在异乡的街头,她的心里泛起隐隐的酸楚,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搞的夫离女散,以至于现在流落他乡。
没有办法的她,走进了一家按摩店,做了一名出卖肉体的小姐。
这几年,她也攒下了一笔钱,自己舍不得花,她想自己欠两个女儿的实在太多了,她好歹为她们存点钱,以弥补她十年前犯下的过错。而当她回到B市,才知道,程思铭三年前已经在老家的C市和一个离异女子再婚了,小女儿上了大学,而大女儿初中毕业就上了一家中专学校,现留在B市一家私企打工。
大女儿程冰冰也就是妞妞,早已出落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可就是这么一位艳丽夺目的青春少女,却拒绝了多少男孩子的爱慕,错失了一次次恋爱的际遇。她冷艳的目光把一切诱惑拒之千里,扬言一辈子不谈恋爱,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存在。
胡伊曼曾经见了几次女儿,她知道是自己当初的作为给女儿的内心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想尽力说服女儿走上正常的生活轨迹,可每次都被女儿冷冷的目光扫的说不出话来,她的心痛彻心扉地疼痛。
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听你的说教。这是女儿送给她的话,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胡伊曼一边在家具店干着,一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胸口一疼,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三)
傍晚,下班刚刚回到家的程冰冰,突然接到妈妈打工那家家具店老板,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妈妈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急救,他在程冰冰妈妈手机上找到了标注为“宝贝女儿”的电话号码,就拨打了过来。程冰冰心里一惊,赶忙穿好衣服出门,打车匆匆赶往医院。
在医院的急救室里,程冰冰看到了暂时脱离危险的妈妈。她还带着氧气罩,闭着眼睛,疲倦地躺在病床上。岁月已经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道印记,在白色被子的映衬下,妈妈消瘦的脸颊显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在冰冰的记忆里,妈妈曾经是那样美丽的女人。她一直有个美丽的梦境,那就是妈妈在她生日时,做一大桌子的好菜,他们全家四口围坐在一起,那种温馨的情景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以致后来好些年,她都拒绝任何人给她过生日,包括爸爸。她如今还一个人住在他们一家四口曾经住过的那套老房子里,尽管那套老房子没有暖气设备冬天会很冷。妈妈走了,爸爸走了,妹妹也走了,而她却一直都在,默默地守候在哪里。她知道,她是在守候曾经的一袭温情,追忆一段美好的前尘往事。但失去的永远不再回来,可她还是不忍离去。那套老房子是留给她唯一温馨记忆的地方,她舍不得离开。
妈妈。程冰冰在妈妈床边坐下来,轻轻拉起妈妈擦满针管的手臂,心疼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妈妈,她轻轻地叫着,就像怕惊醒病痛中的妈妈一般。然后,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妈妈风韵不再的脸上,久违的亲情重新袭来,在她的心头慢慢蔓延……
对不起妈妈,其实,在我心里是那样,那样的爱您!当初,你那么狠心地走了,知道吗?当时我和爸爸两个人的身上仅有六角钱啊,大年夜的晚上,我和爸爸只煮了一袋方便面!
知道吗?妈妈,新年那天,我是如何搀扶着残疾的爸爸,在风雪里步行十多里路,从火车站走到汽车站的,我永远记得那个飘雪的日子。从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冰封了,我生活中永远找不回快乐了。
妈妈,这些年来,我是多么地想你,一次次我在梦里哭醒,希望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每次我都失望了,醒来看不到你的身影。每年我的生日,都希望你还像以前一样,包小巧玲珑的饺子给我吃,带着我和妹妹去滑冰,堆雪人,可这些都只能出现在我的记忆深处了。而现在,每到我的生日,我就会去超市,用手机拍摄许多自己喜欢的好吃的和美丽的衣服发到微博上,说是妈妈给我买的。知道吗妈妈?当网友都夸我有个多么好的妈妈时,我会关起门来,让自己哭到死……
十年了,妈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爸爸重新组合了家庭,可也不怎样幸福。她现在的妻子怕我与她的女儿挣房产,把爸爸辛辛苦苦买的房子写成了她的名字,爸爸觉得很对不起我和妹妹,可我不在乎,我知道,这些年来爸爸不容易,只要他过的顺心,我是不会给他制造麻烦的。妈妈,其实你每次来看我,我的心里都很幸福,可不知为何,我的脸上却表现的那么冷漠,也许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用这种态度示人吧,我的心里一片荒漠,不想任何人走进去。
妈妈,你醒来吧,我知道,这些年来,您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也好不容易。等你好了,就回到咱们原来的家,咱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您年龄大了,就不要再出去伺候人了,我可以养您的……
程冰冰一边不住地抽泣,一边说着,她没有注意到,她的妈妈胡伊曼的脸上居然绽开了一丝笑容,有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溢出。忽然,她的头一歪,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了。
胡伊曼死了,结束了她四十四年的短暂生涯。病房里传出女儿程冰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夜半时分,在C市通往B市的高速公路上,接到女儿电话的程思铭,正开着车急急地向B市赶来。微秃的头顶和脸上的褶皱昭示着岁月的无情。车窗外,一场蕴育许久的雪,终于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晶莹剔透的雪花,争相张扬着自己的美丽和曾经的疼痛,纷纷飘落下来,一片,两片……雪,越落越快,越下越多,好像要把这世上的一切悲欢离合都掩盖起来。
但这场雪是不是来的稍微迟了一些?
在车上,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妈妈,我带着妞妞回来过年了,可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汽车大概一小时后到,您带着钱到县汽车站接我们,把车钱给了人家司机。
妈妈在电话里什么也没有问,只说,孩儿啊,妈知道了,知道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这就去车站接你啊!
挂了电话,程思铭把脸扭向车窗外,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一路的颠簸,一路的不易,却让程思铭生出无端的感慨,哼,你胡伊曼以为拿走我家里所有的钱,就断了我的后路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去死?我才不会!我程思铭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你瞧瞧!我要你为你今天的做为后悔终生!
汽车依旧在雪路上艰难行走,雪花还在不停地飘洒着,漫山遍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二)
也许是闰了一个九月的缘故,2014年的冬天好像来到早了一点。大街小巷都呈现出一片萧瑟的冬日气氛。人们穿起了臃肿的羽绒服,就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急急地来,急急地去。寒冷的风裹挟着一些枯叶和尘沙,扑打在那些形色匆忙的路人脸上,更让人加快了行走的步伐。看来,这鬼天气是在蕴育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天气,生意自然也不好做。胡伊曼在一家摆满家具的店里,擦拭着那些新到的家具。她现在B市的这家家具城里做销售员,店里没有生意时,就帮着搞搞卫生,一来,老板看到她做事勤快,也不至于因为年龄大的缘故辞退她,再者,也可排遣一下心中的郁闷。可毕竟年龄不饶人,已经44岁的她明显感觉常常胸口憋闷,有些力不从心。可她不做这样的工作,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能去干什么呢?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从年龄,还是容貌,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优势,老板能留她在这里工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新潮又没有工作的小姑娘多的是,满大街都可以一抓一大把,人家的小嘴巴又能言善辩,老板自然是喜欢年轻漂亮的靓妞,就是站在店里,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但老板娘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狐媚子小姑娘,说她们太飘,心自然不在店里,倒是年龄大点的稳重,实在。胡伊曼来应聘时,就让她留了下来,和另外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负责店里的销售,捎带干些卫生。那小姑娘每天穿着十公分的恨天高,在店门口就像等情人一般左顾右盼,向外不住地张望,要不就是抱着手机滴滴滴地聊的火热,哪有心思做卫生。胡伊曼自然也不见怪,小姑娘正是青春洋溢,鲜花盛开的季节,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大,自己哪里能和她一般见识,应该多多包容才是。
一想起自己的女儿,胡伊曼的心就不由地一缩,是啊,十年了,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怎能不想?她倒是去看望过几次,小女儿见着妈妈还激动万分,抱着不肯撒手,每次分手都哭的眼泪汪汪的。可大女儿就不同了,她居然是那么的冷漠,淡然地看着她,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孤傲地上翘,不喊一声妈妈。 这样的态度让胡伊曼感觉彻骨地寒凉。
她知道女儿记恨妈妈,怨恨她在十年前的那个春节的前夕,抛弃了他们父女三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和别人私奔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个万家灯火喜庆团圆的节日,他们父女是如何过来的,孩子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才不理她的,可是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可她能和孩子解释什么?能说自己当初难以忍受丈夫的变态行为吗?能说她的爸爸五年来不给自己一点爱的温暖,自己得不到性的滋润吗?能说自己早已移情别恋,和她的爸爸之间也没有了爱的牵连吗?孩子肯定不会理解,她只知道,她的妈妈残忍地抛弃了他们。
十年来,胡伊曼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呢?当初,她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着那个对自己说,会疼爱呵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走了,三十四岁的她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就像押赌注一样投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可谁又能够想到,她居然输的那么惨。
那个男人带着她去了她很向往的大城市,北京,说要去做一宗发大财的生意。他们在一家豪华酒店欢度了几天“蜜月”后,就联系到那个男人在北京的朋友,朋友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很偏远荒凉的楼里,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外地来发财的“朋友”。他们一个个想打了鸡血似的,在激情昂扬地演说着,不断热烈地为彼此鼓掌。个个脸上透着光彩,眼里露出希翼的光芒。
他们进去后,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不但被强行收去手机,还稀里糊涂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了这个所谓的组织。然后就是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演讲,一起做着一个月挣到一亿的美梦。
不久,他们的美梦就破灭了,十几万投进去,没有收获一分钱,更不要说挣到一个亿。几个月后,他们的传销窝点被公安查封,还被拘留了一个礼拜。出来后的他们两个相互埋怨,相互指责。曾经的信誓旦旦,甜言蜜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化为灰烬。那个发誓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抛下她彻底消失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到了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的地步,流落在异乡的街头,她的心里泛起隐隐的酸楚,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搞的夫离女散,以至于现在流落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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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也攒下了一笔钱,自己舍不得花,她想自己欠两个女儿的实在太多了,她好歹为她们存点钱,以弥补她十年前犯下的过错。而当她回到B市,才知道,程思铭三年前已经在老家的C市和一个离异女子再婚了,小女儿上了大学,而大女儿初中毕业就上了一家中专学校,现留在B市一家私企打工。
大女儿程冰冰也就是妞妞,早已出落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可就是这么一位艳丽夺目的青春少女,却拒绝了多少男孩子的爱慕,错失了一次次恋爱的际遇。她冷艳的目光把一切诱惑拒之千里,扬言一辈子不谈恋爱,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存在。
胡伊曼曾经见了几次女儿,她知道是自己当初的作为给女儿的内心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想尽力说服女儿走上正常的生活轨迹,可每次都被女儿冷冷的目光扫的说不出话来,她的心痛彻心扉地疼痛。
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听你的说教。这是女儿送给她的话,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胡伊曼一边在家具店干着,一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胸口一疼,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三)
傍晚,下班刚刚回到家的程冰冰,突然接到妈妈打工那家家具店老板,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妈妈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急救,他在程冰冰妈妈手机上找到了标注为“宝贝女儿”的电话号码,就拨打了过来。程冰冰心里一惊,赶忙穿好衣服出门,打车匆匆赶往医院。
在医院的急救室里,程冰冰看到了暂时脱离危险的妈妈。她还带着氧气罩,闭着眼睛,疲倦地躺在病床上。岁月已经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道印记,在白色被子的映衬下,妈妈消瘦的脸颊显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在冰冰的记忆里,妈妈曾经是那样美丽的女人。她一直有个美丽的梦境,那就是妈妈在她生日时,做一大桌子的好菜,他们全家四口围坐在一起,那种温馨的情景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以致后来好些年,她都拒绝任何人给她过生日,包括爸爸。她如今还一个人住在他们一家四口曾经住过的那套老房子里,尽管那套老房子没有暖气设备冬天会很冷。妈妈走了,爸爸走了,妹妹也走了,而她却一直都在,默默地守候在哪里。她知道,她是在守候曾经的一袭温情,追忆一段美好的前尘往事。但失去的永远不再回来,可她还是不忍离去。那套老房子是留给她唯一温馨记忆的地方,她舍不得离开。
妈妈。程冰冰在妈妈床边坐下来,轻轻拉起妈妈擦满针管的手臂,心疼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滴落下来。
妈妈,她轻轻地叫着,就像怕惊醒病痛中的妈妈一般。然后,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妈妈风韵不再的脸上,久违的亲情重新袭来,在她的心头慢慢蔓延……
对不起妈妈,其实,在我心里是那样,那样的爱您!当初,你那么狠心地走了,知道吗?当时我和爸爸两个人的身上仅有六角钱啊,大年夜的晚上,我和爸爸只煮了一袋方便面!
知道吗?妈妈,新年那天,我是如何搀扶着残疾的爸爸,在风雪里步行十多里路,从火车站走到汽车站的,我永远记得那个飘雪的日子。从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冰封了,我生活中永远找不回快乐了。
妈妈,这些年来,我是多么地想你,一次次我在梦里哭醒,希望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每次我都失望了,醒来看不到你的身影。每年我的生日,都希望你还像以前一样,包小巧玲珑的饺子给我吃,带着我和妹妹去滑冰,堆雪人,可这些都只能出现在我的记忆深处了。而现在,每到我的生日,我就会去超市,用手机拍摄许多自己喜欢的好吃的和美丽的衣服发到微博上,说是妈妈给我买的。知道吗妈妈?当网友都夸我有个多么好的妈妈时,我会关起门来,让自己哭到死……
十年了,妈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爸爸重新组合了家庭,可也不怎样幸福。她现在的妻子怕我与她的女儿挣房产,把爸爸辛辛苦苦买的房子写成了她的名字,爸爸觉得很对不起我和妹妹,可我不在乎,我知道,这些年来爸爸不容易,只要他过的顺心,我是不会给他制造麻烦的。妈妈,其实你每次来看我,我的心里都很幸福,可不知为何,我的脸上却表现的那么冷漠,也许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用这种态度示人吧,我的心里一片荒漠,不想任何人走进去。
妈妈,你醒来吧,我知道,这些年来,您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也好不容易。等你好了,就回到咱们原来的家,咱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您年龄大了,就不要再出去伺候人了,我可以养您的……
程冰冰一边不住地抽泣,一边说着,她没有注意到,她的妈妈胡伊曼的脸上居然绽开了一丝笑容,有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溢出。忽然,她的头一歪,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了。
胡伊曼死了,结束了她四十四年的短暂生涯。病房里传出女儿程冰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夜半时分,在C市通往B市的高速公路上,接到女儿电话的程思铭,正开着车急急地向B市赶来。微秃的头顶和脸上的褶皱昭示着岁月的无情。车窗外,一场蕴育许久的雪,终于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晶莹剔透的雪花,争相张扬着自己的美丽和曾经的疼痛,纷纷飘落下来,一片,两片……雪,越落越快,越下越多,好像要把这世上的一切悲欢离合都掩盖起来。
但这场雪是不是来的稍微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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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梦里花开
沙发
梦里花开
一个悲情的故事,女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离开了残疾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最后她没有得到想要的幸福,却让两个女儿永远失去了母爱,
北京老王
[em]e179[/em] 哀莫大于心死
水清竹影柔
人间自有真情在,原谅别人的错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结尾有新意,但闲得有点突兀,继续关注中……
單哏鞋
女人为了自己的执着到底该要怎样的选择
佑怡
[em]e160[/em] [em]e179[/em] 情的转移,毁了自己的一生可悲!
西风
花花,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本来今天挺好的心情,看了这个就……
幸福
好惨啊!心里真为她难过~~
红梅
只要活在红尘俗世里,谁都无法逃离感情纠结,人世间的感情不过两种, 一种是相濡以沫, 一种是相忘江湖。不管哪种感情,都需要好好经营,少猜疑,多交流,心会更加相通;少埋怨,多倾听,心会更加轻松;少伤害,多思索,将来少些遗憾。故事里的程思铭如果在残疾的最初,能体贴妻子一点,也许不会有春节前妻子出走的那一幕发生。而妻子胡伊漫如果当初出走时不要拿走家里所以的存款,也许家人会很快原谅了她的出走,很凄凉的故事,很悲惨的女人!
山人刀
读完心里疼痛,让人虐心!这世间的夫妻,都是要等到失去才会醒悟,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婚姻生活,人的生命途中,总会有这样那样挫折,但夫妻,既然走到一起了,就要互相搀扶,互相帮助,互相对对方负责。 婚姻中,最伤人的也就是婚姻的红线就是与他人发生了肉体关系。有的错,犯了,就没有改正机会了。轻易与自己配偶以外的人发生性关系的人其实心里很贱,没有一丝尊重他人的品行。如果没有爱了,可以提出分开,这个时候,与他人发生肉体关系,就可以理解了!文中的hu胡伊曼就是这样的女人!相濡以沫的男人一文不值,居然卷财卷款私奔,最后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一个母亲应有的自爱慈爱,连两个亲生女儿都可以不顾不管,而与所谓的爱她的男人俏然离开,而带走的那笔钱,却是女儿父亲的失去一条腿的抚恤费……这个女人残忍至极! 难得可贵的是,最后,女儿丈夫原谅了她,只不过是,迟了一些,就如这个冬天这场雪来的稍微迟了一些…… 男人程思铭意外伤残,有些自暴自弃,没有好好关爱自己的妻子,也是不应该的。 作品对人性深处某些弱点披露的淋漓尽致! 佳作,夕拾不简单!
悠悠迅羽
写得真好,没有带任何偏见,而是公正而真实的讲述着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是啊,人追求幸福固然没有错,如果多替家人想想,找到一个能把伤害降至最低的点,不选择逃跑,可能故事又是另一个样,在这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凡事真要三思而行啊。
挚爱
写的真好,好感人的故事,[em]e160[/em]
滴笃
花花,看了以后心情沉重。这个女人的下场也悲催,可怜。很真实。
爱拼才会赢*追范儿
透过这样的悲情,最终看到的是人性的温情,这也正是朝花夕拾所力作的意图,只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其实,谁都没有错。婚姻与爱情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也是一个永远也扯不清的感情问题。只不过,为了我们所爱的一切的人,将伤害减小到最低的程度。在当下,可以说是爱情频发的年代,但是,是不是更应该明白什么到底是爱情?我们有多少资格去谈爱情?所谓的爱情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会有多少欢喜多少忧?多少伤痛多少愁?婚姻,不仅仅是一种纸约,更是一种责任!对他人的责任!对自己的责任!离婚,也不仅仅是一种婚姻纸约的销毁,离掉的也不仅仅只是婚!失去的是情感与时间,失去的是经济与几十年的奋斗成果·······当然,婚姻爱情因人的境遇不同,思想层次不同,价值取向不同,追求目标的不同,文化修养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结局。但是,失败的婚姻大都是失败的人生!
老山药
可叹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