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寻根记

个人日记


寻根记

任是再拙舌的人,提起故乡也会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对故乡的感情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镌刻在遗传密码的链条上,流淌在每个人的血液中,若不然也不会流传那么多海外游子“落叶归根”的佳话。故乡情连带着吟唱千年的乡愁像淡淡的晨雾弥漫在每一个离乡人的心头。

故乡是一个村庄,是一个符号?亦或是一段记忆,一群亲人,一种情愫?

若从大处说,故乡,我从未离开过她。从出生到求学直至参加工作,都未离开这个方圆百里的鲁西北小县。这里的水土、风俗、方音在我的血肉里刻上深深的烙印;但我今天要说的故乡是狭义的、特定的,它单单指那个我出生的小村庄。那里有我所有童年的记忆,曾有有我最初的家,曾住着我最亲的亲人,只有那里才是我生命之树的最坚实的根基。

那是一个大运河边普通的村子,面积不小,土地也不贫瘠。虽算不上富庶之乡,但在这稍显偏远的鲁西北也还算得上中等。村东不远处便是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而黄河故道在村南拐了个弯,随即折向东北,因了这个缘故在此淤出了一大片河滩。蒲草和芦苇占据此处,成为野鸟和孩子们的秘密基地。河南岸则是大片的国营林场,林深蔽日,记忆里好像从未走到过它的尽头。林场里有两排红瓦房,那是林场工人的宿舍,记得夏夜在河里游泳,那红瓦房的一闪一闪的灯光曾带给我们多少遐想。

村子里的居民大都同姓,据说祖先是从山西大槐树老鸹窝那里搬迁至此安家落户,是有名的革命老区,抗日战争时也没能逃脱小鬼子的魔爪,也因此成为全县烈士最多的村子。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去邻村走亲戚,看到人家屋里贴的财神、灶王爷的画像,我们都新奇的很,因为这些在我们村都算迷信,是被禁止的。就连村里的老庙也早就被改成大队部,村民的思想先进可见一斑。

村里民风淳朴,谁家有难事,不用招呼,邻居们自来搭把手。朴实而寡言的乡亲用行动教会我什么叫情意。印象最深的是每到饭点,家家户户,老老小小都端着饭碗蹲到大门外,边吃边聊。若是谁家的饭菜特别香,附近的乡亲就会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夹上一筷子。打打闹闹的笑声把苦日子也染上了几丝甜意。

再后来,离开村子去求学,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故乡变得越来越陌生,到现在,故乡已无亲人,每年的回乡也仅限于去亲人的坟前祭奠。我渐渐成为乡亲眼中“少小离家”的“客人”,见面时的寒暄也不再有儿时的那份亲切。什么时候,故乡似乎已渐渐把我抛弃。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只是,失去故乡的庇护,我赤子般的乡愁将何处安放?

此刻耳畔似乎又回荡起那首高亢又略带苍凉的歌:我家在哪里,老家黄河边……


文章评论

三北堂主

聊城是我记忆中很深刻的地方。八一年我第一次去山东,是骑自行车。过河30里就到冠县,从冠县骑行100里到聊城。那是一马平川,连个小小的上下坡都没有。聊城旁边有一处很大的湖。从聊城骑行60里到东阿;又60里到平阴。后来多次到山东出差,也有几次过聊城。

风萧萧

不是山西大榆树,是山西大槐树老鸹窝迁过来的。

行云流水间

若是常年在外,故乡其实在自己无数次的思念中不断被加工美化成了一个不复存在的影像。我记得二十年后我重回故乡,结果大相径庭,故乡在我又见到它的那一刻死在我的记忆里

香羽灵

故乡,不管离开多少年,终归要惦念着回去的地方。因为我们的根在那里。

千山万水

文笔清秀,细腻感人。特别好的小文!父母在时,那里是老家!父母不在时,那里就是故乡!让人魂牵梦绕永远安放在心灵最柔软处!

千里

句句如泣如诉,声声荡气回肠。

长城

故乡的怀抱永远向游子敞开,少小离家老大回,故乡的一山一水,一土一木,无处不记载着少年的足迹,故乡的游子们,家乡永远欢迎你……

瀚海长歌

文风质朴而沉练,满腔深情如被拨动的晨雾,丝丝、缕缕、继而满是天宇……面对”物是人非“的寂寥,此情更是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