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

   【原载《人民教育》2012年第24期，年终综述】

掠夺，以教育的名义

——2012小学教育警示录

                                   本刊记者 程路
 

        题记：教育不是多多益善的，过度的教育往往是对孩子身心的一场掠夺。

        一、2012，患上深度焦虑症的小学教育。

        94分，班上倒数第四名——陈耳的孩子小学一年级考了

        94分，小学阶段没有公开排名，家长一开始还挺开心的，不料老师却说：“你的孩子要加加油哦，班级倒数第四！”家长高呼：“94分还是倒数，难道现在的孩子都是天才吗？”①

       “90分，该不该打”——无独有偶，另一位家上网上发帖说，自己上小学的孩子考了一个90分，位列班上倒数第五，他询问大家该不该打孩子一顿。一位孙姓家长告诉记者，自己的孩子考试一般都在96-97分，只是班上的中等。②

       “后知后觉”的家长陈耳显然还不了解当今小学教育的形势：一年级，班上三分之一至半数的孩子都能考出100分，不是因为今天的孩子都是天才，而是因为很多孩子从小学一年级甚至学前起就在外面上各种辅导班了。

        今天的家长普遍存有种排名焦虑，当听到自己孩子是班上的倒数时，他本能地会联想到；这样下去，由己的还子只能上不好的中学，然后考不上大学，再后成为“衣食无着”的人。而教师和校长也有同样的压力，班级和学校的“排名”是他们工作业绩的直接体现，“排名”落后就是不称职。“教学质量高”的学校则可以进入名利双收的良性循环通道：生源好，名声大，财力壮，教师福利好，而这些条件又会让下一届的生源、师资更好……如此下去，赢家全赢而输家全输。

        在我们这个人口众多、优质资源相对匮乏、同质化竞争激烈且飞速变化着的社会中，人们在改善自己的同时，眼睛也不得不盯着别人看，生怕被别人比下去，生怕被大众抛下，成为那个被甩下的末游，最终连生活都成问题，这便是社会的焦虑。今天，家长和教师的焦虑是整个社会焦虑的部分，不幸的是，很多家长和教师不愿分析客观事实，把自己的焦虑简单地转化成对孩子的压力，盲目跟风，造就了一种小学阶段就存在的极端功利的教育现象：为了一两分的学习成绩，不惜工本，占用孩子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最终形成了一股不断给小学生学习加码的洪流。

        6岁的安安一年级入学两个月，便被沉重的家庭作业弄哭。家长董先生绝不敢向老师发难，便只好在网上吐槽“孩子才一年级，做作业就要2个小时，今天更是达4个小时，书写还要规范，孩子的手今天都写出血了……”③

        中国孩子做了太多的机械的、重复的、毫无新奇体验的作业，目的就是能够提升学习成绩。其实，很多课内教学也是一样的，为了提高成绩而反复磨炼细枝末节，再有趣的教学内容也禁不住这样的磨。

        作业之外，占用孩子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便是课外补习班了。据搜狐教育频道2011年针对8万人进行的网络调查显示，约60%的孩子参加过英语或者奥数培训。而新浪网的《中国家庭教育消费报告》也显示，超过80%的家长希望孩子在小学阶段参加培训班。《中国教育报》记者曾经对北京中关村地区4所知名小学周边展开调查，发现在4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竟分布了37家培训机构，多数都是面向小学生的。

        在这些课外培训中，舆数就是颇为典型的一个。2012年，它走到了教育的风口浪尖。

        二、2012，城市小学生：奔向“全员奥数”。

        北京叫停奥数培训——2012年8月30日，北京市教委召开紧急部署会，明确提出：从即日起叫停与升学挂钩的奥数竞赛培训……④

        奥数的“前世今生”暂且不提，只想说，这项本该只适合5%有数学天赋的中学生培优活动，发展到了

        2012年却变身“馒头大饼”，几乎成了所有小学生的主食，其普及度和难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61, 52, 63.?．46，18-中间应填什么数字——在一家论坛上，上海市教委基教处处长倪闽景给在座的科学教育专家们出了这样一道题，无人能答，这是一道小学四年级的奥数题。告诉您答案是94！您能想通吗？⑤

        强调难度，强调刁钻，却几乎又是全员参与，让多数数学不灵光的孩子成了垫底，他们很苦，没有玩的时问，只有千奇百怪的、做不完的题。其实家长也很苦，要陪着，要盯着，要为孩子的每一次小小的下滑而提心吊胆。但出于对未来的一种焦虑，大家都一个赛一个地能吃苦。光明小学原校长刘永胜形容：“如果政府不加以制止，奥数培训将从小学蔓延至幼儿园，甚至会有人敢编胎教奥数。”

        叫停这场旷日持久的竞赛让很多北京的家长、孩子松了一口气，但直至取消奥数4个月的今天还有三成家长反对取消。有的家长说，如果没有奥数，小升初，我们会不会又回到以往“拼爹”的年代，的确，您已经看出来了，奥数早已不是单纯的数学兴趣活动了，它又成了一种变相的排名工具，决定由谁来上优质初中。

        曾几何时，看似除电脑派位外再没有规则的“小升初”，奥数悄然就成了王道。优质初中相信奥数成绩好的孩子脑子快，擅长考试，将来一定能让学校排名再上层楼。而有些不良学校甚至还与培训机构相勾结，搞“占坑”，为学校创造一部分收入。

        但北京奥数培训被禁，小初升的问题就消失了吗？

        前不久，又有北京的家长在微博上反映，现在奥数班的确再也找不到了，但有了一个叫“思维训练强化班”的新东西⑥……据一项不完全的统计，仅北京的奥数市场的收入就选20个亿，商人们是不会轻易放弃这块大蛋糕的。⑦果然，笔者看到，在年底前，各种培训机构重拾奥数旧部，竖起了各种名目的大旗招募人头，敏感的商人们相信，那些好初中一定不会坐视小升初“无规则”的，早晚还是要搞选拔的，而选拔一定会让家长们焦虑，报班早晚还是他们必然的选择。这便是商人们坚守小学生培训行业的理由。而与优质初中校有利益输送的“占坑”培训机构更是对奥数禁令嗤之以鼻。

        同样的，行政命令也无法消除校长和教师们自身的焦虑。沈阳市的某初中，寒假里仅春节休息了

        7天，400余名学生携带着被褥行李，与教师一起分乘10辆大巴赶赴100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不是去旅游，而是去补课，因为沈阳市禁止中小学在假期补课！⑧

        只要人口不减，只要优质资源依旧稀缺，小学生间的竞争就会存在，有竞争，国人就会有焦虑。奥数被禁了，补课被禁了，自会有别的手段来抚慰中国家长和教师那颗焦虑的心。

        焦虑情绪发展到和客观现实严重不符，就变成了焦虑症！当个班上有个别孩子开始加码，报了什么班、补了什么课时，马上就会引发群体焦虑，多数家长也会如惊弓之鸟般不假思索地跟进。这样，小学阶段的这股补课、报班、拔优的洪流就一发不可收了。清华大学数学科学系主任肖杰也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奥数班，他形容“就像滔滔江水一样的，你的孩子只是江水里的一小块浪花，怀不跟着它走，你就没路可走，虽然你认为这个走向不一定是对的，但作为家长我们是很无奈的。”

        现在我们必须认识到，家长和教师给孩子们施加的压力很多都是不必要的，这种压力将使国家、社会、家庭，尤其是孩子本身付出沉重的代价。
 

        三、代价一：剥夺健康。

        2012，取消长跑元年——2012年很多高校出于安全考虑，扎堆儿取消了运动会上的长跑项目，不完全统计，取消长跑的高校有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科技大学、武汉华中科技大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重庆大学、西南大学、重庆工商大学等。学生体质下降以及害怕猝死发生是学校这样做的最大原因。⑨

       我们相信，日后还会有很多学校跟进。

        11月l8日又一名大学生在广州马拉松赛上失去年轻的生命，是长跑之过吗，这是个很有争议的专业问题，但大学校长们却真的担不起学生碎死的责任了，因为近年来已经有数位大学生在长跑中猝死，一些数据也支持校长们的推断。2011年9月公布的2010国民体质监测结果表明：大学生身体素质25年来一直在下降。与1985年相比，肺活量下降了近10%，女大学生800米跑、男生1000米跑的成绩分别下降了

        10.3%和10.9%。

        今天大学生身体素质差的原因便是中小学阶段缺乏锻炼造成的。北京审体检中心数据显示，2011年参加高考体检的75256名考生中，完全合格的比例只占13.3%，其中超重或肥胖的比例已经占到了24%，也就是近1/4，体检中心负责人认为，超重和肥胖学生数量居高不下，与目前青少年活动量比较少直接相关。⑩

        大学生、中学生身体素质都堪忧，小学生呢？

        小胖墩儿扎堆儿“小升初”阶段——北京市卫生局8月份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去年，北京市小学生的肥胖检出率为20.2%，中学生为21.3%，也就是说北京的孩子有1/5是小胖墩儿。不过，要说起小胖墩儿最扎堆儿的年龄段，当属孩子们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一年级的“小升初”阶段。其中，男生在小学六年级肥胖检出率达到了可怕的31.1%．女生在初一年级肥胖检出率最高为20.9%。⑾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时期的孩子们被强行“钉”在了椅子上，正为了一两分的考试成绩而绞尽脑汁，身上的能量和营养便慢慢堆积了起来。

        运动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尤其是对小孩子来讲。可现在的孩子们运动得实在很少。有的人说现在的孩子不喜欢运动，错！今天多数孩子并不特别，依然是想到户外运动的：5月31日发布的《中国城市儿童户外活动蓝皮书》显示：87.4%孩子表示喜欢户外活动，起过90%的孩子认为户外活动对自身发展有多项受益，95.8%的儿童认为运动让自己变得更快乐了。⑿

        问题是他们不能玩！因为城市小学生是社会上最忙的族群之一，他们没叫间玩！到户外跟自己喜欢的小朋友疯玩，玩自己想玩的，对很多小学生来讲已经是个奢望了。玩，在家长看来是最没用的东西、当孩子们疯玩的叫候，家长就会从心中产生—丝焦虑：孩子，你在浪赞时间，浪费生命！

        应该让孩子们有到户外尽情玩耍的时间，让他们玩出花样，找到自己喜欢的运动方式，学会一些运动技巧，最终成为一生的习惯，这将是给孩子们一生的大礼。可这个习惯在小学阶段就被早早地阻断了。

        更让人痛心的一个事实便是，中国的孩子们睡不够！《中国城市儿量户外活动蓝皮书》显示，我国规定小学生睡眠时间不得少于10小时。但调查显示，我国儿重平时每天睡眠时间为8

        84小时，根本不能满足儿童生长发育的需要。⒀从全球范围看，我国学生的睡眠时间始终垫底。虽然国外学生的睡眠时间也呈“年龄增加、睡眠减少”的趋势，但曲线平滑下降；而中国孩子6岁以后，睡眠时间的曲线是陡然下降的——6岁，正是中国孩子入学的年龄！⒁

        上海新华医院、教育部和上海市环境与儿童健康重点实验室沈晚明教授领衔的研究表明，慢性睡眠不足对儿重学习记忆功能的损伤具有隐匿性和不可逆性。另一项研究表明，儿重睡眠缺乏与儿童肥胖症有紧密关系。（15）睡眠对于儿童来时说，不仅有保障机体复原的作用，还有调控体格生长、保障记忆的功能。因此，睡眠绝不可少！

四、代价二：剥夺快乐，剥夺生活，剥夺人生的情趣。

        高速路上暴走的男孩——暑假，11岁男孩小峰（化名）怀揣着24元钱，从福建石狮出发，在烈日下的高速公路上暴走了11天，150公里，他要一个人走路回南昌的奶奶家。当警察找到他时，他身上被晒得乌黑，双肩被晒得皮开肉绽，背部和手也多处被晒伤。追问原因，他说是因为爸爸给他买7五本暑假作业。（16）

        童年应该是人一生的快乐高地，是人生乐观精神的发祥处，是痛苦时心灵能回航的港湾。一个人连童年都不快乐，他还能期望什么年龄更陕乐呢！不幸的是，男孩小峰的一个暑假就将要泡汤了，为了捍卫自己快乐的权力，这个有主见的孩子选择了逃跑。

        而小峰的家长却是怎么看的呢？小峰的学习成绩不很好，而且他是和祖辈生活在一起的留守儿童，只有在假期才和父母一起过的，假期可不能再放任他，要好好利用起来。

        对中国家长来说，孩子们的快乐与否不重要，成绩才是第一位的。

        三成小学生不幸福——“你幸福吗？”《武汉晨报》记者模拟央视记者的口吻，对500名二年级和五年级小学生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三成学生坦言自己不幸福，排名前三的理由是：培优班上到“麻木”、每天玩耍时间不足、父母常常不在自己身边……调查还显示，二年级的孩子们幸福感还是满强的，五年级却不同，“到了五年级还有什么幸福可言！”I0岁的诗诗说，每天都被培优班占得满满的，玩耍时间通通被“剥夺”。“早上6点就得起床上学，在学校呆到下午6点，放学后还不能直接回末，得到培优班老师那里写一个半小时的作业。”最难熬的是双休日，周六上午2小时补语文，2小时补奥数，下午3小时补英语；周日上午4小时练书法，下午3小时学围棋，晚上2小时补奥数……（17）

        在一股强烈的焦虑驱使下，中国家长普遍不把孩子的情绪当回事，他们觉得，孩子们现在好好努力，将来再去快乐也不迟。然而，仔细想想，一个社会连孩子都不快乐，都不幸福，那这个社会运行的根本目的又是什么呢？所有成员都苦苦地捱日子吗？

        另一方面，中国孩子也可能会感到“很幸福”，为了让孩子能更专心地学习，中国家长把孩子的一切事情都包办了，中国小学生的家庭、社会角色很单一，除了解题高手外（一大部分孩子还达不到这个称谓），什么都不是。

        最新热词：“中国式接孩子”——2012年10月这个词被一位网友在南京造成，很快变成网络热词。它形容了如下场景：一所小学块放学了，门口就如集市般热闹，各种交通工具，汽车、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聚齐，几乎阻断了交通，各种家长，爸妈爷奶都翘首以待。孩子们终于出来了，家长们纷纷迎上前击，接过孩子的书包，然后递上零食饮料，嘘寒问暖一番便护送上车，直接运回家，然后便是伺候他写作业、吃饭、再写作业。有各国生活经历的网友纷纷吐糟，经确认只有我国才有这场景，故被命名“中国式”。

        父母对治安、交通怀有强烈的不安全感，可以理解。但捧在手里怕化了、事事皆包办的态度却让中国小学生缺乏了基本的生活经验，最典型的表现就是在作文上孩子们没的可写，只好生编乱造。一篇《秋天》的作文，南方孩子居然也看到了叶子落了。某班命题作文《一天早晨》，有好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在早上捡了一个钱包，然后直接导入拾金不昧的套路；而前一段时间笔者编过孟祥菊老师的一篇文章，这位老师批改描写父母的作文时，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居然有大批人形容自己的父母是如何年迈衰老，作者相信，这些都是书上的字句。在北京，有位记者随机询问了  50名好学校的五年级小学生和中学生，是否认识北斗七星，几乎都摇头，还有的反问：知道它做什么，也不考（18）。

         这代孩子太缺乏生活了，更缺乏看问题自己的眼光和角度。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代孩子的将来可能的样子：缺乏乐观精神，缺乏生活情趣，能够热爱生活的人会是凤毛麟角。他们没有自己的见解，不喜欢从自己的实践和经验中找答案，过分依赖他人经验和书本知识，这样的习惯最终会导致他们无法正常地生活。
 

        五、代价三：剥夺兴趣，剥夺好奇心，剥夺终身学习的动力。

        前年采访啥尔滨市闽江小学校长李荫莲，她说她的女儿在不识字时就开始一页一页地认真地翻书看了。多数孩子在学龄前都会自主学习，学语言，学成人的各种动作行为，喜欢探究和刨根问底。这不奇怪，因为学习是孩子的天性之一。李校长反问，为什么很多孩子在上学之后会厌学？会丢弃自己的天性？

        小学阶段学校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呢？被誉为全美最优教师的罗恩·克拉克，也算是西半球比较严格的小学教师了，他成功地将很多基础很差的孩子送到了自己都想不到的高度，最终有所成就。采访过无数名人的奥普拉评价他为“最了不起的人”。罗恩在谈到自己的成功经验时说：“我不仅仅关注学生的学习，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们热爱学习，并且有志于成为一个终身的学习者。”在谈到中国教育的问题时，他说“在中国，如果老师强迫孩子去学一些很难懂的概念和知识时，你却不为这些概念和知识增加乐趣和实践机会，那么你们就会错失让孩子一生热爱学习的机遇。”

        罗恩教学的出发点就是绝不能让枯燥进入课堂，要通过自己——一位教师，把任何知识、技能的有趣点展示给孩子们。在讲雨中的小树林野营的一课时，他觉得这个故事实在很枯燥，便让孩子们第二天带伞上学，关上灯，放上雨打在篷布上的录音，在这个情境中，把这课上完了。这节课对孩子们来讲好短好快。（19）

        李荫莲校长讲过，小学阶段的那点学习内容，你现在不教他，到了一定年龄，他自己也会懂的。因此，我们相信，小学阶段的学习重点绝不在学习内容本身上，关键是学习行为，要让孩子们建立学习兴趣，培养学习习惯，让他们成为一个终身学习的人。这才是小学教育给人生的大礼，而不是加减乘除或之乎者也。

         然而，现实却是怎样的呢。

        80%孩子厌学——我邻居的孩子上了北京某所知名初中，他说他认识的孩子80%厌学，也许不得不学，等到上了大学就去放松，或者等到毕业了再也不要去看书！因为够了！因为从小到大受到的压抑已经让这些孩子对学习够了！（摘自某网络博客）

        在为了提高一两分而努力的教学模式下，老师们不可能有精力关注孩子们的兴趣。而学生们呢，在一种长期的、慢性的压力之下，这是一种痛苦的心理体验，厌学是正常的，不可能诞生什么兴趣，更重要的是，这还将造成他们一生的厌学情绪。

        或许也有例外，个别好胜心强的孩子能为了分数而学习，但这种学习的兴趣点也是指向学习内容以外的，不可能长久，当失去竞争环境，他的学习兴趣也会大减。拿奥数来讲，据统计，自1986年我国正式参加国际奥数竞赛到2009年，共有10名选手获得金牌，近年更连续6届获得团体冠军，但迄今为止这些金牌选手当中，没有一个人获得菲尔兹奖（青年数学家的国际大奖）。奥数热并没有为中国选拔出真正的教学人才。（20）一些奥数班里出来的优秀小学生，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都失去了对数学的兴趣。如果从一开始就从兴趣入手进行教学，短期成绩可能不会那么“辉煌”，但最终的结局可能会是惊人的。

        而对大多数好胜心不强的孩子来讲，只为了分数和竞争而学习，是对学习兴趣的极大摧残，对学习内容本身提不起兴趣，学习排名又不好，他们会变得意志消沉，生活灰暗。这些孩子将来也很可能会失去对学习的兴趣，甚至会变得不自信，对这代人来讲，这才显最致命的！一个不能进行终身学习的人，他很难适应生活和工作的变化。而不自信的人，他的一生也会是被动的、消极的，他们将来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来自我调整。

        总之，今天的教师们必须有这样的责任心：千万不要拿孩子做工具，来成全自己的职业成就。今天的家长们也必须意识到：孩子小学阶段的学习要注重兴趣，要给他们充分的自主性，不要拔苗助长。

        如果我们不能减低社会竞争给教育带来的压力，我们是不是可能先隔离出一块净土，让小学阶段的孩子能静静地、快乐地、符合规律地成长，等到了中学，甚至高中再让他们去打拼吧。我相信，这样做的孩子能积蓄后劲，长远的未来会充满光明。

    注释：

    ①据《南京晨报》，2012年11月20日

    ②据《扬子晚报》，2012年10月10日

    ③据《海峡导报》，2012年11日8日

    ④据《新京报》，2012年8月30日

    ⑤据《新闻晚报》，2012年9月15日

    ⑥12、13、20 据“人民网”，2012年11月17日，2012年6月1日，2009年5月24日

    ⑦据《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11月1日

    ⑧据《重庆商报》，2012年2月6日

    ⑨据《郑州晚报》，2012年11月26日

    ⑩据《人民日报》，2012年11月20日

    ⑩据《法制晚报》，2012年8月l5日

    （14）据《文汇报》，2011年3月21日

    （15）据“新华网”，2012年6月26日

    （16）据《南昌晚报》，202年7月28日

    （17）据《武汉晨报》，2012年10月31日

    （18）据《北京日报》，2012年10月25日

    （19）据《华商报》，2012年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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