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蝗大嚼图

个人日记


其实,这个题目是林黛玉发明的,我不过是从红楼梦里借了来。

今天晚饭时,看到孙锦锦那状若饕餮似的吃法,我忽然想到红楼梦里刘姥姥在大观园吃饭时的故事。这姥姥为了逗乐,宴会前的开场白便令人捧腹:老刘,老刘!饭量大如牛!吃他个老母猪不抬头!仅此便笑翻了一堂人。后来,贾母命惜春把宴会盛景画下来,园中众姊妹前来观看,宝钗见惜春画具不全,开了一张全备单子命人去买,黛玉便取笑她说把嫁妆单子都开出来了,众人哄笑,黛玉又道:别的倒还罢了,母蝗虫可不能不画下来,越发连题跋都有了,就叫做携蝗大嚼图!话说到这儿,我的题目算交待到源头了。

孙锦锦,河南人,曾听他说过,他家在河南南面,与湖北省交界。性格温良,为人和善。身材细高,略显单薄,微若旗杆状。头发微卷,略栗色,二目有神,观人时常带距离感,犹似用望远镜望过来一般。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睛还是因为他的姓氏,江湖人送外号“大圣”。其实,他远远没面孙大圣的本领,可是,他却有着不可思议的二师兄的饭量。

其实,我对他了解并不多,很有限的几次交集。某次我与他们几个一块上夜班,休息时,我打开电脑搜到戏曲节目,用耳机自己听起来,因为不愿让别人听到,现在厂里几乎没有人会欣赏这种艺术,而那些不会欣赏的人又往往目高于顶,说些对这种艺术大不敬的怪话,而这也是我最讨厌的。正看着,门开了,大圣走了过来,“看什么呢?看戏啊?你还喜欢看唱戏的?”他很惊讶看我道。“啊...啊,是啊”我有点尴尬,我觉得面上有点讪讪的,因为看戏在这儿似乎是落后于时代的观念,戏曲只能是老人的专利,而且心里防着他是否会说对戏曲不敬的怪话。

他看了一会,退后了几步,在不远的连椅上坐下来。
“是豫剧吧?穆桂英挂帅听过吧?”身后传来他的说话声,显然是问我。他的普通话很普通,而且还有点走鼻音。

我拔下耳机,扭过身子看他道:“听过啊!”我真有点奇怪,他应该是九零后,怎么也知道点戏曲,似乎还不烦感?我似乎有点意外。

“卷席筒听过吧?老包下陈州听过吧?”

“听过!听过,是叫陈州放粮吧!”我答道,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心里有些微笑了。

“大干一百年,那个什么大干一百年听过吧?”他记不得是什么了,说了一句台词问我。

“呵呵,那是朝阳沟!我也听过!”我不禁笑了,而且诧异他竟然会了解一些戏曲,对了,他是河南人!豫剧好像是河南人的名片吧!

“我小时候,家里天天一早就放戏唱,俺大爷天天清早放,多响,老远就能听见...”他讲起小时候的事来。原来如此啊!

由此后渐渐熟了,但也有限。他和刚刚住一宿舍,有时去刚刚那儿,却很少见到他。而时吃饭时见到他,机会是很少了。差不多总是看见他盛老大一盘饭,堆若小山一般,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大快朵颐,看他的饭量,我非常吃惊,这一顿等于我一天的量啊!真乃神人也!可是,如此之量,身材却依然瘦削,面色微菜色状,神气倒也十足。刚刚也许是出于减肥的心理,不肯多吃,不及他一半,但刚刚都成功的转化成了能量储存起来,可大圣的能量,多是被成功的排除了吧!这样也好,没有减肥的烦恼。

也许是天真的冷了,以前没觉得,怎么今天就觉得两手冰凉了呢?吃晚饭时,打了饭,便想找暖和点的地方坐下。窗边的一排桌子离暖气近,于是便坐了下来。食堂菜并不好,要了个炒肝尖与炒冬瓜,冬瓜切成了碎丁子,用酱油挺多,酱红色里透着青暗色,不咸不香,唯一股酱油伴生瓜味。这东西半熟,怕自己再闹肚子,便不吃了。众同事在排队打饭,刚刚和肖雅静一前一后的忙着,我隔着不远的距离向他们招呼道:“坐这儿来!这儿暖和!”

二人坐了过来,看看刚刚,他要的仅一份炒冬瓜,伴着米饭吃起来,他喜欢用小碗盛米饭吃。肖雅静戴一副眼镜,额前的刘海用发卡向后卡了去,卡上的水钻在灯下亮晶晶的,眼睛也分外有神,总是带点笑喜喜的,我总觉得她个性有点像红楼梦里的史湘云,她竟然能让自己的脚在不长的时间内崴过三次,是不是也很奇葩?闲话少说,且归正传。她也是要了炒冬瓜。三人说着说着,大圣竟然也端着盘子来了,坐了我对面。看看他,竟然也是一份冬瓜加米饭。

“冬瓜都没炒熟,太难吃了!你看这味!”我看看他们道。静静看看我,吃着冬瓜咽下去向上道:“可不就这味嘛!”

听她此言,心内不免诧异,我口内不由问道:“是不是你们天津菜都炒这个味?”

她看我好像误会了,解释似的答道:“不是!我们家炒的比他炒的好吃!”

刚刚吃了几口,心内不平,也抱怨着难吃。静静道:“在这儿吃饭,就是维持营养,能活下来...”我不觉笑了。

刚刚看看大圣,大圣低头向嘴里扒着饭。刚刚问:“大圣!菜啥味?”大圣又扒了几口,嚼嚼咽下去道:“不熟!没炒熟,有点生!”

刚刚和他同是舍友,因此说话感觉二人距离更近些,刚刚问他道:“大圣,冬瓜你吃吗?我不吃了!” “吃!吃!”大圣站起来,非常爽快的答应着。刚刚把盘子里的冬瓜拨给大圣道:“我去要些罗卜去!”说完,便向窗口又要了份罗卜丝来。刚刚夹了些分给肖雅静,闲聊着坐下吃起来。

起初,我觉得如此味道的菜,大圣一定不会吃,虽然我知道他特别能吃。当我看到他那么爽快的答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觉心里惊,眼睛不由得多看看他,他吃下去的感觉如何呢?

我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饭,眼睛来回扫着大圣的动作。只见大圣吃的那个香啊!似乎吃肉一般!我真奇怪,这样的一种半生冬瓜味道,夹上米饭在嘴里是什么感觉呢?若是我,绝对咽不下去,而他,只见大嘴张张,两腮风起云涌,风卷残云一般,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非常顺利地咽下去,瞟着他那涌动的嘴,我心里瞎猜道:是不是他的舌头有问题?为何他能吃那么香,而我为何就不行?我并不是挑食的人,如果炒熟了,我也是能咽下去的。可问题是,他如何做到这样一种境界?人都说,物竟天择,适者生存。那么,我与他一比,他的生存能力比我不知要强多少倍。刚刚吃饭也很香,而且很快,他总是嫌我慢。刚刚为了减肥而控制食量,吃起来两腮波浪起伏,唇上及下巴的胡子稀稀拉拉,毛烘烘的也不怎么刮,我总是会有意无意去扫几眼,他们俩的吃饭感觉都令我十分羡慕,我曾不无羡慕地对刚刚说羡慕你吃饭香,他撇嘴道:“我还羡慕你吃啥都不胖呢!”似乎扯远了。

大圣的胃口实在好,这样的好胃口,可却没能胖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吃完饭,几个人一起走出了食堂,这儿,就结束这篇东西吧!

文章评论

雪儿

食堂的菜少了点儿,

孤鸟

平凡中的浪漫。连想真丰富。

......

难道食堂就只有冬瓜?为什么几个人都是冬瓜啊!

缘分尚浅,奈何多情

知足吧,工地上菜除了没油水即使这顿剩下的下顿吃,紫菜汤米饭不要钱,呵呵,工地上能有吃的就不错了,真不知道你们还要求什么[em]e132[/em][em]e127[/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