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的一抹绿色

个人日记


   

     -----丁炳恒的《札记》读后

         

         作者;任中恒

一次去黄利方、王兰华夫妇开的书店里小坐,老黄向我推荐一本龙江人写的书《札记》。并说作者是影协的才子,名字叫丁炳恒。并让我写点评论。写评论真的有些不敢,只是按老黄的指点写了一点读后的体会。其实作者丁先生在学生时代就已暂露头脚,文革中就锋芒毕露。在校名声很大,虽然不是当时的学生领袖,但也是那个时代学校里的佼佼者。

我认识他是在文革刚刚开始的1966年,那时在龙江一中,我初一他高二,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三次,一是忠字化运动伊始,他到我们初一一班,在教室的后墙上用红笔很轻巧写下两个空心字即“忠”“公”,那么工整好看,引来同学的热烈掌声,成为女生心中追逐的偶像。第二次他又来我们班教唱歌曲,是毛主席的诗词《井冈山》,他用特有的男中音在唱“山下红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那些女生听着听着眼睛都直了,有时都忘了歌词。使人难忘的是他把“黄洋界”的“界”字唱作“黄洋gai”使大家耳目一新。第三次是他在县人委门前(老电影院对过)他与也是龙江一中另一个红卫兵组织的口舌之争,与龙江一中的保皇派“无敌军”的干将谢广振进行辩论,那时我带的是“革命联军”的袖标,我们虽然与丁炳恒不是一个红卫兵组织的,但却是一个派别的,当铁嘴钢牙的谢广振一占到上风时,我们就大声的唏嘘、喧嚣、起哄把谢广振的声音盖下去。最后有良好人缘的丁炳恒总会在人多势众的环境里压倒了谢广振。

他高中毕业留校一年就走了,他毕业那一届一起走出校门的有高三、高二、高一,初四、初三五届学生。他推迟了很长时间后才走出校门,他走了,融入了接受再教育的下乡大潮里,做知识青年去了,淹没在人群之中,之后大约40年未见。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开了一家照相馆。他也步入了花甲之年。

我花了一些时间,选读了他《札记》其中的大部分文章,只有那些专业性较强的摄影业务、相机技术、摄影科技、论谈一类的文章只是看了一下题目。

丁炳恒《札记》这本书包括前言后语一共有七十三篇文稿,里面可分为短篇小说、小小说,记人记事记叙体散文,摄影专业的论说、感受等三个类别。用情感讲故事见长的小说,其耐读性要好于散文,但那些记叙人物和往事的散文也很有历史意义。丁炳恒以自己的时代为依托,写出自己的际遇、心态、偏好,自觉不自觉的表露了自己的审美视角和方式,有意无意的把自己情感复杂的一面作了晾晒,挥笔抒怀,反映本人及同学、朋友、同事不同的生活实践及其情感纠葛。说他与龙江作家群体有着不同的表现,就是他唯美主义的倾向十分突出,他把男和女的那份情与爱写的那么撩心与凄美,故事让人倾注许多好奇和期待,《远去的海浪花》那个杰哥画中的她,像海浪花一样一波一波涌来的爱慕,却埋在心底不敢表露,甚至不信自己的感觉,偏信所谓过来人的知心大姐的测试方式,使他误入单相思,从而望而却步,一段六年的苦恋以分手告终。描写这种凄美的恋情和缺憾,倾注了丁炳恒先生那种追求唯美主义精神的心里趋势,也体现和他的人生态度。而在《飘动的红纱巾》中,他那种唯美的精神世界里达到了一个高峰。在他乘坐的车中艳遇哪位挥动红纱巾的少女,她无条件的领他逛了一天老虎滩、大海、礁石、浪花,而且她那裙子、纱巾、头发飘起映衬出天使一样的美,晚霞和天使离去的身影让他陶醉、后悔、惋惜、遗憾。后来把记忆中的她用一年的时间画到画里,取名《飘动的红纱巾》。本来就是一段奇缘,可以让人羡慕了。而丁炳恒偏要续上一个不可思议的尾巴,20几年后在外甥女的婚礼上竟邂逅那个红纱巾,可她已成为外甥女的婆婆。这又是他追求完美而体现出的唯美意识。他在《赵小凤来了》一文中写了三个中学生50年来的关系,与赵小凤及其丈夫狗哥的交往,让人咋一看有点黏黏糊糊,不清不混,与张学良,于凤至与赵四小姐的三角关系十分相似,情感纠葛不清的才子佳人,令人在道德操守上对他有一些疑虑。可你细读下去,就会觉得丁炳恒是一个很光明磊落的性情中人,按一般规律,都是有那种桃色新闻、婚外恋情及其不正常男女关系的人,会规避这种引火烧身的话题,更不能把它细致的写入自己公开发表的文章里。这就是心里清白不怕抹黑,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他笔下,夜半三更旅店半掩着门与赵小凤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相互爱慕三十多年,却能把精神之恋进行到底,真有坐怀不乱的把控和定力,真君子也。这是一些俗不可耐之人不可理喻的。“她来了,她走了,逝事如烟”。丁炳恒留下更令人狐疑的话,“莫道白发牵起旧事连天雪,且说一腔深情留后人去琢磨”无限的耐人寻味。

在这一点上,丁炳恒与儒家的矜持大相径庭,绝对有悖儒家传统,中国之君子始终遵循着“风花月露,不宜示人”的古训。而他偏偏把自己的爱大声说出来,他才不管世俗人的猜疑,他会把那些临界点上的事慢慢道来,把风花雪夜,天理人欲、一股脑的贯彻到底。在他的文稿里没有酸溜溜的语言,没有黑脸风似的大声呵斥,没有仇恨的煽动。他不伤害任何人,很自然的故事叙说让你产生一种柔和的感觉,那股只谈风月,不谈主义的风月派的遗风,在他文章里还在微微的吹着。

丁炳恒的作品与于龙江县的其他作家有着极大的区别,他不同于陈雪梅散文的清清澈澈,涓涓汩汩,缓缓而来的感人故事,其儒家思想传承者的痕迹那么显露。他也不同于朱殿学作品中用流畅语言,准确的文法,驾轻就熟的用故事去说明自己的理念,用笔中的人物来传达对未来的期许。他还不同于商世龙用五味杂陈的笔触,棱角分明的性格,敏锐的捕捉社会的不良现象,进行辛辣的讽刺和犀利的鞭挞。它更不同于刘醒东亲身融入各个阶层,拿起各式的吹奏乐器,欢曲颂歌一以惯之,或拿起刻画之笔,竖起一个个龙江出色人物的雕塑。

尽管丁炳恒在龙江算是个多才多艺的创造者,他对美术、书法、音乐、乐器、绘画、摄影、歌词、写作都有涉猎,而且都有不错的口碑,但是读他的作品仍然觉得别具一格,那是一个唯美主义者对爱情、友情的不同理解或不同的诠释。中国近现代文学历史上曾出现过鸳鸯蝴蝶派的文学团体,其中汇聚了一堆才子佳人,在丁炳恒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他们的影子

丁炳恒的作品里很少涉猎政治问题,他游走在权势之外,他也很少说出自己的仕途之路如何坎坷。他曾经工作过多个部门。他从大金国旧都归来,并不是荣归故里、解甲归田,身上没有带回处级、县级的光环。可他那种对“公平”的理解超乎常人,他那种“淡定”“豁达”也非常人所不及。他没有许多同学那么“光宗耀祖”,也没有杨坤那么“权倾一方。更没有絮絮叨叨把自己的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挂在嘴上。而他只有一句话,“是非曲直,都成历史。过得再简单点、再轻松一点、再自我一点”何必计较官场上世态炎凉呢?

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官员,仕途的构成都是金字塔结构,越往上位子越少。在中国一般老老实的人想争得一席之位,仅靠“才华那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你每登上一个台阶,都在同等登攀者的拉扯打压之下,就和打麻将一样,你赢的多,同桌就会输得多。输家会利用各种招法,不论是“损招”还是“阴招”,不会让你总赢下去。也许丁炳恒就是“中招”之人。

     几十年不见,岁月已无休止的把他推向古稀之年。年龄虽然使其增加了阅历,使之本来才华横溢的积累更加厚实。也可能正是年龄的关系,此书的校对上还有点瑕疵,几乎每篇都会出一个半个同音不同义的别字、错字。我对桌那位学中文专业的高树民,在感动作品故事的同时,用铅笔圈出不少错字。当然这不会影响那本书中其中几篇文章的精彩。

丁先生在《火花在燃放》这个文稿里他是想说《札记》出书的基本动因。可不经意间提到潘广懋因年过八十,精力不济不能亲自撰写自传。无奈委托武兆林代劳。丁先生读此文后有失所望。其实丁炳恒不是对武兆林的文笔失望,最大的失望是自己没能亲自去履行一个弟子的义务,没有把老校长那可歌可泣的事迹一览无遗的展现出来。

 

像丁炳恒先生这个年龄,已在本职业务上取得了不俗业的业绩。今天,能有一本书留下来也是件很难的事,也是一件很辉煌的事。是丁先生把自己的全才又一次靓丽的展示,使人叹服。在人和季节同时走入深秋的时分,在金黄的大地上已经收获颇丰的他又在文学的田地里留下一抹绿色,给人以生机盎然的新鲜感。老丁的园子里刚见春色,炳恒不老,您还会有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我们期待着。


文章评论

开明

看不到全文,遗憾 !

意海思林

赏读这篇深入评价,真展现了那深秋里的一抹绿色!

大浪淘沙

写书评并不难,难的是这篇书评在理性剖析之外,还很有激情。

耕牛。

@{uin:1657319584,nick:兰草} 谢谢你和老黄及其那本书,写的片面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