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的幽灵真水无香

医学院的幽灵

真水无香

医学院的幽灵

一引子

        还记得那个冬天，我不顾朋友们的劝阻，独自一人带上相机，去了西山。在西山最陡峭的风后岭上，我失足跌下了悬崖，头重重的撞在了岩石上，失去了知觉。
       到了第二个黄昏，我的灵魂飞出了我的躯壳，东游西荡，成了幽灵。我的幽灵飘荡在我的肉身旁，仔细的端详着：我静静的斜躺在那里，嘴角的一丝血迹已经凝固，眼睛安详的闭着，手紧紧的握着那架相机。想看看相机里拍下的景色，可是，已经没电了!我这个幽灵叹了口气。
       后来，我被别人发现了，他们送我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医院遵照我生前的遗嘱，把我的躯体送到了s医学院。

二有关医学院

s医学院是个很有名气的医学院，在上个世纪，她的前身是一家国际红十字会医院。自从九十年前改建为医学院后，这里培养过很多医学界的翘楚。s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也很有名，曾把很多病人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学院荣誉室里挂满了诸如“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华佗在世”等等此类的锦旗。

        z是学院里一位留校高材生，外科主治医师，刚留校一年，已经在本市小有名气。他厚厚的镜片后，藏着一双睿智的小眼睛。他看上去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他一看到病人就两眼放光。
        h是学院里读博的研究生，主要是研究人体循环系统。看到她那短短的黑发，总以为她会是个假小子，其实，她很文静，她的伴侣永远是哪些医学书籍。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近视，可是从不喜欢戴眼镜。
        g是学院著名的医学教授，也精通解剖学。他是z和h的导师。
学院里有一栋历史悠久的教学楼，有三层,第一层全是外科教室，第二层全是内科教室，第三层是实验室和人体器官陈列室。人体器官陈列室又分为神经系统、循环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内分泌系统、生殖系统和骨骼、肌肉陈列室。
        我被送来后，就住在各个人体器官陈列室。

三飘荡的幽灵

        由于是在学院假期，我被送来后，被进行了解冻和解剖。
        解剖那天，我被解冻了，灵魂从我的脑门飞出，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到处游荡。
        此时，我的幽灵在我的躯体旁幽幽的飘。我看到g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睁开双眼，他一声叹息：“哎-----现在，学生都放假了，要是学生在多好啊，正好上一堂解剖课。”
        他指挥着z开始解剖，h则在一旁当起了助手。
        解剖后，我被分散安排到了各个人体器官器官陈列室的玻璃杯里，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心脏和肾脏则被冷冻起来，据说，由于我的心肌功能和肾功能较好，可以进行医学移植。还别说，真的在一个月后，我的心脏被移植给了一个老年患者，在十多年后才回来进了心脏陈列室；而肾脏被移植给了一位中年患者，在很多年后才回来进了内脏陈列室。
        自从我在医学院以来，我的幽灵经常在医学院各个地方来回游荡。有时，偷偷的跑到医学院的图书馆，当我看到那些莘莘学子翻着书籍发奋学习的时候，会感到由衷的高兴；有时也跑到餐厅看看都做了什么饭菜，如果某一天某一个炊工出现懈怠的时候，我会对着他脑袋吹气，让他头疼；天没出太阳的时候，还会跑到操场看看哪些运动健儿飞快的跑、高高的跃和奋力的掷，此时我好羡慕他们；偶尔也会溜到宿舍，看到哪些深夜还在学习的同学，我就绕着他们飞，帮他们驱赶夏夜的蚊虫和冬天的寒意；总之，我的灵魂在这个医学院安了家，我把自己也作为这里的小小主人。

四大脑课

         医学院开学了，不断有各种人体器官被端出去，课后又送回来。
        一堂神经系统课，我的大脑被g教授带到了医学院的教室。
        g教授开始讲课：“同学们，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说，人的器官中，什么占主导地位呢？”
        同学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嘴，人以食为天，食从口入；有的说是手，人没有了手，什么都干不成；还有的说是眼睛，没有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我飞在这些同学上空，不断地对他们吹气和做鬼脸：笨蛋，都是笨蛋！
        g教授看到一位男同学举起了手，他示意他站起来。
        男同学站起来平静的说：“教授，我觉得是大脑。”
“为什么呢？”
“人的各种行为需要受大脑控制。”
“好的，坐下。”
        我飞到这位同学面前，仔细打量，白净的皮肤，文文静静，带着一副中度近视镜。
“同学们，这位同学回答的很对，是的，大脑在人的器官中的确占主导地位。大脑又隶属于神经系统，这节课，我们来研究一下神经系统。”
教授顿了顿：“神经系统是人体内起主导作用的功能调节系统。人体内各器官在神经系统的直接或间接调节控制下，互相联系、相互影响、密切配合，使人体成为一个完整统一的有机体，实现和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
“简单地说，大脑就是人体的指挥官，指挥着人体进行各种生理活动。”
我飘到讲台旁，兴致勃勃的听教授讲课。
教授弯下腰，把我的大脑提到了讲台的课桌上。我看到：我的大脑在瓶子中微微晃动。
“下面，以排为单位，上来观看。”
同学们开始观看我的大脑。
哪位戴眼镜的同学上来了，他仔细地观察着。看了一会，他问教授：“教授，大脑上沟沟壑壑，是不是代表大脑的主人年纪大的缘故。”
“这个问题，一会儿我回答你。”
全部学生参观完我的大脑后，教授示意同学们坐好。他讲到：“同学们，这副大脑的主人其实是一位中年人，他意外身亡，把自己的躯体捐献给了我们医学院，大家都站起来，让我们为他致意。”
看着所有人为我致意鞠躬，我心里暖暖的，我又飘到教室的一角，静静地坐了下来。
“同学们，这副大脑很有代表性，沟壑纵横，却错落有致，说明其主人生前善于思考。”
教授停顿了一下，又讲到：“人类在长期的进化发展过程中，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皮质得到了高度的发展，不仅能被动地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而且能主动地认识客观世界，改造客观世界，使自然界为人类服务，这是我们人类神经系统最重要的特点，也是区别于低级动物的特点。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副大脑呢？我们年少时，懵懂无知，好似没有发育完全的大脑，做事情总是有欠缺。我们的成长，就像大脑在不断地新陈代谢，我们小有所成的时候，就像大脑突起的部分，一个个凸起犹如人生的一次次成功，而那些沟沟，又如人生的每一次低谷，沟壑交错，成功与失败并存，失败又托起了更多的成功，失败与成功的交替，进化成了一副完整的大脑。而我们每个人，在这些失败与成功的交替中，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同学们，我们走在人生的长河中，我们会经历许多挫折，但是，我们不要气馁，坚持下去，多多思考，我们要想出正确的方法，利用有效的方式，来达到成功的彼岸。祝在座的每位大脑，取得更多的成功！下课！”
在同学们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下课了，我的大脑又被送回器官陈列室。
五   胃的价值
消化系统课上，我的胃正在被一群同学参观。旁边，一个玻璃瓶子里装着一堆黄黄的糊状物品。
“教授，这个胃怎么有红色，还有白色呢？”
“红色是健康的胃，白色的是胃的主人生前有胃病，有些溃疡，胃壁薄了，被福尔马林浸泡所致。”
“教授，这个胃怎么还有个小孔啊？”
“那是胃的主人生前得过胃穿孔。”
“教授，这些黄黄的不会是胃吧。”
“呵呵，那也是一个胃。只是，被脂肪包围了。”
同学们都参观完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我疑惑地看着那堆糊状物，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一个胃。
“同学们，我给大家将一个故事。”g教授示意大家座好：“十多年前，有一位到山区支教的教师，在数十年间资助了将近三十名学生完成了学业，资助金额达到10万元，而这位教师却因为经常食不果腹，患上了严重的胃病。生前，他所在的校舍倒塌，他东奔西走，筹措资金，准备建一个新校舍。当一个雪天他在山上选校址的时候，不幸跌下山崖，英年早逝。我们学院附属医院的z医师，就是由他资助完成学业的。这个胃，就是他的胃。”
“再看看这个胃。”g教授重重的指了指我旁边的糊状物：“这个胃已经没有医学研究价值，之所以把它摆到这里，是给你们敲一个警钟。拥有这个胃的人是一个乡长，他生前爱玩弄权术，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不为乡里老百姓办一点事。由于经常吃喝，得了肥胖症。在一次地震中，这个人丢下家人和乡亲独自开车逃命，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块砸中车顶，一命呜呼。后来，他那被乡亲们救出的年迈的父亲要求把他的尸体捐献给医学院，希望生前没干过好事的儿子能为国家做一点贡献。”
“同学们，希望你们向这个胃学习，学习这种为了他人、为了事业忘我的精神境界。当然，我不赞成你们为了学习他，就成这个样子。将来，你们除了要好好工作，还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活着，为我们的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坚决不能像这个胃一样，走了留给后人不齿，没有一点价值。”
我厌恶的看了看旁边那个所谓的胃，皱了皱眉头，我为自己感到自豪。

六一对璧人

三月是桃花绽放的季节，可是，我却不能去阳光下踏春，独自呆在陈列室飘来飘去。
h请了假，回老家了。
五天后，她回来了，脸上轻微有些泪痕。
她吃过晚饭，独自一人在操场徘徊，我偷偷地跟着她飘。
良久，她去了g教授家。
敲门过后，开门的是g教授的爱人，看到h，有些吃惊：“小h啊，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老师，我…”h有些哽咽：“我妈骗我，她说有病，结果我回到家非要我相亲。”
“呵呵，你也不小了。”g教授不在家，g教授的爱人招呼着她坐下，和蔼的说：“小g啊，你也不小了，别把自己嫁给书籍，也真的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老师，我，我……”h些不自然，又有些脸红。
“孩子，嗯---”g教授爱人微笑着说：“孩子，是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啊？”
“老师-----”h羞红了脸：“其实，我心里一直喜欢z。可是，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眼下我只是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傻孩子，呵呵。z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们能在一起，老师也感到高兴。他年轻有为，人品又好，业务能力又强，是院里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还可以祝你完成学业呢。”
她们正说着话，门开了，g教授回来了。看到h，满脸诧异：“小h啊，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h回到：“老师，回来了啊，我和师母说说话。”
“老头子，过来。”g教授爱人把他拉到里屋。
不一会，g教授满脸笑容走了出来，对h笑了笑：“孩子，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g教授回来了，z跟在后面。
z看到h坐在这里很意外，心里暖暖的。
“小h啊，我把z给你带来了，你知道吗，z其实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不敢表白而已，再说过三个月你就要进行博士论文答辩了，老师不想影响你的学业，没敢告诉你，看来你们惺惺相惜啊。呵呵，真是一对璧人。老婆子，走，陪我出去走走。”g教授说着，拉上爱人的手，去开门。
“老师，这么晚了，别出去了。”红着脸的h央求到。
“z，我们回来时告诉我结果，走咯。”g教授笑着关上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
z和h都羞涩的低着头。
“嗯--”z和h同时抬起了头，都要说话。
h抿嘴而笑。
z挠着头发，傻笑。
z：“你说吧。”
h娇嗔：“哼，你是男人，你说。”
z：“我，我，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我。”
h：“那你为什么不说，害得人家跑回家相亲，闹了一肚子气。”
z：“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z和h心里都很甜蜜。
……
一小时后，g教授和爱人回来了，微笑着问：“z，不早了，回去休息吧，送送小h。”
“好的，老师、师母晚安。”z爽快的答应了，临走，在g教授耳边耳语了几句，g教授哈哈大笑。
“z,照顾好h，她是个好女孩。”
“嗯，放心，师母，我一定会的。”z和h走了。
三个月后，z请了一周假，陪着h进京进行论文答辩。
答辩会上，h的答辩被一干专家一致通过。
当h被授予博士下台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幸福的不知所措。z手持戒指，半跪着：“h，嫁给我好吗?”
在周围人们的鼓励中，h回过神来：“好，我愿意嫁给你。”z给h戴上了戒指。
一个月后，z和h举行了一场简朴的婚礼。证婚人是g教授和他的爱人。
婚礼上，g教授祝贺了他们。笑着对h说：“小h啊，你知道那天z对我说什么吗？今天就告诉你，他说，在你论文答辩结束之时，不管成功与否，一定向你求婚。”
h幸福地望着z，脸上尽是幸福的微笑。（呵呵，论文答辩场景和结婚场景是后来听说的。）

七陈列室的生殖课

又一学期来到。
一堂生殖系统课。
“滋呀”一声，陈列室的门开了，g教授进来了。
他回了回头：“同学们，进来吧，到东南角去参观。”
我应声飞到了东南角，大囧，原来，是生殖器陈列区。
一帮清一色的男同学，鱼贯而入，来到了陈列室东南角。
嘻嘻，哈哈，啧啧，嘿嘿，什么声音都有。我鄙夷的看着这些家伙。
有一个学生，面带坏笑，走到教授身旁：“教授，这个家伙的这么大，那个女的那么小，怎么可能呢？”说完，“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没个正行，放庄重点。”教授呵斥道：“同学们，我们来这里，是了解自己的生殖系统，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更不许有污秽的思想。”
教授环顾了一下四周：“同学们，这是生命之源。其实，我们每个人，就是一个生命之源。”
“嗨，这怎么可能呢？”有些同学不解的问。
“同学们，将来你们进入社会，记住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教授顿了顿：“这个东西在外面，平时耷拉着，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像个懒汉，可是，他冲动起来，却又像个纸老虎，外表上看起来强大，但这不是真正的强大，一旦这种强大泄了气，犹如一只烂皮球。蓄势待发，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教授语重心长的又讲到：“同学们，人，一旦冲动起来，什么都会做，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人，冲动的时候，如果动机是好的，可以做些对社会和他人有益处的事；如果动机是坏的，就会做出有损社会和他人的坏事。我们学医的，平时在其他人眼里被视为文弱的人，可是，见到病人立马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所以说，我们学医的人更是一个生命之源。我们表面看起来很文弱，但是，我们内心强大，我们的心里装着患者，装满了别人的疾苦，在疾病面前我们一定要展示我们强大的一面，因为我们知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我希望你们做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做得到吗！”
“做得到---”同学们齐声迎合。
我向教授投过去赞许的目光，为自己感到自豪。
下节课，清一色的女同学。后面跟着g教授的爱人。
当这些女同学来到陈列室东南角时，有的红着脸，有的捂嘴想笑，还有的窃窃私语，也有几个面无表情，边参观边做记录。我不好意思躲到没人注意的角落。
“老师，这个家伙听话吗？”一个女生娇声问。
g教授的爱人皱了皱眉：“怎么说呢？他听不听话由你决定。”她满脸不屑：“同学们，我们都是女人，我们都希望将来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人陪着自己幸福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你们呢，已经成年了，但还不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记住老师一句话，作为女人，首先要学会自重。”
她郑重地说：“同学们，将来你们走入社会，不管获得什么职业，尤其是医生这个职业，更需要自重。如果我们不自重，我们的生命里会有许多这个东西，而且总是在你面前把自己伪装的很强大，他们会当面听你的，在你背后做出许多令你不齿的事，当我们老去的时候，他们会一个一个无情的离开，丢下我们自己，直至我们孤独的死去；如果我们自重、珍惜自己，我们的生命里注定只会有一个，我们真心的去关爱他，包容他，他就会全身心的爱着你、宠着你、保护着你，用他强大的身躯为你遮风挡雨，不离不弃，陪你一直到老。”
“喔，原来是这样。”好多女同学若有所思。
我在暗处听到这些话，感到很欣慰。
此时，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我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但是我很后悔自己这么早就魂归西天，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生活的压力。我默默地祈祷：爱人，希望你坚强起来，来生，我一定还要找到你，为你遮风，为你挡雨，陪你一直到老。
在一阵幽幽的下课铃中，她们远去了。
我，一个幽灵，躲在角落，独自伤心，黯然落泪。

八告别

就这样，我一直呆在医学院来回的飘。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
g教授家，笼罩着悲哀的气氛。我躲在g教授床边，也独自伤心。
z在g教授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g教授，心如刀割。
g微微睁开眼，吃力的说：“孩子，老师要走了，要追随你师母而去了。哎！本来她身体好好的，为了照顾我，累病了，没想到先我撒手而去。这样也好，丢下她一个人，我不舍得。”
z带着哭腔：“老师，你孙子马上要回来了，h在办理师母的后事，一会也会回来的。”
g教授摆了摆手，已经快没有了力气：“孩--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在一处，死---在一起，今生---无憾。记---着，把我们--做成标本，一起---”
我不忍再看下去，低着头幽幽地飞回陈列室。
抬头，大惊，这不是g教授的爱人么。
“你，你---”我语无伦次：“你知道g教授已经……”
“我知道，我也知道他要来了。”g教授的爱人平静的说：“我和他一辈子都没有分开过，他早早的就立下遗嘱，将来把自己的躯体捐献给医学院。他只是没想到我会先他而去，我先来看看这里。。”
“你好。”我的面部有些扭曲，想流泪可是我的身体内部却没有一滴液体：“你为了照顾g教授，自己却累得病倒了，先他而去，我敬重你，更敬重你们的爱。我知道，你们要来了这里了，欢迎你们。”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我也知道，他要来这里和我团聚了，我等着他。”
“是的，他会来的。我祝福你们----”我飘然而出，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回回头，看到g教授的爱人在向我招手，但是，那是属于他们的天堂，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第二天，紫阳初升，一个幽灵慢慢地从操场的大树上飞出，向着太阳飞去，离太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灰色天空

医学院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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