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个人日记
噩耗
文/蚊子夫妇
文/蚊子夫妇
三伯父去世了,这个噩耗,应该是意料之中。但乍一听,仍是非常震惊。那时正好是中午一点多,我和父亲都准备睡午觉。堂嫂过来喊,说不好了,三伯父过世了!父亲连忙过去看。
三伯父是个老共产员,一九五0年就参加革命,曾当任过康庄乡副乡长,原省炉村支部委员。他是一个急子的,无理的,看不惯的事,他是绝对要管的。虽然有点耳朵轻,但是心肠不错,对是发自内心的好。在省炉小学护校的十几年中,他敢说敢管,学生普遍都畏惧他,校内校外的都不敢随便破坏学校的公共财物,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可是这几年村里财政困难,学校经费又紧张,他那每个月只有可怜巴巴的七十块钱的工资,又不能发清,至死还拖欠他三个月,令他胆寒不已,最后乃辞职回家。
三伯父一生是贫苦的一生,又是极其勤俭节约的一生,从小父亲早逝,家境贫寒,失去依靠,练就了他艰忍,勤俭的格。每一食,便念稼穑之艰难;每一衣,则思纺织之辛苦。他的勤俭在村里周围是出了名的。他很少自己买东西吃,堂兄他们给他一碗,他就可以坚持吃它一个月,不用买菜;自己烧了一盘菜,他了又,吃了好几顿,倒了,仍觉得可惜;甚至他还可用田里捡来的大葱连续一个月下菜,不用买菜。可能是由于这个不注意饮食,不讲究卫生的原因,导致他肝脾老早就有问题,堂兄劝他去看医生,他又担心花小辈的钱。后来到了晚期,肝脾已经肿大,比较难受了,他才想要去治,但已经来不及了,卫生院的医生只好劝他回家养病,多买些东西吃,免得再花冤枉钱。
从医院回家后,三伯父仍不知道自己病的严重,仍然不时到家中串门,大伙也都不告诉他。直至到了前一个月,渐渐地双脚无力,不能行走,乃至卧不起。后来又慢慢地变得连饮食都有困难了,只能靠葡萄糖和补铁服液,来维持他那越来越孱弱的躯,这样持续了一个月零两天,终于在2005年10月20十三点多,三伯父与世长辞了!
堂兄堂嫂算是很有孝心,二十四个小时轮流守在他边,嘘寒问暖,洗衣喂食,端茶送,侍候大小便,极其不容易。每一次大家去看三伯父时,看到他渐憔悴的样子,都不自地心伤,想起他体健康时,喜欢开玩笑,生龙活虎的样子,好像历历在目,而今谁能想到会变这个样子!更让受不了的是在十八晚,我去看他时,坐在他边,看到他越来越瘦的脸儿,泛着痛苦的表,微微睁开的双眼,黯然失。听到他喉咙哽咽着咬字不清晰的声音,想要跟我说话,说他还认识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想起前一阶段他还在家里来坐坐,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景,眼泪就直在眼眶中打滚,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先一咕噜安慰的话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知道我必须强忍住不哭,要是我哭了,哭的三伯父肯定又会哭起来,到时候又像堂来看他时那样,抱痛哭,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父亲随堂嫂到了的时候,三伯父已经去世了。听父亲说他看到三伯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还流下了两颗未落下的眼泪。是啊,他一定还想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看一看自己眷念的亲,可惜不能了,永远要告别了这个世界,永远要跟亲说再见了!怎么能不落泪呢?父亲想起他以前照顾自己,培养自己大学的景,眼泪便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个子虽不高,没有伟岸的材,但却有坚忍不拔的格,从小的独立,更让他在不管遇到什么重大挫折、失败时,从不馁,从不肯轻易落泪,“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流泪了,看来真是伤心到了极点了,有什么比失去亲更让痛苦的事吗?
第二天,天特别,太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一点儿也不像是秋冬季节,可能是们常说的“十月天,小老虎”吧。因为今天是冲到了三伯父的生肖,所以堂兄根据历决定隔天才出殡。今天的内容主要是为三伯父安个灵柩。我和妻子都有向学校请了假,穿好了麻衣,跟大家来到了三落祖厝大厅里,三伯父的遗体就安放在那里。一到大厅里,大家都伤心地大哭起来,特别是三伯父的三个女儿、儿媳和孙子们,哭得肝肠寸断。妻子本来跟三伯父接触并不多,并没有很深的感,可是此时此刻,她也哭得像个泪。事后才听她说,原来她那时也深受感染,想起跟三伯父接触零星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泪如雨下。就这样大家边哭边完了农村的一些丧习俗,什么烧纸钱啦,迎棺木(闽南话又“接板”),讨龙王来为三伯父洗脸、沐浴、更衣,更衣前还得先套衣,由三伯父的大儿子站在大竹篾的椅子,戴着斗笠套衣。套完后吃韭菜和煮的面线,司仪念着批的一系列俗语(总之是一些要三伯父保佑子孙后代出丁,子孙后代发财致富,子孙后代富贵满堂等等的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才封棺。亘古以来,代代相传下来的仪这么繁琐,无非是想最后再一次多挽留亲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
第三天是三伯父出殡的那一天,村里很多都来帮忙、送行,再加请来的大鼓队,西乐队,放着哀乐,很是闹。小弟开车载着哥哥,等从厦门赶回来,赶回来为三伯父送最后一段路。昨天还是“秋老虎”的天,今天却突然变得沉沉的,彤云密布,不时还有凉飕飕的寒风刮起。尤其是在念祭文时,忽然一阵飒飒的秋风袭来,把村委会敬献的,表示哀悼的花圈刮倒了,这是不是三伯父泉下有知,来跟我们依依惜别呢?虽然很早就知道“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我这时更希望有魂魄之说,那么三伯父在天有灵就会感到欣慰:有请来的哭灵声声的哀泣,鼓乐队奏起的挽歌送行;还有这么多的子孙后代悼念他,为他伤心落泪;更有村里的员缅怀他,纪念他为革命所作出的贡献……
灵车远去了,留下地一片一片小黄纸在飞扬,留下了空中凄切的挽歌在萦绕,三伯父,让我们再一次深切地缅怀你吧!祝您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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