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葫芦

生命是什么

文/蚊子夫妇

 冰心说：“假如生命是乏味的，我们有来生。假如生命是有趣的，今生已是满足的了！”但生命是什么？我轻叹了一口气，寻找这个深邃的答案。
    我不想当思想家，那太累，也太费心思，可是这次汶川8.0级大地震，让整个神州大地为之震憾，中华民族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灾难，四川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再加上想起这两年来身边有太多太多的人如流星般，在生命这个璀璨的夜空中，刹那间陨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令我不得不加以思索。那些消失的人中有昔日朝夕相处的好友，有不知姓名的陌生人，有正在茁壮成长的小学生，有正当年轻力壮的汉子，有已近不惑之年的老叟……在这些人中既有并无深交的同乡，又有不久前还把酒言欢的朋友，也有音容笑貌依旧的亲人。看着这些昙花一现的生命，在身边匆匆擦肩而过，怎能不令人痛心，怎能不令人懵懂？咳，生命！
    生命是什么？我仰望过漆黑一团的天空，如果说生命像淌过的流水，像逝去的时间，来去匆匆，那么人生实现又是什么样的价值呢？如果说生命像一段旅程，像一场战斗，那么人生的归途又在哪里，战争的结局又如何？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生命是什么？这个问题多么费人心思！我摇摇头，不想思索，瞑思苦想，只会让一个人的生命消耗得更快！生命慢慢地在痛苦中消耗殆尽！
    我不想当哲学家，那太郁闷，也太恐怖，但我只是想对生命有一个理性的认识，而不想把它停留在感性的基础上而已。我虔诚地问过自己，问过高山，也问过苍穹，生命是不是一片白云，在辽阔的天空中，无处容身，飘飘荡荡？生命是不是三座高峰，物欲的高峰，精神的高峰，权力的高峰，在短暂的人生道路上，让人一生永不停息地攀登？生命是不是一缕微风，在徐徐的晚风中，拂过平静的水面，就了无痕迹？如果说生命是一片白云，那么它将飘向何处？从哪里来，又到何处去？如果说生命是三座高峰，那么登上世界屋脊的人，又看到什么风景？吕不韦、胡雪岩是登上物欲的高峰，孔子、老子是登上精神的高峰，秦始皇、武则天是登上权力的高峰，不知他们享受到的又是什么样的生命？是逍遥如神仙，还是高处不胜寒？如果说生命只是一缕微风，它轻轻地吹皱了河面，悄悄而过，又不留痕迹，是多情还是无情，抑或是看似无情却有情？
    假如说一个生命可以活一百年的话（真正这么长寿的人并不多），一年有三百六五个日子，那么生命也就有三万六千五百个日子，但现在已有一万多个日子从我的身边溜去，悄无声息，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生命剩下多少日子，有一万多个日子吗？我在算着自己生命的日子中消耗着生命？
    我还年轻，我现在要好好努力，等我老了，等我退休了，我就有时间了，我要好好做什么事呢？我问过自己！——我要种花，我要练练毛笔字，我要看看书和电视，我要认真地睡一觉，睡它个两三天，我要去旅游，我要游遍祖国的名胜古迹，我要去周游世界……太多个我要了，数也数不完，但无论几个我要，这些都是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难道现在做不行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行！你现在还年轻，你要奋斗，你要赚钱，要奋斗，要赚钱就得有牺牲，天上是不会自己掉下馅饼的，那些无聊的玩艺是老人家才能享受的！正当年轻力壮的时候，谁会想到明天生命会怎样，只会想到明天我要到哪里去赚钱，明天我要怎样把我的事业搞得更成功，明天我要如何一日三迁？直到某一年某一天才偶尔发现，原来生命已经走了大半，生命已经开始衰变了，我听到最为令人痛惜的一句话：“今天拿命换钱，明天用钱买命！”
    想到这些，我有点暴躁，有点喋喋不休地埋怨，埋怨人类母亲女娲，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汗水创造芸芸众生？你创造出的人类像夸父那样在人生的旅程中累死、渴死，意义何在？我还埋怨万能之主上帝，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精力创造亚当和夏娃？你创造出的人类像恶毒的蛇匍伏一生，痛苦凄凉，意义何在？生命到底是什么？这不得不令我再叹息！
    我希望自己是个作家，那么我就能把自己点点滴滴的生命感受，用文字描绘出来，留给后世一点感性材料；我希望自己是个画家，那么我就能用线条和水彩，勾勒出许许多多人生百态；我希望自己是个建筑家，那么我就能用钢筋和水泥，砌成一个个固若金汤的生命……生命到底是什么？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再闭上眼时，我便在历史的长河中徘徊，历史名人的生命在眼前飞逝，河边垂钓的姜子牙，叱咤风云的韩信，青梅煮酒的曹操，精忠报国的岳飞，收复台湾的施朗……浪花淘尽英雄；我在生长的日记中倘佯，童年的我，上学的我，工作的我……桃花依旧笑春风，往事却如烟云。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回首，栏栅处，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生命的意义是否能和陶渊明般的恬静安宁，是否能和弥罗佛般的开口常笑？
    月亮悄悄爬上柳梢头，我的遐想不如皎洁的月亮升腾得快，刚刚黑黝黝的天空，已明亮了大半，只是仍幽远地叹息。月光如流水一般，穿过轻淡的云层，从窗口投进一缕纯净，照在坐在窗前的我，纯净着我的灵魂，我的心灵。——我还在窗前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想着。生命是什么？
    我黯然的心，在逐渐地明朗，时间在过去的岁月中寻找着生命的答案——
    一间四面墙壁洁白的产房，一位中年的白衣天使，妻在产床上痛苦的呻吟，额头渗出的晶莹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滴在覆盖在她柔弱纤细手指的丈夫的手背上，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水，湿润润的感觉，让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哭声，我抬起头，才知道这是女儿来到世上的声音。
    一座繁华的大都市，一位衣裳破烂的乞丐，盘腿坐在古朴凝重的大街上，吹着横笛，笛声悠扬，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可无人驻立片刻。突然两个衣裳时髦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不屑地扔下十块钱，趾高气扬地走了。我循着笛声，看到乞丐无动于衷的表情，凌厉的眼神中充满着尊严。
    一条苍凉的古道上，一位活泼秀丽、衣衫褴褛的小孩，他拉着身边的妇女，叫了声妈，眼里充满着爱，看着他的明亮眼神，我想起徐志摩的诗句：“上帝，他眼里有你！”
    哦，这就是生命，一个充满尊严，充满爱意的生命，只有这样的生命，才是永恒的。永恒的生命是精神，不是肉体，于是我想说：“假如生命是短暂的，我们要珍惜生命；假如生命是有趣的，我们更要珍惜生命！”
    看来思来想去，颠来覆去，生命究竟还是感性的东西，我重重地长叹一口气，生命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