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篇——酸凉菜

个人日记

       想起那酸凉菜,总有一兜或温馨或苦涩的记忆在心头。
    小时候的乡下,人们一年到头总有忙不完的活计。这不,刚收完萝卜,又该忙着黄菜了。黄菜,是作为一种重要的农活隆重上场的。
    所谓黄菜就是把萝卜缨放到大锅里榨,刚开始堆得像小山似的萝卜缨冒出锅沿老高,慢慢地因熟而萎缩,然后翻过来一会就好。一般每家都要榨上好几大锅。记得小时候每当家里榨菜,我们小孩子家就要挨饿。因为家里唯一用来做饭的大锅被占用了。记忆中,也有直接吃不上饭就上学走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等榨好菜匆匆弄点面糊喝。记得有次饿得实在不行,就去啃掉在锅里的已经被煮熟的一只小萝卜,那冒着萝卜的别致味道的淡萝卜,竟也被我和妹妹吃得津津有味。
   萝卜缨被榨成半生不熟后,放在篮子里,或用扁担挑或用独轮车推到井台边,摆上大缸或大锅大盆,用清水淘上多遍,直至清洁为止。把清洗干净的熟萝卜缨放到案板上切丝同时掺上萝卜丝,一层萝卜一层菜。切好后覆盖上塑料薄膜,薄膜上用高粱杆绷紧,上面盖上平整的石块或光滑的鹅卵石。黄菜,这道工序才算彻底结束。
   那时候,也有人采摘红薯叶或杨树叶做酸凉菜,但其味道似乎不如萝卜缨和萝卜做成的酸凉菜味道之纯真和醇香。
   由于那时候吃的短缺,玉米稀饭作为重要的饭食占据了早晚两餐。稀稀拉拉的玉米粥里有红薯,胡萝卜之类,而酸凉菜作为粥中的菜品更是必不可少的。咸咸的、涩涩的玉米粥一旦加上酸凉菜,立刻有一种爽滑的感觉,教人食欲大开。
    每到春天,没有一丁点蔬菜的时候,酸凉菜又作为炒菜扮演了它重要的角色。
    酸凉菜小米饭:事先把小米蒸好,放在炒好的酸凉菜里,几番搅动,一顿喷香的酸凉菜小米饭出锅了,小米的醇香、酸凉菜的绵酸,那种搅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着就流口水。
    酸凉菜红薯面条:红薯面条和酸凉菜上再撒上芝麻盐,吃起来,香、甜、酸几种味道搅在一起,那个味美,真的无法形容。
    三四十年前,我们当地得食道癌的人数是全国之最,曾引起过最高机关的重视,后经过调研分析被认为其罪魁祸首就是这家家户户离不了的酸凉菜。据说当时也曾通过无线电大力宣传过,但人们还是照吃不误。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渐渐淡化了对酸凉菜的依赖。黄菜已经不再作为农活的重头戏隆重出场,依稀会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稍微弄一点,年轻人已经把它作为健康杀手非常排斥了。
   偶尔想起那曾经的酸凉菜的日子,总会有无限怀恋在心头。
   那次,忽然心血来潮,特想和孩子们一起忆苦思甜一下。到超市买来酸凉菜,做了酸凉菜小米炒饭,但超市买来的酸凉菜几乎闻不到什么酸味,而是甜甜的辣辣的,吃起来简直难以下咽。本来打算让孩子们吃着我小时候的酸凉菜小米饭,听着那些挨饿的故事,好好教育她们一下,也体会一下妈妈苦涩的童年,然而,这样的酸凉菜已经跟正宗的我小时候的曾帮人们度过饥荒的酸凉菜相去甚远了。哎!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吃上小时候的酸凉菜特色的小米饭、红薯面条和玉米粥了。



 友们好!我们当地人地方口音特重,对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叫法,其实那个过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乱说是“黄菜”“榨菜” ,如果你们谁知道怎么说请告诉我哈,先在这里谢谢了  

文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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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一段时间没来,飞扬把屋子收拾的这个漂亮。信纸高雅,字迹清新,色彩绚丽。还没来得及读文子就迫不及待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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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真没吃过,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呐!我感觉那菜的本身不一定有啥问题,有可能是时间没掌握好吧。无论什么咸菜最佳有效期好像都不该超过三个月的。而你们老家都做那么多肯定不是三个月能消化得了的吧?我不知道你那的所谓黄菜是不是和东北的酸白菜孪生啊?就像你的一对宝贝一样?[em]e120[/em]最后说很喜欢飞扬讲的每一段故事。不仅散发着一股烟火的味道还充满了地域文化气息。赞!!!

我来也

看见飞扬写的酸凉菜我就想到老妈做的酸酱,口水一阵一阵在嘴里翻滚,可惜现在酱都吃光了,馋也没用,哈哈!

船长

[em]e183[/em]很有味道的酸凉菜,曾经是帮助人们度过饥荒的救命菜,可惜有致癌的嫌疑,也离我们远了,要淡忘了。很好的一故事,启发人,感染人,教育人,很像过去中学的一篇课文;‘榆钱饭,’看了让人想起好多过去的事。

北方有佳人

你们那里的酸凉菜是这样的啊!我们那里吃酸菜,就是每到冬天家家户户腌上一大缸,酸酸的,很好吃,东北有名的酸菜,相传是努尔哈赤时代发明的!吃了几百年了!

王明忠

六年前在郊区买了房子,房前屋后长了一种野菜,本地叫蚂蚱菜,记得小时候娘把蚂蚱菜用开水焯一下,什么作料也不放,用盐一拌端到饭桌上当菜吃,大家吃的津津有味,此时看见这些蚂蚱菜便想起来那时的滋味,于是拣嫩嫩的蚂蚱菜薅了些,效仿娘那时焯一下,然后放了盐、味精、醋等等作料,结果怎么也吃不出当初的味道来了啊。[em]e128[/em]

三人行

我们这弄萝卜缨的酸菜不是这样的,而是把新鲜的萝卜缨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用水洗干净,放在酸菜缸中,用大石头压在上面,让萝卜缨发酵,要炒的时候,拿几棵,洗干净,切巴切巴,炒一盘,美味无常。

夏雨秋叶

你年龄很小,那时还这样苦,农村的生活就是比城里苦啊。 我们在六、七十年初期代苦一点,那是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买什么都要凭票,以后就好起来了。

雪娃娃

[em]e178[/em]飞扬姐姐好,喜欢你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文字。

漫天霓虹

我们这里不腌萝卜缨,有次婆婆腌了点,烩酸菜吃比酸白菜好吃多了。直接当咸菜吃,没试过。

笑笑

现在的东西,很多都没有了以前的味道了。

隐山

你说的应该是用萝卜和萝卜缨子腌制的酸菜,现在的孩子们都不爱吃。我们东北人都爱吃用白菜腌制酸菜,我儿子常说干嘛把白菜弄酸弄臭了再吃。

闲云落雪

飞扬说的这种吃法我还真没见识过,我们这里也吃萝卜缨,不过是和玉米面伴着吃的。飞扬的文字读来很亲切、感人,回忆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