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

  一部小说影响一代人的时代已成为过去，人类步入人人编辑出版的网络阅读时代。写作并非成为作家的专利，文字已成为平凡的劳动者能量输出的脉冲。谁在读你的文字？亦或你在读谁的文字，检测着你文字蕴藏内能的厚度。谨以此篇写给真正读我文字的人，旁者可阅读跳过，或谢绝阅读。

——题记

一

四十年前，一个风靡海内外的文学大师，用半生的经历写了一部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其实，他只写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毛主席。

“姚雪垠”——打开百度输入关键词，可搜索到这样的条幅——

1910年10月10日出生于河南省邓州市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原名：姚雪痕。取自苏东坡的一首诗句：“人生到处知何以？应以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雪痕”二字就是取人生如飞鸿踏雪偶留痕迹之义。

我接着向下鼠标拉动。

1957年被错划成极右分子，在逆境中开始创作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在新文学运动兴起后，在惆惘之中他看到了光明的前途，于是便把痕的“疒”去掉，换上提土旁，以表示其不再悲观，而要发愤图强了。

姚雪垠，一个时代个性作家的典范，我在中篇文字《草根阶层》的第二章有过点笔。我把他和鲁迅浩然路遥等风格作家比较，我企图从他们的文字和人生中悟出做人的诀道。

一场旷日持久的文化大革命，多少秉直锋芒的作家因文字受连（巴金蹬牛棚七年，老舍被逼投河自尽），而他却因这篇作品的创作幸免于难。不难看出，这个聪明智慧的“文字匠”，是借他“写作”的“行当”把握文字候度的使然。

二

狂人，实名黄志恒。百度中搜索不到的小人物，只得自我简介——

1962年9月15日出生于桐城市金神镇一个贫农家庭。“金神有我，我有精神。”在那篇沉睡的日志《精神，价值与物质》中有过诠释。黄志恒，母亲生前为他的取名，寄望他“人贵有志，志行贵恒。”岂知他有负厚望，思钝事业平平，四十年不行官运。

在家庭极度困窘下还偏要读书，靠一张政治试卷的平均得分内助才考入师范（那那头“政治”一项得分与数理化齐平，完全靠老师压题）。情商低，被人误套情网处处陷入。

幸哉，被现在的夫人收容开导才晓之以理。但政治上仍不成熟，被组织拒之门外。

小聪明，利用名气低微超生触碰国策，被同僚嫉妒行之绑票，后经公安干警配合破译化夷。

不擅技术造假，年度考核常处中档也偶而掉位。

没才能又不服输，不会论文又不愿向别人剽窃请教，职称滞后。

在被小人劫持牌场遭生灵涂炭时才偶然惊醒，今闭门造字打造空间欲“脱胎换骨”。

三

从此，在我出门的腰间常带有一支笔捕获灵感，我称之为写作。往往一粒珠玑的析词落纸尤为兴奋。我《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小文中有记载。我竟把自己与作家张贤亮文革囚禁戈壁滩写《牧马人》等同。

一段时间的文字上传，我也网开一面招来一批趣味相投朋友的点评。朋友称谓我文章写得棒，可拿到报上发表。我笑然作揖。

我的文章算甚？不过是自己荆坷人生的文字实录，再搀和点个人心境。我的文章多数还是在触网前写成的，放在抽屉今搬出晾晒。

一次猝不及防的校园风波给我震惊，一篇用力亨深的纪实文字扭转我文笔方向，我撰笔的思泉像推开的闸门一发而不可收。我第一次感受到文字也能在心里疼痛时把精神提速，我欲踩出一套自己的文笔墨路。《作品的力量》《作品的位置》《文字的风格》这狂人哲论土俗版“老三篇”最先出笼。

我再乘胜追笔，补写了两篇奠基《作品的根基》《文字的职能》，算给今后的“文字大厦”定格编框。到《写作是一项武装》，基本在自己僵硬肌体内注入“杜冷丁”维系当时的写作状态。也许让现在的朋友见笑，我可以拟出这篇文字的开头以飨。“真正的文人是不怕死的，真正的诗人是不惜命的。这会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四

写作，使我与周边祛泥脱俗。

写作，使我的认识上升一个台阶。

写作，也使我躯体处在静电屏蔽界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位校园面目人物走进我的心里。“可惜你至少浪费了十几年笔耕的光阴，不然消失已久的‘桐城派’将再次竖起大旗。”这是对我独具风格文字的肯识。

我阅后欣慰，我感觉对方的承奉，我哪有那样的文学底蕴。

“是奉承还是激励！我不想再吃先人的‘文字欲’大棒。”我也执著的回帖。

他是我周边唯一与我互动的网友，我的上司。我感觉这是我文字的给力，撞击官僚的桌面反弹的效果。文字像一枚开山的钻头劈出一道通往官“堂”的走廊。我又似一个置身塌方井底的矿工，看到地面射进一缕亮光而欢呼雀跃。

朋友，一个不愿屈躬内心强大的草根男人胸中愤懑的泄漏是无度的。我接着用笔——

我应该感谢那些官

是他的失责

促我一介工薪的觉醒

我应该珍藏那种习惯

是它的坑害

让我懂得时间的宝贵

我应该感激那个人

是他用刺语

把我拧到撰笔的道旁

我也要痛骂这个时代

是它用金钱

把我洁白的桌面拉黑

……

付出真心

才能得到真心

却也可能伤得彻底

保留距离

就能保护自己

但也注定永远寂寞

一篇《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桌面》的自由诗，开启我“狂人诗歌”的先河，也劈开我与滥官小人文字对博的“战场”——

帖曰：“心有旁骛，言词偏颇，反思才可究根。”

回条：“言之有理，心从不服，文字方可佐证。”

五

身边的官影已在我窗前望而却步。

身边的小人也在我心间销声匿迹。

我完全进入一个纯洁真空的文字世界。

一些朋友视我如同与雷贯耳的作家，也有寻根问我在哪所高校任教而不等。我听后哑然。我哪有那么亨的仕途。其实，我的几篇小字是当下官场小人而不屑的裹脚臭文。是的，“我的文字是写给历史的，空间踏步者是我的上帝；我的文字是拿来止痛的，我的粉丝还是自己。”我编辑微薄。

于是，我进一步缩减我文字网面感“毒”的范畴。“没趟过四十岁的人，不要读我的文字；没生过一次病或没陪伴过亲人生病的人，不要读我的文字；家乡人不要读我的文字。”我时时对自己警醒：“我的文字是为生活难民服务的，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

我的文字没有名称

是随风飘曳的种子

哪儿适宜

哪儿生长

我的文字没有单价

似牌楼开盘的底子

你输多少

我得多少（《文字里成长》）

我像从一场地震的废墟中掏出一篓栗碳，又像被困井下的矿工在洞底拣到一瓶矿泉水。我的文字伴我度过一段寂寞的岁月。

六

两篇用文字串成拯救生命的接力棒撞开一道网面的豁口（写给“水晶冰蓝”），十章两万字的《读书，走路》让我接上网间文字互动的高铁。四年网行，进进出出，形成自己定格的朋友圈（还在扩大），183篇原创文字的网传，也贴上一张校园草根文字的宣传画。我似乎在证明一道定律：一个官运不通，情商低湎的人，他的智商处中衡状态。

是呀！在一个小人充斥的校园“知识分子”阶层，你没有大山，你就不可发迹；你没带头衔，你就不被周边小人认知。滥官和小人是农村基础教育队伍走向堕落的祸口。

于是，我想到我的文字。我的文字是什么？我的文字是网络时代空间文字的副产物，是“不读书，少看报”的农村教育园地里滋生的拗苗。在质量滑坡道德沦陷教师层出不断的当下，我的文字是登不上主页的《生活副版》。谁在读你的文字？一个孤傲不愿屈卑的“教书匠”，谁人也不愿走入你的内心。我在静谧的心里展开搜索——

小人不读你的文字。你的文字针刺，与小人阅读的胃口忌型。

低俗不读你的文字。你的文字不被精点包装，读你的文字没有置棋室牌场里浸泡的舒畅。

一个人在读你的文字——你的网友兼上司。也只有在这黑白相间的文字棋盘上，你把他拉到对面端坐，与他对峙打成平局。

是的，谁在读你的文字？这看你文字的起源内在和促成你文字流传的界面。你的文字是“唇膏”“弹药”还是“速效救心丸”。即使具备这些，你的文字还必须涂上一层“唾粘液”，让真正读你文字的人尽管读不出精髓也放手不下。

七

谁在读你的文字？亦或你在读谁的文字？

在这广袤的空间阅读面，你只会拣适合你阅读的文字阅读，才会在你认知的平面产生共振激起共鸣。

我豁然开钝：看谁在阅读你的文字，可检测你文字蕴藏能量的辐射面。

你的朋友会读你的文字。他事途繁多，但他至少会拣一篇去精点阅读，把你的文字当作析碳烘身取暖。

你的对手和敌人会读你的文字，他们会从你的文字中取出样品研制征服你的抗体对你精神控制。

你的顶头上司要读你的文字。否则，你的文字不附正能量，或者你遇上的是一届惛官，或者你的文字内能已经把他杀伤让他目不忍赌。

其实，结论一目了然：一个草根阶层的文字写手，真正在读你文字的人只有一个——你自己。

永远与你高出一筹的人对酌，小人和低俗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