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落尘

 

 

     是的，吉他。
 

　　“是的”两个字是加重的语气，有些伤感，有些空灵，有些不知所以的茫茫然和惆怅。在众多的乐器中，吉他太普通了，可对于一些人，或者说一个人的青春来说，它是唯一，是震撼。
 

　　吉他已经坏了老了，也并不值钱，20世纪90年代，花了100多块钱买的吉他。我高考结束，哭着喊着要去学吉他——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学吉他。
 

　　并不是那时齐秦一把吉他弹出了《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那时最流行的乐器就是身后背着一把吉他。重要的是，那时文工团有一个男子会弹吉他，弹得好极了，有一次我路过文工团，恰巧他在一棵合欢树下弹吉他，声音幽远，仿佛古代的一个隐士在月夜下吹埙。


 

 

 

　　一时迷醉，不可自拔。
 

　　而且，吉他的声音有一种清澈的破碎，很干净很透灵，但是，听起来就想独自落泪。
 

　　于是报了名，每天骑自行车去弹吉他。
 

　　时隔多年，仍然记得学吉他的每个黄昏——穿越了小城的主要街道，一条黄裙子，一把有些扎眼的吉他。
 

　　那些恍惚的刹那，那些青春里必然要经历的烈艳，就这样荡漾漾地晕开了。吉他是道具，弹的无非是些最简单的曲子，西班牙的《雨滴》……学费交的不菲，其实学得相当潦草。学吉他是个幌子，我痴迷于和吉他老师坐在合欢树下看太阳渐渐落下去，满院子大丽花开得腐朽而堕落——其实彼时是讷言的女子，只穿了一双白球鞋，为了让球鞋更白，每天打些白鞋粉，几天就要刷一次……


 

 

 
 

　　——有的时候，时间在回忆面前是可以弯曲的。2011年的秋天，我听到了天津文艺广播99兆赫欧阳主持的夜间节目。
 

　　这个夜晚是属于吉他的。
 

　　他放了很多吉他曲，再加上他磁性而伤感的声音，时空仿佛可以倒退20年，仿佛可以在腐朽至极的时空里找到一朵小小的兰花。它微弱地盛开着，但是，如果看得到，一定会泪流满面。
 

　　当他放《雨滴》时，有个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听着听着，一滴滴小虫子跑到脸上来。

    亲爱的吉他，如果有一件东西穿越我的青春，那一定是你。忧伤的吉他，如果选择再次与你相遇，我还会选择18岁，穿越保守的小城，以最烈焰的方式出现，以最快的速度，骑着单车穿过那些永远不再来的最好的时光！ 


 

 

音乐：青春（沈庆）图文：网络 编辑：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