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发妻张幼仪
个人日记
古往今来,婚姻状况差得过张幼仪的女子恐怕也没几个。
梁实秋曾描写徐志摩:“他饮酒,酒量不洪适可而止;他豁拳,出手敏捷
而不咄咄逼人;他偶尔打麻将,出牌不假思索,挥洒自如,谈笑自若;
他喜欢戏谑,从不出口伤人;
他饮宴应酬,从不冷落任谁一个。”
但是,随和潇洒的诗人对待自己不爱的妻子,冷酷残酷极了。
婚后四年,他们相处的时间大概只有四个月,都是在他的假期。
空旷的院子,他伸长了腿坐在椅子上读书,时而自言自语,时儿颔首微笑,
她在他旁边默默地缝补东西,心里期待和他说上一句话。可是,他宁愿招呼
仆人,也不对她说半个字,那时的她年轻、胆怯,于是,更加沉默地咽下绝望。
她到法国马赛看他,他穿着黑大衣,围着白色的围巾,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穿西装的样子,还是一眼就从人堆里认出了他。因为,“他是所有接船的人
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的表情的人”,她的心凉了一大截。
在国外,他总是对她说“你懂什么,你能说什么”,飞往伦敦的飞机上,
她因晕眩而呕吐,他嫌弃不已:“你真是个乡下土包子”;他冷酷地要
求离婚,完全不顾她已经怀孕,
她说:“有人因为打胎死掉。”
他答:还有人因为火车肇事死掉,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她在德国生下二儿子彼得,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他却追到柏林要求离婚,还写
下了那句著名的“无爱之婚姻忍无可忍,自由之偿还自由。”
当她提出想征得父母意见再离婚时,他急了,他一迭声地说;"不行,不行,你晓得,
我没时间等了,你一定要现在签字,林徽因要回国了,我非现在离婚不可!”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丈夫真正爱的人是谁。
最终,她成全了他。
看着他避之不及地逃离,你会以为她是多么不堪的女子,可是,恰恰相反,
他才是真正高攀的那个。
她家世显赫,兄弟姐妹十二人。二哥张嘉森在日本留学时与梁启超结成挚友,
回国后担任《时事新报》总编,还是段祺瑞内阁议员。四哥张公权二十八岁
即出任中国银行上海分行副经理,是上海金融界的实力派。
为了让她嫁得风光体面,在夫家获得足够的地位与重视,她的娘家人用心良苦,
特地派人到欧洲采办嫁妆,陪嫁丰厚得令人咋舌,光是家具就多到连一节火车
车厢都塞不下,是她神通广大的六哥安排驳船从上海送到海宁家中。
只是,不爱一个人是一回事,肆意伤害一个人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个她称之为的丈夫的人,对别人是谦谦君子,唯独对她,那种冷酷到骨子里
面的残忍不禁让人心碎,更是让她对自身价值产生怀疑与全盘否定:自己果真
如此不堪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吗?自己没有别的出路吗?
这个被丈夫讥讽为“小脚与西服”的女子,一边带着幼子在异国生活,一边进入
德国裴斯塔洛齐教育学院读书,虽然经历了幼子夭折之痛,但离婚三年之后,
却意外地得到了前夫的称赞:“一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
得到那个曾经无比嫌弃自己的男人的真心赞扬,是多么艰难的事,华丽的离婚分
割线之后,她的人生开始有了鲜花与掌声。
她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借助四哥张公权的人脉关系,使
女子商业银行走出困境。
每天上午九点,她已经开始在办公室忙碌,下午五点,家庭教师又上门为她补习。
她特意把办公桌安排在最里面,方便对周遭的一切明察秋毫,
甚至,她总是最迟离开办公室,
因为生命如此繁忙与丰富。
离婚后的她简直像一部励志大剧。
人生为她关上了婚姻大门,却打开了事业的窗口,她在金融业屡创佳绩,
股票市场出手不凡,甚至,她创建的云裳时装公司还成为上海最高端、
生意最兴隆的时尚汇集地。
1953年,独自尽完上孝父母,下抚儿子阿欢的职责之后,一位名叫苏纪之的
香港医生向她求婚,她征求儿子意见,
阿欢回信:“母职已尽,母心宜慰。”
匪夷所思的是,离婚之后,她与前夫的关系反而得到了改善,他们终于在
另一种关系中找到了平衡和默契。
因为阿欢和徐家二老,两人经常见面通信,像朋友一样交往,她十五岁
嫁给他,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孝敬高堂,他对她虽然没有爱情,
却在她漂亮转身之后有了尊敬。
1931年11月18日,他们见面时,得知第二天他要搭乘中国航空公司的
邮政飞机返回北平,她心中不安,
劝他不要坐这种免费飞机,他大笑着说:不会有事的。
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天,因为和陆小曼吵架,他被他的
爱妻用烟枪砸掉了金丝眼镜,当然,她更不会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11月19日中午,大雾弥漫,徐志摩乘搭的飞机在济南党家庄附近
触山爆炸,机上连他一共三个人,无人生还。
噩耗传来,陆小曼哭死过去,拒绝承认现实,还把报噩耗的人挡在门外。
无奈中,送信的人只好去找她这个前妻。她以一贯的冷静对事情做了
妥帖的安排:让八弟陪十三岁的阿欢去济南认领尸体。公祭仪式上,
陆小曼想把徐志摩的衣服和棺材都换成西式的,被她拒绝。
他是一首风花雪夜的诗,而她,则是一个踏踏实实的人。
1988年,张幼仪在美国逝世。她长眠在纽约绿草如茵的“芳诺依福”
(ERNOEIFF)墓园,墓碑上刻着:苏张幼仪。梁实秋在《谈徐志摩》
一文中评价她:“她沉默地、坚强地过她的岁月,她尽了她的责任,
对丈夫的责任,对夫家的责任,对儿子的责任---
凡是尽了责任的人,都值得尊重。”
【图文 网络 整理编辑 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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