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雄老家探访:卸任一年后修祖宅宴请老同学
个人日记
开篇语
张则村位于陕西省咸阳市礼泉县新时乡。
这个村子至今没有公交车直达，距离最近的村通公交也要走上两三里路。村民出行多半需要摩托车或三轮电动车。村里人家大多种植苹果，几乎家家有果园。
就是这样一个小村子，在礼泉或者咸阳提及，几乎无人不晓。“那是郭伯雄的老家嘛，以前的军委副主席。”2014年11月，多位受访者这样向《新闻极客》介绍张则村。
善与人交往16岁招工离村
郭家是土生土长的张则村人。
1913年，郭孝西出生在张则村，成年后经营一个粮油店，村里人都会上这来买油。
多位该村的老人告诉新浪网，郭孝西为人本分老实，虽然守着粮油店，但郭家的生活不算富裕，也不算最差，“毕竟，他们家有七个小孩。”
七个孩子中，老大就是1942年7月出生的郭伯雄。
村里老人回忆说，孩童时期的郭伯雄，并不算出众，一帮孩子出去玩，他也不是领头的那个。在课业上，郭伯雄也没有展现出特别的天赋，“大家都是一起上上课，没什么太特别的。”
不过，在同村的陈深裕(化名)看来，学习不出挑的郭伯雄很“善于与人打交道”，即便对方比他大十多岁甚至二十岁，“他也可以跟人家喝茶聊天，说道很久。”
1958年8月，刚年满16岁的郭伯雄，初中毕业后参加当地工厂招工，被分配到位于陕西兴平市一家编号为四零八的兵工厂当工人，从此走出张则村。
在村里的老人看来，这也是郭家人有本事，“不然怎么不招别人去。”
2000年回村为母大办丧事
郭伯雄自从去了四零八工厂之后，与村里人的来往也就日渐稀少，“很少见他回来”。
1973年，父亲郭孝西去世，村民也没见郭伯雄回来，“只见着他媳妇带着孩子来”。2000年，郭伯雄的母亲去世，“这次他带着全家老小回村，帮他母亲办丧事。”
在村里人的记忆中，这场丧事的排场很大，“来了很多的车，都排起了长队，送花圈花篮的，村里从没来过那么多人。”
此时，郭伯雄已官至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
2003年，郭家兄妹在村里的公墓地里为故去的父母又立了一座墓碑。
该墓碑下方传说是龙王九子之一的赑屓，上面立有高约数米的墓碑，铭刻着郭伯雄父母的生卒年月，以及郭家兄妹和后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郭伯雄已经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这块墓碑紧挨着村民郭大姐的果园。郭大姐说，她跟郭伯雄说过几次话，“人挺好的，他们家的人，都还很客气的。”
前年修好新宅后几乎从未开门
2014年12月底，刚走到张则村村口，就能看见不少石头、砖头、三轮车，村里好些家庭都在盖房子。村民也大多住在新盖的房里。
郭家在村里的老粮油店因多年无人居住，早已荒废。
2013年，郭家兄弟在村子西头重新买了地，盖了新宅子。这户新房长约30多米，灰色砖墙，红色屋顶，门口还立着两只石狮子。
郭家宅子的后面，种着一排矮树，最外侧有一个半高的塚。
村民说，郭家之所以选择这块地修房子，因为“郭伯雄的父亲就是埋在这个塚里。”而郭家的宅子从2013年底修好后，红色的大门“几乎没见过打开”，一直处于无人居住的状态。
村民回忆说，自从郭伯雄在军队担任要职之后，他的兄妹陆陆续续搬离张则村，只有四弟郭伯权在新时乡信用分社做会计，和村里一直还有联系。
郭伯权比郭伯雄小19岁，当过礼泉县副县长、渭南市市委常委、副市长。2013年2月任陕西省民政厅厅长。
提起郭伯权，村里的老人说，村里人有个红白喜事要是请他，“他也是会回来参加的，见到熟人，也会乐呵呵打招呼的。”
卸任一年后回村扫墓宴请同学
在村民印象中，这些年清明节，郭伯雄经常回来扫墓，最近一次是2013年10月2号到4号。此时，距他卸任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已近一年。
这一次，郭伯雄除了祭拜父母，还在礼泉县城宴请了当年一起读书的同学和在四零八工厂工作过的战友。
村民王自玉(化名)就是被宴请的同学之一。他回忆说，当时郭伯雄的弟弟开车把他们带到了礼泉县城的餐馆，大概十来人一起吃饭，“郭伯雄也是说说笑笑，聊点家常闲话，看上去身体、气色都还不错。”
2014年的清明节，张则村村民没有再见到郭伯雄回乡扫墓，只有他的弟弟妹妹在父母坟前祭拜。
而此时，有关郭伯雄被调查的传闻已经开始在坊间流传开。
离开礼泉县时，一名出租车司机聊起郭伯雄时说了句，“他是不是也快出事了啊，徐才厚不就倒了嘛，估计他也干净不了吧。”
（新浪新闻极客 梁超 陕西礼泉报道)
今年年初，“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就到郭伯雄老家陕西礼泉县新时乡张则村探访。当时发现，郭家的老宅大门紧锁，村里人说郭家人都在外地，这几年都是上祖坟上祭拜后就走，没有在家停留。
“郭家几个兄弟小时候穷着呢，跟我们一样，穿着烂鞋出去割草。”今年年初，同村村民回忆郭伯雄兄弟五人在村里的经历时说，郭家因为孩子多，生活水平属于比较差的家庭。后来自从郭伯雄当上领导之后，才把几个弟弟都拉扯起来。
郭伯雄幼年几个弟兄伙穿一条裤子
郭伯雄的老家礼泉县新时乡就位于西安北部的“北原”上。
所谓的“北原”就是平地突然升高一二百米，从兴平县城北部顺着一个大坡上去，坡上就是一马平川的“北原”，当地人称“北原”或“北莽”。
从北原上去再向北走近10公里，就是礼泉县新时乡张则村。这里是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的老家，他自小在这里长大，17岁那年从原上下来，招工到兴平县境内的陕西柴油机械厂。
今年73岁的郭伯雄还有4个弟弟，2个妹妹。郭家由于子女众多，曾在村里属于最穷的人家之一。
有年长的村民向“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回忆，郭伯雄家的孩子每人能穿一条裤子，一双鞋，都算是奢望。
有幸从工人应征入伍当兵
一名50多岁的陈姓村民说，郭伯雄的父亲郭孝西去世的早，郭母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子女很辛苦，他家也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5个兄弟都没有上成学，基本都是大的看护小的，一个一个拉扯长大。
村里人还记得，郭家最小的5弟郭伯营年轻时经常提着竹篓割草，话也不多，人很老实。后来也被招去当兵。
郭伯雄有两个妹妹，大妹妹嫁到南边的村子，育有一儿一女。后因与夫家生气，她将子女先推入井内，自己也跳井自杀。谈及此事，村里人说，郭家当时忍气吞声，最后不了了之。
郭伯雄还有一名小妹也嫁到邻村，至今仍是农民。
村民们说，郭伯雄的爷爷去世的早，郭伯雄的父亲为独子，并也在早年去世。因此他们在村里算是比较弱势的家庭。后来郭伯雄能一步一步出人头地，很不容易。
作为家里的长子，郭伯雄未继续完成学业就外出工作。
1958年，陕西柴油机械厂（408厂）在张则村南边，北塬下面的兴平市修建，工厂在周边招数千名工人。16岁的郭伯雄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据村里的老人们说，当年的村支书看郭家孩子多，吃不饱饭，为了照顾他们，就推荐了郭伯雄去408厂做学徒工。
与郭伯雄同批入厂的工人有800多名，如今绝大多数都在厂里退休。他们最开始都在厂里做钳工、车工、钻工等一线工作。郭伯雄曾在三车间做车工，2年后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
当年正值“60年”困难时期，当了工人的郭伯雄一个月工资也不超过20元钱，每月20多斤粮票不到月底就吃完。
当时的408厂的工人都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他们常拿着凭粮票领到的白面到附近村里换红薯、玉米吃。也有男工人向女工借粮票的情况，郭伯雄也不例外。
一位当年与郭伯雄同车间的工人说，一到星期天，郭伯雄还要走路回原上的家里，照顾弟弟妹妹。
1961年，国家经济困难，工厂效益也不好，408厂开始裁减工人。很多从农村招进去的工人被裁撤回家。不过，还有一部分工人可以从厂里征兵入伍，郭伯雄有幸又被选中，从厂里入伍。
与郭伯雄一同入伍的一位退休工人说，当时厂里有入伍指标，能从厂里当兵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当兵起码能吃饱饭。
1961年，19岁的郭伯雄与同厂上百名工人入伍当兵，到青海西宁附近驻扎的陆军第19军55师，开始了军旅生涯。
一位与郭伯雄同年当兵的渭南籍退休工人说，他和郭伯雄同时到西宁当兵，他当了6年兵后又复员进了408厂，而郭伯雄后来进了师部，慢慢干了上去。
这位老兵说，他们那时在西宁当兵也很辛苦，常年在青海冰天雪地里拉练，虽然饭能吃饱，但伙食也常常是窝头和玉米。
当上军官后回厂感谢同寝好友
回忆当年郭伯雄在工厂的经历，有同年代的退休工人对“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说，当年大家都很穷，郭伯雄自己吃不饱饭也常向其他女工讨吃不完的粮票。
据他们回忆，当时郭伯雄在厂里人缘并不好。他应征入伍那天，同寝室只有一名工友去送他。上世纪80年代，已做了高级军官的郭伯雄曾到408厂，特别召见当年送他的那位好友。
当时，听闻这位好友家里在修房，郭伯雄让部队用军车拉来一车木料送给这位好友。
但据退休工人们说，后来，408厂曾有人托人到兰州找到郭伯雄，请托办事却都被其拒绝。
不近人情也是家乡人对郭伯雄的评价之一。
张则村的一些村民们说，村里也有人曾经去找郭伯雄办事，都没办成。久而久之，家乡人也不再去找他，并且跟他家逐渐生分起来。
村民们记得郭伯雄已有三四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张则村一名男子说，郭伯雄以往回乡多数都是一辆车，到坟上祭拜完就走，未到村里停留。
郭伯雄的低调也让乡亲们埋怨，他们认为，郭伯雄躲着村里人，就是害怕村里人找他办事。
“他们回来不给我打招呼，我也不凑上前。”1月16日，张则村一位男子“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说，他们家的耕地与郭伯雄母亲的坟地相邻。有一年郭家兄弟几个回来上坟，坐在坟地旁说话，叫他去，他才上前搭话。
郭伯雄的4个弟弟当中，4弟郭伯权职务最高，他在村里当过村支书，后来任礼泉县副县长、彬县县长、渭南市副市长，如今已是陕西省民政厅厅长。村里人对他的评价并不高。当年因为哥哥的关系当上村支书，后来又一路升迁，但他对村里人“脸色很不好看”。
有村民记得，有一年郭伯雄和几个兄弟回来扫墓，乡里干部们听说后赶紧给县里汇报，并在半路上拦住他们车，希望能见郭伯雄一面。当时，郭伯权下车朝他们发了火。
1月15日，咸阳市一位退休干部回忆，2002年，已升任军委副主席的郭伯雄在西安告诫兰州军区和陕西省的干部，他家的亲属若请托他们办事不要给办，就像他弟弟郭伯权，才能也只够当个县长。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注意到，郭伯雄召集陕西干部之后不久，郭伯权从礼泉县副县长升到彬县县长。
因父亲坟地风水好未与母亲合葬
郭伯雄的二弟郭伯礼走得道路与大哥类似。他也是在工厂里应征入伍，目前已在兰州军区退休；三弟郭伯荣曾是礼泉一水泥厂工人，现在咸阳市烟草局工作；五弟郭伯营后来也入伍，目前为陕西省军分区干部。
如今，打听郭家的老宅，村民们指着村西头说，那边最气派的房子就是。
四五年前，郭伯雄派人修缮了老宅和旁边郭家兄弟的两座院子。老宅门前是一溜七八间的门房，朱红色带鎏金门钉的大门常年紧锁。
村民们说，郭家人已多年未在老宅里住过了。
在郭家老宅的后院有一个小花园，四周用四季常青的植物作为“篱笆”围着。
郭伯雄的父亲郭孝西的墓就在后花园里。在紧挨着花园篱笆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土丘，经邻居指点，那里就埋着郭伯雄的父亲。
郭父郭孝西1973年因病去世，享年60岁。他的坟旁边就是村道，两边都是住宅，也没有墓碑。若不是旁人介绍，很难发现。
邻居们说，郭孝西当年就埋在屋后，后面都是荒地。这两年村里扩建，后面才盖满了房子，又修了路。
1月16日，在张则村西北一公里处的公墓里，郭伯雄母亲的墓则很好认，里面最高最大的坟墓就是，坟前立着由赑屃驮着的墓碑。这个碑为郭伯雄父母的合碑。
一位曾给郭伯雄母亲挖墓穴的村民说，2000年郭母去世时，有人建议将二老合葬。郭家认为郭父的坟风水好，不易再动，就将郭母埋进公墓，并给父母立了一座合碑。
文/新京报记者 涂重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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