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时期的回忆录(1——9)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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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自传)  


    
    艰苦的年代,蹉跎的岁月

      

随着祖国西南角的最后一声枪响,全中国得到了解放,我的家乡白庄村也同全国一样,穷苦的农民在毛主席共产党的领导下,斗地主分田地,分了地主的土地,得到了地主的剩余房子,全体村民在一个水平线上,开始创造生活,创造快乐,创造幸福。

我出生在农村一个大家族里,十几口人都拥挤在后院的老宅,老宅里有一间半破土房子,两间破西厢房子,这里到也充满着快乐与幸福,委屈与艰辛,我的童年就出生在这贫穷、普通的百姓人家。

我出生时的家宅,加在前街和后街的中间,南北与左邻右舍一样的长度,宽窄却不相同。

我的爷爷白凤润和老爷爷白凤普是亲哥俩,老哥两的两个家庭分前后院居住。前院是老爷爷的宅院,后院是我们家族和爷爷的一个堂兄的后代同住,后院拥挤的几乎窒息。前宅院和后宅院的宽度一样,前院比后院长十来米,这个院子的正房是3间瓦房,是我爷爷和老爷爷亲哥俩住着,老爷爷老奶奶住东屋,我的奶奶爷爷住西屋里,厢房是堂四叔及孩子们居住院子,前面还有个小垮院落,有厕所和一个草棚子,还有一个大排子门。老爷爷是遗传第三代中医,膝下一儿两女,家里生活富裕。我爷爷是农民,生养四儿两女生活贫困,两家吃穿都不一样,老哥俩两个家庭在外屋同时吃饭,由于饭菜的质量不一样,爷爷很生气,后来爷爷警告弟弟(我老爷爷)说,只要我在外屋吃饭,你必须到里屋炕上去吃饭,避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生产队成立时,土改工作队分配处理地主家庭多余的房屋时,分给我的爷爷家一套地主的四合院,青砖灰瓦,正房5间,东西厢房各3间,门口有个灰色琉璃瓦似得大门楼。爷爷面对胜利果实很高兴,立马就对全家人进行了分配,他指定:西面的正房大娘居住,西厢房三间,老婶和三叔两家各一半,四合院东侧正房奶奶居住,东厢房给老二(爸爸)家的,爷爷说完后,奶奶却很平静,她又犹豫了片刻,便对大家族所有人补充说:

“地主家白云台的四合院房子,铁桶一样很棒,穷人是住不起的,政府分给我们家了,这是个好事情。可地主的这套房子是人家凭本事挣来的呀,我说呀,没本事的穷人享受不了那样好的清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将来会有灾难发生的,我说呀,咱们要凭本事盖房子,不能去住人家云台的房子”。

大娘不信邪,当时在村里任村妇女主任,她抗拒了奶奶的圣旨,领着儿女立刻搬了进去,选了个正房的西屋住下。老婶犹豫了好长时间,大约两年后也没听奶奶那一套,搬了进去,而且住的很好,这一住就到70年代的唐山大地震,村里规划才重新翻盖。大娘老婶占了四合院的西侧一半,而四合院东侧的正房是奶奶的,东厢房是爸爸的,只因为胆小的爸爸听奶奶的话,一直不敢接受这种厚礼,跟随奶奶就一直闷在老宅里,拥挤着苦不堪言。结果地主家四合院的东侧一半,后来转让给了贫农白贺年、白连明父子一家居住。

  

一、 童年母爱是奶奶

奶奶说我1岁时就被抱到奶奶身边,与奶奶、爷爷共同生活,离开了我的亲生父母亲家庭,从而也就失去了母爱父管。

身躯高大的奶奶,却是缠绵小脚,花白的头发向后梳着小攥,一个银簪别插在小攥上,两个金耳环垂挂在耳朵上,奶奶的手臂戴着浅青色翡翠玉镯,手持长杆大烟袋,不时的就吸上一口旱烟,一幅慈眉善目的贵妇人形象。而生活中的奶奶很严厉,牢牢的统治着这个大家族。从自己记事时起,就知道奶奶在大家庭里说一不二。

 奶奶有4个儿子2个女儿,大儿子白永泉中医不辞而别,抛下他的父母、老婆和二女一儿,跑到东北行医看病据说在东北有了人家。我爷爷病重时,派出几路人马出巡未果,奶奶死后一年,大伯竟独自一人狼狈的回到家里,东北的事情只字不谈。大娘恨他背信弃义吵了几天架,趁大伯睡熟,用坛子里的卤水灌他喝,他不喝,就用瓦罐坛子砸在他的头上,索性有惊无险,大队治保主任白贺川,大队书记白凤石等对大娘进行了教育,伤人事情就压下来了。我经常去哪里玩,看着大伯自己给自己打针吃药,瘦瘦的长得很像鲁迅,大伯后来生病无钱医治,病重不到一年,50出头的大伯便去世身亡,爸爸张啰着埋葬了大伯,我记得爸爸和还在县城读书的大来哥买了一个两节的旧躺柜,装了大伯的尸体安葬了。二儿子白永聚,父亲行二,胆小怕事,面似书生,先茬的妈妈在姐姐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留下一个大我9岁的姐姐,姐姐和妈妈水火不融,矛盾重重。妈妈先后生了我兄弟二人和两个妹妹。三儿子白永光,三叔一家6口在京城居住,生活很困难,只知道三叔偶尔回来一次看奶奶。老儿子白永旺我的老叔,在北京建筑公司上班,老婶及一个女儿在家生活,后来又生了一女二男。

我的爷爷个子不高,瘦瘦的,白白的八字小胡子,一亮的皱纹,总是乐呵着,记忆中总是穿着棉袍,有个玉石搭配,一条大围脖子系在腰上,一只左手残废,手臂总是弯曲着,手掌干枯变形像个木乃伊的手。听爷爷说是被东邻居白凤生二爷爷的二儿子白永亮二叔小时候学自行车撞到致残的,爷爷不当家不主事,是个老好人。

我和奶奶、爷爷一起生活,深受奶奶宠爱。弟弟受爷爷喜欢,爷爷惹不起奶奶,经常把好吃的东西偷偷的拿给弟弟享用,奶奶心知肚明给足了爷爷的面子。我在奶奶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缝补洗涮吃喝邋遢都是奶奶,我清楚的记忆里,奶奶的概念就是妈妈,好玩好动的我,每天中午奶奶都要哄我睡觉,特别是夏季,那漫长的中午,奶奶的一只手摇动着大蒲扇为我纳凉,哄我睡觉,就和现在的自己哄我的外孙一样尽心尽力,奶奶告诉我说,中午不许跑出去,外面有拐子,专门逮小孩,拐子用手拍一下脑门,小孩就跟他走,到野地里挖去心肝肺,挖去眼球卖钱,奶奶说的我毛骨悚然,中午再也不敢趁奶奶睡熟后偷偷跑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啦。我乖乖的躺在奶奶身边,要求奶奶讲故事,奶奶说了好多,我越听越兴奋,还是不放过奶奶,后来奶奶困得闭合着眼睛给我讲,奶奶最后说起我后来经常给我外孙说的那段,“狼来了,虎来了”的故事,这是奶奶每次哄我睡觉时经常说的,时间长了,就记住了,这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完全可以申请祖国文化知识遗产的产权。故事是这样的,奶奶摇动几下大蒲扇,轰赶着热气,小声地一句一句的说:“狼来了,虎来了,小猫背着鼓来了,狼抱柴,虎烧火,小猫坐炕上贴勃勃,熟了不给小猫吃,小猫气的肯簸箕,簸箕肻倒了,把小猫吓跑了,跑哪去了?上树了,树哪?被大水冲跑了,水那?让老牛喝了,老牛那?剁饺陷吃了,呸呸......你咋这馋呀!”故事说完了,奶奶睡着了。我却睡不着,还沉浸在故事里,窗户外面嗡嗡作响,我的视线立刻转移到那里,只见外面一只大马蜂犊子,在窗户外面的大木头横框的一个圆洞附近,煽动着翅膀在原地停在空中,只见黑色的身躯,红色的眼睛,却看不见高频率扇动的翅膀,大马蜂犊子忽然降落在洞口,拖着硕大的白色翅膀钻进了洞穴,我纳闷着,大马蜂犊子是怎么在空中停住还不掉下来?我想问奶奶,见奶奶睡的正香,又转向了窗外,我盯着那个洞穴,一会从哪个洞穴里爬出来两只大马蜂犊子,它们飞走了,我却还盯着那个洞穴,我看着,看着,终于睡着了。

老婶不会来事,在奶奶那里不吃香,老婶的第一个女儿叫白金风,这是我的大妹妹,憨厚老实,又不注重穿戴修饰,鼻涕长流,和我们男孩一样,两个袖口擦得都是鼻涕嘎吱,黄黄的很厚,她小我两岁,爱哭,经常叫我和弟弟打逗哭了,因为总被我捅咕哭了经常被奶奶臭骂。老婶和她女儿在奶奶眼里简直就是仆人,奶奶不十分好看老婶,老叔重男轻女,也不把她们当回事,每次从京城回家总是先到奶奶这里报道,送上从京城买来好吃的东西,老婶的女儿却吃不到,因此老婶总是愤愤不平。一次老婶趁奶奶不注意,拿了一块老叔从京城买来的点心给女儿吃,被奶奶发现,奶奶一烟袋锅子打了过去,还把老婶臭骂了一顿,理由很简单,糕点吃可以,但是必需要通过奶奶准许才行。

老婶眼神不好,大娘后来告诉我说,一次大家庭吃饭时,我要尿尿,大娘给了我一只碗,我偷偷在碗里撒了尿,交给大娘,大娘放在了饭桌上,老婶进来吃饭,端起来就喝了,当老婶发现是我的尿时已经一饮而尽,后悔晚矣,大娘哈哈哈的大笑,老婶嘻嘻嘻的笑着说,我侄子童男子的尿,喝了让我健康,有的产妇还花钱买童男子的尿喝那,引得全家一阵嘻嘻嘻嘻,哈哈哈哈的大笑,我听了高兴的一蹦老高。

我同奶奶感情深厚,我清楚记得,还是在大家庭里,有一次老婶、妈妈她们端上来热腾腾的豆面蒸饺,大家高兴的吃了起来,我吃了一口,吐了出来,真的咽不下去这豆面的味道。奶奶见了很不高兴,她质问妈妈她们,为啥没给金钟(我的乳名)做白面的,妈妈说白面不多了,不用惯他这毛病,爸爸严肃地瞪着我,大娘、老婶没有表情,假装没有听见,姐姐们都在瞪着我,奶奶开始骂街了,让她们不要吃饭,马上去为我包白面饺子。

大家族我有3个姐姐,大姐白连芬、二姐白金霞、三姐白金香,她们嫉妒我在奶奶那里娇生惯养,二姐后来也告诉我,证实了我模糊的记忆,那就是我被3个姐姐绑架的事情。绑架我的是3个姐姐,但是主意是三姐出的,她们3个把我哄骗到村子外,在青龙湾大河堤坝上,把我绑在树上轻轻地打我,吓唬我不要太傲,有好吃的给她们拿来分享,折磨了好一会儿,还恐吓我不准把此事告诉奶奶,如果我告诉了奶奶,她们要把我扔到河里去喂王八,交给拐子抠眼睛。我不怕她们的恐吓,回来时,还是把此事告诉了奶奶,3个姐姐被奶奶好一顿臭骂,我在奶奶面前求情说她们就是想吃点心,奶奶笑了,赏了她们每人一块点心吃。3个姐姐先后结婚,记得每次二姐姐回来都和我一被窝在奶奶家睡觉,在奶奶这里吃饭。

记得在学校和同班白玉春争执起来,我在他新穿的烤蓝色衬衣上甩了蓝色刚笔墨水,他中午回家后,被他妈妈臭骂一顿,就领着他妈妈找到我家,我正在屋里吃饭,说明原因后,奶奶并没有说我,不知奶奶怎么和他们说得,他们呆一会儿就走了。我退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此事,我买了一件衬衣,叫弟弟转送给了他,他很感动。

小学三年级时我还清楚的记得,一次代课杨老师读课文提问,她说:“爹娘恩情重,棉暖不如皮,……比不上毛主席,是什么意思?”

杨老师她叫我回答,我站起来说:“这书写的不对,不是爹娘恩情重,是奶奶爷爷恩情重!”

杨老师听后哈哈大笑了好一阵,笑得我不好意思啦,我还一个劲的叨咕着说:“杨老师,是这样的,爸爸妈妈从来都不管我的,我的奶奶可好了。”可见奶奶在我心中的位置。

杨老师是村里白德江的媳妇,长得好看,细白嫩肉,在村里的小学校代课很长时间,我回家经常见到她老人家,每次我们都说话,还称呼她为杨老师,提到儿时的这段事情时,我们又一次嘻嘻嘻哈哈哈的大笑。

我们大家庭的生活一直延续到1958年大跃进吃食堂,大家庭宣布自动解散,各家生活各自过。奶奶、爷爷和我独立生活在一起,奶奶的生活费用来源于老叔、父亲和三叔。爸爸在天津大商户经商做买卖,在我上小学时奶奶强行留下爸爸务农,理由是爸爸他们哥4个不能都在外面工作,家里要留一个老爷们照顾爷爷奶奶。父亲对奶奶的话言听必从,放下了大城市的经商工作,回家务农。生产队时,爸爸在生产大队当过总会计,也从事过农活,身体瘦弱,技巧性农活又不会,体力劳动受了半辈子罪。后来干了小卖部。

 

二、如火如荼大跃进

1958年,正是大跃进的年代,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中,也经常听到大人们议论,弄虚作假,一级蒙一级的事情很多,虚夸风把人们的收获吹上了天空。我记得当时在村里的主街道,大食堂门口西侧墙上有一幅“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宣传画,画面是一个大倭瓜,两个农民放上长长的梯子,才爬上大倭瓜的顶部,可以理解这个倭瓜之大。

浮夸风带出大办食堂,全村4个生产小队,一个大食堂,每天三顿饭,全村每家每户都要到大队的大食堂里去领饭。奶奶我们三口之家领饭这活是我的事情,我也愿意干,经常和弟弟一起搭伴去大食堂,我们在排着长长的队伍中,小伙伴们玩耍交流,排到近前,叫上饭票,穿白大褂的按人头分配给我们的饭菜,馒头或是窝头,我和弟弟一溜小跑回到家中,我们不知道这里的酸甜苦辣,也不知大人们的苦衷,只知道填饱肚子,只知道玩耍和买饭的快乐,这种生活好像坚持了一年,村里的大食堂也不知为啥就解散了。

大跃进如火如荼,大炼钢铁万马奔腾。我记得因为吃食堂,生产大队收走了各家各户的铁器,奶奶家的小铁锅小铁铲,老爷家的生铁铸件轧中药的碾子等铁器都被收走,去搞小炉冶炼钢铁。国家大跃进实行钢铁升涨,农村也搞起来大炼钢铁,没有原料就砸锅炼铁,所以才把各家各户的生铁锅砸碎炼铁,结果铁没炼出来,全部烧成铁流子,爸爸说农村哪有那技术,纯属盲目胡来。

大跃进带动了大生产,清楚地记得我们一帮孩子,跑到村东头去看生产大队组织挖掘社会主义大井的劳动场面,说是大井实际就是个很大的蓄水池,很像游泳池足有4亩地大,三四米深,它储备的水源足可以浇灌村东的良田。那劳动场面红旗招展,大队干部带头干,全体社员干劲冲天,男女老少,挖土的挖土,抬泥的抬泥,你争我抢忘我的劳动场面我还记忆犹新,轻伤不下火线的劳动场面等还历历在目。这里的农民用自己淳朴的双手,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无私的创造社会主义劳动价值,奉献着自己的汗水,甚至于生命。

我们的代课杨老师也参加了劳动,杨老师还带头用它美丽的女高音领唱:“大跃进那么呼嘿,大生产那么呼嘿,社会主义建设淅沥沥哗啦啦索罗索罗呔,58年那吗呼嘿…….”我已经记不清这段歌词啦,只是觉得很振奋,这首大跃进歌曲响彻云霄,鼓舞人们奋进苦干。

这个社会主义大井后来成了大人们夏季游泳洗澡的好去处,我们大小的孩子们也经常来玩潜水,水层最底下遗留的小土墙很坚硬,都是僵尸猴子组成,僵尸猴子是我们的土语,口头语,它的形状酷似僵死的猴子,这种物体的科学名字是漿石瘊子,这种东西是土壤钙化形成的颗粒物体,大的有一二公斤重,甚至于更大,小的属于颗粒,非常坚硬。我们潜水下到三四米的底层,不小心脑袋就会撞在那里,我撞上过好几次。大队、学校禁止孩子们在那里游泳,还插了禁止游泳的牌子,我们不听,经常被村干部和大人催赶。

一次吃完中午饭,大我两岁的白永怀带领我们一帮孩子上学前又去游泳一会儿,这一会可超时间了。老师张子祥跑到这里,看见我们在水里嬉戏,就偷偷把我们的衣服裤子全抱到了学校,结果可想而知。

当我们想起来上学时已经晚了,大家迅速跑上岸,却没了衣服,一个小孩子说,是你们学校的张老师抱走了衣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没辙了,我只好都光着屁股,享受了一次残酷的裸体折磨,我双手捂着小鸟鸟,胆怯的跑回了家里,穿了衣服才又回到学校,此次裸奔受到了一次触及灵魂的教育。

大跃进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农家没有底气,家家没有存粮,靠政府的救济维持生命,庄稼人受罪挨饿开始了,各家粮食很吃紧,家家生活都很苦,吃糠咽菜,野菜吃光了就吃树皮,树皮吃光了,就吃棒子骨头,棒子骨头碾成面和棒子面一起贴饽饽吃,很难咽下肚子。

我奶奶没吃过那些东西,我在奶奶身边也没有吃过。只要我不上学,爷爷就带着我去大口屯镇上赶集,爷爷背着双码子,就是厚厚的粗布做的袋子,像宽宽的短短的黑白色大围脖子,两头有穗子,两边是大口袋,往肩膀上一撘,两边的口袋里装东西。中午我们在集市上溜达累了,就到镇上的大姑家吃午饭。下午爷爷背着双码子,双码子的两个大兜兜装着满满糕点,八里地的回家路程对我来说是个磨练,我和爷爷要休息几次,才能走到家中。每个大集日爷爷都去,因为大姑家是制作糕点的买卖人家,无儿无女,很富裕。卖不出去的糕点爷爷就带回来一些,奶奶这里不缺这个吃,这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晚上奶奶为我和爷爷,用代乳粉冲3碗藕粉茶汤,在吃上一块糕点,这是我们经常吃的便餐。

 

三、奶奶西去出大殡

奶奶去世的头几年,连续4个冬季闹大病,家里总是人来人往,老姑的婆家就在杨庄村,在我村子西北面,半里之遥,老姑白天经常在这里晚上回去,大姑在镇上居住,离这里八九里的路程,一来就住上数日,想法给奶奶改善伙食,可每次吃饭,奶奶总是让我吃头一口,奶奶说是让我尝尝咸淡冷热,那时我们这里没有水稻,只有少量的旱稻,出点粳米,家家都像吃香油一样的珍贵,我清楚的记得大来哥(大娘的儿子)在宝坻县城读高中,从学校食堂买来一大碗大米干饭,还有点熟菜。大来哥说是小站稻的上等大米干饭,他从30多里地远的学校带来给奶奶吃的,奶奶高兴地看着大来哥,拉着大来哥的手,大来哥哭了,奶奶也掉了眼泪。大来哥哭着说:“挺不好买的,因为限量,是同学们吃午饭时大家帮忙凑起来的”,老姑给奶奶热过后,奶奶照例还是先让我吃,我摇着头接过大米饭尝了一下冷热后喂奶奶,奶奶还是嚷我先吃,幼小的我说:“奶奶不吃我也不吃”,我知道,当时屋里的大人们都流了眼泪。

奶奶卧床不起,在被窝拉屎、尿尿,每次奶奶在被窝蹲坐在小木桶上拉或尿,我都站在地上,趴在炕沿奶奶的枕头上,两只小手支着脸蛋,瞅着奶奶,等奶奶拉完后,我端着小木桶去外面的粪堆处倒掉,在洗涮干净。奶奶每次这样子的方便时间都很长,由于习惯,有时我不在身边,奶奶竟打发孩儿们找我,直至我回来,趴在那里,奶奶才大便。一次金风妹子找我时间长了,竟挨了臭骂,说她不着调。

大姑逗我说:“金钟,你就不怕臭?”我回答说:“不怕,奶奶的屎不臭。”大姑后来也经常提起此事。奶奶听了我和大姑的对话,很高兴,很满意,很幸福的笑着,躺在被窝里抽起了烟袋锅子。

1959年又是个自然灾害,农民的生活雪上加霜,颗粒无收,听爸爸说,全村人竟无人去偷,无人去抢,全靠政府救济,人们都在吃糠咽菜,度日如年,好多人吃的全身浮肿,这年头村子里死了几个中年人,孩子们都很害怕,我们在野地里玩耍时,见到乱死岗子那边,各种原因死去的小孩子也很多,被野狗爮出来,只剩了骨头,白骨淋漓惨不忍睹。

这年的冬季,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吃了腊八饭,还有二十一天半就过年了,我盼着过年,每天数着手指,却没有盼来过年,倒是爷爷突然谢世,奶奶也病重,人来人往的很忙乱,奶奶晚爷爷十几天,也驾鹤西行。

我失去了奶奶,没了宠爱,没了着落,就像没有了灵魂一样,我哭喊着要奶奶,拽着死去了奶奶的手哭喊,被大姑把我抱走,送到了妈妈的家里,我呆在妈妈的家里,好像没有人再管我,我又跑了过来。

奶奶死了,我的老叔还没有回来。后人们披麻戴孝,因为奶奶是下午傍晚时分去世的,停尸3天,等我老叔,老叔在北京第一建筑公司,到外地城建工程没在北京,那时村里的电话也打不通。

关敛那天下午,大家族披麻戴孝轮班守护着。奶奶的尸体已经关敛,放进棺材,4个儿媳妇死了婆婆,都很高兴,她们假哭真乐。大棚搭建的灵堂就设在院子里,奶奶使用的黄花松木棺,是爷爷病危死亡的时候,老叔花钱买的黄花松木材,是村子里的木匠们用了一个星期做出了两个大棺材,庄重厚实的棺木,在村子里是第一流。

出殡那天,大姑花钱请了十几个吹鼓手,吹鼓手们吹吹打打,有说有笑好开心,见有拎着烧纸的人进来,便吹打起来,这是告诉支客,有行殿人员到来。支客站立在灵堂前的一侧,守灵的爸爸、叔叔晚辈们在东侧;大娘婶子妈妈姐妹们在木棺的西侧。听到吹鼓手击打行殿的哀调后,大家都跪下恭候,准备谢支。

灵堂中央摆放着奶奶的紫红色黄花松棺木,棺木前面有一张桌子,摆放一张奶奶的照片。桌子上面摆放着贡品和长明灯。碗里面插有三根香,燃烧着的香火散发着青烟,随风摆动着冉冉上升,表示白家,烟火不断,后续有人。

供桌前面的地上,有一块砖垫着瓦盆,刚烧完纸还冒着烟火。

前面是长辈们,我跪在大来哥后面哭喊着,大姐二姐三姐跪在长辈女性的后面,比着哭叫。

4个儿媳妇见有亲朋好友来哭灵,便手扶棺木立即陪同大哭,她们只出声音没有眼泪,是假哭,亲戚们停止哭声,儿媳妇们也立刻停止了哭声,她们开着玩笑,做着滑稽的动作,大娘、妈妈、老婶相互配合,高兴的经常出洋相。丧葬的日子里,我只知道她们好开心,我真的好痛心。

供桌前面的地上,有一块砖垫着瓦盆,刚烧完纸还冒着烟火。

出殡这天上午,灵棚里在行殿,男女家族分别蹲在棺材的两边,外面的吹鼓手们吹打着行殿的哀调。

行殿的亲朋好友站在棺木前,分别为奶奶的相片鞠躬、磕头行礼。行礼完毕后,支客喊“谢!”,守灵的家族们跪拜谢支。

这一切做完,行殿人把买来的烧纸在瓦盆中点燃,她们一张一张地烧着,棺材两边的晚辈立刻大声哭泣起来。爸爸、三叔、老叔、还有堂弟四叔,在后面是孙子辈的我们,我们欲哭无泪,大家静静的跪在那里恭候着。

我只记得人们在忙于出殡,出殡那天中午煮了一大锅绿萝卜,一大锅高粱米干饭,豆腐粉条白菜,这就是出殡那天亲戚朋友的午餐。

后来不知是怎么通知到老叔单位的,第4天出大殡时老叔才赶到家里,老叔发疯了,哭得满地打滚,非要开棺材看奶奶,村中的大操白凤喜老爷破例了,给老叔叔开了棺材,老叔抱着奶奶的头哭天喊地,捶胸顿足的大哭,家里的人们都陪着大哭起来,老叔一下昏厥过去,一番抢救后,老叔又大哭起来,有人给老叔穿上孝疱戴上孝帽,扎上白麻绳子,融入到送殡的人流中。奶奶的大儿子没有寻到,白永泉大伯没有来送别他的爸爸、妈妈,大家族决定爸爸取替大伯打幡。

出殡了,爸爸打幡,爸爸、叔叔们、晚辈们等列队送行,悲痛欲绝。大娘、妈妈、三婶,老婶、四婶、姑姑、姐姐们等蒙着白布,身穿白布长袍坐上马车、牛车,也都放声大哭,高声哭嚎着:

“妈妈,妈妈呀,奶奶呀,我再也见不到您啦…..” 只见奶奶的儿女晚辈们,痛苦喊叫,哭得死去活来。

大操喜爷高呼着:“出堂啦,出殡啦!”

爸爸一身白色大孝装,被人搀扶着痛哭着,手里拿着白色的纸番,番上的白色纸条随风飞舞。他给妈妈磕了4个孝头后,单手举起烧满纸灰的瓦盆,用劲一摔,灰尘立刻翻卷起来。老叔还是哭的死去活来,大来哥也是痛哭欲绝,我和弟弟在大来哥的后面悄悄地哭着,只是谁也注意不到我们孙辈,堂兄虎哥在看护着我,后面还有更小的弟弟们。

男人们披麻戴孝,在36杠抬着的绣有龙凤绸缎的大冠罩前行走,女人们都坐上了马车,在冠罩后面形成了送殡的长队。

吹鼓手们在前面吹打着开路,白色纸钱漫天飞舞,一队披麻戴孝的群体,早已欲哭无泪、悲痛无声。只有吹鼓手们在认真地吹吹打打,用那凄惨的唢呐声送别着奶奶。

我紧紧地跟着大来哥,随着他们一直来到坟地,奶奶的棺木在土坑里与爷爷的棺木并在了一起,大操一声高喊:“安葬喽!”,一阵锣鼓大䥽的拍打声,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告别声,我学着大人们,抓了一把土,扔在了奶奶的棺材上,我又学着大来哥摘下孝帽子扔进葬坑,落在奶奶的棺木上,用我们晚辈唯一的物件,去陪伴着奶奶。

 

四、心里孤独迎大年

大人们大哭着,我随着大来哥哭着叫奶奶,大来哥不哭了,我也擦眼泪,他领着我和弟弟还有虎哥一起回到了家中。

奶奶死了,树倒猢狲散,奶奶住的屋子,被老爷爷的独生子我四叔要走了,我记得是我印哥白连才(堂四叔的大儿子,在河北承德石油学校读书)找爸爸谈的话,说是老哥俩有约定,爷爷奶奶只有居住权,这三间瓦房的西屋,奶奶爷爷住到死后,屋子回归给四叔。

大家庭分家啦,基本维持各家生活原状不动,奶奶的东西由老姑和大姑决定并分配。

我没有啥东西,唯一的被子却做不了主,老婶和我争抢我一直盖着的丝绸被子,理由很简单,这个丝绸被子是老叔买的。

那时,我坐在炕上,拼命的拉着丝绸被子,不肯放手,哭喊着说:“这是我的被子,是老叔为我买的,是奶奶给我做的被子,是我的被子”。

我哭闹中祈求大人的支援,与老婶用力的争抢着,最终还是被老婶拽走了。爸爸就在屋里,他没有帮我说话,妈妈也没有帮我,姐姐在一旁直跺脚。倒是大姑和老姑直说老婶,大姑说老婶做的太过分了,老婶说婆婆欺负她半辈子了,现在解放了,啥也不怕了!最终还是被她抢走了和我相伴多年的丝绸被子。从此,我幼小的心灵就记住了这件事情。  我含着眼泪,想念着奶奶,第一次感觉很孤单,孤独的我是那样的无助,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受到了私有的挑战,然而,也是我将面临坎坷人生的开始。

我没了被子,背着书包像丢了魂一样,硬着头皮回到了陌生的父母身边,回到了从来没有住过的陌生家庭,共同挤在了一个土屋子里,像串亲戚和住店一样,开始了人生之路新的一夜。

以后我每次到老婶家串门时,看到小东妹妹盖着我的伴侣——那条丝绸被子时,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只是我对那条被子太有感情了。不知为什么,我不恨我的老婶,老婶是在释放被奶奶压制多年的情绪。老婶在大家庭里没少受苦,平时对我也非常好,秋天下地干活回来总要给我们带回来几段甜甜的玉米秸子,我们几个弟妹争执起来时,老婶总是护着我。

后来和姐姐聊天,提起此事,姐姐笑着说老婶错了,她光盯着那条老叔买的那不值钱的被子,却忽视了奶奶的两只金耳环,两只珍贵的玉镯,还有爷爷的玉佩,爷爷屋里那两个插蜡烛的大银盏等贵重东西,都不知那些珍品落到谁的手里。

奶奶去世不久,小年到了,奶奶经常说的瑞雪迎小年,老天撒白面真的降临了,大人说明年定是个好年头,农民们盼望着来一个大丰收,可来年的事实证明奶奶没说对,1960年还是自然灾年,粮食欠收。

一片白白的大雪,万物换新装!看着外面还在飘落的大雪,儿时的我,没有新装迎大年。

       奶奶走了,我生活在妈妈身边,妈妈在忙年,还要劳动、做家务,手下我们3个孩子还小,生活得也很据紧。我是老大,我失去了在奶奶身边的优势,成了妈妈的童工、帮手。

从小年那天起,生活中就有了年味,我还经常沉尽在奶奶的怀抱里,思念着奶奶给予的温暖与幸福。我们孩子们玩耍时,说起了过年的顺口溜,大家听了好听,要我在说一遍,我就说了起来:“二十三(小年)糖瓜粘;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扫房土;二十六去打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对柳;三十黑夜唠一宿;大年初去拜年。”“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盒子向家转”,说完后我问她们好听不,她们说好听,我又问想学吗?她们说想学,我告诉她们说这是奶奶教会我的,要想学会这个顺口溜,就必须想奶奶,我问她们说,你们想奶奶吗?她们共同高喊,“想奶奶!想大奶奶”,我很高兴,才开始教几个大家族的妹妹、弟弟们说顺口溜,我认真地说着,认真的教着。

 我们小孩子天天背诵着顺口溜,掰着手指头日日盼望着过年,农民们也基本是按照顺口溜的规矩办事情,打扫屋子,筹备年货。

生产队里宰了几头猪,妈妈分来了猪肉,还特意要了一块肥肉,说炼点猪油炒菜用,还抓阄得到半部猪的上水,是和对房屋大堆哥家共分一部(猪内脏),这年妈妈还宰了一只公鸡。

过年那天早上,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一天不断,我期盼的过年,真的来啦。这天,我很高兴,可见到了爸爸的笑脸,他和我们一样,里外的帮助妈妈干点啥。中午的饭菜做好了,对房屋大堆哥他们家两口子还在忙着鼓捣饭菜。

吃饭前爸爸同我们一起放了一挂鞭,说是蹦蹦穷气,其实每家都在吃午饭时然放一挂鞭炮,示意开饭啦。大年三十的中午,我家团聚在一起,享受着春节的大餐。其实很简单,就是粳米干饭,肥猪肉炖粉条子,还有一碗鸡肉,妈妈还切了2小盘,都是猪肝猪肺猪心等。这顿饭,已经很丰盛了。我们几个孩子大开了杀戒,凶猛的狼吞虎咽,爸爸也笑容满面的喝了点散酒,我们更是其乐融融。自从奶奶死后,家里几乎没有荤腥,妈妈每天掐着过日子,我的肚子很素,也很馋,所以我无顾忌的吃了很多。我们吃了午饭,对门的大堆哥家才放鞭炮吃午饭。

吃过午饭,人家都穿上新衣串门,女孩子显示着自己的新装。我们家里没有添置新衣,妹妹还是平时的衣服,爸爸说今年要守孝,不贴对联,不买新衣服,不许串门。我后来才知道,发送爷爷、奶奶,爸爸为了奶奶大出殡的午饭,同生产队借了高粱,为了偿还,就要节衣缩食。

我们几个孩子还是跑出去玩啦,互相串门、聊天、打扑克等,我和弟弟到大娘家,到老婶家里去玩,老叔给了我和弟弟每人5毛钱压岁钱。老叔说,今年三十的饺子你们家的不会有我家的香,因为,今年我从北京买了味精。

我家没有味精,从来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所以也不期盼。

傍晚家家大人都在包饺子,我们街坊四邻一大帮孩子们,手持蜡烛灯笼走街串巷,鞭炮声声好不热闹。我们一帮小孩子在邻居小丫及他哥哥白永仿引导下,一起来到他家玩。他们家大大的庭院,甬道上铺着芝麻结子,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乱响,很有滋味,庭院里有个高高挺立的杉篙,上面挂着大红灯笼,好有排场。正房东屋两间通透,宽敞明亮,紫檀的家具,被两盏银盏上的大红蜡烛,照的明亮。二爷戴着耳机子听戏,二姑姑、二奶奶在一个锃亮的提灯处包猪肉馅饺子,我们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玩牌打扑克,这是我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

夜里,家家大门口及所有犄角旮旯的黑难处,都有蜡烛或灯笼照亮,全村的人们互相串门、聊天,啦嗑一夜,玩个通宵。正月初一至十五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农家主要是娱乐,玩扑克、扭小车会、搭台唱评戏等。

午夜给老人磕头,我给奶奶、爷爷每年都磕头,奶奶还给压岁钱。今年,家里老人没了,免去了磕头,家里也没有压岁钱,吃了饺子我们便到头大睡了。
       
儿时的过年虽穷,但非常有年味,我很怀念儿时的过年,更怀念我给奶奶、爷爷拜年时的情景,回味大家族给奶奶、爷爷拜年的情景。

正是:析读儿时过大年,年味十足心中念,土屋土炕土衣裳,年味大肉好解馋。

 

    五、在妈身边长记性

在妈妈的身边,妈妈更疼爱弟弟,我就如一个外来的童工。妈妈经常安排我干这干那,只要不上学,只要有时间,就叫我去拾柴拔草,每次外出拔草,妈妈要求我必须要拔满一筐青草才能回家。我头一次带着弟弟白连佑外出拔草,由于玩的时间多了,见中午还没有拔满一筐,回来不好交代,我就用草把筐眼塞满,筐里面用树枝支起来,筐上面蒙上草,外表看是一大筐草。我和弟弟忐忑不安的回到家,轻轻放在门口,结果还是被妈妈发现我弄虚作假,获得奖赏是一顿臭骂,一个巴掌拍在我的头上嗡嗡作响,哈哈哈,哈哈哈哈,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呀,就是妈妈那一巴掌,打得我一生都脚踏实地,从来不弄虚作假。

妈妈很会过日子,一年到头的粮食还算够吃,一天三顿饭,主要是粗粮加咸菜,日子过得很紧吧,很艰苦,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的最后一年,我回到妈妈这里算是赶上了一个尾巴,见不到净面的饽饽,吃糠咽菜,吃棒子骨头压碎的面子是经常的事情,造成我们排便困难,妹子白金荣拉不出屎,难受的满地转圈,哭天喊地。

当时的老宅被生产队借用做豆腐房,我们搬到白连哲空余的院落居住,对房屋是白贺文老婶,她看到妹妹难受的样子,总去帮忙,贺文老婶经常用手给大妹妹向外掏大便,让我很感动,我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我们经常在她的屋里玩耍。

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后来又搬回了老宅,对房屋大堆哥一家也搬了回来,爸爸想用村东的一块和大堆哥的菜园子相连的我家一块园子地面,与大堆哥调换,谁出去盖房都行,大家都合适,形成各自的独家院落,大堆哥不干,就要挤在这村中间的狭窄院落一起居住,爸爸没辙了,两家只得又在一起不方便的住着。

那时候我们几个孩子,竟干大人活,身体又缺乏营养,有些体力不支。我们就期盼着有谁感冒发烧,好借光休息和改善伙食,才能吃上一碗妈妈自己赶制的白面热面条,加点盐,放点醋,觉得真香,好快乐,真幸福。

特别是妈妈那纯正的手擀面,面团加减加盐行好后,切除的面条一样宽窄,煮出来的面条,用凉水一过,几片花椒叶用咸菜汤一熬,甩里面一个鸡蛋做卤,凉拌面条,太美啦,皇上都没有那口福。

妈妈不但维系家里的繁杂事务,还要参加生产小队的劳动,他很辛苦,好像家里的啥活都是妈妈在干,我们在干,就是不见爸爸的身影,他泡在大队部里成了我家的皇上。

还记得生产队里妈妈她们大人在地里给各户分玉米秸,我和弟弟还在村里的学校读书,学校通知我们放学回家去背棒子秸。我们在地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分到我家,一共是几十个棒子秸,妹妹看堆,我和弟弟用绳子向家里背。每人只能背一个棒子秸,一个捆绑好的棒子秸的个子比我还大,弟弟身体比我棒,他走在我的前面,我只能看到一个棒子结斜背在弟弟的身上,下面露着两个很脏的小棉鞋,在不停的向前迈动着,他弯着腰,我看不见他的头部,我和他一样穿着小棉袄,累的我们满头是汗,好容易才把棒子秸背到家门口,放下棒子秸,大汗淋漓的我俩,喝口院里水缸结了冰的凉水,又向地里跑去,我们不停的运输着,心想,天黑了也运不完那沉重的棒子秸。

妈妈她们还在干活,给各家各户分配棒子秸,帮不了我俩的忙,爸爸在大队部却不来支援,我俩跑回到地里,妹妹见我俩那狼狈样,她哭了,我看着这堆不减少的棒子秸,又把胳膊穿进绳子里,这次背的棒子秸个子大,我跪着用尽力气也站不起来,妹妹在后面帮我向上推,终于站了起来,我背着棒子秸转身看看妹妹,她还在哭,我也掉下了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和弟弟努力来回的移动着,期盼着爸爸妈妈的援助,妈妈她们终于分完了全队各户的活计,队长宣布妈妈她们收工,妈妈擦着汗走了过来,妈妈终于可以帮我们向家里背棒子秸了,我们哥三个高兴的抱在一起,欢快的笑起来。

弟弟在小学三四年级时被张子祥老师打的很重,弟弟反抗了,和那个老师打了起来,反而挨了爸爸的严厉训斥,弟弟一气不再读书了,回家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大妹妹还小,没有上学,再后来生了小妹她就上不了学了。

家里吃水要到很远的水井去挑,多是妈妈一个女人去水井挑水,我没有见过爸爸去挑水,后来,妈妈叫我和弟弟去打水,从井里提上来半桶水倒在另一桶里,凑够一桶,我们哥俩抬着一桶水回家,倒在当院的水缸里面。这样生活后来主要是弟弟承担了,我到村外读高小5——6年级至高中时就很少干了。

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日,妈妈带我们到邻居小丫家院内的磨坊推磨,把小麦磨成面,这推碾子拉磨的活,我回到妈妈身边后经常干,我从心眼里很抵触这种推碾子、拉磨的活,我们兄弟姊妹轮流帮助妈妈推拉石磨。记得那时生产队每月给一次毛驴用,额外就是人工推碾子、拉磨,为自家里磨面糊口。记得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大妹妹推磨,抱着磨棍转圈圈,时间一长,累了不说,我竟抱着磨棍转着圈睡着了,不但不出力还拖累了妈妈,妈妈转身发现后,一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头脑立马清醒,我强打精神,抱着磨辊又转了一会儿,便向妈妈请假,说肚子痛有屎,去厕所方便,妈妈大声说:“就你事多,去吧,快去快回”。我被在旁边待命的弟弟替换下来,一蹦迅速逃出磨棚。

出了内院,来到前院。见小丫小老姑,在给大饼子花儿浇水,她见到我马上叫住我,叫我帮她浇水。我站在那里看着她没动,她走过来拉我过去帮她,我很累不想干。她说:“你大我2岁,平时你总叫我小丫,可按辈分,我是你长辈,今天,你必须叫我一声小老姑。叫了,就可以不干。”我听后高兴的点头同意了,大声的喊叫着, “小丫老姑!”小丫的脸立刻笑的像一朵石榴花开,高兴的答应着,“唉!唉!唉!”。我也提了条件,小声说,“我大你2岁,今天我们不干活,过家家,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好吗?”小丫说“好哇,小哥哥,我喜欢你,我们过家家吧,我们是两口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而后,我们高兴的玩了起来,玩的不亦乐乎,竟忘了推磨之事。

     妹妹奉命来找我回去推磨,结果也被我们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一起参加幼儿的活动,和泥,拽破锅等游戏。

我们童年的生活虽然充满了艰辛,但是也很快乐,纯天然的快乐很是幸福。

三年自然灾害造成了国家的贫穷,农业的落后,繁重的体力劳动只能体现在生产力的付出上面。在农村,按劳分配,大家都一样,在贫穷的时代中,我们没有奢望,享受着劳动的艰辛、快乐与幸福。各家各户为了生计,有时造成了孩童过早的参与劳动,也不是坏事,那个贫穷落后的历史阶段,造就了我人生道路上,一笔巨大的人生价值观财富。

 

六、男孩捣蛋就该打

长我一岁的小丫哥哥白永仿,是我光屁眼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他的脑子很好,耍贫嘴开玩笑是一流的高材生,可他不是学习的材料,小学读一年级时蹲了一年班,又和我一起上一年级,在他的影响下,我们又一块蹲了一年级,后来他就不念书了,亏了他不读书了,要不然他会带着我一起再蹲班下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儿时,他经常带着我一起玩耍,一起逃学,夜里他还带我去生产队种的瓜地里去扒瓜,记得那一次扒瓜,他老谋深算的让我佩服,活像个游击队长,我是第一次干这事胆战心惊,由于我的笨拙惊动了看瓜人,追的我们在玉米青纱帐里狂奔猛跑,那场面好惊险,好想追我的不是村里的看瓜人,犹如日本鬼子端着刺刀,呲牙咧嘴好害怕。第二次他又带我再去扒瓜,我们悄悄的爬到瓜地里,摸到好瓜就摘,成功了,我们用褂子兜着,我没敢拿回家,怕爸爸打我,拿到了我的住处大娘那里,大娘爬起来睡眼朦胧的大吃起来,我还敲醒了老婶,给老婶送去几个,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臭小子,不但扒

文章评论

崔恩在拒私聊

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那时候家里为了温饱常常吵架。为了生存,家里的老妈把成熟的柿子拿到集市上卖,那个时候父母观念陈旧,清楚的记得,11岁的我带着妹妹蹲市场,幼稚的童音喊的路上分分停留观看,围观的人很多,买的却少,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急的快哭了,好像是亲戚来买的一共才卖了十几块钱,让我欢呼雀跃,那时候小,十几块钱会买很多东西,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人,才有共同的感受

怡然

小说写得越来越吸引人,看个开头就停不住了,能出书了!

崔恩在拒私聊

希望白兄出个小说版[em]e142[/em][em]e142[/em][em]e142[/em][em]e142[/em][em]e142[/em][em]e142[/em]

/mg梦随心动/mg

一缕清风,守望季节,一滴细雨,滋润心田,一抹墨香,婉约成词,一条祝福,思念绵延,我借一束浅香,一缕清风,为你送去最美的祝福,愿您永远开心快乐!

蓝月亮

真的感人至深!我没有奶奶,很是羡慕你![em]e100[/em][em]e100[/em]

钓鱼大叔

咱就喜欢看这种类型的文章,写的真好。有才。小金钟是奶奶的掌上明珠。 那大跃进时收铁锅我一点印象没有,我是生长在沈阳不知有没有吃食堂,收铁锅的事[em]e100[/em]

驰辰

老友又开始啦!真是蜜罐里的童年!

崔恩在拒私聊

仔细的看过,但是不足的地方是大跃进的那段并不是特别详细,父母曾经提过,大跃进吃食堂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这段白兄加紧修改,爷爷走了,也要描写详细,小金钟和兄弟姐妹关系也要略微改进,在此,送上自己的意见,还望白兄斟酌!拜读完毕!

小桥流水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在大也兄的笔下妙趣横生,期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