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铁生（大卫诗文）

 在路上
 

          ----有感菊女散文诗五章《冬天，出走大漠》

                                                     卫铁生

       人生在路上，这是老话题。菊女在路上，却是一首首诗。
       很多时候，梦和美好都是虚拟的世界，只有挣扎和苦痛是真的，它直接逼近我们的灵魂，使我们在负重中向前走，停下就是安息。
       这组散文诗是菊女在路上的心灵印痕，大漠用荒凉接待了时光演变中的触觉和视觉，接待了菊女的怀抱。
       她走进来，从繁华和喧嚣内放下红粉与娇气的小巷，不带文明的器皿，只带原始的呼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和大漠的风声同波共振。
       她走进来，她看到月牙泉还在，她对此说了很多话等于没说，她没说这是没被卷走的爱的泪滴，也没说永恒与守望之间混杂了多少砂粒，当昼夜轮换了数不尽的故事，唯一留得的一句诗才是最好的箴言：你在，就好，无论生死。
       这是怎样的一场际遇啊，她，月牙泉，沙漠，微妙中的关联令人联想。
       无论生死，你在就好。读到这句话时，我心震颤不已，我落泪了，那种痴，我得不来。
       生命中有过多的浮想联翩都是无题的，但恰恰是有这些浮想联翩，才使我们没有变成行尸走肉，这同样是尘世之相，我们逃脱不了理想与现实之间隔着的荒凉，爱和生活的关系或许也隔着一个海市蜃楼，考究是始终的，寞言却是与生俱来。
       试着退出镜头，象退掉自己。她真的能退出吗？我怀疑这是她影子的一次剪接。
       她留在沙漠上的红围巾就在镜头里，是爱的分蘖？还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的横陈？这不是一句潜台词能说透的。
       她说昨天是墓地，那今天又是什么？有声有色是浩大的人间，那生冷的广袤里就真的一无所有吗？我同样怀疑这是她剪接的诘问。
       她把自己放在一条红围巾的吹拂中，给死寂的图片以复活的脉跳，这一刻可以拿开镜头，但她再也退不掉自己，因为她始终都在路上，那怕是返回人间，依然会在红尘深处抱着清醒，继续去流转，疼痛。
       生命是生命的纪念，正如死是死的墓碑一样，一切轮回可能都有一面旗帜插在原地，那旗帜或许是红头巾，或许是一个脚印，或许是几多爱恨交织的大彻大悟，或许就是或许，搁在一粒沙上，令后来者重新发现和忽略。
       读了月牙泉和红围巾两章，其寓意是不向过往的荒凉所同化，这里看到了菊女内心深处的秘密，渴望永远有一个不同的自己在路上等你，那个自己是清澈的坚守，是鲜活的律动，是爱给寂寞的粮饷，是情感赐予世界的希冀。菊女用张力十足的文字，表达了月牙泉和红围巾在特定的荒漠环境中的新活法，不是单独写景和感慨，而是写自己。
       与菊女相识已经很久，感觉她一生都在路上找寻完整和内心世界的模体，借助事物的某些点和景，勾勒出与现实不一样的情境风貌，这其中可能有颓废、感伤、灰暗，但不会陷入和堕落，因为她相信，美在残缺的深处在等着她，所以，她在路上不会停下来。
       落日下的胡扬树，用孤独诠释孤独，其悲凉的回响是听得到的。
       她在斜阳里与胡杨溶在一起，尘土和风雨飘摇的江山都静下来，它们在枯萎的力量中学习不死，学习落日在生命年轮里溅起的回声，这是大场景，她用一个溶字就与其交接了爱和疼。
       其后的《度过玉门关》和《阳关三叠》两章，更是把这种爱和疼表达得淋漓尽致。
       “你在竭力高过大漠，象高过死亡。挺着被残噬日渐成无的身躯，向时空举着一道永不妥协的战书。举着存在与尊言。”这就是骄傲的疼，是不妥协的爱。
       “你依然是我骄傲的心秘，是我弦声里的征人鸿影，是我带不回的远方。”这是她站在西出阳关行旅上的呼喊，黄沙听到了，金戈铁马也听到了，苍凉的今昔因她文字与爱的抵达而变得不再那么决绝，这是路上风景的偏得。
       文字因荒漠的借代，而显得寂寥和旷达，那些砂粒因行者的来临，而充满呼吸和深沉，这或许是作者没有想到的。生命中有很多无意的接触产生了有意的交流，历史与潜意识的物件在路上和菊女相遇，与她的文字相契合，便产生了众多浮想联翩的穿越剧，读者在阅读中也成了临镜看相的时间客，这或许也是作者没有想到的。
       我写下以上这些话，没说这组散文诗有多么经典，只因我喜欢，喜欢就是全部。无论好坏，只因我们都在路上，只因你在，我在，文字在，一切都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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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菊女作品

 冬天，出走大漠（散文诗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