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农民工子女—— 小菊花的童年 (*^__^*) 随缘 那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傍晚，在关中平原的一个小村庄，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筋骨强健、小巧玲珑的小家伙仅重三斤九两，可洪亮的哭声却惊动四邻。她就是可爱的小菊花。 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对这个家庭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她给原本沉闷的家注入了活力，也肩负起和平纽带的作用。年轻的父亲似乎一下子感觉到了肩上的重担以及该负的责任，开始对生活有了规划。于是，在小菊花出生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她和妈妈被爸爸接进县城，为打工的爸爸做饭。 那天正好八月十五，晚上，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儿圆圆，繁星烁烁的眨巴着小眼睛，不停地给小菊花抛媚眼，进县城一路的灯全都亮着，霓彩飞虹，小菊花兴奋地站在妈妈怀里不停的跳跃，敞开心胸尽情的收纳老天给她的诺大恩赐。车子在一个不大的院落里停下，眼前是一栋2米X 4米的移动铁房子，这就是爸爸给他们临时找的家。房子有悬空柜子，有床，8平米的房子七个窗户，锅碗瓢盆爸爸都准备停当，呵呵，好温馨的家。 这个家虽小，可热闹非凡，比起她和妈妈在老家可开眼多了。每天茶余饭后，妈妈可以带着她上街看人流，四处逛场店，一到晚上，爸爸会带好多工友回家聊聊天，玩玩牌。这时候也是小菊花最兴奋的时候，她不喜欢人抱，一个人在床头的小木箱上爬上爬下，不停地给大家做鬼脸，时常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她一出生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很少哭，每天中午一睡就是几个小时，再吵再闹也不会醒来，妈妈可以放心的忙自己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了。为了增加家庭收入，外行的爸爸接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由妈妈经营。也因此家里背负了两万多的外债。这时候，小菊花已经开始走路了。她九个月就开始学走路，不到一岁已经走稳了，到一岁多点她那小腿跑得飞快，一个不留神，她就没影了。有了生意妈妈不能随时追着她跑。有一次，妈妈找遍了附近的角角落落，不见人影，猛一抬头，却看见小菊花在马路中间的隔离墩上翻上翻下，心惊肉跳的妈妈把她抱回家就是一顿狠揍，可小家伙不那么记打，时不时的又跑远。没办法，妈妈找来一根布带子，忙的时候将小菊花拴在门上。这可气坏了小家伙，那个震天的嚎啊，鼻涕一把泪一把，撕心裂肺声撕扯着妈妈的心，可为了安全，妈妈只能忍着眼泪。时间长了，小家伙也知道哭是没用的，慢慢也安静了，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自个玩玩具，玩腻了，就看看街上的行人车辆，高兴了给他们打打招呼。妈妈有点空闲的时候，就坐在小菊花身边给她教教儿歌，陪她一起玩。 一次，妈妈上街办事带着小菊花，办完事回家时，小家伙拽着妈妈的手，小屁股撅的老高不走回家的路，哭着喊着怎么也不走，妈妈落泪了，于是带着她在附近逛了一圈，那个高兴劲儿，眼泪早没影了，蹦着跳着比妈妈还快。日子在忙碌中匆匆闪过，小菊花该上学了，城里上学老贵，为了节省开支，爸爸妈妈决定送小菊花回老家上学。 这一去就是五年，每一次探望，都是一笔碎心债。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小家伙可高兴了，等爸妈走的时候知道要留下自己，那个悲天呛地的哭弄得全家束手无策，妈妈也是扯着泪被爸爸带走的。第二次，小东西躲着不见妈妈，一个躲在角落里哭，一个坐在房间里哭，泪冲刷着彼此的心痛。就这样躲躲藏藏了好多次，后来慢慢好了，妈妈回来她能给点笑容，坐在妈妈怀里听妈妈说话。时间如流水，小菊花上二年级了，学习也不怎么地，爷爷奶奶也辅导不了，为了她的学习，爸妈又一次将小菊花带回城里。进城的那天，奶奶流着泪送到巷口，小家伙躲在妈妈身后自顾自地偷着乐。 这时候，城里也发生了变化，生意不是很景气，加上房租涨价，家搬到一个妈妈叫做“贫民窟”的地方。那儿住的都是些家庭比较贫困进城讨生活的乡下人。廉价的房租将他们召唤在一起。那是一排砖木结构的瓦房，也说不上建造了多少年，由于外边路况的改造，进房的时候需要下两层台阶，从外观看破旧不堪，房子里顶棚已脱落，瓦的缝隙可以看见亮光，窗子和门的缝隙足可塞进一根筷子。经过简单地收拾，就在这安家了。15平方的房子代做生意代住人着实太拥挤。于是，有几家就在房子的后檐口临时搭建了大概宽一米多，长短不等一人多高的临建房，小菊花家就是其中一家。这个地方位置比较特殊，刚好处在一个山岔路口面临国道，是县城的风口。一到冬天北风呼啸，房子的大小缝隙尘土嗖嗖冲进房间，临时定的顶棚一张一吸，抖动着上面跌落的小泥片，似乎就是为那北风敲边鼓。房间里尘土飞扬，有风的日子，房门是绝对不能开着的，来人进房关门。住在这儿的都是搞修理行业的，每天不是切割机刺耳的尖叫声，就是打胎机咔咔咔的跳脚声，还有摩托呜呜呜的吼叫声，大铁锤叮叮咣咣的锤击声……没有一种声音给小菊花温柔，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每天放学回家，搬出小饭桌，就趴在街道边上写作业，这些声响对她似乎充耳不闻。 刚转进城里小菊花算班里的中下游，妈妈心急如焚，每天放学就陪着小菊花写作业，只要有问题，妈妈会不惜时间给他搞个通透明晰。在生活上，妈妈特抠门，但对于小菊花的学习方面他毫不吝啬。在小菊花眼里，妈妈的奥数特厉害，没有她不会解的题。自从三年级转进城里，每学期一本奥数妈妈陪着她做，一题不拉，不懂的妈妈讲。也就是在这一年开始，小菊花的学习有了起色，到五年级，她有资格参加县上的数学竞赛而且得了二等奖。 简陋的住宅时时面临危机。零二年雨得了失忆症，下起来就忘记停，墙倒房塌的新闻已是老生长谈，因为危房而停课停产的比比皆是。小菊花一家住在这破房里心惊胆战，爸爸妈妈一夜夜不敢合眼，躲过凄婉的雨滴声，细细的听取四处的动静，准备随时逃荒。最悲惨的是邻居的临建房塌了，雨哗哗将临建房里堆了老高，可惜那界墙只是12的而且是泥缝，经过水的浸泡泥被冲走，那水就似喷泉哗哗哗向小菊花家淌，爸爸妈妈拿着桶和脸盆穿梭般的往外倒水，小菊花也跟着跑前跑后。还好老天终于发了悲悯之心雨停歇了一天，爸爸对邻居家的地方修整以后，水再没有进房。经常性的修补房顶则是家常便饭。恐惧的日子过了一月多，雨终于宣告结束，苍老的房屋终于顽强的活下来了，这是小菊花家的幸运，也是中国千千万万穷苦人的幸运。 第三年春天，妈妈为小菊花生下个弟弟，他整整小她十岁。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对这个原本贫困的家庭无疑是个大负担。妈妈每天照例做饭干活，为了少接触凉水，小菊花要担起洗衣刷碗的任务。想着妈妈挺着大肚子挑水干活，小菊花没有怨言，只要自己能干的活都抢着干。等弟弟几个月大的时候，同样没有逃脱小菊花一样的命运，妈妈在床上铺一块大塑料布，然后铺着尿垫，弟弟就用布带子拴在床上，这小家伙和小菊花一样的懂事，他也很少哭，每天就自个玩自个的，静静地等姐姐回家，边做作业边跟自己玩。 零六年小菊花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县重点中学。也就是这一年这排破旧的瓦房，以影响市容为由被告拆除，在装载机的隆隆轰鸣中，家又一次搬迁，妈妈的“贫民窟”在废墟瓦砾中成为历史，小菊花的童年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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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May
老听小菊花提起阿姨的种种，阿姨真是个令人佩服的女子，小菊花已然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少女，本人超级喜欢她的生活态度，想必是从小耳濡目染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