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枕难眠 枕谁入眠?
转载
咧咧寒冬,寂寂长夜。
“孤”枕难眠, 枕谁入眠?
是奥狄浦斯王还是哈姆莱特?
是钦差大臣还是威尼斯商人?
是乡村医生还是伪君子?
......
嘿嘿...您可别想歪罗!吾说的“他们”当然是书了。流连徜徉于他们中间时,还真有一种时光倒流、空间错位和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与味道。今夜“孤”枕难眠,与谁合被共枕卧读入眠?
记得漫画家钱海燕在她的漫画《红袖添香》中这样写道:“读书之趣恰如男女之事----其中意境多不易向外人道也,而且大半发生在床上。”真乃聪聪女也。有时不惟不易向外人道也,甚至向对面的爱人也难以尽述,无以描摹,只能此心独享。
哈哈!好东西总是令人心动。
好书也总是深含情色的,哪怕是纯情、友情、亲情,总归是摄人心魄、启人心智、令人情迷、勾人情欲的。
宋代大文豪欧阳修对读书的时空也作过“三上”的描述,即:“马上、厕上、枕上”。
“马上”读书,说的是古时从前。“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不论在戎马生涯的“马上”,还是在春风得意的“马上”,都要抽隙插空读书,然后方有日试万言,倚马可待之机。换作今日,现代人代步之马应当是车了,车上读书,小心眼睛哦!
“厕上”读书,不少人确有此好,好象有位作家也说过这样的话:“所谓的好杂志,就是在一大堆杂志中你上卫生间最愿意带上的那本。”人们也常常把在卫生间里翻阅的书叫“放在马桶上的书”,不过,蹲在卫生间读书毕竟味道不佳,还易便秘哦!
“枕上”读书,看来是最佳的选择。枕上读书其实指的是从上床到关灯的这一段时间,其境既温磬又幽雅,既有甜蜜美梦相连,又有美眷娇娃相伴,书香紧连温柔乡,书美更伴酣梦美。如若是“雪夜闭门读禁书”的话......呵呵,个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巫山云雨,刺激体验,只可意会哦!
而深谙书与男女关系的大家当属董桥先生,他说----
人对书真的会有感情的,跟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有点像。字典之类的参考书是妻子,常带在身边为宜,但是翻了一辈子未必可以烂熟;诗词小说只当是可以迷死人的艳遇,事后追忆起来总是甜的;又长又深的学术著作,是半老徐娘,非打点十二分精神不足以深解,有的当然还有点风韵最要命的是后面还有一大窜的注文,不罢休;至于政治评论,时事杂文等集子,都是现买现卖,不外是青楼女子,亲热一下也就完了,明天再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反则则反之,倒过来说,女人看书也会有感情上的区分。字典参考书是丈夫,应该可以陪一辈子;诗词小说不是婚外关系,就是初恋心情,又紧张又迷离;学术著作是中年男子,婆婆妈妈,过分周到,临走还要殷勤半天,怕你说他不够体贴;政治评论,时事杂文,正如外国酒店客房里的一场春梦,旅行完了,也就完了。
呵呵...董桥先生真不愧是懂得读书的拟人差别之大家也!书能够充任的角色,因人而异,不外乎上述描述的与床笫之欢的那几类书。
有人说男人具有多恋倾向,说男人个个花心。杰梅茵.格里尔在她的《完整的女人》一书中这么说:“因为种族繁衍的需要,雄性动物以占有雌性动物多为荣为胜。”我不是男人,对男人是否普遍存在三妻四妾的期待心理不甚了了。但在读书方面,男人似乎确实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人在曹营心在汉,恨不得“有志男儿娶九妻”,在选书方面,不仅花心,而且挑剔,甚至无情。当年在大学宿舍的高低床上有多少男同学用凿壁偷光的精神,或者挑灯夜读、或者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抱着读金庸、捧着读《金瓶梅》、还要头枕着《妻妾成群》...说什么读破万卷书,下笔如有神,总想着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总有好书抱,倚枕梦黄粱。
无独有偶,台湾著名作家余光中在他的《开卷如开芝麻门》也作过这样的描述,他说:“有时新买了一部漂亮的贵书回来,得意摩挲之余,不免有一点犯罪感,好像娶了一个妾,不但对不起原来有的满架藏书,也有点对不起太太。书房里的一架架的藏书,有许多本我非但不曾精读,甚至略读也谈不上,辜负了众美,却又带一个回来,岂不成了阿拉伯的油王? ......”
不错,我们与书的遭逢确有犹如刹那间让你一见钟情的心动;犹如让你失之交臂四处寻觅的求索;犹如得之手中凝神于目的纯情;犹如与之相拥相抱手不释卷通体摩挲的难舍难分;犹如沐手呵护轻掀书卷的沁心温柔;犹如痴心对待心中之人的甜蜜过程......如此这般,好书与好女子一样既有浑然天成丽质,又有仪态万方的“表”,风情万种的“里”,更有气象万千的大气。所以,能抱着捧着枕着入睡的书,既要有好品相, 视之悦目,装帧到位,化妆正点,唇红皓齿,明目巧笑,装帧污秽之书岂能同塌;又要有好手感,不涩不凝,不滑不腻,不亮非暗,不伤眼目,亚光纸甚佳;还要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精思深涵,文气丰沛,情智交融,思想赤裸,精义透明......
能带上床与之合卧共读的好书当是----不露贪嗔之色,没有寒怆之气,绝无粗砺之质,不含恶浊之质的!
呜呼!今夜无眠,枕谁入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