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个人日记
母 亲(叙事诗)
——“伟大的母亲,永恒的光” 周芳菲/文 (题记:素材来源于朋友,谨以此诗献给朋友的母亲,愿天下母亲安康幸福!) 母亲,我在远方紫荆花的深处,你,在那一头—— 在那个把子弹当作语言的战场 你贴紧父亲的脚印,在弹雨中穿行,一起粉碎了腐朽的王朝, 在和平的光芒里,生下我们这群红旗下的孩子 从襁褓的第一声泣哭中,在往后的岁月里(从此) 生命与不幸,成了我们命途多舛的双胞胎 母亲,在又一个用语言当作子弹的年代 灾难和污秽一次次击中你单薄的身子 那个年代,“纸”,糊满天空,糊满大地,糊满大街小巷 糊满父亲住的“牛棚”。把父亲曾被子弹穿透的身躯 糊得严严实实。终于,有一天,父亲一生爱憎的风骨 被那个“纸糊的年代”, 风干,饮恨九泉 从那以后,我们驮着“狗崽子”的档案袋 随你移迁到了乡下,替父亲“赎罪”(那时,最小的四弟还嗷嗷待哺) 母亲,从那以后,你用长沙女中的字体在乡下的海边教我拾起童年的紫贝 你也用铅字努力去涂抺乡里很多孩子,黄皮肤的颜色。可是没有多久 你的讲台被砸了。你又去接了些针线活,油灯下为我们打好一家生活的补钉 因为“背景”问题,这缝补的生计也不给你了。坚强的母亲,推起石磨 磨豆腐叫卖,磨了寒夜磨清晨,磨了冬天磨夏季 在日子与日子之间,母亲的筋骨被磨齿啃得愈来愈瘦小 可是有一天,竟然连石磨也在一群人的吼骂声中被抬走了…… 母亲,在那个锈锯张开着冰冷的年代,你站在了生与死之间 生命一点一点地被割锯。你痛哭得将苦难点燃的胸腔(裸胸) 贴在那扇大铁门上,却不能退却“那个年代”烙铁的灼热 多少次,你偷偷在海边对天长哭,一声声呼喊父亲的名字 我躲在焦石后面远远地看着。我八岁的童贞,无法抹去你眼里 如此沉重黑暗的阴影,我无法用稚嫩领悟到这一切 可是我一直在小声地在告诉你:母亲,别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深深的海水啊! 我想,母亲,你是不会死去的。因为你告诉过我(们): 什么叫祖国呀,祖国就是妈妈!在万山红遍的年代 童趣的我,有时叫你祖国妈妈,有时叫你妈妈祖国 母亲,我又去了那个海边,还是躲在那块焦石后面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着你了 你走远了吗,母亲? 远方,到底有多远?你走的那个季节有没有带伞,下雨怎么办? 你是住在大海里, 还是住在海对岸? 你那里有没有电话,怎么不给儿子一个号码?…… 母亲,家乡山上的映山红开了一年又一年 你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母亲,我还在等你,给我童年的鱼缸里添一瓢清澈的泉水 我还在等你,傍晚, 炊烟里的饭菜 天黑了,母亲,我又饿又困了,收工了,你该回来了。 天冷了,冰封雪锁了,我脚上的绵鞋破了,脚趾冻的生疼了 母亲啊!你该回来了。 母亲,我在远方紫荆花的深处,你,在那一头 我守望在你去的那个海边,望尽千帆,一望就是四十余载 海风将儿子的双鬓吹成了你的发丝。你远走了啊,母亲! 那时你才三十八岁,多么年轻美丽! 可是,母亲你知道吗?没有你, 家,成了代名词。 我知道,你在远方看着儿子,是你善良的神灵护佑着我 八岁开始,我童年的双肩,挑满大山的柴捆,却挑不起生活艰辛的天平。 (我和哥哥每年在寒暑假都要到二十里外的大山,砍满一年的柴火 因为爷爷奶奶也年老体弱,叔叔远在异国他乡) 爷爷喜欢用左手打我的淘气(爷爷说左手没力气,打人不会痛) 用右手抚养我的成长…… 母亲,为什么,你在硝烟中站立,却在曙色的诞生里消逝? 为什么所有的开始是你,所有的结束还是你? 母亲,你是一张往事的封底。可是封面呢,有谁能告诉我,遗失在哪里? 母亲,儿子真的好想你, 你,在哪里?—— 深海无语,大地无声.千山无语,万树无音.年轮无语,岁月无情…… 每年清明的泪水,是一捧野菊花的怀念,是足以让儿女一辈子的涅槃 母亲,我在远方紫荆花的深处,你,在那一头 我洁净的手掌,依然能触摸到,母亲,你永恒的温度。 2012年8月28日于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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