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秋风秋雨

     乘坐去九寨沟的旅游大巴，开车的是位羌族司机。黝黑结实，性格质朴、乐观、简单。以前对羌族不甚了解，知之甚少。通过几天来与其接触交谈，知道了羌族的一些风俗历史，以及羌司机的一些故事。

     羌族是个人口稀少的民族，总人口不过百万。不幸的是，此次汶川5.12大地震，由于羌族有临山而居的习俗，滑坡导致的泥石流冲毁了房屋田地，美丽家园毁于一旦。不幸中的万幸，羌司机所居村寨却毫发未损！震后，经过当地羌族人民顽强不懈艰苦卓绝的重建工作，如今，途经乡村和城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羌族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自己的文字。而且语言现状也不很乐观。除了村寨里的古稀老人，已经很少有人使用。存在着消亡的危险。为我们开车的这位羌族司机，平常也只操汉语。甚至熟知的英语单词也要比熟知的本民族的词汇要多。据说正在为本民族语言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和其它少数民族一样，羌族享受着国家给予的优厚政策待遇，一些扶持项目，给予资金上的支持。住房国家有专项补贴，就业、上学、提干，也有很人性化的关照。就医看病无论何地，都有保障。计划生育也宽松。最多可以生三个孩子……

       羌族人民由此对国家和政府充满了感激之情，车子每经过一个羌族村寨。老远就会看到寨中无数的国旗在蓝天下飘扬。每个家庭的庭院和房顶上，都要插上几面。

      所闻所见羌族人民的幸福生活，让我心中即羡慕又嫉妒。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我们这位羌族司机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车开的就是个顺溜。两侧风光旖旎，恍如仙境，车行画中，人在梦里。这台“大金龙”是羌司机花几十万元买下来的，专门搞旅游。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元的收入。家中有一栋新盖的二层楼住房。拥有一片山林，生长着满山的野花椒和海龙果。野花椒与我们平常用的花椒形状差不大多，只是味道略显浓烈，海龙果是个希罕东西，是当地特产，比李子略大一些，果皮金黄，果肉绵软香甜，好吃得狠，令平时少食水果的我大快哚颐。今年风调雨顺，花椒水果丰收，且价格不菲，意味着又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入账。生活上大概算小康了，生活好心情就好，难怪这一路不断哼着小曲，兴高之时，还专门为大家演唱了一首《北京的金山上》。曲调优美，字正腔圆，情真意切。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羌司机“娶”了两个老婆，而且是不掖不藏、逢人便讲，乍听真是耸人听闻，你信吗？这可是他自己说的，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胡咧咧瞎白话。途径多个羌族村寨，接待、解说人员等也介绍当地一些少数民族确实有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传统和习俗，倒有些令人将信将疑，不知是果有其事还是为当地旅游需要吊人胃口。当下，我所能理解的“多夫”“多妻”只能是俗语所指的“相好”或当今意义上的情人，或是由于根深蒂固的历史原因和习俗使然，使其更具开放自由的属性，故而彼此能以平常心待之，坦然处之，相安无事。我想羌司机不外乎便是这种情形，他所谓的“娶”或意在炫耀，或觉希松平常，或觉心虚为自己正名也未尝可知，涉及隐私不便深究，私自猜度之。好在波澜不惊生活如常，羌司机继续着他的幸福生活。不似我们这边“正室”“二奶”“小三”正掐得你死我活，不共戴天。大千世界各有千秋，即有共性又具多样化，多姿多彩正是这个世界可爱之处。切不可以一己之见妄自诽薄。泸沽湖的“走婚”听来令人不可思议，可还是有人在“走”。

     羌司机不但敢“娶”俩老婆，而且还“敢”超生，允许生仨他生了四个，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其实，他哪有那么大胆，是老天帮忙---最后一胎是个双胞胎，而且是个龙凤胎。这里写一段小插曲，途中正好路过羌司机所居住的村寨，所居住的小二楼就坐落在公路边。车停在楼前。小楼谈不上奢华，但也鲜亮气派，估摸上下两层有二三十个房间，先前，羌司机曾邀请我们到家参观坐客的，可惜路上晚点要赶时间，仓促间只在屋外拍了几张片子，至于室内布局陈设就不得而知了，毕竞是少数民族嘛，，家里的摆设也许会与我们不同，希冀能有新的发现，没满足小小的好奇心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不经意间，发现楼顶四个角向上凸出，向着天空翘首而望，举目四望，周边房屋莫不如此，疑或地向羌司机询问，羌司机一改平时说笑随便的样子，神情肃然，答曰：忻福，回答简炼而凝重，却令我有混沌初开之感，他们虔信万物有灵。我感觉到，这体现的正是只有羌藏等民族特有的一种天人感应、原始朴素，至真至城至灵的情感，如是，他们敬畏大自然，守卫大自然，热爱大自然，顺天应人，怡然自得，让自己的家园如诗如画、至善至真至美！他们知道，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幸福安康！回想所行一路，每当前方出现美景，羌司机便唤我到驾驶室尽情拍摄提供最大方便，多亏他，这一路才拍了那么多好照片。是我们共同热爱的大自然做媒介，让两颗相距遥远的心得以相通…… 羌司机的两个女儿背着装满水果的背篓走上车来，说是到前方镇子上卖水果去。两姐妹明眸皓齿，单纯活泼。说笑嬉戏，亲密无间。这种在内地难以见到的情景，令我想起了我那独苗儿子：兄弟手足，姊妹情长——儿子此生注定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这何尝不是一种一生都无法弥补的缺憾！一个孩子太孤独了，也很可怜。
      回到车上，羌司机为表歉意，拿来一些海龙果送我们。并聊起将来要开旅店的打算来---又有大把的银子找上门来---并热情的邀请我：再来九寨沟，一定先来电话，要把我接到他的旅店来住。 

     车继续向着目的地行驶， 看前面，羌司机的两个女儿，一个拿毛巾为羌司机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个把剥了皮的水果送到羌司机的嘴里，羌司机乐的嘴巴扯到了耳根子。能不乐吗？眼前有两个这么孝顺的女儿，家里还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贤惠的老婆主持家政，并且……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幸福，美满，富足、香艳……似乎天底下的好事美事都让他占了。
       再去，一定要找幸福的羌司机，住他的旅店，多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