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

个人日记

        那是1978年夏天,我带着两个班去了离驻地60多公里外的大山。山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山脚下是盛开着各种杂色野花翠绿无垠的大草原,绝对的原生态,高山融雪汇集而下的溪流踪踪清澈可鉴一路欢歌进入草原潺潺漫步,追逐戏情的旱獭,憨态可掬调皮的跳鼠在那大绿毯子上蹦来跳去,远处的牛羊似片片云朵在缓缓流动,头顶的雄鹰展翅盘旋在锁定它的目标,牧羊女那绝对原生态高亢嘹亮的牧歌声从山坡滚落,湛蓝湛蓝的天空深邃的不可说不可说,在天际那幻变灵动着的朵朵祥云带给你无尽的遐想,整个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卷,一部吟诵不尽的抒情宏篇,一首醉透心窝的抒情长歌。草原伴着大山的夜间,更显得寂静神秘,那月色,那星光,那真实不虚的天籁之声,用语言文字无法描说,置身于那环境的感受,就如享用人生涤尘荡胸的饕餮盛宴,是今天生活在都市尘霾的人们无法想象和感受的。
            我们进山的任务是伐取森林里的枯木,解决生活和取暖的引火柴。到达目的地后,我们架好帐篷,支锅垒灶,饭还没煮好噼里啪啦一阵暴雨,进山第一餐就是夹生饭。没几天我们带的蔬菜都蔫萎枯黄所剩无几,新的补给难以及时补充,于是我们的三餐菜肴只好向大山索取。我便承担起了向大山索取美味的任务,去寻找猎物的踪迹。野葱,野韭菜,石羊,野禽,麝香,麋鹿等都是可猎取的对象,但我主要是猎获石羊,麝香麋鹿是保护动物,见了也从不开枪,那时我的枪法还是过硬的,只要目标出现它很难从我枪口下溜走,可是寻觅目标可不是容易的事,常常要爬三四个小时高山,登壁攀岩成了常态,因为山上根本就没有路,有时循着猎物的踪迹直至雪线以上,那脚下绒绒的雪莲花也无心顾及采摘。
        有一次,牧民给我备了一匹枣红色的快马,我骑马加鞭近两个小时到山腰,随着山势陡升,我无法再骑马攀行,就在绿草茂盛处,松开长长的缰绳栓在一块大石头上,卸下马鞍,让它餐个饱。我背着水壶枪支向着峰顶攀登,又是一个半小时的攀爬,到了雪线附近,应该说是到了冰峰的边缘,正在融化着的薄冰旁,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片片,一堆堆平平展展地伸张着,上面长满了细碎的黄的,白的,水红色的花朵,煞是好看。还有在冰块边盛开着的雪莲,绒绒的叶片包裹着羞涩的花苞,用手触摸就像是摸高级绒料的感觉。越往上走冰块越厚,此时的我是真正的冰山上的来客,在冰峰之巅放眼群峰,那狰狞狂野尽收眼底的野美,壮美,狞砺之美真是美不胜收。我陶醉在大自然的造化中。在欣赏美景途中的雪线附近我发现目标,紧紧追随希望目标进入有效射程,记不得翻了几个山头,追着追着目标进入了山腰的云海,眼看着那云海翻滚向我袭来,一会就飘起鹅毛大雪,紧接着又下起了冰雹,鸽子蛋大的冰雹砸在身上,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我狼狈的把水壶举在头顶,只听得乒乒乓乓作响,急找地方躲藏,在探出岩壁的石块底下,我卷缩着躲过一劫。在云海里视线不足五米,我迷路了。只记得自己是向南走的,可反方向往哪走实在是云里雾里没办法辨清,因为在躲避冰雹过程中像个无头苍蝇瞎撞哪还顾得上辨别方位。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在我看表时,发现了表带中间那个装饰的小小指北针,我急忙取下手表,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确定了归途方位,云雾里我只能靠这小小的指北针引路,每翻过一道山梁我都大声吼叫,希望能听到我那枣红马的回应,一边前行一边下降着海拔高度,这时顾不上疲惫,一心想着在浓雾里见到我的坐骑。终于在翻过四道大山梁后,我的吼叫有了回声,虽然看不见,可那匹马的嘶叫声越来越真切,我喊一声,它嘶叫一声,此时心中的那种感动感激真是难以言表。当我搂着马脖子亲倚它时,它温顺地不断地蹭我的脸侠,前蹄不住的原地踢踏,像是诉说它等待的焦虑。返回的路上我没有抖缰扬鞭,它好像知道我的心意,在草原上风驰电掣般飞腾,牧民帐房里我端起酥油茶时,已是星斗满天。无所获的猎出我又收获着很多很多。
            草原上雪山上,森林里帐房里以及同牧羊少女隔着峡谷的对歌里,黑暗里在从狼群的对峙中。。。。。。我欣赏着美丽,攀登着崎岖,摇晃着疲惫,日出日落的云蒸霞蔚里在心底镌刻下了生命中抹不去的感动。
 

文章评论

浪花

往事还记得那么清楚啊[em]e179[/em][em]e100[/em]

月影移墙

太美了,这样的经历太吸引人了,真希望这是我自己经历过的,如此老天赐予的财富,我确信,你一定不会辜负了!我期待着,朋友,你一定会以此为基调,奏出最美的生命的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