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琴随笔游记散文

乱弹琴

随笔游记散文

                                                                                                                            萧红

          闲书入柜，整理之际，发现几本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笔记，翻看几页，生活的点滴、青涩的笔迹跃然眼中，不禁感慨。珍藏着的黄金时代原来在这里尘封。我有些诧异，捧在手里，如同遇见当年的知己朋友，之欢喜愉悦，无以言说。昨天，厂里的厨娘由乡下亲戚家带回不少土产，捡些鸡蛋、甜瓜送了过来。鸡蛋很是新鲜，蛋黄亮晶晶的，似圆润的黄玉，温软诱人。甜瓜就不是了，虽然也绿，却少了些水气，口感也不甜脆，好比过了黄金时代的乡下婆姨，洗了澡还是不大水灵，惹不起爱怜来。倒是厨娘带些皱褶的笑脸老在我的眼睛里漾起浪花。虽然也已不再是黄金时代，但笑意绝对是动了我心弦的，而且让我联想到她的黄金时代也一定是田野里的菜花，朴素动人的。之余，未免有些叹息。黄金时代，谁又能留得住呢？尘封在记忆里，不时地打开，也就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说起黄金时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子的如花美貌来······

         董玥，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栀子花开般的脸庞，眼神里满是跃动的青春。初恋男友赵强，幽默风趣，眼小却不乏机灵。一次与同伴于夏日的湖中戏水游玩，一猛子扎下去就再没上来。董玥的心也随着河水伴着赵强远去。时过两年，董玥得于赵强大一岁的哥哥赵磊暗恋，感觉疑似赵强的影子不离左右，梦幻般与之执手相好。可赵磊性格执拗，脾气暴躁，二人还未登入婚姻殿堂，便先离了婚。原因是买家具时起了争执，赵磊动手打了董玥。从小就被爸妈溺宠的董玥怎肯忍受，当即就下定决心分手，即便是难以忘怀赵强。



        离开赵磊，遭受两次打击的董玥如受伤的小鹿，寡欢了两年，经人介绍，同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离异过的尚志杰见面，几经接触交往，感觉蛮是不错，半年后举行婚礼步入婚姻殿堂。婚后，尚志杰对董玥关怀备至、疼爱有加。且喜得一子，白白胖胖结结实实的，煞是招人喜爱。董玥栀子花一样的笑脸重又再现。三口之家幸福的笑声充斥着每一个屋角。时间的脚步不停，四年后，一个花谢花飞飞满天的三春时节，晴天霹雳，董玥突然检查出子宫癌！接下来的手术、化疗，用药，一个正值黄金时代的璀璨女子，骤然形同枯槁，第二个花谢花飞飞满天的三春时节，倏然间就奔了香丘！呜呼！世事无常哉！

          董玥的黄金时代，掺伴着幸福与不幸，与她的人一起就这样云消雾散了。

         将手里的笔记本与所有的笔记本摞在一起，不经意触到了一本书,台湾作家魏可风的《临水照花人》张爱玲传奇。张爱玲，一个才气逼人的美丽女子，有着其炫目耀眼的黄金时代，而这黄金时代，除了她至今不朽的作品外，其余恐怕都给了那个“一等才情，三等人品”的汉奸加流氓的才子胡兰成了。“临水照花人”，那是怎样华丽的一个惊艳啊！然而又有谁能捞起她的影子呢？为了一个深爱而且爱错了的人，竟将孤傲的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而品性一如贾宝玉，喜爱所有的女人而不厌的胡兰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着这支花，撇下他的前妻不算，什么护士小周、斯家小娘范秀美、日本女人、乃至当年上海黑帮老大吴四宝的压寨夫人上海滩的大姐大佘爱珍等等，都是他的所爱。我不知道张爱玲后来的作品微乎其微是不是与胡兰成的爱恨情仇有关，只可叹一代才女的黄金时代太短暂、太凄美了，惟愿民国女作家张爱玲，在所有文学爱好者与从事者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光芒璀璨的符号。惟愿才女已逝，香魂依旧。


                                                                                                                            张爱玲

         前不久闲暇时看了部电影《黄金时代》，“这不正是我的黄金时代吗？”这是三十年代东北女作家萧红在给热恋的男友萧军的信中自喻的话。同样的民国女子女作家萧红，文笔斐然，风华绝代，与张爱玲共同光耀于战乱的民国时期。说心里话，萧红，这位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我是不大喜爱她的。即便是她的才华怎么过人，而且又得到鲁迅先生的赏识与赞许。在鲁迅的家中，萧红与鲁迅先生在楼上亲切地交谈，还问鲁迅自己的红袄好看不好看。而许广平端着做好的饭菜一步一步踩着木楼梯送到楼上，敬请二位受用。她的《生死场》就是鲁迅先生为其做的序并荐举出版的。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她。这与她的作品无关。我知道她思想激进，文笔深刻，成就不低。就我的直觉是，她除了不具备胡兰成的汉奸行为与头衔外，才华与乱爱，是他们共有的特点。这个东北女子，中学时就与有妇之夫陆舜哲跑到北京同居，被弃后，回到东北哈尔滨又与逃了人家婚的未婚夫汪恩甲同居并怀了孕。既然你逃了人家的婚，干嘛又与人家同居呢？只为了摆脱自己的窘境贪图人家的钱？——费解。之后又大着即将临产的肚子，与去困迫当中看望她的陌生的文学青年萧军火速谈起了恋爱，最不可以容忍的是将孩子生下送了人。——做为女性，够残忍。尔后与萧军事实婚姻了又暧昧着端木蕻良。与萧军分手后，怀着萧军的孩子又郑重其事地嫁给了同是东北籍的青年作家端木蕻良，也就是后来著有《曹雪芹》的作者。我不得不承认萧红超凡的女人魅力，魅力到临终前病危时又得到小自己六岁的骆宾基（萧红死后著有《萧红小传》，当代女作家张洁的舅舅）的爱恋及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能让那么多的男人爱上自己，我想绝非只靠姿色与才华吧？诚然，这也许是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的。


                                                                                        萧军                                                                 端木蕻良

          虽然我不喜爱萧红，但的的确确，这位惊世骇俗的三十一岁就命殒的文青，其命运是多舛惨烈的。她的黄金时代，是在凄苦与灾难中度过短暂的写作生涯和多个男人的感情氛围的，是既幸福又煎熬的。不过在饱受战乱流离与逃亡的同时，得到过多个男人的真爱，而且成就了那么多的作品，也堪称是非常之耀眼的奇葩了！她的作品曾得到过许多知名人士的认可，尤其代表作《呼兰河传》一书，其文风清丽，别具一格，如散文诗一样的小说，反映了作者的爱国主义思想及热爱家乡的浓烈情感，颇受当时延安文艺工作者以及身处延安的著名作家文学家的欣赏与赞扬。

        浪漫，是文人墨客的通性。萧红由青春期到死，一直都在谈恋爱，一直在演绎青春故事。“女性的天空是低的”萧红这样说，若高，她一定会鲲鹏展翅吧？她的生命太短暂，短到昙花一现。真不知如果不是这一现，这繁复的爱情故事要有多繁复！如此到了临了，萧红似乎也没有尘埃落定。然而人生一世，短也罢长也罢，又有几人能尘埃落定呢？我悲悯萧红的一生。尽管我不喜欢她。

        张爱玲与萧红，一样的特立独行，她们是同一个时代的双璧，民国四大才女之二，她们是超脱那个时代的新女性，故而她们的黄金时代新颖，独特，吸引男人的视线，惹男人关注、爱慕，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们的文学成就也不同程度地都登上了时代的文学高峰。然而我还是热爱张爱玲敬崇张爱玲，她的文风，她的气质，她的特性，乃至她的专一。虽然她后来嫁给了赖雅，但灵魂上她还是纯粹的。她的《沉香屑》，她的《倾城之恋》和《花凋》，她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包括她的《更衣记》、《谈女人》永远在我的灵魂深处闪着光。

         黄金时代，每个人都有。无论俗雅，无论高低。青春不再，我怀念我的黄金时代。


                                                                                                                             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