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炊烟回家个人日记

跟着炊烟回家

个人日记

即使在老家，也很少见到炊烟了。更多的人家是用煤气和天然气做饭。除非我特意“申请”，要吃妈妈大锅炖的鱼或骨头……锅里咕噜咕噜炖着菜，灶膛里噼里啪啦地燃着柴火，这个时候的期待，诱惑着肚里的馋虫张开饥饿的嘴巴……

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给这宁静的田园风光又添加了一丝灵动的气息。

老家的房子是中国民居里最高、大、宽的。这是很多人看过全国各地的民居得出的结论。三十多年前的那种青瓦红砖的房子已经很少见了。都被人翻盖成大红瓦和彩钢瓦的房子。

所以，在老家，已经很难再寻到记忆里那种古朴的气息。

在街道整齐的小镇上行走，遇见炊烟，就仿佛重温一个梦……

一直觉得，炊烟，是从烟囱里缓慢流淌出的最安稳、最妥贴的人间烟火，是最美丽、最和谐的生活音符。

小时候蹦蹦跳跳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就能望见自家的炊烟。当然，也能望见别人家的炊烟争相而上，在蓝天上重合纠缠又分散飘远……

如果看见烟囱里冒出的烟是浓浓的，我就知道妈妈的饭还没做好，正急着往灶膛添柴火，我也就加快了脚步，去给妈妈烧火，打下手……

如果看见烟囱里的烟淡淡的，若有似无，我就知道妈妈已做熟了一锅好饭，等我们回来马上揭锅……那我就更加快了脚步，那时候的粗茶淡饭，再回味，竟是一种无法复制的生活况味。

有两次，妈妈是因为地里的活计耽误了做午饭，眼看着要迟到了，午饭还没做好，我在旁边催得急，她在灶台上忙碌得紧。最后，我任性地甩了一句：不吃了！她内疚地追出喊：给你拿钱去买个面包？！

最后爸爸得出结论，让我不要做妈妈那样每天围着锅台转的女人。远离烟熏火燎的农村妇女的生活模式。

真的，农村女子，都有过远离炊烟，远离烧柴火的生活理想吧。

当我真的远离了炊烟，远离了故乡，每天在抽油烟机下，用着电磁炉、微波炉做着各种美食，日子久了，我却总觉得那饭菜里少了一种味道。少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前日母亲打来电话，说：“门前的香椿树又冒芽了，可以吃了。”又说：“园子里的韭菜很高了，再不吃就老了，还是先送人吧。”这么听着，忽然就闻到了香椿炒鸡蛋的香味和韭菜馅饺子的清香……

我知道，那是母亲在暗示我，她总说我行一百多里去吃她做的一顿饭代价太大，可又觉得我吃不到她满园子的新鲜蔬菜实在可惜……

前年父亲因病去世的时候，母亲一度精神恍惚。认为父亲走的太早，是自己没有照顾好父亲。每天坐在门前发呆，嘴里喃喃嘀咕着什么，总是不经意地就泪流满面。偌大的院子，她一个人进进出出，着实令人不放心。

在我的坚持下，母亲被接来与我同住。特意给她腾了一个向阳的房间，给她配了房门钥匙，我上班走后，寂寞的时候，可以去公园溜达。

很想，就这样，与母亲相依为命下去。但是，我却从母亲的眼神里看不出快乐。她说：她想回家看看。

我们的“家”，已空无一人。只有院子里的两棵玉兰，门前的一株桃树和父亲亲手栽下的一棵香椿树还在葳蕤生长。

在母亲的执意下，又把母亲送回了老家。经过小一年时间的安抚，母亲的精神状态已恢复到了从前。开春的时候，房前屋后又被她种上了各式蔬菜。那一丝丝新绿从土里冒出的时候，我看见母亲的眼神是亮的。

晨起推窗，晨风夹着鸟鸣拂面而至，天空却看不见一只鸟，我知道，那是故乡的鸟鸣，在呼唤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