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

（前序：这个世上有很多让人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它被人们看成为迷；可它还被人们有所相信的认为它是确实存在着的一种东西，这便被称为迷信。我想有好多的人都是这样认为迷信二字的。毛主席曾说过：“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迷信能破除，真正遇见过那些事情的人，要让他一时半时的去解放思想，我想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雨幕从小到大就曾经遇到过、听见过这样和那样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今日这又一篇在她小时候，身边发生过的一个聊斋故事，让她把它作为朋友们节日中的消遣，叫雨幕来慢慢的讲给好友门听！前几天过节雨幕回老家，一天晚上去村西头的老同学家中串门，途中经过街中心的小学校故址，使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个故事--------转天她和家叔聊班时，她问起自己的叔叔：“叔！您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学校里发生过的闹妖的事儿？叔叔听了雨幕的这句话，马上激动地说：”咋不记得？那时我还去值过夜儿，亲耳听过，亲眼见过-----。”）

雨幕讲给你听：

      这一年的大年刚过，我入学了。学校就在村中间的大庙里，一年级被分在了前院的中东厢房里，黑板是在南房山墙上用白灰抹的一块平面板块，然后再用黑墨汁粉涮而成的。课桌摆成三行多排，我的座位是靠近窗户的第一行，第三排。那时，我们是两个人一桌。

我们是在教室外按个头高低排队，进屋再分座位____课桌。进了屋子，同学们一个个兴奋的在自己的座位上乱嚷嚷着，这时带我们班的一位男老师大声的说出：“同学们请安静，大家都快点坐好！”同学们听了老师的喊话，渐渐地把乱糟糟的声音停了下来。老师开始正式讲话了：“同学们！今后，你们就是一名正式的小学生了！以后那，我就是你们一年级这个班的班主任老师。我的姓名叫吴任，我们家人是五队的社员，我家就住庄西的五队场边······

吴任——【无人】！无人！无人！在吴老师自我介绍姓名和家庭情况的那一刻，全班好多的孩子立刻在底下切切私语起来。从此，孩子们便私下里都叫他【无人】老师！我们班这个【无人】也是很有特点的一位老师。他长得细高个，留了这个时代的长不长短不短没有一点造型的男士头，身子显得很单薄。他整天穿着一个带有着四个兜口的大蓝布褂子，一条膝盖处打着两块深蓝补丁的，蓝不蓝、灰不灰的破旧粗布裤子。他那比别人小了一套的脑袋上长着很小的小耳朵，小鼻子，小眼、小嘴。但把这五官结合起来你要从整体上来看，此人长得还并不算难看。他这种脸型，可能就是叫做人们常说的那种没大长开吧！最主要的还是要再说说他的脸，他这张脸还有着一个特点，那叫打远不打近。要你从远处观看他，此人可说确实是一副黄白镜子，五官端正，一点也不丑的好模样。近观可就是叫那“雨打沙坑”了，因为他还长了一脸像高粱米粒一样大的白麻子。

我对他先有所了解，那是因为我听妈妈说过，这个【无人】老师曾是我家大姐的老同学。他是他父母的独子。他父母养他算是老来得子，他们从小对他挺娇惯的。小时候的他也很淘气，人到是很聪明，品质也不错------

【无人】老师，他也算是个命苦人，父母早亡，三十来岁才娶上媳妇。他媳妇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听说她从小就是个病秧子，过了门不能上生产队挣工分，只能呆在家里干些简单的家务活。

【无人】老师，他有一张非常严肃的脸，两道浓眉中间长有一条深深的小壕沟，小嘴巴常常抿的紧紧的，人们很少见过他的笑颜，孩子们都很怕他。其实，他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很负责的好老师！

【无人】老师每天第一个到校，批改作业、背课，他在家里起大早贪大晚，要干自留地里的活，要忙家里的活。因为他家里没有老人，媳妇身体又不好，他每天要照顾自己家的大人和孩子——此时，还要伺候媳妇生二儿子的月子。可想而知，他的一天到晚会有多累啊！尽管如此，这个【无人】老师他却没有耽误过我们大家一节课，在课下还要帮我做那些许多孩子在家中，家里大人都不愿意个给干的一件活儿，那就是给装钉每个孩子写作业用的白纸本子。

那年月，我们每个孩子的作业本都是先要到供销社，花上五分钱买上一大张糊窗户用的薄薄的白粉连纸，回来再用削铅笔的小刀子一张张割开，裁成三十二开长方形的小块块。然后再一张张找好正反面，最后再用大白线针给缝好，这样经过一道道繁琐的工序后，一个作业本子算是装订好了。

【无人】老师虽人长得严肃，可对孩子们的耐心劲，那是没说的！特别是在下课后，当你看到孩子们排着队，来他面前钉本子时你就知道了。他给孩子们装钉本子是那样的不厌其烦，每个孩子的作业本子装订完后，还要在本皮上下面写上算术、语文作业本，姓名XXX的字迹。想一想我们班总共有五十八名同学，这些要有一定耐心来干的小活，本来应该是由孩子们的妈妈来负责，但是班里的孩子们总是一个本子用完后，就又拿来了一张大白纸，一个大白线针上学来了-------

【无人】老师，课上课下没闲过，在家里更不用说了。尽管如此，【无人】老师每月值的夜班还是最多的一个。那是在备战备荒的年代，学校有个规定，每天要留一个老师值夜，也就是晚上住在学校里。值夜班的老师都是住在大庙正殿旁的西角门里的跨院里，那里有三间小矮房子，过去可能是出家人的卧室，在平常也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当时那宿舍里面的地上窄小的也就能搁一个桌子板凳，靠近南面窗子的是一铺大火炕。

学校里除了一名女校长外，有三名男老师，两名女老师。全学校五各班级，一共这六位搞教育的工作者。两位女老师家里都有孩子，平时家务事儿较多，这样她们要经常找【无人】老师替值夜班。那位年轻的男老师刚结婚不久，他更不愿意值夜，隔三差五的找借口请假，也找【无人】替班。这里就剩下一个还算靠谱的六十来岁教三年级的老老师，他是我同桌小连的大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到是连一天夜也不值了，这样全校值夜班的任务几乎都落到了【吴人】老师一人的身上。不过大队书记也还算讲理，因为【无人】的媳妇身体不好，不能下地挣工分，这样【无人】是差不多每天要来值夜。大队领导商量好，【无人】来值夜班给他另加两分，算作特殊补尝。过去农村老师都挣工分，一天生产队里给记八分，到年底每十分能分得现金七八分钱。也就是说，一个大劳力工作一天的收入还拿不了一角钱。

小学校值夜班的任务，几乎都落在了【无人】老师和一个年岁大的老老师身上。后来我在私下听我的同桌好友大连说过这里的原因，因为她爸爸是我们村的大队总会计，那时的大队会计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大队干部了。他大伯就是那位教三年级的年岁大的老老师，一天晚上，他来到大连家找她爸爸密谈，大连趴在门口偷听了几句，她听他大伯说：“每到值夜班，特别是在夏天开着一扇窗户的时候，到夜半准会有人从窗口外向炕上扔把沙土。冬天，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似乎有个很大的尾巴在外面“刷刷刷”的来回扫窗户纸----“她大伯还说：”总之值这破夜班谁都犯触，不知年轻人的感觉怎样？你就跟大队领导们说我年岁大了，心脏又不好，让他们照顾一下我这位老同志，这破夜班就叫我别再值它了。”

平常，我上学也是从不敢第一个到校，就是学校的院里已有几个同学了，我也会时常觉得觉得这大庙里有那种叫人发毛倒竖，脊背发凉的感觉。每到大庙的学校里，说真的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森的恐怖感。

我快升二年级了，【吴人】老师不知怎么了，他在上下课时总走神，渐渐的大家都能感觉的到，他时常表现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来。不久，其他老师和校长也都发现了他的这种情况，校长找到村支书和治保主任汇报了此事，可能说他不适合干教师工作了。最后大队支部（村党支部）决定将【无人】老师调出学校。大队领导【对吴人】老师还是很信任的，因为他是个多年的优秀教师，支部领导也很器重他！最后支部决定等放了寒假，过了大年就叫【无人】老师到大队民兵连上任，让他改任民兵连的大连长。那年月我们大队的民兵连也是非常气派的一个连队，它是由女子民兵排，男子民兵排几百号的两大队人马组成的。

【无人】老师被调出了，学校一下没人值夜了班了。在这“阶级斗争是纲”，其他都是线的年月里，学校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教育重地，没人执夜那哪成！于是，大队党支部便决定：“由全大队所有的男民兵来值夜班，按连排班组来分工，在不耽误白天一切农活的基础之上，每晚俩个人一小组到小学校里来值夜班。”

这天，赶上雨幕的家叔和另外一位姓张的叔叔来执夜。两位叔叔很认真的执着夜班，二人为了减少困意，他俩坐在学校西跨院老师那办公室的大炕上闲聊起来。夜幕下垂，夜色渐渐拉深了，二人起身下地，走出屋子跨过西角门来到东院的大殿前后观察了一下，然后又到后院的操场上转了转。这大殿后面第二道墙的后院，过去是出家人种菜的大菜园子，改学校后变成了学生们用的大操场。此刻，这座大庙里里外外静悄悄，除了那正殿前左右的两棵千年大古柏，那树影在月色的映照下，不时的在微风吹拂中，稀薄的洒下许多条晃动瘆人的黑影，还有那吊在大殿左前方，大柏树杈上的一口大铁钟，在这午夜黑影里像极了一个吊死鬼外，其他并没发现有何情况。于是，家叔二人便返回屋来，继续闲聊。聊着，聊着，夜半十分，突然，“乒乒乓乓！咣噹！咚噹！”从隔壁大殿的教室里发出了似是小孩们摔桌椅板凳的很大响声。叔叔二人迅速的跳下炕来，心想：“这大半夜的是哪一家的缺德淘气的孩子来此捣乱了！抓到他，非揍他一顿不可。”

家叔二人趿拉着鞋子，赶快的跑到离它们呆的办公室只有二十几步远得大殿前，这时大殿屋子里摔东西的余音还未完全落下。他俩急忙跳到大殿前的高台子上，爬着窗户向教室里张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里可都发了毛。那是因为此刻，他们借着明亮的月光所张望的大殿教室中，桌椅板凳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连个小孩子的人毛也没有看到，二人顿时觉得从脊背根下往上“嗖嗖嗖”的冒凉气------

又过了些天，另外两个人来值夜。午夜来临，一个胆大的他要求自己到外面转转，当他转到四年级东厢房的教室前时，突然听到教室里有响动，于是他马上就趴着窗子向里观看，他瞪大双眼环视教室内四周仍是不见一个人影，可那不太大的响声仍未停止。再仔细的顺着声音看去，他把视线一下落到了离他不过两米远，那黑板前的老师讲桌上。只见有一支水笔像是被一个看不到的人掌控在手中一样，它很有节奏直上直下的敲点着老师的讲桌，它自己在那里不停的舞动着。此人当时看的傻了眼，也是被吓得汗毛倒竖，小便流在了裤子里，在大冬天的午夜里他被吓出了一身大凉汗------他们遭遇这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就是不敢乱嚷嚷，在那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里，人们的思想觉悟都非常的高。

那也正是毛主席号召：“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和“战备荒为人民！要全民皆兵。”的年月，要说当时能当个大村子大队的民兵连长，那可真算是神气十足的事了。民兵连里有重机枪、轻机、冲锋枪、全自动步枪、手雷、手榴弹。长枪，短枪，不论男女人手一把。他们起早贪黑的练习站队列、打枪，比武、练兵，他们在当时只是不穿军装的队伍，要不真和正规军一个样！

【无人】老师，不当老师了， 去了大队当民兵连长。我心里觉得怪可惜的，因为我们跟【无人】老师上了一年的课了，这人都是感情动物，更何况他对我还是挺不错的，这也许是我的作业本上长期得对勾的原因吧！上每节语文课时，他总是让我先朗读课文，算术课上他总让我先到黑板上演练算术题。

【无人】老师调出后，这时我已升到二年级，坐到了大庙里的西厢屋里。一开始上课时，我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有好长时间觉得还太不适应。等过了有半年的时间，也就是到了夏天，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我们的【无人】老师拿枪对着自己的胸膛开了一枪。还好！该他命大！巧的是这颗子弹是个哑子，我的【无人】老师，这第一次自杀没能成功。

当年在公社召开全体民兵大会的时候，我曾见过那场面，各大队（就是各村）的民兵连全都拉出来显神威！那阵势就和现在的天门广场大阅兵一样。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长短不一的冲锋枪和步枪，还有的人抬着小炮、重机枪。我家哥哥姐姐们的手里也都有枪，她们还经常把枪带回家来擦拭，练习拆装。

具听说那天，我的【无人】老师是在大队部，当着全体民兵同志们的面把子弹压上堂的。当时他迅速的对准自己的胸膛扣动了扳机，那枪第一下没打响，他手中的枪马上就被身边一个很机智的民兵同志给抢下了。那会的他表显得很从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倒是把大伙的脸都给吓得变成了白灰色。姐姐们说：“当时，大伙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出事后大队支部立即开会，书记说：“看来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