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41

个人日记

    芦花啊,咱这么做缺德啊,生生把人家小两口扒拉散了,你说柳树沟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你爹妈?你说我和你爹出门还不得把头拱进裤裆里走道?妈就是狠不下这颗心,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就不要你了,不让你进家门。
   妈,我问你,李光是三岁孩子吗?不是吧,我再问你,他那天喝酒了,酒喝驴肚子里了?是我把他拽进咱家的吗?也不是,是我扒光他衣裳吗?都不是,那么,现在有了孩子,他不负责任谁负责?!妈,我是你亲生闺女,不是后娘养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收拾一下,马上出院,这医疗费我没让他家掏一分钱都是我仁慈了。
   芦花去住院部结账,外面雪花纷飞,穿过长长的走廊,住院部办公室在另一座楼里。走出大楼一股寒冷立即包围了芦花,身上的蓝色羽绒服有点薄了,风夹杂着雪片落在脸上嘴里,凉凉的,瞬间融化成水,不知为什么有泪淌下,芦花清楚李光不爱自己,她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倒霉蛋,难道这一生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不不,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一定要嫁给李光,从小到大,芦花就喜欢他,没来由的爱他,如果没有燕子,和李光牵手走进婚姻殿堂的是我芦花,是我芦花!
   雪路很滑,芦花小心翼翼的朝那座楼走去,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兜里来自医院的亲子鉴定化验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城市雪后清澈无比的空气。也许啊!也许,这就是天意,是老天成全我们。燕子,你失败了!
   办理完出院手续,芦花又回到三楼准备和李光母子道别。
   芦花,你说话别太逼李光,这孩子也挺可怜的,这几天你看看他的脸黢黑黢黑的,眼珠子都瘦眍䁖了,人不能做过头事儿,为自个留条后路。
   我为他?谁为我。这些年,你和爹除了埋头种那几亩坡地,你们多会考虑过我?我在城里遭罪被人欺负谁拉我一把?妈,我也的为自己活一次了!对,即使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芦花,但是,妈,我告诉你,我也要看得起我自己!
   芦花脚步坚定的上了三楼李光的病房。芦花妈紧走几步跟在后面。
   李光妈端着一碗小米粥正劝李光吃饭,李光仰躺在床上闭着眼,我不饿,你吃吧,妈。
   你不吃饭能行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我这当妈的心里不落忍。
   哎呀,妈!你说这会儿我吃的下吗?就芦花那虎了巴叉的人不做傻事才出鬼了。
   怎么,光子哥,你也有怕的时候?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害怕的样子,哥,不,你马上就该改口叫我老婆了,哈哈哈,我已经等待了多少年了?你算过吗?没有,因为你心里只有那个燕子。我要让你们明白,芦花不是吃素的。大妈,来,把饭给我,我喂光子。
   芦花夺过光子妈手里的粥碗和羹匙,坐在李光的病床上,张嘴,我喂你,吃吧,你不为咱儿子,还的为酒厂是呗?
   李光坐直身子,好了,好了,芦花,我自己来。我他妈的不是人,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对不起燕子!
   哈!李光,当初你趴在我身上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吗?听着你要好好保养自己,咱儿子和我都需要你,还有我说一句你最不爱听的话,你巴巴喜欢燕子,可燕子心里住着另一个人,无论从人品还是能力上,童大力书记都远在你之上,你别自作多情了,你愿意守着一顶绿色帽子和不爱你的女人过一辈子吗?
   猝不及防,李光伸出胳膊将芦花手里的粥碗秋风扫落叶,啪嗒扫到白色瓷砖地面上,同病房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望过来。
   芦花,你别逼我好吗?难道你想让我死了才舒服才有安慰,那你干脆杀了我,死了就什么都放下了!
   光子,别听芦花瞎咧咧,好男不跟女斗!芦花咱们回去吧。
   妈,我说错了吗?没有,这是事实,你,还有大妈,你们眼睛都是雪亮的,燕子和李光的好,柳树沟村柳树沟乡政府的人有几个不知道?
   啪啪,两个耳光像放小鞭,芦花被妈打的懵了,惊愕的睁大眼睛捂着脸质问,妈,你打我?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你还是我妈?
   芦花,你太不像话了,做人的有个度,不能太任性!赶紧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嫂子,李光,对不住了,俺没有教育好芦花,对不起了你们,吓你们一跳。芦花妈又转身对另外三个床铺的人道歉。
   没事,没事。别吵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芦花看着李光痛苦的样子,心软了,疼了。任何时候,芦花无法否认自己深爱着李光。
   这个男人被折腾的很疲惫和憔悴,她心里也难受。
   光子哥,你也要理解我,我是爱你的,在燕子和我之间,我明白你两难选择,可是,迫不得已,你必须做出选择,假如,你和大妈大伯不想要孩子,我也成全你们!
   别啊!芦花,光子不要,俺要,俺这把老骨头不定哪天就嘎吧了,俺想抱孙子,做梦都想。
   嗯,那你们好好呆着,我们先回去了。
   芦花看了眼李光头前走了。
   窗外,雪花洋洋洒洒还在下。
   医院门口停着几辆计程车,如果坐客车还的去车站,天下雪,又赶上过小年,客流量大,芦花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准备雇计程车送自己和妈回柳树沟,一百二十里的路,不是太远。问了两个司机,听说去乡下都摇头不去,给多少钱也不去,路不好,怕出事。
   问到最后那位胖乎乎的五十开外的司机,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但要一百二十元,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芦花运动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把车费撒到八十。司机说,服你了,走吧,就没见过你这么能磨叽的。
   芦花妈拉了一下女儿的衣角,芦花,太贵了,要不咱坐客车回去吧。
   妈,你就上车吧!芦花拽了妈的胳膊一下,母女俩钻进后车室,司机看了看路况说:这鬼天气,也就是我等着用钱,儿子领回个媳妇来家,买楼换房贷,我拉了一屁股饥荒,不然这过小年的还不在麻将桌上啊?
   车子缓缓启动拐到柏油路上就开始加速了。
   一路顺风,行至柳树沟村口,就遇到了抱着膀子缩着脖子往家走的李光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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