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

吴美君的思想也在接受火一样的煎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来这家一个月了，小夫妻为人和善，男的在市政府上班，是个官儿，女的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老爷子原先在文化局是局长，退休了。他们家的条件很好，她有时候面对这个家就想上天是多么不公平，自己的丈夫三年前做水果批发生意，领着别人的媳妇跑了，去年到法院起诉的离婚幸好儿子小军大了，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回来在一家不景气的电机厂上班。最近又谈了女朋友，她和丈夫留下的楼房只有六十平儿，两室一厅，很窄。就怕媳妇嫌弃，结婚装修需要一大笔钱，她一个做月嫂的挣得再多架不住，用钱的地方多。
她做月嫂五年，走过不少家，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有的岁数大的男人想沾她便宜，她委婉拒绝，甚至辞工。
但是，遇到像张明这样的好家很少，老爷子也没有当着她面儿哼哼唧唧，她错觉认为张明的父亲张耀波是故意挑逗她，张老爷子大她十八岁，快七十的人了，那东西居然还硬棒棒的，他卧室里白天也挂着窗帘，点着壁灯，整个房间显得神秘而又潮湿。吴美君每次进来搞卫生，都有这个感觉，神秘略带阴暗，她基本不适应。
张老爷子早晨喜欢喝杯牛奶一个鸡蛋饼，这些需要她做好再端进来。张老爷子起床时间在六点半，雷打不动，她掌握这个点进来，目的就是不想看到他自淫。
她最怕老爷子午睡那阵儿，小的上班走了，媳妇和孩子也休息了，他们在楼上。她的卧室和老爷子只隔着一个洗手间，有时候那男人在撒尿，哗哗响，偶尔还蹦出一个屁。这些对吴美君都是一种诱惑刺激。她的心跳加速，手心里的汗可以淌成小溪。毕竟她还没更年期，女人该有的一样不少，死鬼男人这一走，没影了。她又讨厌乱七八糟的人，所以，她压抑憋闷无处释放。几个在她一个小区做月嫂的女人隔三差五把孩子抱出来晒太阳聚在小区花园里就说起了一些隐私话题，六月说不行就去保健品商店买个假的，跟真的一模一样还带电动的，不就那点事吗？你看多少月嫂保姆睡在客户家那张床上？
梅子说，咱做月嫂虽然职业不怎么样，可不能出卖人格，靠双手赚钱，花起来也光荣，反正，吴姐我是不赞成你走歪门邪道。
几个月嫂都没有吴美君大，她们的婚姻也美满和谐。当然，女人堕落不能为自身找借口。
吴美君知道，另外几个月嫂做的不开心，客户不满意，挑三拣四的，不像张家人老少有素质有修养，她愿意呆在这样的家里，他家买菜的差事最近也交给了她，还有房门钥匙。
事情的发展是偶然也是必然，如果那天中午吴美君洗完澡不是穿着低领睡衣在床上睡觉，再如果她的那两个鸽子无意识的跳出来晒太阳，也许，到她屋子里找早晨送报员送来的当天报纸，张耀波就不会被那两团活力四射魅力无穷的乳房吸引的眼球都像两个鸡蛋大，他进来的时候就没想到吴美君会这么个状态，仰面躺着，整个人像一个大字，尤其是裸露在外的奶子，生动的摇曳着张耀波的眸子，紧紧抓着他的心脏。口水流出来了，他在伸出手要捂住两只蝴蝶时，吴美君突然就醒了，醒了的吴美君看到张耀波尴尬的转过头寻找茶几上的报纸，再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窘相，她羞的无地自容。很气愤，你进来不敲门吗？
这是我家，再说了大白天能发生什么事儿？
你是长辈，你不可以这样没素质！
哦，吴美君，我怎么你了？谁叫你把那两家伙露出来的？说我没素质，小心我说你勾引。
吴美君想想也是，这是姓张的家，自己不避讳不能怪他人。就沉默了。
就从那次起，张老爷子对她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送早餐这屋，吴美君看到他不是躺在床上摆弄脚丫子，就是光着膀子，在窗前练太极。他很瘦，肋骨一根根的凸着，他身体结实。更让吴美君受不了的是老爷子晚上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
她的家距离张家的住宅区只有五站路，想回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昨天到菜市场买菜，儿子打电话说小敏来了，就是他处的女孩来串门，一个劲嚷嚷要一串玉，挂在脖子上的，吴美君问儿子需要多少钱买？儿子说得五千！正宗岫岩玉石。
吴美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月还没开工资，哪有钱买玉坠？
儿子说，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媳妇没了？！妈你想想办法呗。
你妈想什么办法？唉！好吧，我问问你张叔，提前支点钱。
吴美君买了几样张家人爱吃的青菜一条鲤鱼，就往回走，那鲤鱼还活蹦乱跳，在塑料袋内挣扎。
吴美君此刻就像袋子里的那条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