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军阀中的佼佼者

历史史实

声明:本作品非原创,摘自网易《雨点》博客:

   民国初年是一个从封建社会向民主共和过渡的重要时期,各地军阀趁机粉墨登场,割据一方,穷兵黩武,战事频繁,使当时社会动乱不堪,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在众多的军阀中,北洋直系军阀吴佩孚如同鹤立,影响颇深,褒贬不一,成为史学界争论较大的一位历史人物。 吴佩孚(1871——1939),山东蓬莱人,师从名儒,22岁中过秀才,在从军仕途上,因睿智和战绩一路飙升,终成一路诸侯。此人集各类矛盾于一身,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一方面,他****了由共产党人领导的“二·七”大罢工。另一方面,他从古今典章书籍中吸取营养,熟知兵法,长于权术,善于应变,所向披靡。在其戎马生涯中撰写出许多军事理论文章,还作了大量诗词,是一位难得的“秀才军阀”。 他公开宣称并践行“不住租界、不结外人、不借外债、不做督军”的诺言,被人称为“四不将军”,体现了忠心爱国的浩然正气。 一、支持“五四”运动,发布惊世电文 1919年4月,在法国巴黎召开的“和平会议”上,世界列强作出了把“一战”战败国德国原在山东的一切权益转让给日本的决定,消息传来,舆论鼎沸,举国愤怒。5月4日,北京大学生们走上街头示威**,要求北京政府拒签所谓的《巴黎和约》。**示威者痛打了驻日公使章宗祥,火烧了外交次长曹汝霖的私宅,政府派军警逮捕了30多名“暴徒”,激起全国范围的抗议浪潮,各界民众纷纷罢课、罢工、罢市声援北京学生运动。
   时任陆军第三师师长的吴佩孚,于5月9日,在湖南驻地越级向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发出一道支持学生运动的惊世通电:“大好河山,任人宰割,稍有人心,谁无义愤?彼莘莘学子,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前仆后继,民草击钟,经卵投石,……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可有原!” 数日后,他又致电南北双方将领联名通电反对政府签约:“与其强制签字,贻羞万国,毋宁悉索敝赋,背城借一。军人卫国,责无旁贷,共作后盾,愿效前驱!”措辞严厉,豪情万丈,令世人与执政当局刮目相看,焦头烂额的徐世昌被迫说道:“吴佩孚的态度不可不考虑。” 在各界舆论巨大压力下,北洋政府释放了被捕学生,免除了参与“巴黎和谈”几位官员的职务,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斗争目的完全达到。 历史教科书上说,五四运动是一次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群众爱国运动,只赞扬了学生们的爱国热情,并将商界、工人的罢市罢工的作用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对军界的作用特别是吴佩孚那两封著名的极具爱国热情的通电只字不提,就有失偏颇了。顺带说一句,那个在火烧曹汝霖私宅时冲在前面的学生梅思平后来当了汉奸,1945年被国民政府处以死刑 二、谱写抗倭歌曲,拒当日本傀儡 吴佩孚通晓民族大义,在妄图瓜分中国的各国列强面前毫不妥协退让,他不但拒绝了苏俄政府扶持他为中国统治者的建议,而且拒绝了日本人数度请他“出山”做傀儡的请求。后人常拿汪精卫与吴佩孚比较,前者曾用炸弹刺杀清摄政王载沣,美名大震,后来却当了汉奸。后者虽然屠杀过京汉铁路工人,阻抗过北伐大军,有过“屠夫”之称,最终却保持了晚节,屈死在日本人手里。   他驻节洛阳练兵时,曾以日本为假想敌,填了一阕《满江红·登蓬莱阁》,由第三师军乐团谱曲,作为本部军歌,在部队和附近老百姓中广为传唱: “北望满洲,渤海中,风涛大作。想当年,吉黑辽沈,人民安乐。长白山前设藩篱,黑龙江畔列城郭,到如今,倭寇任纵横,风云恶! 甲午役,土地削;甲辰役,主权堕!叹江山如故,夷族错落。何日奉命提锐旅,一战恢复旧山河。却归来,永作蓬山游,念弥陀!”充分表达了他对日寇的憎恨和誓雪甲午之耻的壮志雄心。 这首歌惹恼了日本人,一个日本记者到洛阳采访,故意刁钻地问道:“登蓬莱阁能够望见长白山吗?”吴佩孚藐视地对他一瞥说:“我心眼通灵,岂止能望见长白山,还能望见你们富士山呢!” “九·一八”事变发生,他写诗一首:“国耻传来空有恨,百战愧无国际功。无泪落时人落泪,歌声高处哭声高。”尽管张学良一贯待他不薄,但对他一枪不发丢失东三省极为愤慨,大声疾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好河山,任人宰割。稍有人心,谁无义愤?”他以诗批评张学良“棋枰未定输全局,宇宙犹存待罪身。醇酒妇人终短气,千秋谁谅信陵君。” 1935年,日本人发起“华北自治运动”,多次引诱吴出面组织伪政权,吴严词拒绝。卢沟桥事变后,吴佩孚在沦陷的北平给日本天皇写信,力言中日不可用兵。凭借吴佩孚的威望,日本特务和下水的汉奸纷纷劝他出山组阁。他的条件是要他出山可以,但日本必须退兵。日魁土肥原也多次登门请吴“出面工作”,吴厉声说道:“叫我出来也行,你们日本兵必须全部撤出中国!”
     面对各类说客的不断纠缠,吴佩孚十分气恼,便装疯卖傻,大讲宗教上的因果关系,告知来客自己正在研究避弹神符,还当众掐诀念咒,将一团乱麻朝天一扔,说可以把天上的飞机缠下来,使来人哭笑不得,愤然而去,自己则窃笑不已。 三、自比精忠关岳,痛恨贪官污吏 吴佩孚熟读经史,十分敬重桃园结义的关云长和精忠报国的岳武穆,常常自比关(羽)岳(飞),号召部下必须学大勇于关岳,所带之兵要养成“忠孝节义”一套礼义。提倡岳武穆之言,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吴佩孚军纪严明,攻克湖南岳阳后,严令各部人等行抢商民,**民女,凡发现有违规者就地枪决。一面命令士兵帮助民众熄灭城中余火,修整民房,筹集救济,一面颁发安民告示,动员难民返乡生业。占领长沙后依然如此,出榜安民,救济难民,严肃军纪,恢复生业,很快博得省城舆论界和民众的一片赞誉。驻守衡阳时,他亲自制定了八条军令,诸如:“不得向商民赊、歉、挪、借”,“不得扰民间一草一木,“竭力保护防区内外民众”等等,违反者严惩不赦,赢得衡阳民众一片好感,称其为“吴清官”。 他坚持不嫖、不赌、不抽大烟,这在同时代的军阀中十分罕见。一但发现部下有抽大烟贩大烟的,必定严肃查处,轻则撤职,重则枪毙。他听说某炮兵团长战前曾去嫖妓,后在战场丧生,便厌恶地说:“战场是神圣的战场,哪容得不洁净的人,这种身不洁净的人,神明是不能容的!”
      湖南督军张敬尧贪得无厌,想方设法搜刮民脂民膏,想利用寿诞之日发一笔外财,被驻军湖南的吴佩孚知晓,很是痛恨,决心截断张敬尧的财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给张敬尧发去一封贺电:“大帅生辰之日,佩孚将率本部官兵晋省祝寿!”张敬尧大吃一惊,倘若他真率领数万人马闯进长沙,那还了得!只好传令下去:生辰之事不再筹备云云。民众闻之,愈发敬佩吴佩孚“为民做主”的侠义行为。 他的饮食起居简单寻常,早睡早起,以面食、米饭为主,每餐只喝少许黄酒或绍兴酒,从不喝洋酒。1927年,吴佩孚被北伐军击败,撤往四川云雾山笠竹寺,当地川军送来10担糙米,几个处长和军需官都认为米太糙,还带有一股霉味,嗫嚅着不想收。吴佩孚弯腰从箩筐里抓了一把米,摊在手心看了看,又丢了几颗在嘴里嚼了嚼,笑着说:“君子谋道不谋食,收下!” 当军中给养发生困难时,吴佩孚号召部下发挥一技之长,“自力更生”,广开财源,官兵积极响应,均以各自掌握的技能谋求生财之道。于是,有人以书法应世,收取笔墨费。有人以课蒙为业,收取“束修”。保镖武师四处传授“螳螂拳”等武术,还到学校兼任体育教员。一些官兵到河滩拾取各色鹅卵石,打磨成石弹子、印章、砚台等,到乡镇街市兜售。还有技工到农户家中指导,将木织机改为铁织机,编织成有狮球图案的宽幅线毯,很受当地群众欢迎,成为市民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  
中共元老董必武评价吴佩孚“做官数十年,统治过几省的地盘,带领过几十万大兵,他没有私蓄,也没置田产,有清廉名,比较他同时的那些军阀腰缠千百万,总算难能可贵。” 四、杜绝“鸡犬”门道,嘲弄跑官要官 吴佩孚当了大官,除了前面提到的“四不”之外,还不积钱财,不纳妾。因原配李夫人始终未育,按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伦理,由其母一手策划娶了张氏为侧室,其余则一生洁身自好,从未发生绯闻。某德国小姐曾慕名主动向他求婚,他以“老妻尚在”加以拒绝。 吴佩孚飞黄腾达时,为防止亲戚们攀附要官,他下了一道:“天、孚、道、云、龙五世永不叙用”的手谕。这是蓬莱吴姓一族靠近吴佩孚这一辈上下五代人字辈,生生地堵死了从父辈到子孙辈企图依附自己权力的求官之路。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时代,能做到这样不惟亲是用,真正少见。 同窗故旧王兆中在部下担任上校副官,吴佩孚非常了解其能力和为人,不加以重用。这个无德无能的王副官一心想往上爬,依仗与吴佩孚的特殊关系,想当上一名有职有权的县长,便给吴佩孚写上一封自荐书,自夸自赞:“文武兼之尤富于政治常识,大帅若不信,可令河南省长以优缺委任,必有重大贡献。” 吴佩孚冷冷一笑,大笔一挥,在那家伙的自荐书上批了4个大字:“豫民何辜?”随即将原件退回。
     谁知这家伙文墨浅显,不晓吴大帅的冷幽默,居然搞不懂“豫民何辜?”是啥意思,竟一直还在翘首期盼那张做县太爷的委任状。过了一段时间,王副官才感觉到当地方长官没有什么指望了,官迷心窍的他还想继续在军中蹿升,异想天开想当一名堂堂的少将銜旅长了,便不顾廉耻地再次上书一封,书云:“愿提一旅之师讨平两广,将来报捷洛阳,释甲归田,以种树自娱。” 吴佩孚哈哈大笑,再次大笔一挥,直接批复了5个大字:“先种树再说”,再次把这个厚颜无耻的跑官要官的故旧挡了回去。 吴佩孚1939年12月因牙病丧命于日医之手,国人为之震动,国民政府与最高国防委员会分别决议,追赠吴佩孚为一级上将,北伐战争中击败了吴佩孚的蒋介石为吴的气节所感动,不计前隙,在重庆为他举行了追悼会,并亲送挽联一幅: 落日睹孤城,百折不回完壮志; 大风思猛士,万方多难惜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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