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画意境(六)--凄美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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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畤《清平乐》
春风依旧,著意隋堤柳。
搓得蛾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
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
此词是作者在京任职期感爱妾的悼亡词。全词以感情为纽带,把旧时与今时的情景绾合一起,对爱妾寄予了深挚的悼念。起首写春风轻拂隋堤垂柳,给人以亲切温柔之感。而“著意”二字,更把东风拟人化。言外之意仿佛是说,自然界的东风对杨柳尚如此多情,而现实生活中的词人却如此孤单,再也得不到亲人的怜爱。词中写的是物态,蕴含的乃是人情。去年今日,正是东风骀荡、杨柳婀娜的时节,他和爱妾曾一起欣赏这美好的春光。可是今日重来,东风依旧,人事全非,怎不让人心伤。东风对杨柳的“著意”,主要体现在“搓”字上。此字以俗为雅,说东风轻拂杨柳,给人以轻轻搓揉、抚摩之感。东风搓揉之下,柳枝上遂呈现出“鹅儿黄”的嫩黄色。杨柳初绽的嫩叶,宛如雏鹅的羽绒,而这惹人喜爱的颜色,竟是东风搓出来的,真是奇绝之笔。“天气清明时候”总括前文,写景中蕴含一股淡淡的哀愁。过片词意对比鲜明。“去年紫陌青门”,与上片“东风依旧”相映射,是回忆从前郊外与爱姬共同游赏之乐。紫陌,指京城的道路,青门,汉时长安灞城门之别名,此处借指汴京城门。“雨魄云魂”,以之形容爱妾死亡之后,魂魄飘荡,有如朝云暮雨,非常恰切。“断送一生憔悴”,意即逗引得词人一生憔悴。是春风多情地抚弄杨柳,是清明时候的恼人天气,是爱妾业已消逝的雨魄云魂是这许多撩人愁绪的往事,触目惊心的现实,逗引得他黯然神伤而导致一生憔悴。尤其黄昏时刻,烟霭迷茫,景色惨淡,失去爱妾的词人看来,仿佛来到一个催人泪下的境界。
柳永 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满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柳永是北宋第一个专力填词的作家 ,他一生穷愁潦倒,独以词著称于世,是婉约派词人的著名代表。他的词多写都市繁华景象及青楼歌妓的生活,尤善于表达羁旅行役之苦,扩大了词的题材。 面对着潇潇暮雨从天空洒落在江上,经过一番雨洗的景分外寒冷清凉。凄凉的霜风逐渐地迫近,关隘、山河冷清萧条,落日的余光照耀在楼上。到处红花凋零翠叶枯落,美好的景物渐渐地衰残。只有长江水,不声不响地向东流淌。不忍心登上高山下看远方,眺望渺茫遥远的故乡,渴求回家的心思难以收拢。叹息这些年来的行踪,为什么苦苦地长期停留在异乡?想起美女,正在华丽的楼上抬头凝望,多少次错把无处驶来的船当作心上人回家的船。怎么知道我,倚着栏杆的时候,正这样愁思深重。 此词抒发羁旅悲秋,相思愁恨,大约作于游宦江浙时。上片写景。以暮雨、霜风、江流描绘了一幅风雨急骤的秋洒雨景:潇潇状其雨势之狂猛;洒江天状暮雨铺天漫地之浩大,洗出一派清爽秋景。渐霜风凄紧以下写雨后景色:以关河、夕阳之冷落、残照展现骤雨冲洗后苍茫浩阔、清寂高远的江天境象,内蕴了萧瑟、峻肃的悲剧秋气韵 。而残照当楼则暗示出此楼即词人登临之地。是处二句写红衰翠减的近景细节,词人情思转发转入深至低回,以物华休隐喻青春年华的消逝。长江水视野转远,景中见情,暗示词人内心惆怅,悲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成为由景入情的过渡、引发下片抒情 。不忍登高乃是对登楼临远的反应,词人便层层揭示不忍的原因:一是遥望故乡,触发归思难收;二是羁旅萍踪,深感游宦淹留;三是怜惜佳人凝望,相思太苦。层层剖述,婉转深曲,特别是想佳人,揭示了不忍之根,更悬想佳人痴望满天,误认归航的相思苦况;不仅如此,还转进一层反照自身 ,哀怜佳人怎知我此刻也在倚栏凝望!这篇《八声甘州》早被苏东坡巨眼识得,说其间佳句“不减唐人高处”。是极高的评价。此词成为词史上的丰碑,得以传颂千古。 秦观《浣溪沙》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张炎《朝中措》 清明时节雨声哗,潮拥渡头沙。 翻被梨花冷看,人生苦恋天涯。 燕帘莺户,云窗雾阁,酒醒啼鸦。 折得一枝杨柳,归来插向谁家? 提起清明的雨,都会想起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而此词在张炎笔下,清明教师节的雨,又别具一格。不是毛毛细雨,而成为了哗哗大雨。冒雨寻春的诗人,却被大雨所困,见到江边水急,浪潮翻涌,此时无心看花,却使梨花有感 ,冷眼旁观词人雨中的狼狈,责怪其不思故土,却对他乡山水花木 如此病情苦恋。此番遭遇令诗人有口难言,而其中的源由,无限辛酸无限悲恨,尽在不言之中。下片燕帘莺户,云窗雾阁是指歌妓舞女之所。雨中寻景不成,因而只能到莺啼燕舞的珠帘玉户消磨时光,一醉解千愁。然而醉乡虽好,难以久留,醉醒客散,只见归鸦啼鸣,人去楼空。折得杨柳二句,杨柳,古时清明节中家家门上插柳以祛邪。归去的途中,诗人也随手折了一枝杨柳,但直至住所才恍然醒悟——流浪之人羁驻之旅,哪 会有自己的家门呢?不禁感叹一枝杨柳,归来插向谁家。一种天涯游子欲归无处,欲往无家的悲哀,猛然袭向心头。一枝无处可插的杨柳,满腹悲怨溢于词中,幽默中见无奈。词人用笔举重若轻,不见着力,是那么自然,用笔之巧,用意之妙,叫人拍案叫绝。此词写情愁,选景独出新裁,写情愁言愁之精妙,表达之条理,这使在词中平素并不显眼的词语,在词人笔下却显得那么幽默,那么有韵味,那么传神。 晏几道 :蝶恋花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这首词写对恋人的无穷相思和无尽的离愁别绪。上片写梦。梦入江南直接切入梦境,借烟水意象点染江南水乡迷茫、浩渺的景物特征,也显示出梦境的迷离恍惚。“行尽江南”几千里,写其在江南四方求索之急切与艰苦。离人句方始点明词人苦苦求索之对象与目的,而不遇则流露了梦寻离别美人情侣的失落与怅恨。“睡里”、“觉来”两句则概括了词人对情侣魂牵梦系日夜思念的苦恋情怀,“消魂”伤神之状。下片写梦寻不见,托鱼雁传书也无准信,再去倚筝弦以寄托相思,却是抚奏遍筝柱缓弦,奏出来的都是离 愁别绪的悲曲。全词不着一个愁字,但处处言愁。 柳永《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久立在高楼上,微风拂面带一丝丝细雨。望不尽的春日离愁,默然地升起在遥远无边的天际。碧绿的草色,迷蒙的烟光掩映在落日的余晖里,谁会理解这独自凭栏的深沉含义?打算让这疏懒放纵的心情喝得醉醉,可是对着美酒要纵情高歌,勉强取得欢乐反而觉得毫无意味。衣衫丝带渐渐觉得松宽了,可始终不感到擙悔,宁愿为她消瘦得精神萎磨颜色憔悴 。 这是一首怀人词,上阙写登高望远,离愁油然而生。“伫倚危楼风细细”,暗示抒情主人公立足既高,游目必远。“伫倚”,则见出主人公凭栏之久与怀想之深。但始料未及,结果却是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春愁,即怀远盼归之离愁。不说春愁潜滋暗长于心田,反说它从遥远的天际生出,一方面是力避 庸常,试图化无形为有形,变抽象为具象,增加画面的视觉性与流动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春愁是由天际景物所触发。接着,草色烟光句便展示主人公望断天涯时所见之景。而无言谁会句既是徒自凭栏、希望成感喟,也是不见伊人、心曲难诉的慨叹。无言二字,若有万千思绪 。下阙写主人公为消释离愁,决意痛饮狂歌:拟把疏狂图一醉。但强颜为欢,终觉无味。从拟把到无味,笔势开阖动荡,颇具波澜。结尾衣带渐宽二句以健笔写柔情,自愿为思念伊人而日渐消瘦与憔悴而终不悔,表现了主人公的坚毅性格与执着的态度,词境也此得以升华。 欧阳修《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此词写一个深锁闺中,愁绪满怀,却无计锁春的等待心上人归来的女子,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哀怨和愁苦。“庭院深深”三句写的是“怨”,“玉勒雕鞍”两句”写的是“恨”,“雨横风狂”写的是“伤”,“泪眼问花””写的是“苦”。 “深深”二语本已写出庭院的幽深、空旷,却再用一个“深”字的设问,让庭院的“深”“旷”更加让人寻味,可以说是独具匠心,别具一格。不仅体现其用叠字之功,,更体现词的景深、情深及意境的深远。景深着一“堆”字,在于“帘幕无重数”写出庭院的无比幽深。从景深写到情深。词中写情,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空空的庭院里只有女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期盼的人哪里去了?在“玉勒雕鞍游冶处”寻欢作乐。一方在院中苦苦期盼,流泪伤心,一方却在烟花楼中醉生梦死。在深深的庭院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颗被禁锢的与世隔绝的心灵,上片就在景物的描写里,抒写了女主人公的抑郁情怀。 晏几道《蝶恋花》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此词为忆怀人青楼女子之作。上片写别后的寂寞凄凉情怀;下片写靠饮酒填词来打发孤苦时光的情景。首句忆昔,凌空而起。往日的醉别西楼,醒后却浑不记,这似乎是追忆往日某一幕的具体的醉别,又像是泛指所有的前欢旧梦。似实似虚,笔意殊妙。“春梦秋云 聚散真容易”袭用其父晏殊《木兰花》“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词意。两句用春梦、秋云作比喻,抒发聚散离合无常之感,顿生悲凉之意。春梦旖旎温馨而虚幻短暂,秋云高洁明净而飘渺易逝,用此来比喻美好而不长久的事情,极其真切而令人遐想。,再加以“真容易”三字,好情好景轻易就顿为虚无的感觉跃然纸上,不仅指爱情稍纵即逝,延伸开去,也包括昔日繁华生活都已不在。接下来的两句,从似虚似实的离合之感延伸到眼前的实境,斜月已落至半窗,说明夜已经很深了,衬托了悲凉的外在环境,作者通过回忆感慨人生聚散无常,而无法入眠。作者悲凉的站在夜深的床前,心忆往事,颇多沉浮,无限感慨,而此时床前的画屏却在烛光映照下显得那么悠闲和平静,露出吴山的青翠之色,这烛光映照下的画屏悠闲平静与作者此时的心境形成了对比。 “衣上酒痕诗里字 点点行行 总是凄凉意”。 “酒痕”承上衔接“醉别”,“衣上酒痕”自然就是西楼欢宴时留下的痕迹;“诗里字”是指筵席上题写的酒兴文章。它们原本是昔日欢乐生活的见证,可如今已烟消云散,独留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浪存,看到这些旧痕,睹物思人,引起无限凄凉。首句提到的“醒不记”,表示作者似乎不记得了,也许是时间冲淡了回忆,当作者突然之间看到这“衣上酒痕诗里字”,心一刹那飞到了那个西楼欢宴的时候,触发了对旧日欢乐生活的记忆。聚散离合之感致使作者深夜独自难寐之情由即而生。昔日的欢乐和现在的凄凉在作者心中产生了剧烈碰撞,使作者滋生出“聚散真容易”的无限感慨,这其中的凄凉意境已经难以用文字来形容,只能由我们自己去仔细品味。 秦观《八六子》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铲尽还生。 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 春风十里柔情,怎奈何、欢娱渐随流水。 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 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译文:凭依高高耸立的楼亭,离恨,就像那萋萋芳草,铲不尽,复又生。至今思念,那柳烟之外,骏马即将启,与池水映照的女子依依惜别,难舍难分,悲痛欲绝,黯然销魂。好没来由啊,天生丽质,是那样的玉立亭亭,夜晚,月色朗朗,映照着那闺阁的帘幔,帘幔之中,美人梦境幽幽,梦见那春风如水,十里柔情。无可奈何呦,欢娱渐渐随流水而去,素琴正悠扬,弦声猛然间断,翠绿的丝绢香销色损。更那堪,傍晚时分,片片花儿飘落,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下个不停。正销魂凝魄,又传来几句黄鹂的哀鸣。 宋神宗元丰年间,秦观在扬州意外地遇上一位多情的女子。一帘幽梦,十里柔情,时时萦绕在他的心头。归来途中,独倚危亭,回头一望,芳草连天,好似无边的离恨。以芳草喻愁,是诗词常用的手法,这里秦观却用“划尽还生”四字把它强化到极点,因此前人称之为“神来之笔”。恋人分别了。往日的欢娱,变成了流水;断了的琴弦,何时能续上?面对片片飞花、蒙蒙残雨,他几乎失魂落魄。正在此时,恼人的黄鹂又在耳边叫了起来。打起黄鹂儿,莫教枝上啼。他的心真是烦极了!此词情景交融,意余言外,前人推为写离情的经典。 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独自登上小楼,早上的天阴着好象是在深秋。屋内画屏上轻烟淡淡,流水潺潺。天上自由自在飘飞的花瓣轻得好象夜里的美梦,天空中飘洒的雨丝细得好象心中的忧愁。走回室内,随意用小银钩把帘子挂起。 这首词表达了词人渴望身心自由的思想感情。暮春三月,人在小楼。一早起来,阴霾不开,轻寒恻恻。"节过清明冷似秋",对这种天气,畏寒不出的词人十分厌恶,不禁咀咒了一声"无赖"。回头看看室内,画屏上一幅《淡烟流水图》,迷蒙淡远,撩人意绪,于是一丝春愁油然而生。他定睛望了望窗外:落花随着微风,自在飘舞,宛如梦幻;纤细的小雨,无边无际,好似愁丝。"飞花"和"梦"、"丝雨"和"愁",一具体、一抽象,原本邈不相涉,但词人却发现它们之间有"轻"与"细"的特点,便构成两个新鲜的比喻,空灵缥缈,妙不可言。无怪乎梁启超称之为"奇语"。
下片着重写情。雨横风狂,催送着残春,也催送着女主人公的芳年。她想挽留住春天,但风雨无情,留春不住,只觉无奈,仅能将情感寄予与之同命的花上。女子在这暮色将逝的夜晚,忆念章台的丈夫,眼前仅有在暴风雨横遭摧残的花,联想自己愁苦命运,不禁潸然泪下。女子的愁苦、伤痛无处倾诉,满怀疑问叩问花儿。花却在一旁缄默,无言以对,是花不解人,还是花不肯给予同情?令人纳然。花不便不语,反而象故意和女子作对,抛弃她纷纷飞过空荡荡的秋千。人儿走马章台,花儿飞过秋千,有情之人,无情之物都对她报以冷漠,她怎不伤心,怎不痛苦呢?三月暮春的傍晚,深锁的庭院,层层叠叠的杨柳,飘过秋千的落花,苦苦等待无奈的女子构成了一幅令人伤怀的春怨图,一个怅然若失、伤痛不已的女主人公形象跃然纸上。自然浑成、浅显易晓的语言中,蕴藏着深挚真切的感情。语浅而意入,情感层层推进,景与情就这样水乳交融,浑然一体了。
本词写的是闺怨,也是欧阳先生借独居深院的女子来表达自己在政治上被抛弃的怨、恨、伤、悲。 “雨横风狂”似乎象征着政治斗争的肆虐、无穷,而“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似乎是倾诉自己大志难申的无可奈何。
最后两句,是化用唐代诗人杜牧《赠别》“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的诗意,非常直接地渲染了作者的“凄凉意”。作者的凄凉似乎感动了蜡烛,而蜡烛虽然同情作者,却又无计能够消除作者的凄凉,所以只好在寒寂的夜里空自替人长洒同情之泪了。可谓独人独境凝独烛,痴人痴语诉痴情。晏的真正悲剧在于,他无论是性格还是词风都走不出乃父的阴影。他与生俱来的婉丽纤秀注定了他只能一如既往地踏着他父亲的足迹,唱着他的杨柳楼心月与桃花扇底风,以自己的陪衬给后世的史书留下一个“二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