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大萝卜

寂寞和偷走的幸福

个人日记

   凌晨两点和朋友走出酒店。马路上依旧灯火通明，除了几辆偶尔驶过的taix，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拦一辆taix，和朋友握手，告别。

   回家的路很近，几分钟就到了我生活了2年的楼下。

   Taxi 走了，四周恢复了深夜的寂静，酒桌上燃烧的心情也渐渐熄灭。一种莫名的压抑情绪很快象往常一样充斥在胸口。处在林立的楼房下的我，无所依侍。

   这就是南昌，我现在开始怀疑我逃遁到这个城市的动机。
  
   我的朋友很快就会来到我身边，我知道，那就是寂寞。

   楼上的几个窗口亮着灯，是很柔和的那种，温暖而暧昧。“寂寞如我，我如寂寞”，我对自己说：“你是我的朋友”。说话的时候，就有了想哭的冲动，想找点泪水来维持点感动，哪怕为了自己，肆意放纵下自己情绪。我开始努力把自己当作寒风中挂着树枝上的那几片孤零零的叶子，想象着失去最后依托，陨落在空中绝望伸着双手大声呼救的凄凉。

    我听不到它的呼救，就象自己找不到自己的泪水一样，“也许我的泪腺已经干涸”。我对自己自我解嘲，那是因为我哭不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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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沉重的寂寞，让我迫切盼望有人和我交谈。看着手机，翻看那些熟悉的名字，我在想还会有谁和我一样在这样深夜里等待着自己的泪水，还会有谁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看着我的名字，还有那些我在网上结识的朋友们，素未谋面却常常让我为他们幸福祈祷的呆子，处子，水果~~~？他们也许早已入梦，而我却在寂寞的夜晚，只奢侈想往着与他们一番畅快的交谈。

    在异乡单调的生活让我难得有说话的机会，如同一只落泊到极点的野狗，每次筋疲力尽的从生活的垃圾堆里面爬出来，胆战心惊地回忆自己在人们丢弃的溲水堆扒拉着觅食的窘迫：身边的人充满了奇怪和嘲弄甚至是鄙夷的目光，旁边更多的是那些操起刀的屠夫们不怀好意的盯着你，巴望一有机会立刻把你杀掉砍了丢在那滚开的水锅里成为肥肉以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

    异乡生活如同在垃圾场扒拉可以果腹的食物，却往往又成为老板和屠夫们口里的美食。寂寞也是受伤，让你在充满希望夹着尾巴等待一顿能够勉强填满自己的肚皮的时候，有人冷不定狠狠拿刀砍你几下，你最多只能凄惨沙哑的哀号一声，然后一瘸一拐连滚带爬逃到僻静的角落，默默的舔着身上的伤口，却不敢叫唤，希望的破灭加上心灵的痛苦让你多叫几下的勇气——不，是力气，连多叫唤几下的力气都没有。

   开始做梦，梦见我的亲人和自以为亲密的人，所想的一切变得可怕而不可理喻。卧室的床是双人的，我总是拒绝在它上面入睡，小客厅的沙发很小，一个人蜷缩在上面觉得世界都充满了自己，象那只流浪狗的样子，温暖又带有自我保护的警觉性。冰箱一次启动的声音总是在梦中最幸福温柔的时刻惊醒我，起来却觉得可怕：脸上身上全是泪水汗珠。

    寂寞，孤独，害怕。当我在电脑上面打出这样字的时候，我的身上尚在颤抖着寒气。

　　电视上一个三流导演在编故事：一个男人因为他的老婆用了他的钱偷汉子，最后害得他老公倾家荡产，一文不名。剧情中，那个戴绿帽的老兄最后用一把很长的刀捅进了他老婆的肚子，然后转身想走的时候女人叫住他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男的说，我以前爱过你，但现在是你害了你自己，你不但偷男人，还让我倾家荡产，我不杀你我杀谁去……女的说，我们以前的日子过得多好，我想要什么你给我买什么，多么的幸福…… 。故事说单调也不单调，总是围绕着那个帽子店女老板的幸福的转来转去，看到最后，究竟什么是幸福让你摸不着头绪。

    也想起了朋友水果的故事，她说喜欢花，很小的时候有男孩子出去在野外摘了一枝不知道名字的野花帮她戴在头上，居然给她带来了几十年的快乐回忆，虽然最后彼此杳无音训，当她和我说起这个故事的时侯，眼中分明忽闪着幸福的样子，看着就要人嫉妒。

   寂寞的感觉很容易得到，一个人很轻易的就能拥有，不象幸福来得那样高贵奢侈。有人累了一辈子，也有人一掷千金，甚至有人连命搭进去，却连幸福的边都没摸一下。幸福其实有时也是贱货，小孩子一毛钱买个泡泡糖就能幸福的吹半天。

    我开始羡慕给水果送花的那个男孩。 一朵野花，就能骗走让人眼睁睁看着的幸福。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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