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缘

岁月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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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   缘

                                    文/岁月苦旅 


     读书这个话题,一般都是读书读出名的人来谈的,名气和地位往往会以先入为主的姿态抓住人们的眼球,即便是一句废话,如果他说是真理,人们往往也便信了,这就是名人效应。

     我是一个对读书还没有入门的人,更没有读出什么名气来,是没有资格对这个话题说三道四的,所以一直有一个极为奢侈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安宁的环境,安安静静的读两年书(哪怕像契科夫小说《打赌》中的囚徒那样),以解决一下肠胃以外的饥渴,同时静静的思考一些东西,化解那些啃食心灵的矛盾和困惑。

     一直以为,坚实的生命是由两种东西来维持的,一种是供我们裹腹的食物,一种就是书籍。食物使我们的生命得到延续,书籍却可以使我们延续的生命变得厚实而具有质地。所以我认为,书和我们日常应用的大米白面五谷杂粮同样重要,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和一个头大无脑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最起码,我们活在世上,要明白一些道理,才不会太辜负我们这有限的生命。

     读一本书是知识,读两本书是知识,读十本书也是知识,但当读到百本千本的时候,她就凝成了我们自己独有的智慧,我们就有了一双隐藏在自己独立思想中的慧眼,就可以在任何事物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那些平凡丑陋遮掩的美丽和诗意,以及那些隐藏在美丽和诗意背后的丑陋和真实!

     读书与身份无关,就像智慧与身份无关一样。身份与智慧往往不能成为正比,尤其在我们现实的中国。千万不能以一个人身份去判断他们的智慧,比如某个作家、某个编辑、某个律师或某位知名大学的教授精英……——多年的读书经历,让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如果我们按照名声去寻找读物,会令我们走入一个巨大的弯路。就文学而言,我们国家的文学次序似乎是颠倒了的——末流的作品往往有着一流的名声,一流的作品却默默无闻。最令人痛心的是许多一流的作家在还没有写出最好的作品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写不下去了,掉头去搞学术研究或是从事译著工作——当文字被囚禁在政治牢笼里的时候,也就是文字垃圾泛滥的时候,文学这门艺术也就很难再呈现出艺术的精美和光辉!当文字成为某些人攀爬的工具或是只为一点虚荣而喋喋不休写作的时候,则是文字的悲哀!对此,刘晓波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在古希腊,人最大的罪恶是在战争中砍倒橄榄树;在现代,知识分子最大的罪恶是建造关押自己的思想监狱。砍倒橄榄树是灭绝大地的丰饶,营造意识形态则是灭绝思想的丰饶。”我觉得后者罪过更大——没有橄榄树顶多不吃色拉,而没有思想,人就已经死了!

     刚走向社会时在村委会混日子,也喜欢埋头看一些文史哲之类的书籍,尤其喜欢外国的一些作品,常常是他们围在一起打麻将,我在一边默默的读书,被“同事”们嘲笑为“媚外”、“无聊”、“糟蹋时间”、“不懂享乐”。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文字的妙处,更不理解和他们一起欺骗乡亲搜刮百姓的那种内心痛苦,而文字是唯一可以缓释这种内心痛苦的良方。在那几个月里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良心,是人类最难跨越的一道关坎,如果一旦跨过了这道关坎,人性也就丢失了。既然同流不能合污,只能放弃,因此乡亲们亲切叫我“书呆子”、“傻子”,对于他们,那个位置是足以光耀子孙、发家致富的。

     后来四处打工,行李中总是会夹带一些喜爱的书,因此我的行李总比别人的沉重许多。在建筑工地干活、吃饭、睡觉,无休止地重复着的无聊枯燥的日子里,能时不时的读几页书,是最惬意的事。打工是赢得生存的一种方式,读书是真实生活的一种充实。

     那时候最爱读的就是《平凡的世界》,总觉得那里面有自己的影子,那个孙少平同样在行李中夹带许多书,同样的喜欢《红与黑》,也同样的享受着工友的嘲笑——都这份儿上了,还看书呢,还能看出工钱来是咋滴,有那功夫多歇一会多好!他们永远也无法理解阅读优美文字给我带来的那种愉悦和快感,那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一种享受。和孙少平不同的是,他有一个深爱他的田小霞,而且是个地委书记的女儿,而我连个贫苦人家出身的苦小霞都没有,每想及此,就感觉自己很悲哀。

     书在我身上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力量,在极度疲乏的时候,她就像一双温情抚摸的手,充满着慈爱和关怀,有时像母亲,有时像情人,有时又像一位智慧的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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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也忘不了1990年初春的那个夜晚,书以她奇特的力量让我们躲过一劫。

     北方的初春温差很大,中午穿单衣还嫌热,到了晚上就要换上棉袄,否则无法抵御春风的透骨寒。那天我和禹清来到双鸭山火车站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车站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衣衫不整的人在条木长椅上打瞌睡,看样子不像是等车的。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我们的目标是双鸭山三十公里外的双阳煤矿。禹清问值班员回来,向我无奈的摇摇头,去双阳的车早开了。我一时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禹清姓张,和我一样是个父母早亡的孤儿,高中读书时在我的上届,我们能够成为好友,不单是命运相同,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读书,他的小诗写得精致优美,而我什么都敢写,却没有一样能达到“精致”二字。我们都是没条件读大学的人,他半工半读才坚持到高中毕业,每年假期都会到双阳煤矿打工,所以这里他并不陌生,但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个夜晚,因为我知道我们俩的口袋里只剩五元钱了,还得留四元钱做去双阳的路费。

    “就在这坚持一宿吧”,禹清看着我,一脸的愧疚。我读懂了他的表情,是他不远千里要我和他到这里来打工的,他是觉得连累了我。

    “我又不是没有过过流落街头的日子,这里咋也比大街上那些桥洞子强吧?”我把行李放在长椅上。这话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只是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条件反射似的,听见我肚子叫,禹清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从昨天晚上车到现在二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禹清出去用仅剩的一块余钱买了一个面包坚持让我吃,我怎能吃得下去呢?这次一共18元的路费都是他自己花的,我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赤贫”,要挨饿也应该是我。推让了半天,只好一人一半,虽然勉强塞了个牙缝,但也算吃过饭了!

     难熬的不是饥饿,而是这慢慢长夜。我有个习惯,一闲下来总是惦记着那几本没读完的书。此时此刻,读书也许是打发这慢慢长夜的最佳方式,她可以让我们忘记饥饿,忘记时间,忘记处境的尴尬,忘记对明天的忧虑……

     书和行李一起装在一个大大的化肥包装袋里,塞得紧紧的,要想拿出来很不容易,反正夜里要裹着被子取暖,索性提着袋底一下子全倒了出来,书随着被子的涌出滑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响声引起了大玻璃窗后一位值班年轻人的注意。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些书向我们走来,那样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违禁品似的。他蹲在地上不停翻阅着那些书,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看我俩,仿佛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站在一边似的:“这些书是你们看的?”他嘴里问着,眼神也充满了一种怪异的疑问。我脸羞得通红,想到流浪汉一样的尴尬处境,再看看那些书,的确是太不相称,“啊,是,没事解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他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眼神中不再有疑问,而是闪烁着尊敬而温暖的光芒:“啊,挺好,多好啊,没事看看书……读书与身份处境没多大关系,能有这份爱好已经很难得了,你们这是……”

    “我们是吉林榆树的,想去双阳打工,下车时钱被人偷了,所以想在这过一夜。”禹清接过话解释道。禹清为了维护自尊说了谎,我们不但没有被偷,而且还欠了铁路的车票钱,我们在陶赖昭车站倒车一直到佳木斯都是逃票,否则我们这十八块钱连哈尔滨都坐不到。我是初次,禹清就不知逃过多少次了。听禹清这么一说,感觉脸更热了,一直有一种愧疚在心里埋藏着。

     值班员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禹清的谎言似的,并没有追问下去:“你们饿了吧?刚才看你们两个大小伙子分吃一个面包……等会儿……”他边说边走进值班室,不一会端着两碗新煮的方便面走了出来,“吃吧,吃完把碗放椅子上就行了。哦,借我一本书看吧”,他挑了一本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的《瓦尔登湖》,这是一本最难读也是我最爱的书,由此看出他是一个知书识书的人。“我叫王金明,今天临时值班,干坐着也没意思……夜里有什么事叫我啊……书明天还你。”说着走进值班室值班去了。

     捧着这碗方便面,有股暖流在心里涌动。我不知道要感谢书,还是该感谢王金明。

     看了一会书,刚铺开被子想睡觉的时候,一伙警察模样的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连打带骂的把另外几张长椅上睡觉的人带走了,有两个警察提着警棍向我和禹清走过来:“起来起来,什么地方的流窜犯跑这来躲灾了,我们是治安巡警,跟我们上警局。”还没等我们搭话,王金明急忙从值班室走出来和走在前面的胖警察说:“马警官啊,没事儿没事儿,这两个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们在这住的。”

     “哦,那可不能让他们闹事啊。”

     “不会不会,他们都是老实的乡下人。”警察转身走了,一颗忐忑的心才放下,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感觉说什么都是虚的,只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他拍了拍我的肩头:“没事了,休息吧,记得明天来取书啊”,语气简单平淡,仿佛这根本不算什么事,说着走进了值班室。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走了,没有和他告别,也没有去取书,书没了可以再买,而这份恩情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对于有恩于我的人,我从来不喜欢说那些客套话,千言万语也不如把那份恩情实实在在的记在心底!至于那本书,就算留个纪念吧!后来听说,那几个在车站被带到警局的人,被强制劳教七天,然后遣送回原籍了!而我们却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这份功劳首先要归功于书,没有书,就不会引起王金明的注意,就不会有这段温暖我一生的故事!直到今天,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高瘦、长脸大眼睛、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仍然时常浮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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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来,一直在窘迫的环境中固守着这种爱好,虽然招来的嘲笑比尊敬多得多,但毕竟还是有人理解的。直到今天,面对那些嘲笑,我仍然充满了忧伤与悲哀,不是为自己的人格遭受了侮辱,而是为有这样一个主流的社会大团体——一个不爱读书甚至嘲笑读书的社会,他的前途在哪里?文明和思索才是人类前途之所系,却被许多许多人残忍的拒绝了、封锁了、抛弃了!

     读书走弯路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在还不识文字精髓的时候。但弯路也是一个过程,只有走过弯路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捷径。年轻时看书专捡一些好看的,可以一目十行的那种,或是新露头角的作家的作品,目的无非是拿自己写的东西去和那些“成名”的人相比,当看到水平接近时心里便会产生一种狂喜。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如果想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只读一些同水平的东西,写作水平永远不会提高,只有读一下更好的作品、不断的汲取营养才会对写作有所帮助。这更不是应该有的读书太度。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脸很是羞红了一阵子,好在自己还知道脸红,说明成长了。如果一生中有过这么几次脸红,就是真的成熟了。

     从看书到读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懂读书的时候为“看”,知道怎么读书、该读什么样的书的时候叫“读”,看的时候可以毫无选择,大量的翻阅,积累信息和阅历,起码要知道这个的世界上都有些什么人,写过什么样的书,对世界有过怎样的影响,这样就可以为自己今后的阅读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

     好的文字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看的,否则不如去看连环画。精美的文字,不但可以读,还可以听其音,像诗一样有着优美的音韵,每一句都仿佛珍珠滚落办般的优美、仿佛能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一样……我读空间某位才女的小说就有这种感觉。精致的阅读,是对这个世界精神财富的一种最好的积累——既然在我们出生之前或出生之后,有那么多人类的智者把他们的智慧写在了纸上,我们为什么不拿过来自己用呢?当那些黄钟大吕般的文字响彻在我们的灵魂深处的时候,我们会觉得离那些智者们更近,甚至近到可以伸手触摸到他们的灵魂,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愉悦和幸福呢?!

     什么是好的作品呢?就是每一篇、甚至每一句话都包含了极多的信息文本,而不是一目十行就能看得下去的那种。我第一次读杜拉斯的小说《情人》,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把我震惊了:“我已经老了……”一句话,无限的沧桑尽在其中!再如上面提到的《瓦尔登湖》,读了二十多年了仍在读。很久就想写一篇关于这部作品的文章,但怎么写都不如译著者徐迟的《序》写的那么好:
 

    “……在自昼的繁忙生活中,我有时读它还读不进去,似乎我异常喜欢的这本书忽然又不那么可爱可喜了,似乎觉得它什么好处也没有,甚至弄得将信将疑起来。可是黄昏以后,心情渐渐的寂寞和恬静下来,再读此书,则忽然又颇有味,而看的就是白天看不出好处辨不出味道的章节,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肺,动我衷肠。到了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之时,这《瓦尔登湖》毫不晦涩,清澄见底,吟诵之下,不禁为之神往了……。”

     偏执一点说,人类诸多智慧来自于国外,这一点你不承认也不行,有那么多名著摆在那呢,而中国除了“五千年灿烂文化”,可读之书实在有限。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徐迟先生是真正读懂了原著才用他精致的文笔译成汉文的。我们读译著的时候一定要看译者,这很重要。一个翻译者,首先要是一个一流的作家或诗人,否则译过来的文字不堪入目!如果对译者不了解,可以选择出版社,一般“上海译文出版社”或“读书·生活·知新三联书店”出版的书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也不能一概而论,我的一本何满子的《文学呈臆编》,就是三联书店出版的,除了文笔还可以外,内容实在是不敢恭维。

     每一个不努力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而每一个不读书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呢?!能与书结缘,实在是今生的一大幸事。当仰望人类智慧的星空时,我对文字充满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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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登湖》序

                                         文/徐迟

     你能把你的心安静下来吗?如果你的心并没有安静下来,我说,你也许最好是先把你的心安静下来,然后你再打开这本书,否则你也许会读不下去,认为它太浓缩,难读,艰深,甚至会觉得它莫明其妙,莫知所云。
 

     这个中译本的第一版是1949年在上海出版的。那时正好举国上下,热气腾腾。解放全中国的伟大战争取得了辉煌胜利,因此注意这本书的人很少。
 

     但到了五十年代,在香港却有过一本稍稍修订了它的译文的,署名吴明实(无名氏)的盗印本,还一版再版,再版达六版之多。
 

     这个中译本的在国内再版,则是在初版之后三十二年的1982年,还是在上海,经译者细加修订之后,由译文出版社出第二版的。这次印数一万三千册。几年前,《外国古典文学名着丛书》编委会决定,将它收入这套丛书,要我写一篇新序。那时我正好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国际写作计划”,有了可能去访问马萨堵塞州的康科德城和瓦尔登湖了。在美国时,我和好几个大学的中外教授进行了关于这本书的交谈,他们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于今回想起来,是十分感谢他们的。
 

     对这第二版的译文我又作了些改进,并订正了一两处误译,只是这一篇新序却总是写不起来。1985年写了一稿,因不满意,收回重写。然一连几年,人事倥偬,新序一直都没有写出来。为什么呢?最近找出了原因来,还是我的心没有安静下来。就是因为这个了,这回可找到了原因,就好办了。心真正地安静了下来,这总是可以做到的。就看你自己怎么安排了。为何一定要这样做?因为这本《瓦尔登湖》是本静静的书,极静极静的书,并不是热热闹闹的书。它是一本寂寞的书,一本孤独的书。它只是一本一个人的书。如果你的心没有安静下来,恐怕你很难进入到这本书里去。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你的心静下来以后,你就会思考一些什么。在你思考一些什么问题时,你才有可能和这位亨利,戴维·梭罗先生一起,思考一下自己,更思考一下更高的原则。
 

      这位梭罗先生是与孤独结伴的。他常常只是一个人。他认为没有比孤独这个伴儿更好的伴儿了。他的生平十分简单,十分安静。
 

      1817年7月12日梭罗生于康科德城;就学并毕业于哈佛大学(1833-1837年);回到家乡,执教两年(1838-1840年)。然后他住到了大作家、思想家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家里(1841-1843年),当门徒,又当助手,并开始尝试写作。到1845年,他就单身只影,拿了一柄斧头,跑进了无人居住的瓦尔登湖边的山林中,独居到1847年才回到康城。1848年他又住在爱默生家里;1849年,他完成了一本叫作《康科德河和梅里麦克河上的一星期》的书。差不多同时,他发表了一篇名为《消极反抗》(On CivilDisobedience)的极为著名的、很有影响的论文,按字面意义,这也可以译为“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后面我们还要讲到它。然后,到了1854年,我们的这本文学名著《瓦尔登湖》出版了。本书有了一些反响,但开始的时候并不大。随时间的推移,它的影响越来越大。1859年,他支持了反对美国蓄奴制度的运动;当这个运动的领导人约翰·布朗竟被逮捕,且被判绞刑处死时,他发表了为布朗辩护和呼吁的演讲,并到教堂敲响钟声,举行了悼念活动。此后他患了肺病,医治无效,于1862年病逝于康城,终年仅44岁。他留下了《日记》39卷,自有人给他整理,陆续出版,已出版有多种版本和多种选本问世。
 

     他的一生是如此之简单而馥郁,又如此之孤独而芬芳。也可以说,他的一生十分不简单,也毫不孤独。他的读者将会发现,他的精神生活十分丰富,而且是精美绝伦,世上罕见,和他交往的人不多,而神交的人可就多得多了。
 

     他对自己的出生地,即马省的康城,深感自豪。康城是爆发了美国独立战争的首义之城。他说过,永远使他惊喜的是他“出生于全世界最可尊敬的地点”之一,而且“时间也正好合适”,适逢美国知识界应运而生的、最活跃的年代。在美洲大陆上,最早的欧洲移民曾居住的“新英格兰”六州,正是美国文化的发祥之地。而正是在马省的康城,点燃起来了美国精神生活的辉耀火炬。小小的康城,风光如画。一下子,那里出现了四位大作家:爱默生,霍桑,阿尔考特,和他,梭罗。1834年,爱默生定居于康城,曾到哈佛大学作了以《美国学者》为题的演讲。爱默生演讲,撰文,出书,宣扬有典型性的先知先觉的卓越的人,出过一本《卓越的人》,是他的代表作。他以先驱者身份所发出的号召,给了梭罗以深刻的影响。
 

     梭罗大学毕业后回到康城,正好是他二十岁之时。1837年10月22日,那天他记下了他的第一篇日记:
“‘你现在在干什么?’他问。‘你记日记吗?’好吧,我今天开始,记下了这第一条。
 

    “如果要孤独,我必须要逃避现在——我要我自己当心。在罗马皇帝的明镜大殿里我怎么能孤独得起来呢?我宁可找一个阁楼。在那里是连蜘蛛也不受干扰的,更不用打扫地板了,也用不到一堆一堆地堆放柴火。”
 

     那个条文里面的“他”,那个发问的人就是爱默生,这真是一槌定了音的。此后,梭罗一直用日记或日志的形式来记录思想。日记持续了二十五年不断。正像卢梭写的《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思想》一样,他写的也是一个孤独者的日记。而他之所以要孤独,是因为他要思想,他爱思想。
 

     稍后,在1838年2月7日,他又记下了这样一条:
 

     “这个斯多噶主义者(禁欲主义者)的芝诺(希腊哲人)跟他的世界的关系,和我今天的情况差不多。说起来,他出身于一个商人之家——有好多这样的人家呵!——会做生意,会讲价钱,也许还会吵吵嚷嚷,然而他也遇到过风浪,翻了船,船破了,他漂流到了皮拉乌斯海岸,就像什么约翰,什么汤麦斯之类的平常人中间的一个人似的。
 

     “他走进了一家店铺子,而被色诺芬(希腊军人兼作家)的一本书(《长征记》)迷住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一个哲学家。一个新我的日子在他的面前升了起来……尽管芝诺的血肉之躯还是要去航海呵,去翻船呵,去受凤吹浪打的苦呵,然而芝诺这个真正的人,却从此以后,永远航行在一个安安静静的海洋上了。”
 

      这里梭罗是以芝诺来比拟他自己的,并也把爱默生比方为色诺芬了。梭罗虽不是出生于一个商人之家,他却是出身于一个商人的时代,至少他也得适应于当时美国的商业化精神,梭罗的血肉之躯也是要去航海的,他的船也是要翻的,他的一生中也要遇到风吹和浪打的经历的,然而真正的梭罗却已在一个安安静静的海洋上,他向往于那些更高的原则和卓越的人,他是向往于哲学家和哲学了。
 

      就在这篇日记之后的第四天,爱默生在他自己的日记上也记着:“我非常喜欢这个年轻的朋友了。仿佛他已具有一种自由的和正直的心智,是我从来还未遇到过的。”过了几天,爱默生又在自己的日记里写:“我的亨利·梭罗可好呢,以他的单纯和明晰的智力使又一个孤独的下午温煦而充满了阳光,”四月中,爱默生还记着:“昨天下午我和亨利·梭罗去爬山,雾蒙蒙的气候温暖而且愉快,仿佛这大山如一座半圆形的大剧场,欢饮下了美酒一样。”在爱默生的推动之下,梭罗开始给《日晷》杂志寄诗写稿了。但一位要求严格的编辑还多次退了他的稿件。梭罗也在康城学院里作了一次题为《社会》的演讲,而稍稍引起了市民的注意。到1841年,爱默生就邀请了梭罗住到他家里去。当时爱默生大事宣扬他的唯心主义先验论,聚集了一班同人,就像办了个先验主义俱乐部似的。但梭罗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先验主义者。在一段日记中他写着:“人们常在我耳边叮咛,用他们的美妙理论和解决宇宙问题的各种花言巧语,可是对我并没有帮助。我还是回到那无边无际,亦无岛无屿的汪洋大海上去,一刻不停地探测着、寻找着可以下锚,紧紧地抓住不放的一处底层的好。”
 

     本来梭罗的家境比较困难,但还是给他上了大学,并念完了大学。然后他家里的人认为他应该出去闯天下了。可是他却宁可回家乡,在康城的一所私立中学教教书。之后不久,只大他一岁的哥哥约翰也跑来了。两人一起教书。哥哥教英语和数学,弟弟教古典名著、科学和自然史。学生们很爱戴他们俩。亨利还带学生到河上旅行,在户外上课、野餐,让学生受到以大自然为课堂,以万物为教材的生活教育。一位朋友曾称罗梭为“诗人和博物学家”,并非过誉。他的生活知识是丰富,而且是渊博的。当他孤独时,整个大自然成了他的伴侣。据爱默生的弟弟的回忆,梭罗的学生告诉过他:当梭罗讲课时,学生们静静地听着,静得连教室里掉下一支针也能听得清楚。
 

     1839年7月,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艾伦·西华尔来到康城,并且访问了梭罗这一家子。
 

     她到来的当天,亨利就写了一首诗。五天后的日记中还有了这么一句:“爱情是没有法子治疗的,惟有爱之弥甚之一法耳。”这大约就是为了艾伦的缘故写的。不料约翰也一样爱上了她,这就使事情复杂化了。三人经常在一起散步,在河上划船。登山观看风景,进入森林探险,他们还在树上刻下了他们的姓氏的首字。谈话是几乎没完没了的,但是这个幸福的时间并不长久。
 

     这年春天,哥儿俩曾造起了一条船。八月底,他们乘船沿着康科德河和梅里麦克河上作了一次航行。在旅途上,一切都很好,只是两人之间已有着一些微妙的裂纹,彼此都未言明,实际上他们已成了情敌。后来约翰曾向她求婚而被她拒绝了。再后来,亨利也给过她一封热情的信,而她回了他一封冷淡的信。不久后,艾伦就嫁给了一个牧师。
 

     这段插曲在亨利心头留下了创伤。但接着发生了一件绝对意想不到的事,1842年的元旦,约翰在一条皮子上磨利他的剃刀片刀刃时,不小心划破了他的左手中指,他用布条包扎了,没有想到两三天后化脓了,全身疼痛不堪。赶紧就医,已来不及,他得了牙关紧闭症,败血病中之一种。他很快进入了弥留状态。十天之后,约翰竟此溘然长逝了。
 

     突然的事变给了亨利一个最沉重的打击。他虽然竭力保持平静,回到家中却不言不语。一星期后,他也病倒了,似乎也是得了牙关紧闭症。幸而他得的并不是这种病,是得了由于心理痛苦引起来的心身病状态。整整三个月,他都在这个病中,到四月中他又出现在园子里了,才渐渐地恢复过来。
 

     那年亨利写了好些悼念约翰的诗。在《哥哥,你在哪里》这诗中,他问道:“我应当到哪里去/寻找你的身影?/沿着邻近的那条小河,/我还能否听到你的声音?”答复他的是兄长兼友人约翰,他已经和大自然融为一体了。他们结了绸缪,他已以大自然的容颜为他自己的容颜了,以大自然的表情表达了他自己的意念……大自然已取走了他的哥哥,约翰已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从这里开始,亨利才恢复了信心和欢乐。他在日记中写着:“眼前的痛苦之沉重也说明过去的经历的甘美。悲伤的时候,多么的容易想起快乐!冬天,蜜蜂不能酿蜜,它就消耗已酿好的蜜。”这一段时间里,他是在养病,又养伤;在蛰居之中,为未来作准备,在蓄势,蓄水以待开闸了放水,便可以灌溉大地。
 

     在另一篇日记中,他说:“我必须承认,若问我对于社会有了什么作为,对于人类我已致送了什么佳音,我实在寒酸得很。无疑我的寒酸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的无所建树也并非没有理由的。我就在想望着把我的生命的财富献给人们,真正地给他们最珍贵的礼物。我要在贝壳中培养出珍珠来,为他们酿制生命之蜜,我要阳光转射到公共福利上来。要没有财富要隐藏。我没有私人的东西。我的特异功能就是要为公众服务。惟有这个功能是我的私有财产。任何人都是可以天真的,因而是富有的。
 

     我含蕴着,并养育着珍珠,直到它的完美之时。

     恢复健康以后的梭罗又住到了爱默生家里。稍后,他到了纽约,住在市里的斯丹顿岛上,在爱默生弟弟的家里。他希望能开始建立起他的文学生涯来。恰恰因为他那种独特的风格,并不是能被人,被世俗社会所喜欢的,想靠写作来维持生活也很不容易,不久之后,他又回到了家乡。有一段时间,他帮助他父亲制造铅笔,但很快他又放弃了这种尚能营利的营生。


     于是到了1844年的秋天,爱默生在瓦尔登湖上买了一块地。当这年过去了之后,梭罗得到了这块土地的主人的允许,可以让他“居住在湖边”。终于他跨出了勇敢的一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1845年3月尾,我借来一柄斧头,走到瓦尔登湖边的森林里,到达我预备造房子的地方,开始砍伐一些箭矢似的,高耸入云而还年幼的白松,来做我的建筑材料……那是愉快的春日、人们感到难过的冬天正跟冻土一样地消溶,而蛰居的生命开始舒伸了。”7月4日,恰好那一天是独立日,美国的国庆,他住进了自己盖起来的湖边的木屋。


     在这木屋里,这湖滨的山林里,观察着,倾听着,感受着,沉思着,并且梦想着,他独立地生活了两年又多一点时间。他记录了他的观察体会,他分析研究了他从自然界里得来的音讯、阅历和经验。决不能把他的独居湖畔看作是什么隐士生涯。他是有目的地探索人生,批判人生,振奋人生,阐述人生的更高规律。并不是消极的,他是积极的。并不是逃避人生,他是走向人生,并且就在这中间,他也曾用他自己的独特方式,投身于当时的政治斗争。


     那发生于一个晚上,当他进城去到一个鞋匠家中,要补一双鞋,忽然被捕,并被监禁在康城监狱中。原因是他拒绝交付人头税。他之拒付此种税款已经有六年之久。他在狱中住了一夜,毫不在意。第二天,因有人给他付清了人头税,就被释放,出来之后,他还是去到鞋匠家里,等补好了他的鞋,然后穿上它,又和一群朋友跑到几里外的一座高山上,漫游在那儿的什么州政府也看不到的越桔丛中——这便是他的有名的入狱事件。


      在1849年出版的《美学》杂志第一期上,他发表了一篇论文,用的题目是《对市政府的抵抗》。在1866年(他去世已四年)出版的《一个在加拿大的美国人,及其反对奴隶制和改革的论文集》收入这篇文章时,题目改为《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此文题目究竟应该用哪一个,读书界颇有争论,并有人专门研究这问题。我国一般地惯用了这个《消极反抗》的题名,今承其旧,不再改变。文中,梭罗并没有发出什么政治行动的号召,这毋宁说正是他一贯倡导的所谓“更高的原则”中之一项。他认为政府自然要做有利于人民的事,它不应该去干扰人民。但是所有的政府都没有做到这一点,更不用说这个保存了奴隶制度的美国政府了,因此他要抗议和抵抗这一个政府,不服从这一个政府。


      他认为,如果政府要强迫人民去做违背良心的事,人民就应当有消极抵抗的权利,以抵制它和抵抗它。这篇《消极抵抗》的论文,首先是给了英国工党和费边主义者以影响,后来又对于以绝食方式反对英帝国主义的印度圣雄甘地的“不合作运动”与“非暴力主义”有很大的作用,对于1960年马丁·路德·金,在非洲争取民权运动也有很大的作用,对托尔斯泰的“勿以暴抗暴”的思想也有影响,以及对罗曼·罗兰也有一些影响。


      梭罗是一生都反对蓄奴制度的,不止一次帮助南方的黑奴逃亡到自由的北方。在1845年的消极反抗之后,他还写过《马省的奴隶制》(1854年)一文,他和爱默生一起支持过约翰·布朗。1859年10月,布朗企图袭击哈泼斯渡口失败而被捕,11月刑庭判处布朗以绞刑,梭罗在市会堂里发表了《为约翰·布朗请愿》的演说。布朗死后,当地不允许给布朗开追悼会时,他到市会堂敲响大钟,召集群众举行了追悼会。梭罗关于布朗的一系列文章和行动都是强烈的政治言行。


      这期间,梭罗患上了肺结核症,健康明显地变坏。虽然去明尼苏达作了一次医疗性的旅行,但病情并无好转。他自知已不久人世了。在最后的两年里,他平静地整理日记手稿,从中选出一些段落来写成文章,发表在《大西洋月刊》上。他平静安详地结束了他的一生,死于1862年5月6日,未满四十五岁。

梭罗生前,只出版了两本书。1849年自费出版了《康科德河和梅里麦克河上的一星期》,这书是他在瓦尔登湖边的木屋里写的,内容是哥儿俩在两条河上旅行的一星期中,大段大段议论文史哲和宗教等等。虽精雕细刻,却晦涩难懂,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印行一千册,只售出一百多册,送掉七十五册,存下七百多册,在书店仓库里放到1853年,全部退给作者了。梭罗曾诙谐他说,我家里大约藏书九百册,自己著的书七百多册。

他的第二本书就是《瓦尔登湖》了,于1854年出版。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注意,甚至还受到詹姆斯·洛厄尔以及罗勃特·路易斯·斯蒂文生的讥讽和批评。但乔治·艾略特在1856年元月,却在《西敏寺周报》上给他以“深沉而敏感的抒情”和“超凡入圣”的好评。那些自以为是的,只知道要按照他们的规范,来规规矩矩地生活的人,往往受不了他们毫不理解的事物的价值,自然要把梭罗的那种有历史意义的行为,看作不切实际的幻梦虚妄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本书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业已成为美国文学中的一本独特的,卓越的名著。他一生所写的39卷手稿,是他的日记或日志,其中记录着他的观察、思维、理想和信念。他在世时的,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文章,他去世后己收集、整理好,出版了的计有《旅行散记》(1863年)、《缅因森林》(1864年)、《科德角》(1865年)三种。他的全集出版有《梭罗文集》,有1906年的和1971年的两种版本。此外是他的日记,有《梭罗:一个作家的日记》、《梭罗日记》两卷本、《梭罗日记之心》的精选本等。

以上只是梭罗生平的一个简单的介绍。下面再说一点他的这本书。


     对于《瓦尔登湖》,不须多说什么,只是还要重复一下,这是一本寂寞、恬静、智慧的书。其分析生活,批判习俗,有独到处。自然颇有一些难懂的地方,作者自己也说过,“请原谅我说话晦涩,”例如那失去的猎犬,粟色马和斑鸠的寓言,爱默生的弟弟爱德华问过他是什么意思。他反问:“你没有失去吗?”却再也没有回答了。有的评论家说,梭罗失去过一个艾伦(斑鸠),一个约翰(猎犬),可能还失去了一个拉尔夫(栗色马)。谁个又能不失却什么呢?
 

      本书内也有许多篇页是形象描绘,优美细致,像湖水的纯洁透明,像山林的茂密翠绿;有一些篇页说理透彻,十分精辟,有启发性。这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书,至今还未失去它的意义。在自昼的繁忙生活中,我有时读它还读不进去,似乎我异常喜欢的这本书忽然又不那么可爱可喜了,似乎觉得它什么好处也没有,甚至弄得将信将疑起来。可是黄昏以后,心情渐渐的寂寞和恬静下来,再读此书,则忽然又颇有味,而看的就是白天看不出好处辨不出味道的章节,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肺,动我衷肠。到了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之时,这《瓦尔登湖》毫不晦涩,清澄见底,吟诵之下,不禁为之神往了。
   
      应当指出,这本书是一本健康的书,对于春天,对于黎明,作了极其动人的描写。


      读着它,自然会体会到,一股向上的精神不断地将读者提升、提高。书已经摆在读者面前了,我不必多说什么了,因为说得再好,也比不上读者直接去读了。


      人们常说,作家应当找一个僻静幽雅的去处,去进行创作:信然,然而未必尽然。

我反而认为,读书确乎在需要一个幽静良好的环境,尤其读好书,需要的是能高度集中的精神条件。读者最需要有一个朴素淡泊的心地。读《瓦尔登湖》如果又能引起读者跑到一个山明水秀的、未受污染的地方去的兴趣,就在那样的地方读它,就更是相宜了。

      梭罗的这本书近年在西方世界更获得重视。严重污染使人们又向往瓦尔登湖和山林的澄净的清新空气。梭罗能从食物、住宅、衣服和燃料,这些生活之必需出发,以经济作为本书的开篇,他崇尚实践,含有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译者曾得美国汉学家费正清先生暨夫人鼓励;译出后曾编入《美国文学丛书》,1949年出了第一版。1982年再版时,参考了香港吴明实的版本。译文出版社在第二版的编审过程中,对译文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校订工作。对所有这些给过我帮助的人们,就在这里,深致感谢。

                                                       










文章评论

竹溪浣月

谢谢您的文学导读,行云流水的文字似一股甘泉注入灵魂深处。不阅读的生活是可怕的,不读书的民族是野蛮的没有未来的……可是怎样有选择的去读到一本好书还真得有个好向导,像苦旅大师这样的……前两年我打开一本《百年孤独》,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还是我领悟水平有限……只能读那些通俗易懂的吧……

红尘苦旅

喜欢读书的人不一定成功但一定过得踏实和快乐。好文章。赞

清风

书籍是人类的精神食粮,为岁月的爱书读书精神感动,历史的发展进步与知识的发展同步,文明和愚昧的区别,就是科学知识的掌握不同。看了文章,突然想起,我家也有一本《瓦尔登湖》是一个高中年轻老师送给老婆的,印刷很精美,我也翻了一下,但是没有认真看,等年底回家,一定找出来读一下。现在能静心读书,坚持读书,勤与思考,有所感悟的人,太少了,泱泱大国,不能都钻到钱眼里,没有思想,

清风

用手机写,不习惯,可能掉字和不顺,请见谅

朗月

书是人类的精神食粮,脱离了书的世界,精神世界就会一贫如洗!朋友能这般的爱读书,你就是精神世界的富翁!钦佩!仰慕!文笔更是一流的!超赞![em]e179[/em]

歌休

能与书结缘真的是幸运!我们永远对文字充满敬畏!

轻舞飞扬

中国书没有什么可看的?也就是说,在你看来,中国从古到今就没有出过你看得上的文人和作品,这话说得狂妄(恕我直言)。

坐标系

其实读书和走路一样,如果你选择了方向也就决定了你的命运吧!我昨天就读了,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留评,赞赏你的精神,但不赞同你的想法和做法。

秋水无痕

只细看了前面你写的。感动于对书的痴和敬。想起一句话,在书中行走的灵魂,定是丰富和清澈的,希望你写出更多的字,那是压抑之后的吶喊与绝唱![em]e160[/em]

淡月秋婵

书,带给人的是精神层次的需求。 你能坚持读下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很是佩服。 正像所说,读书与身份无关,读到好书,更让人的思想深厚些!

明君

今天的世界,人人陷身红尘里,谁也不救谁,其实谁也救不了谁。能救自己的或许唯有打动心灵的书籍。 一直以为,好的书籍应该具有自己独特的艺术品质。好的文章,往往是一言难尽的。它有一种温润的质感,有一种磁性的光芒,敏感、深邃,明澈又干净……如果用形象表达的话,我想说,好的文本散发着一种鲜见的紫檀气质。这样一册书,一魂灵,侵入到自己的内心,俨然会使心灵中蓦地现出一件“檀品”,你会觉得心神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摄住了,它会带给你一种与平时迥异的阅读景象。犹如倾听一个人朴实无华的诉说,生活经历的曲曲折折,过去岁月的风风雨雨,让我们在躁动的红尘感受着汩汩的清凉。从来不曾说过想过,然有一种情愫已经跨跃了万水千山的距离。这是一种阅读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