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痛

个人日记

     古装的电影中,常看到这种情节,哪个犯妇在大堂上 ,要是死扛,奏是不招,奏是不招!结果上了拶指刑,只几下就全都撂了。足见这刑罚的厉害,宁可死,都不愿遭这罪,不然就不会有《窦娥冤》、《杨乃武与小白菜》这些屈打成招的千古冤案了十指连心,手指尖不小心扎个芒刺,都会疼痛不已,若是生生切断或是折断,那疼痛真的可以说是锥心蚀骨了。


(一)
     小海念小学五年级,因为个子长得小,给人一种
先天发育不良
早产儿的感觉,实际上他比一般的孩子还大一岁,人小主意多。这孩子学习不咋地,玩心却重,住在农村,家里买了电脑,安了宽带,一放学,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网络游。

    我们这的小学,周三下午比平时少上两节课, 两点四十就放学。放学后,看时间还早,小海就叫上本村玩伴宁宁准备一道回家打游戏。可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大门锁着,家里没人。农村的围墙一般都很高,大门相应的也有两三米。因为是夏天,大门锁了可房子的窗子却是开着的,于是,小海决定翻大门,再跳窗子进家玩游戏。

    小海家大门是白钢镂空栏杆式的,双扇对开,顶部有缠枝装饰花纹。以前放学家里没人时,小海就跳过大门。这次算是轻车熟路,小海踩着大门中间的隔带,几下子就攀上了顶部,很轻盈地就翻了过去,踩着大门横梁,顺利地下到地面。站在院中的小海,喊着宁宁,让他快点。

    宁宁也学着小海的样子,爬上了大门,把手搭在大门顶部的缠枝花纹中间的缝隙里,小心的抬腿翻越,可能是经验不足,也可能紧张,刚把腿迈过大门,脚下还没有踩稳,一只手滑脱了,另一只手却卡在缠枝花纹里,那只没来得及抽出的右手,经不住全身重量的反转扭拉,人从两三米高的大门上掉了下来,三只手指头却留在了那缠枝花纹里。

    望着宁宁血流如注的右手,两个孩子都吓傻了, 呼喊着招唤邻居,马上给宁宁的家人打了电话。等宁宁父母赶到时,也惊呆了,急忙从大门上取下孩子的手指,简单的用毛巾包了手,马上打车送医院。小县城的医疗技术不行,医院断指再接成活率很低,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几十公里外的地市医院。

    路上没有耽搁时间,救治也算及时,尽管如此,孩子的手指也没全保住,有一个由于组织破坏太严重,没接活。

    自从右手伤了以后,宁宁学会了用左手写字,那只受伤的手,成了他的禁忌,从不示人。如今三四年过去了,没有人看过孩子的手究竟长成什么样了,连父母也没有看过。宁宁的右手始终戴着手套,连睡觉也不摘。洗脸的时候,都不准父母在身边。三个指头断的只是最末一节,其实长好了也看不出啥,但孩子不敢面对,不敢正视,心灵的创伤一直无法弥合。




小海家大门全貌




顶部的缠枝花纹




大门和成年人作比较的相对高度




(二)
    米字六笔八十八,千辛万苦种庄稼。春种秋收,东北一年只种一季稻子,从育苗、耙田、插秧、到拔草、施肥、收割,最辛苦的就是农民。稻子收割码在田间,单等晒干了好脱谷,颗粒归仓,这一年的辛劳就算告一段落了。

    什么时候都有头脑灵活、心眼子转的快的主儿。稻捆子码在田里,有谁早往家拉稻子的,顺手牵羊把邻居田里的稻子往自己家车上扔几捆的事也时有发生。其实谁家田里的稻捆子都是数了N遍的,丢了自然知晓,免不了对空高骂几声,以解心头之恨。

    偷几捆稻子,占点小便宜, 丢稻子的损失不算大,偷稻子的也发不了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骂几声也就过去了。偏有一些
游手好闲的人,成天就是想着怎样才能不劳而获。几户离公路近的地块,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稻捆子被斩头的事件。远远看去稻捆子整齐地码在地里,可近前一瞧,顿时傻眼,所有的稻穗被齐刷刷地切去了,只剩下没用的稻草,依然十个一堆的戳在那里。更可恶的是,居然还留下了纸条。“你忙活一年,我忙活一晚,明年再见”。接连的丢稻子,几年了就是拿不到贼人,辛苦一年却颗粒无收,真让人憋气窝火。

    丢稻子的农户,在田间地头寻找着贼人蛛丝马迹。没被偷的,不管稻子晒没晒干,都连宿隔夜的把稻捆子搬回自家院子,半夜还要出来照看照看。生怕这煮熟了的鸭子再飞了,怕这一年的辛苦打了水漂。

    也有几家离公路远的,稻田还汪着水的农户,即使着急也没办法,车进不去,没法往家拉稻子。但也是时不时去地里瞧上一瞧,有时候晚上拿着手电筒去地边晃一晃,抓不到贼也吓贼一跳,起到震慑作用。

    什么叫贼心不死,眼见得大家都有了防范,作贼的也不怠慢,专拣僻静地块下手,以背人耳目。丢稻子的事,依然每天都在发生,真是防不胜防。

    邻村有一大哥,一大早就去自家地里察看。发现原先堆得整齐的稻码凌乱不堪,急忙近处察看。一把老式铡刀横陈在眼前,铡刀两侧,分散着稻草和稻穗,一摊血迹清晰可辨。就在血污中,居然还有三两只手指头,虽然裹了泥,浸了血,但那断裂处白森森的骨茬 ,让人看了也是直起鸡皮。

    这位大哥立马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即刻派警员到全市各大医院进行调查,看有无断指就诊者。在一个乡镇骨科医院,派出所干警没费吹灰之力,便将这名断指偷粮贼抓获。确凿的证据,不容他抵赖。想不劳而获,最终却是斩了手指,获了罪,真正的斩获!相信这教训够他记一辈子的。



(三)
    李姐,我上班时的同事。人长得白净,大眼睛,爱说爱笑,一笑起来特别夸张,一长串的哈哈哈哈,本来就很大的嘴巴,都要咧到耳丫子了。老公平常对她特别疼爱,从她描画得精致、留得长长的指甲就能看出,她平时在家是不做家务的。

    那时候中午大家都带饭盒,李姐从来不知道每天的饭盒中都是装的什么吃食。但每次打开饭盒盖,都是惊喜。看着每天不重样的精心烹制的佳肴,真的让旁人羡慕,李姐有个体贴能干的好丈夫。

    要是别人不说,还真不知道手上戴了三只金戒指的李姐,居然住在楼夹空、背阴处的一个很简陋的小平房内。李姐吃的不屈,戴的不屈,
穿的更不屈。出门一身行头,光鲜亮丽。有一次李姐回家,路上就被一个小贼给盯上了,尾随着李姐到了家门口。李姐拿出钥匙刚把门打开,那贼人一把就将李姐推入屋内,然后掏出一把螺丝刀,指向李姐,让她交出家中钱财,摘下戒指。李姐哪甘示弱,扬起手中的皮包,一下子就把小贼的手中的螺丝刀打落在地。李姐大嗓门一喊,小贼害怕了,上来就用手捂李姐的嘴,可能是李姐嘴太大了,没捂严,反而一只手指挤进了李姐嘴中,李姐就势狠命一咬,咔嚓一下子,居然把小贼的手指尖给咬下来了一截。小贼疼的哇哇直叫,甩着手,一溜烟的逃跑了。

    李姐家的小平房终于盼来了拆迁,由于李姐老公曾经是半个“社会人”,动迁的开发商给了很大的面子,一个无照的小平房,没用等就立即给异地安置了楼房。房子装修好了,李姐住上了宽敞明亮的两居室。

   
白人不禁老,李姐爱笑,越是爱笑,鱼尾纹就多。于是李姐决定,去做一个美容小手术“切眉”,来提拉一下日益松弛的眼角。那天做完手术,是单位老板娘派车送李姐回家的,顺路也送厂长回去。

    厂长五十多岁,长得有点发“闲”,和李姐并排坐在车的后座上,李姐老公下楼接李姐的时候,正好看到。回家脸色就不好看,质问李姐,是不是和那老头有关系,还说李姐挺大岁数了,忽然想起做美容手术,是不是有心情啦。李姐懒得和他理论,有点累了,就准备早点休息。而李姐老公却非要和她过夫妻生活,李姐说手术不大,但也得禁欲半月,不然不利于伤口愈合。李姐老公不听解释强拉硬扯,李姐拼命反抗。于是,超级家庭战争开始了。李姐把老公脸给挠了,李姐老公一脚踹在李姐小腹上,当时李姐就没站起来。

    李姐给娘家人打电话,是她妹妹给她接回娘家的。李姐上班的时候,让我们看她小腹,青紫一片,看了都揪心,好在没伤到内脏。

    李姐提出要离婚,不仅仅是因为这一脚。李姐说她老公对她好时真好,
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洗衣做饭全不用她伸手。但一喝点酒,就脾气暴躁,打起人来不分头脚。东西不知道毁坏多少,玻璃砸了一茬又一茬,连她家的地板、门框,都是在她老公发酒疯的时候,用斧子给劈坏了。隔三差五就发一顿驴脾气,这日子过够了。李姐闺女当时也十三四岁了,小丫头成天在这种恐怖中生活,她也劝过爸爸,爸爸每次都答应改,可每次发脾气都按捺不住。

    李姐在娘家住了一个礼拜,她老公天天往她娘家打电话,碰到是李姐母亲或是妹妹接电话时,这爷们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以至于所有人都对他起了反感,看来离婚成定局了。

    做为企业老板,员工家庭闹矛盾,老板出面给化解是应该的。那天晚上,女老板就和办公室主任一道送李姐回家,帮助解决家庭纠纷。 李姐老公先是承认错误,还保证以后不这样了。李姐说他这话都说过无数次了,根本就不让人相信了。言语中李姐话有些过激,李姐老公脸上挂不住了,从先前的道歉,改为强硬了。

    两个人越说越崩,离!离!两个人互不相让。李姐老公冲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对李姐说,这婚肯定离,不离是孙子。说罢一刀下去,斩掉了自己一截小手指。本来是去调解矛盾的单位女老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当时吓傻了。下意识的捡起那截断指,她是想让李姐老公赶快去医院包扎,可一看到手中那截没有血色的手指头,一紧张一害怕,当时休克了。李姐和主任这边赶紧掐人中,将女老板唤醒。女老板醒过来,大家又劝李姐老公去医院,这时李姐老公抓过那截断指,一下子扔进嘴里,三下两下咽进了肚里,众人惊呆了。

    和这样的人生活了十几年, 李姐的心脏也够强大的。这斩指离婚,决心下的也够大的。多年不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但愿这断指之痛,能让双方都有个反省,都有个教训吧。



文章评论

庸叟

如果大门上面是平的,翻越还不是问题,记得我才参加工作的时候,晚上学校关了大门,我曾经这样翻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