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RRY

“时间这么赶，一家人还冒着大雪回来了，帮忙干各种活，接待明明的亲人，给了那么多叫钱，裤子衣服买了一堆带回来……做的事情太多啦，两天的酒席，都没能得到好好的休息时间。看你们这么辛苦，光说谢谢也表达不出自己的谢意，但脑子里也想不出其他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感激，又有点于心有愧。这样吧，让我满脑子的心思情绪化作祝福，到家要好好休整，把这两天累的养回来！

“平时话比较少，也不怎么联系你们，因为不怎么喜欢说话，不要介意。现在多说点。另外，今天是新年，祝姑姑，姑父新年事业更上一层楼，赚更多的钱，妹妹越长越漂亮，学业有成！”

……

一月一日下午，在赶往火车站的车上，收到新婚侄儿发来的一条长长的短信。当即与送行的兵弟，红妹和家人分享，嘻嘻哈哈，乐乐呵呵地回复了，聊着婚事的顺利与喜庆，新娘的贤惠懂事和勤快。聊着红妹脸色红润，身体越发的好起来，真的好开心。

别过从扬州赶回来的玉儿，晚上坐上Z52列车，元旦第一天，乘客稀少，软卧成为咱家的包厢。天暗下来，周遭也安静下来，又读短信思绪纷纷。

这个圆圆脸，大眼睛，灵气中透着几分女孩秀气的小孩子，他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学着给他织毛衣。我在哪里，他就会来到哪里。苏州十梓街上，嫂子的拖地长辫引来老外的好奇，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新衣服弄脏伤心地哭了。

我工作了，他和奶奶一起来陪我。单位举办的新年联欢会上，他第一个抽到大奖红桃A，给我赢回来一只漂亮的帆船模型。主持人让机灵可爱的他表演一个节目，在我的鼓励下他正准备引吭高歌，唱一首“小燕子”，可奶奶的阻拦让他犹豫了“不唱，舒儿，这么多人怕怕，不敢唱”。

住了一阵子回去，小家伙天黑的时候一个人悄悄落泪，嫂子忙问怎么回事啊，回答出人意料：“我们都走了，我姨一个人会不会冷清啊？”有人关心我是否吃饱穿暖，还很少有人在意我会不会孤单，这个小不点啊，好让我们感动。

……

转眼间，当年的小孩已经长大，高高帅帅的大小伙，幸福地与理想中的姑娘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12年12月30日是大婚喜日。

29日我们一家在首都机场等候一小时后，等到的却是去兴仁的航班取消的通知，刮风下雪无奈何。再咨询，去上海虹桥机场的机票已经卖完，浦东机场还有余票，( ⊙o⊙ )哇，赶紧换票，搞定！晚上到达浦东机场，雨雪纷飞，北风大作。车灯下只见霏雪向车头猛扑过来，司机是个驾车高手，却因天很黑，多绕了一段弯路差点去了苏州。当车开至苏通大桥，路过长江中心的时候，明显感到呼呼的风吹，底座沉稳的奔驰R350，也必须放慢速度。桥上可见从其他大卡车上吹掉下来的货物。到家已是深夜，心如恬静的雪花，恬淡静然。

低眉雪水刚滴，转身艳阳高照。30和31日是雪后晴好的天气，亲戚们都赶来参加侄儿的婚礼。

……

举杯祝福的欢笑声，娘舅伯叔齐聚一堂的问候声，一个大家庭迎来一位新成员，美丽善良又勤快大方，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客人散去后新娘扫地，新郎拖地的场景成为美谈，跨入古稀之年的妈妈不停地忙里忙外张罗着。

此刻软卧车厢里的我，因侄儿的短信，开始想家，想起伯母婶婶和妈妈，岁月已经弯曲她们挺拔的肩背，放缓她们雷厉风行的脚步，青丝开始斑白。对母亲的依恋，对家乡的思念感袭来，不觉已泪流满面（女儿听见抽泣声以为我跟她一样也感冒了）。其实在一起只是平平淡淡地聊点家常，一起摘菜、刷碗、收拾家务，闲下来一起看会儿电视，妈妈仍把我当小孩总怕我饿着，不断拿点吃的递来。忽地想投入母亲的怀抱，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母亲的心里也揣着太多的不舍。祝福你妈妈，女儿已长大，走过春夏秋冬，路过万千风景，最温暖最安全的仍是您的怀抱。祝福您，每次电话里，只要听到您声音洪亮震动我的耳膜，就知道一切安好，但若是声音细微拖拉，便知您身体欠安。火车穿过夜空北上，游子的心穿越夜空回到故乡，回到母亲的身边。

故乡在远方，以为若干年后它已经是虚无缥缈的寄托，可谁知，思乡之弦一直紧紧地系在心端，稍稍地触碰便会奏出动人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