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红蓼

个人日记

红蓼的花是一穗穗,颜色有木槿红,玫瑰红,粉红,白色,花茎像青竹,虚心的一节一节,青里透红。
红蓼不张扬,但故乡的原野到处都有,花枝爽落朴素,随心所欲地舒展。

记得小时候,在阴历三四月份,挎着小篮子,到田野割猪草,小麦已经拔节窜得比我还高。钻在青麦田里寻找野菜,偶尔会有一片刚刚发芽的红蓼,覆盖了脚底的田埂。那是一种只生长在旱地的红蓼,我们叫酸蓼。它的叶子和茎光滑没有细毛,叶子青绿青绿,绿色的叶子上有一块暗黑色斑。那清晰却又神秘的黑斑,让我想起昨天那个卖水果的女孩。女孩很清纯的样子,雪白的手腕有一朵梅花刺青,她给顾客包装水果时候,那朵淡蓝色梅花很显眼,给女孩的一举一动增添了美意也有了神秘感。一个买水果的汉子,脖子上带着粗金链的汉子,在买她水果的时候,故意赞美女孩:“手腕上的花真美!”
女孩低着头羞涩的笑了,不看那个汉子的目光。
我看着女孩干净的模样,心里想,也许只是因为爱美和单纯吧,那个刺青并不是别人想象的复杂。
红蓼的叶子在风中摇曳,那黑莹莹的斑呀,如同那女孩手腕的蓝色梅花,是一种美!
看着一大片的酸蓼,我想起堂姐说酸蓼的叶子能吃。我摘了一片放进嘴里咀嚼,酸溜溜地,有靑杏子的味道,很好吃。于是我对着空阔的麦田大声吆喝:“这里有一片酸蓼!······。”
青麦桔“簌簌",这里一片摇晃,那里一片乱动,一会儿一起割猪草的伙伴都聚集到这里,这里有一大片可以吃的酸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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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生长在水里的红蓼,确切的叫法是水蓼,叶子泛着一层白,花茎有绒毛毛,人是不能吃的,只能喂猪。故乡的水塘里,小河边,随处都有它放纵花枝的影子。
红蓼的花期很长,从五月一直开到深秋。
我最喜欢秋天的红蓼。秋天的红蓼很彻底的抒情它名字里的“红”。最早的一场秋风来了,莲荷枯了,香蒲枯了,菱角落了,芦花白了,各种野草都苍老了。这个时候红蓼,真真就是个“水红仙子”。叶子红了,果红了,茎红了。远远望去,萧条无边的荷塘,水洼处,秋野里,此刻,红蓼,红艳艳,紫莹莹,飘逸着落霞般醉人的红。“秋波红蓼水,夕照青芜岸”古朴清幽的红蓼,在秋天倔强而独立,优雅而自然的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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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家养的红蓼,玫瑰红,枝茎高大纤秀。
第一次见到家养的红蓼,是在堂姐的外婆家。
我外婆在我妈三岁时候就去世了,我很羡慕堂姐有个像奶奶一样慈祥的外婆。她外婆家有山楂树,核桃树,石榴树,很让我向往,假如我有外婆我也会有山楂,核桃,石榴吃。
堂姐知道我心思,有一次去她外婆家带着我。
小时候走亲戚再远都是步行,第一次去堂姐的外婆家(我也叫外婆)是夏天的六月。一路上经过人家小院,总是看见有一种很高大很修长的植物,甩着玫瑰红的花穗飘逸在小院墙外或者院墙里,风一吹,花和叶子一起舞动,逍遥自在的样子。一路上看这种花,没觉着路途遥远,很快到外婆家了。外婆家墙角也站立着一棵玫瑰色的穗花呀,垂着花穗像是亲切的点头问候我。堂姐偎着外婆要吃核桃,外婆笑着指着院子里的核桃树:“你看熟了吗?熟了你就摘!”
堂姐看看满树青青核桃,闹着吃山楂,山楂也没熟,又要吃石榴,石榴还在开花。一直在我面前称老大的堂姐,翘着小嘴在外婆怀里撒娇,非要吃,非要吃,多么好的外婆呀,依然温和的笑着,有外婆真好,我多想有自己的亲外婆,和堂姐一样在外婆怀里闹着撒娇。外婆哄着堂姐,目光温柔的看我,走向墙角的那株花,很轻柔的采了一朵玫瑰色花穗给我。
从那以后我更想念我的外婆了。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花叫红蓼,也是今天才懂得我只是没有亲外婆疼爱罢了,而于母亲一生没有享受到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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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小麦扬花时节,从一块麦田头经过,隔着一块麦田远远地看见一片粉色云烟。停下脚步眺望,从对面开满野牵牛花的麦垄走来一位推自行车的男子。我问他,那里是什么花开了,那么粉的一片呀。他很热情的告诉我是狗尾巴花开了,他家的荒地,没来得及开荒,狗尾巴花疯长。我要去看看,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调转车,带我去。那是野红蓼花海,我扑进那片粉霞。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这样大片大片的野花了,我在这一片野红蓼里笑着,跑着,用相机乱拍,只能乱拍了,我知道我的相机是无法拍出野红蓼的韵致。那个热心的男子,也跟着我在野花丛里随意的走着。红蓼花海深处,他和我心无隔阂的说话,说他女儿女婿对他如何孝敬,不让他在这野外开荒种田,可是他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说他邻居,日子其实够过了,非要买两套房子,制造还房贷的压力;说以后欢迎我常来,他的甜瓜快熟了,到时候来吃甜瓜······
满田野的红蓼在风中起伏着幸福的花朵,我的脚步慢了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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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的花语是依赖。
我想这种依赖,是随和知足的意思吧。
那天蓝天给烁一张银行卡,叫他学会花钱,烁不要。我看看卡告诉烁是我的工资卡,烁很高兴的把卡拿走了,丢一句话:“老娘的卡我要,老娘没有金钱意识!”
是的,每个月工资条发下来我都交给蓝天,让他和工资卡上校对工资。我从来没有自己去取过钱,所以我的工资卡上有多少钱,我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蓝天工资卡上的钱。
蓝天可以把家庭资金支配到位,我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下班,走一条人迹稀少的荒野小路,又见到野红蓼。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洒在田野,一老人戴着草帽,坐在一处野红蓼稞里,静静的看着一群小羊牧草。一群白色的羊在红蓼和野草交织的红绿间吃草,如一朵朵盛开的白云,天地空阔辽远,美极了。我站在离羊群很远的地方拍羊群,老人很亲热的和我打招呼,叫我离羊群近一点拍,我怕惊跑了羊呀,老人说不碍事,这里没有障碍物,羊跑不到哪里去。并告诉我她是给女儿放羊的,老了,只能做这个了。
其实老了也有老的好时光,可以什么都不想,就坐在木槿红的蓼里看白羊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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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博客上加到的好友闲倚扶桑,我是在看到他写的“幸福的红蓼”,才知道这植物美丽的学名。扶桑的文字我非常喜欢,他写过很多草木文字,弥漫着乡野气息的文字。与他面前我的文字实在是太浅薄了,下面是我粘贴扶桑“幸福的红蓼”。


幸福的红蓼
          红蓼这名字不太好解说,红就是红色——还好理解,那“蓼”是什么呢,读和写都挺费劲的,是吧!

       其实,红蓼在我们朝阳民间有一个俗名儿,叫狗尾巴花儿。我喜欢红蓼的这个俗名儿,就像我熟知的乡亲的名字:长顺,立柱儿,二成子,小玲儿,三丫头,大小子......俗而不贱,又真实,又质朴。

       红蓼有手掌大的卵圆形儿的大叶子,焦绿儿的,大大方方的,是一种“挺正经”的叶子,像我们说一个人那样儿——是一个挺正经的过日子人。

       红蓼在初秋开花儿。花的颜色挺正,是玫瑰红色,一串子一串子的。要是有风来,红蓼花儿串儿就在风中摇摆,大绿叶子也配合着,摇啊摆啊的,说是迎风起舞,说是迎风扭大秧歌儿,都行,挺美挺美的。

       红蓼大多是野生,好长在溪水河边儿,和那些各样儿的杂草长在一起,杂草们有高的,有矮的,有会开花儿的,有不会开花儿的。红蓼挺高的个儿,就在它们中间,不争,不挤,和和气气的长着。我重来没看见长红蓼的地方长不了其它的杂草,我也重来没看见长杂草的地方长不了红蓼。最近几年,咱们朝阳出了一种害草,叫刺萼龙葵,大凌河边儿就挺多。凡是长刺萼龙葵的地方,别的草就长不了——草他妈的!刺萼龙葵可真不是草!朝阳花草图谱12鈥斺斝腋5暮燹

       红蓼也有家栽的,像知道感恩,较之野生的长得更加高大,大叶子,大花儿串子,像个大美人儿似的,站在人家当院儿门口,站在花墙子边儿上,站在压水井旁......笑么呵儿地,美了嘎滋儿地。

       我知道红蓼除了狗尾巴花儿的名儿以外,还有别的名儿,叫龙游,叫随风......我是人,红蓼是草,我知道的很多,红蓼其实啥也不知道。

       能长叶,能开花儿,野生也行,家养也行,不关心自己叫啥名儿,红蓼是幸福的!

       啊——啥也别说了,我爱你,红蓼,我爱你,狗尾巴花儿!朝阳花草图谱12鈥斺斝腋5暮燹













文章评论

明月

看了又看,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