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光阴

  

   那段时间全城搞创建活动，都很忙。我们公司也经常有人进进出出。“苏小曼？”听到一个女人大惊小怪的叫我名字。原来她看到服务台上“苏小曼”的名字时候，突然惊呼起来的：“苏小曼，苏小曼在你们这儿上班？她在哪？”这个衣着考究，高欣美丽的女子看起来很激动，转动着头在寻找穿统一工作服中的我。同事冷静，司空见惯的指了指正在擦桌椅的我说：“她在那呢”。那一刹那，仿佛某古董陈列室，同事是工作人员，我是某件角落的物件，蒙上尘土不辨容颜。她站在光的那一头。希望能够认出我的模样。

她向我走了过来，兴奋的描述在市里每次听我演讲的情景。原来她是市里考在我们当地的公务员。她眼睛里闪烁着对我的光亮，这让我很尴尬，这样光鲜的她仿佛在提醒，让我看到现在的这样一个苏小曼与当年那个叱咤演讲台上的女子之间，天堑般的鸿沟。羞愧的低着头，其实只有自己明白：一切想都忘记了！没有问她名姓，想已经没有必要。但她的出现，拉开了记忆的闸，让我回忆起原来还有过那几百场大大小小的演讲，那每一场多次被雷鸣般的掌声打断过的辉煌……

   

  去市里出礼做客，无独有偶。吃饭的地方竟然是十几年前我们巡回演讲经常下塌的宾馆，只是易主换名了。看着这里，不由自主习惯性拿出手机，拍下门里门外，名字虽然换了，但门庭上过去这栋楼曾有过的姓氏留下了印迹还清晰可见着。坐电梯去了我们曾经入住过的楼层，电梯没有换，还是原来的那个电梯，这让我找到了一些故人回归的感觉。到了4楼，却发现住宿的地方变成了其他公司的办公区。中午人都下班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十几年，弹指一挥间，仿佛又看到了，我们十多个参赛获奖选手来自不同地区，来自于电视台，教师，医生等不同职业的的年轻面庞。她们那样富有朝气，怀有希望，如同朝升的旭阳，意气奋发。我们曾经笑意岑岑簇拥在这个电梯里。每天凌晨出发去各个目的地，一天两场演讲，晚上坐电梯再回宾馆房间。恍惚中，我又看到了自己，扎着马尾，倔强，那样富有力量，积蓄着，如同一粒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充满了希望。

这个地方太熟悉了，立足站在它的面前时，百感交集，一下子仿佛回到了20出头的模样。在层层节节演讲的选拔赛中，每次都能脱颖而出，每年都能进入十佳，随团去各地巡回演讲，我也是唯一一个年年都有资格，年龄最小，资格最老的演讲员。所以演讲报告时候，观众听我的演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当时，主持人报到我的名字时候，台下窃窃私语，我听到观众们在议论着，“快，下一个是苏小曼演讲了。”有人骄傲的说：“她是我们滨海人。”几千人的会堂，在我演讲的时候鸦雀无声，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声音。慷慨激昂，挥斥方遒，抑扬顿挫一个人撑起一个台。甚至巡回演讲到各地的时候，当地领导有事情，都跟演讲团打招呼能不能把我的演讲提到第一个，听完他们要先走。我的演讲每次都被放在中间，一用来掀起高潮用的，二在大家都疲惫的时候注入兴奋剂的作用。性格怪癖，是不屑一顾任何领导的，在我眼里坐在台下任何观众都是平等的，谁也没有特权。所以每次我都不同意调换场次。演讲结束，都有聚餐，K歌，跳舞活动。每次吃完，我都一个人回宿舍，冷淡。在省里的比赛中，也很争气，但每次都被政治需要掉了，第一名不是给穷乡僻壤的小女子的。性格决定命运，这样的我，注定是不成功的。但我想主办方能有一个人过来告诉我：你很棒，你该是第一名，继续加油吧！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得奖了，单位为什么不高兴，不支持。后来有一位好心的领导告诉我：“你出去比赛，只是公司为了完成任务，凑人数用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但你被抽出去，就不对了，你的工作谁给你做？你不要忘记你的第一身份是：工人！”哦，我明白了。公司没有意料到送我出来比赛，次次得奖，为每次市里抽调我去各地巡回演讲都很恼火，我所得到的奖项并不容易，因为每年我们都不是比赛的赞助的单位。但谁稀罕呢？我原本被送过来是应差，凑人数用的。我的觉悟决定了我的高度，我不是出来凑人数的，我既然出来就是代表滨海的形象，出来参加任何一场比赛无数次在心里呼唤：“滨海我的母亲，女儿一定要为你争气！”因为我一线的工作没有人做，所以每次也并不舒心，工作都压在那里，等我巡回演讲结束再回家没日没夜的去完成。还要领教啥叫枪打出头鸟，当时自己，包括现在的自己都不圆滑，所以吃力并不讨好，但内心热爱舞台，痛并快乐着……

单位工作离不开的原因，是因为我连续几年都没有一张缓收作废发票的工作精神。没有人知道我在一线所付出的汗水，为完美完成每月指标日夜奔跑，风尘仆仆。但我没有意想得到，这最后也是我一直留在一线的原因。某干部女儿长的漂亮，会处事做人，比我后进公司，进公司一张费没有收过。一次奖没有得过，甚至没有任何贡献，一个女人平步青云，现在有足够资本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啥叫差距，啥叫进步？看着自己得到的红本本那么多，认真工作，积极参加各项活动。这些评语，感觉都是一个个耳光打过来，通红的耳光。如今的我有点像废人，不积极，不上进。依然不送礼，不陪吃，不陪喝，不溜须拍马，不会说话，孤僻孤拐。蹉跎岁月，精神状态仿佛提前进入老年。

最后我想：无论走到生命的哪一个阶段，也许我们都该喜欢那一段时光，完成那一个阶段该完成的使命职责，顺生而行。沉迷于过去无妄，狂热的期待未来无用。我想生命如何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而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即使痛苦，却依然要快乐，并相信未来。生命的圆满就在于我们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这就是上帝对我们的厚爱！有句古话叫扯得方带得圆，但我没有，性格决定命运。这篇文章这样的我，没有成功只有失败，这里也记录了我失败的原因，希望可以给看客一些启迪，祝你们能实现自我的价值，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舞台。如今都过去了……